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反派小毒物》书女七七

16、十六章

　　欧阳克没在外逗留，回到客栈时，消失多天的欧阳锋已在房间等候，旁边坐着手捧书籍摇头晃脑的荀夫子。自帮他疗伤后，欧阳锋闭门不出，每日里用饭只让人端进去，欧阳克知道他是在将内力补回来便没有打扰。

　　此时看到叔父无恙欣喜不已，进门向他们拱手请安，将有人卖假药一事缓缓道来。阴谋诡计见得多了，他心思重，想得也比别人多，就怕里面大有文章。

　　欧阳锋对此并不关心，伸手道：“伤好了？把手给我。”

　　欧阳克收起玄铁扇，挽起袖子，任他切脉，笑道：“侄儿将淤血吐了出来，已没有了大碍，叔父不用担心。”

　　欧阳锋面色一僵，甩开他的手冷哼道：“是你自己学艺不精瞎逞强才会为人所伤，若不是我清楚裘千仞的本事，你伤在他手下还不算丢我的面子。若换了别人，你趁早自裁，别指望我还会像这次一样出手救你。”

　　欧阳克摸了摸鼻子：“侄儿错了，下次不清楚对手的实力之前绝不会正面对敌，只是侄儿初涉江湖，未料到一下子就撞到高手，错估了对方的实力。”

　　“嗯。”对他认错的态度很满意，欧阳锋起身道，“在此地耽搁了好几日，若再不走恐难赶上比武之期，既然你已无大碍那便收拾收拾，准备启程。”

　　欧阳克应了，荀先生留下来与他下了一盘棋，又考察了昨日布置的功课，见他对答如流这才点头离开。等到少主得空了，红离立即回禀，末了冷冷道：“不想中原人竟然造假，旁人若吃了这药被蒙在鼓里，还只当是我们白驼山庄弄出来的，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欧阳克微微蹙眉，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要说哪里奇怪，又有点说不上来。希望那些人真如红离说的一样，只是贪图暴利而已，怕就怕是专门针对西域白驼而来。中原名门正派居多，专爱管这些闲事，动不动就来个替天行道。遇上这样的人，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好在白驼山庄早就被冠上了邪名，不怕他们再泼污水。

　　“少主，您别想了，何必为他们伤脑筋呢。”闭月见他脸色不太好，连忙劝道。

　　红离抱着剑，踌躇地站在一旁，咬牙道：“弟子这就去杀了他们。”

　　“算了。”欧阳克摆手制止她，一手扶额，“心许是我多想了，你们将东西收拾收拾，把马匹都牵出来。”

　　从金人手里抢来的马确实不错，尤其是欧阳克这匹，全身雪白、蹄间三寻，实属罕见。一出镇子欧阳克便弃马不用，施展轻功跟几人齐头并进，借此松散筋骨。偶尔跃进林子里给大家打些野味加加餐，只是偶尔也会用力过猛……

　　成易等人望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再看着地上成堆的野山鸡、野兔，还有两只野猪。额角青筋抽了抽：“少主，您别不是把那山里的野味都一网打尽了吧？这些也太多了。”他们加起来一共才六人，就是吃到明年都吃不完吧。

　　欧阳克擦拭玄铁扇上的血污，微微抬眸：“是吗？我没觉得，总感觉太少了些。”西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但银子又没有办法代替经验值。中原地大物博，倒是可以刷刷小怪，虽然进展甚微，但聊胜于无。经验条停了几年，总算是挪了点位置。

　　成易抽了口凉气。感情您还没杀过瘾啊，没见这地方连只鸟叫声都没了么。红离表情不变，径自拔剑上前，唰唰几下，给野味剃得连一根毛都不剩。颇为不屑的瞥了他眼：“少见多怪。”闭月则笑了笑，架上铁锅，烧火做菜。

