31、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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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有众多武林高手，还从未见裘千仞跟谁动过掌风红过脸，当然绝大部分是由于畏惧他的铁掌而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少年能在他手下过招还不被打伤，实乃意外惊喜又在意料之中，魏廷江原先只是猜测少年武功莫测，或能与裘千仞齐平，这下终于得到证实自是欣喜若狂。
“哈哈哈，精彩精彩。”魏廷江鼓掌赞道，“两位刚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只是这洞中狭小，若不慎伤到王爷可就不妙了，裘掌门你说呢？”
裘千仞敛起怒容，僵硬地扯唇笑道：“王爷安危自是重要，只是我方才见到帐外盗马之人混迹当中，怕对王爷图谋不轨，这才冒然动手。不料险些波及到王爷，是我思虑不当还请王爷恕罪。”
盗马？魏廷江一愣，猛然将视线转到少年身上。那日阳光刺眼只来得及看见那人的背影，犹记得光晕下白衣一晃，甚是肆意张扬。而今洞中昏暗唯有火光掩映，这么一看少年当真与那人的身量极为相似。若真如此，那之前的巧遇就有可能是一场密谋，为的是打消王爷的戒备之心，好暗下杀手。亏他先前还对少年多加赞赏，没想到却是狼子野心，辛亏得以识破没让王爷中了奸计。
他当即挪动脚步挡在主子面前，紧紧盯着少年，一手扣住软剑。欧阳克冷哼，正欲祭出玄铁扇来个鱼死网破，忽听完颜洪烈淡淡开口。
“如今丐帮、全真教门众势大，铁掌帮在武林处处被人压上一头，想必滋味不好受。本王敬裘掌门是个英雄好汉想要提拔一番，让你逆转翻身博得一席之地，如今看来裘掌门终究是习武之人，不受拘束、不听调派。没本王的命令就可随意对人下杀手，如此王府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当日所许之约不如就此作罢，还请裘掌门自便。”
裘千仞本以为将少年的身份透出来能邀个头功，不想王爷竟丝毫不在意少年的身份来历还出言维护，话里话外摆明了是要为少年出气。他倒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铁掌帮靠着金人才混到了如今的地位，现在要他放弃，又如何对得起多年来辛辛苦苦的谋划。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已，要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早日夺得武林第一忍忍也就过去了。
“王爷所言极是，之前是我一时眼花看错了，这位小公子相貌堂堂必是名门子弟，又怎会是什么盗马贼呢？再说他若要对王爷不利早便下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裘掌门向来观察仔细、心思缜密，想来是太过劳累了才会看错，既是一场误会还请化兵戈为玉帛。往后你们一起办事的机会还多着，本王不想在自己人中出乱子。”
“是，谨遵王爷命令。”裘千仞抱拳鞠礼，目光隐含不甘却又极快掩盖。他堂堂铁掌帮的掌门竟屈尊在一毛头小子之下，若让人知晓，他哪还有颜面混迹江湖。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武功幻化无穷，用毒更是无声无息连自己也察觉不了，这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识时务者为俊杰，完颜洪烈对于这等结果十分满意。区区三匹马他还不放在心上，裘千仞中毒错过华山论剑一事他也有所耳闻，若换作以前裘千仞想要报仇雪恨他绝不阻拦。现今见过少年如何惊才绝艳，若再让他伤在裘千仞手下却十分可惜，因而只得出言相压，逼得裘千仞退缩。
他是一番好意，欧阳克却并不领情，当即嗤道：“阁下此言差异，我只答应与你共寻血人参，待下山后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你贵为王爷，我不过一介乡野之人，高攀不起。”
旁人若得知他王爷的身份早便顺水推舟应下了，完颜洪烈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要借此机会将少年揽在麾下。不料被少年撇得干净，倒显得他厚颜无耻强扒着人家，还被人处处嫌弃。
“呵呵。”完颜洪烈低头浅笑。虽说热脸贴了冷屁股，可他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觉得正该如此。褪去被雪浸湿的外袍置于火上烘烤，顺便给少年挪了个位置，示意他过来坐。见少年淡淡瞟来并不理会自己，笑得更是开怀。
魏廷江铺好厚厚的皮革，尽量让王爷晚上睡得舒服一些。他再不济也看出王爷是在袒护少年，但王爷一向杀伐果决，所做决定绝无更改，又岂是他这等下人能够劝得了的。遂放宽了心，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少年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敌四手。
有完颜洪烈在中间调和，两人暂且偃旗息鼓，欧阳克抱臂靠着洞岩闭目养神，裘千仞盯了他一会便盘腿坐在火边休息。完颜洪烈时不时往火堆里添些柴木，透过火光思绪渐渐飘远，想到大金旁有猛虎、内忧外患，他出来这一趟还不知其余几位兄弟会如何编排。若父王等不及……他猛皱了皱眉，按住怀中的令牌，要真到了那个时候必须早做打算。
魏廷江见王爷有些累了便开口催着他去睡觉，自己独自守夜。洞中温暖和熙，几人冻了一天了这会都睡得沉，待得后半夜，外边群狼悄然聚集。欧阳克猛然睁开眼，这才发现魏廷江正守着火边打瞌睡。雪狼怕火，只等火堆熄灭的那刻就是它们要开大餐的时候，眼下柴火将要燃尽，难怪群狼不惧火光，看着就要冲了进来。
“蠢货！”欧阳克一脚将他踹醒，见洞中已没有多余的可燃物，暗咒一声，腾身跃起。
魏廷江被踹得狠了，刚惊醒就看见少年远去的背影，再看外边一排排亮通通的狼眼，顿时倒吸口凉气。完颜洪烈听到动静瞬间坐起身，低头看了看火堆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时也顾不得训斥无能的属下，厉声道：“你们俩，随本王来。”
少年是死是活不关裘千仞的事，最好是惨死在恶狼口中才更合他心意，可王爷的安危他却不得不管。见王爷紧跟着少年闯进狼群里，他暗道不好，一掌击中最近的雪狼，使出轻功奔向王爷身边。魏廷江自知疏漏闯下滔天祸事，他武功不如裘千仞，差点被扑过来的雪狼咬断颈脖，拼死干掉一只后再不能寸进。见王爷身边群狼环伺、异常凶险，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欧阳克一出洞口就陷入狼群包围，此刻他没有害怕更没有担忧，反倒激动得直冒泡，这些雪狼在他眼中化成了一个个的经验值。内心叫嚣着两个字‘升级’，白蛇灵宠许久未曾与主人一块战斗，在光板中兴奋得直打滚。欧阳克被灵宠萌到，反正周围也没旁人就将它放了出来。只见一道细长的白影从少年手中蹿出，没入雪狼死穴，不过一瞬，那雪狼便倒地不起。
接连放倒对主人有威胁的畜生，白蛇灵宠复又回到欧阳克手中，小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身体大概手指粗细，明晃晃的求夸奖求抚摸。欧阳克失笑，屈指弹它脑袋，这是主宠惯常的戏耍方式，白蛇灵宠愉悦地眯起蛇瞳，在主人手腕绕成一个圈。远远看去像是一个白玉手环，它才刚苏醒不久，刚才又耗尽体力，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
这些雪狼饿久了甚是凶残，完颜洪烈拔出插在狼颈的短刃顺脚踢开，好不容易靠近少年，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欧阳克见到他也很惊奇，上位者向来惜命，更何况他们才不过数面之缘，实在不用为了自己以身犯险。
如果说这是招揽人心的手段也未免太过，不可否认那一瞬间确实有所触动。他生性独来独往，无论在游戏中还是现实武侠，都从未有人在他身处危险时不管不顾前来与之并肩。叔父虽对他好却是以锻炼为主，往往等他半死不活时才救出来，还得换来一顿呵斥。
“拿着。”见少年两手空空，完颜洪烈将自己的短刃抛过去。
欧阳克接过短刃怔愣一瞬，而后玩味地笑了笑。裘千仞随后赶到，三拳两掌击开王爷周围伺机而动的雪狼，可狼群数目非但不减，反而闻着血腥味越聚越多。这样下去，待几人精疲力竭之时必将葬身狼腹。
有裘千仞在身旁随时保护着，完颜洪烈得以喘息却没躲在背后，在沙场征战时他将数不尽的敌人斩到马下，如今面对眼冒绿光的雪狼亦能不怵。大金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他这个王爷也不是酒囊饭袋，好几次都是他替少年挡去了背后袭来的狼只。裘千仞将一切看在眼里，依照王爷对少年如此重视的程度，等回到王府哪还有他立足之地。
思及此，心生恶念，这时狼王仰天长啸后扑向少年，裘千仞眼眸一亮，大喊道：“小心……”手中集聚全部内力运起惊天一掌，打的却不是狼王，而是那白衣蹁跹的少年。
前有狼王扑食，后有索命掌法，欧阳克根本避无可避。眉头微微蹙起，神情凝重，紧紧盯着狼王的动作。在狼王腾空扑近的刹那，两手抓住短刃快狠准地刺进它的心口，掌法也随之而至。这次没叔父给他疗伤，若硬接这一掌不亚于自己找死，到时尸骨难存，死都没人知道。事情似乎愈发严重，并远远超乎了预料。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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