　　欧阳锋席地而坐，蛇杖插入地面三寸，对侄儿的所作所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看来这也不失为一个练习武功的好方法，翻飞跳跃间也能使轻功更上一层。至于此举会引来什么后果，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六人中，只有闭月会做菜，红离兴致勃勃帮过一次，发现要自己拿起菜刀还不如砍下人头来得利索，便干脆收手。

　　欧阳克在前世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他比任何人都珍爱生命也更享受生活。前世断了双腿时，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成立游戏公司，打了想要看他笑话的人狠狠一巴掌。刚到这里因为要适应陌生的环境，等时间慢慢过去了，他嘴刁的属性也渐渐显露出来。对口腹之欲看得不重却极为挑剔，要么不吃，要吃就吃最好，闭月为了他，这才练出了炉火纯青的厨艺。

　　一番剥皮拆骨，挖去内脏清洗干净，再涂上酱料。在野鸡肚里填上刚采摘的香菇、莲子等，包上荷叶，埋于土中，在上方燃气火堆。锅中是熬煮已久的骨汤，等野鸡香味蔓出来了，再从土里挖出，剥开荷叶，将整只野鸡淋上骨汤。霎时间嗞嗞作响，肉汁混着汤水，香飘十里，让人不禁垂涎三尺。

　　成易早已迫不及待地拿着碗筷守着了，见状忍不住赞道：“闭月姑娘，真有你的，在荒郊野外你也能弄出此等美食。”

　　闭月手脚麻利的分成六份，让红离先给庄主和少主送去，转头道：“哪里那里，只是平常的东西罢了，若再加入雪莲花、香果则味道更佳，只可惜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去弄来这些，也不知少主吃不吃得惯。”言罢，紧张地盯着那边的反应。

　　成易忙着进食，闻言呆了呆。早就听说少主曾孤身上万丈雪山，就为了山上的雪莲能够做菜。他还只当是传言，如今看来，这传言竟是真的。

　　欧阳克尝了一口，见味道没有客栈的差劲。眯了眯眼，赞许道：“看来打些野味回来是正确的。”出门在外，他是想将就着吃些，奈何舌头不允许。想来闭月也知道这一点，才想方设法做出更好的味道。

　　“少主喜欢，等晚膳时奴婢再多做一些。”闭月温婉笑道。

　　欧阳克点点头，夹了块肉进嘴，肉的鲜嫩和着莲子的清香，入口即化，连日来被摧残的胃部，终于得到了回暖。此后几日但凡露宿在外，欧阳克总要去打猎，他也不用弓箭。玄铁扇含着内力打出，如飞镖一般，绕着猎物的脖子旋转一圈，嵌入树干。猎物连叫声也发不出，便四肢僵硬倒地。

　　每当这时，他就会陷入这与游戏别无二致的杀怪场景中。虽然怪没有游戏中的丑陋，也没有游戏中的庞大，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职业病发作，除非屠杀殆尽才会回过神。成易跟着他后边去过一次，险些死在他的玄铁扇下，抖着腿回来后，就再没敢去。

　　如蝗虫过境般，一行人路过的山头，野味都会大减，周围的猎户却因此得福。上山打猎不用再心惊胆战，随手都能捡到死透的猎物，能卖上好些银子，够全家人吃上一年。

　　欧阳克神清气爽了好一阵，天知道在他看见庄中饲养的蛇群时，用尽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冲过去。若非他游戏的角色就属于白驼一派，也有条白蛇灵宠，那些蛇早活不到今日。话说回来，要是他当初真的下手了，估计叔父得跟他拼命。

　　欧阳锋不知侄儿曾打过他蛇群的注意，旁观了几日后，见他最近不要命的去打猎。还以为是上次败在裘千仞手下，伤了自尊心，这才奋起苦练武功。虽说勤奋是好事，但过犹不及，时间久了难免走火入魔。

　　“再过两日就到了华山脚下，裘千仞必在受邀之列。”欧阳锋想了想，把他叫到跟前，哼道，“他裘千仞胆敢伤我传人，此次绝不让他活着下华山。”

　　欧阳克怔愣道：“裘千仞中了侄儿的花蛇毒，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解毒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应当不会再来参加比武才是，莫不是叔父得到消息，他已经来了？”

　　“什么？”欧阳锋大吃一惊，讶然道，“他竟中了毒，还是出自你手？”

　　欧阳克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并不以此为傲反倒羞愧得很。多亏裘千仞与他对掌时未用尽全力，他这才有机会以掌力催发暗戒里的花蛇毒，借此将他打回去。否则他也不敢担保能在裘千仞手下能过几招，怕是不只受内伤那么简单了。

　　欧阳锋仰天长笑，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克儿，你做得甚好，甚好，哈哈哈……”

　　这还是叔父第一次这么毫不加掩饰的夸自己，欧阳克心中微动，微微垂下眼睑。若说当初只打着抱大腿的想法，经过这几年相处，他是真的将欧阳锋当作自己叔父。两世来，第一次尝到了亲情的滋味，想到欧阳锋的结局，是因逆练九阴真经而变得疯疯癫癫。欧阳克悄然握拳，这样的事情，他绝不会让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

　　在这之后，欧阳锋再没劝阻他去林中打野味，兴致来了还会找他过招。欧阳克师承于他，早已习惯了他的武功路数，两人招数打法同出一辙，往往对方刚出一招，就知道他下一招会是什么。可就是这样，才让两人在想尽办法拆对方招数时，悟出了不同的招数，衍生出万千种可能。

　　欧阳锋破解过不少高手的绝招，却还是第一次破解自己的招数，从中找出漏洞再加以修改，创出威力更甚的武功。知道这一好处后，欧阳锋愈加爱找侄儿习武，每场比试都酣畅淋漓、意犹未尽，不到精疲力竭誓不罢休。

　　可怜欧阳克还以为叔父是为了锻炼他的能力，每每使出全力去拼，而欧阳锋却使出五成功力轻松应对。欧阳克愈挫愈勇，不甘心自己这么努力还是赶不上他，对招时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这点却让欧阳锋很满意，也受益良多。

　　亲眼目睹叔侄俩过招的成易等人，已由最初的心惊肉跳、膛目结舌，变成了后来的淡定自若。唯有红离自始至终都眼含热切的在旁观战，看到精彩处，不由激动得面颊赤红，情不自禁喝彩。两日的路程，因为欧阳锋的一时兴起，硬生生给拖到了七天。

　　“好，再来……”

　　只听得林中一声呼喝，紧接着衣袂翻飞声传来。一把黑色银纹的玄铁扇被蛇杖击中，两相摩擦，发出‘锵’地一声。以两人为中心，周围落了一圈树叶，还在簌簌往下飘。

　　欧阳克以手为刃，蜿蜒如蛇状，向他的颈脖攻去。欧阳锋迅速仰首，与他的手臂横擦而过，足尖点地，向后跃出数丈。欧阳克展开玄铁扇，瞬时掷出，扇面含着内劲，威力惊人。欧阳锋暗赞一声，弃了蛇杖，徒手来接，玄铁扇在他手中挽了花，反击回去。

　　白影腾空接住扇子，落于地面，待一转身，露出一张玉面俊雅的脸，满是无奈道：“叔父，这已是第几次了？也该歇歇了吧。”若说他一开始还有不服气的架势，被接连虐这几天后，就是身不累心也累了。可叔父还是不依不饶的，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趣，之前两人过招时，也未见他这么兴奋过。

　　欧阳克不知，原先他学艺不精，加上欧阳锋要时时闭关，长则半年，短则十天。其余的时间要拿来教他武功，虽有过招，却以调-教为主。未曾像这几日一样，留心观察招数路法，以求突破。

　　“等你在我手下过得了三十招，再歇也不迟。”欧阳锋兴致未消，拿起蛇杖，正欲发起攻势。

　　欧阳克暗自叹气，摇了摇扇子，忽闻耳边有响动。那边欧阳锋已经迅猛出击，蛇杖带着雷霆之势，与隐在暗处的一人对上，那人‘哎哟’一声，就地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