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杯视角]旧时事》夙缘起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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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茶的罐子都是摆在一起的，西洋来的玻璃器皿一目了然，透透亮亮的摆成一排，看着整齐又舒服。素还真与我都喜欢饮茶，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每到一处都多留心一点，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茶叶可以带回来品尝。
　　大红袍是一次爬山偶得。榴月万物生发，那几株绝本的岩茶长在山崖绝壁的石缝中，郁郁葱葱的探出崖边。常人采摘时稍有不慎就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倒也难不住素还真，他轻飘飘一垫脚便将树上的对夹叶掳了干净。不想失了风味，就地起了炉灶，萎调、揉捻、发酵、烘焙，理出个雏形才带回了琉璃仙境，回了家又复焙，这才算成茶。也泡过一两回，素小子对它倒是淡淡的，也没见多中意。他挑嘴实属平常，我就只当是平常尝鲜，尝过了便放在一边。
　　倒没想过这茶还有独宠的一天。素小子那些奇怪手段瞒不过我，他也好似不想瞒，彼此常常心知肚明。他换了化身就换个口味也是常态，我不知晓他是为掩人耳目还是流露了些许真意，三余喜欢这大红袍成了个意外之喜。念他辛苦中难得明白与我说出喜好，我将所有的大红袍都带去了非马云居，又怕旧茶饮尽新茶未出，每日计算着量泡给他饮，不免有些吝啬，为此还挨了三余几句嘲笑。
　　那一两颗树能煎出多少嫩芽？不过是拳头大的一罐，用上几次也就见底了，于是更加吝啬。惯常待客仍是绿茶，唯有他自己开口，我才特特将大红袍泡与他饮。
　　我早该明了他对我从无矜持性格，他一人做三人事，还却毫无顾忌的叫我随他东奔西走，总有些将武林人当傻子的味道。可想想我已无人能识，又有些“不愧是素贤人”的怅然。如此倒是在非马云居陪他许久，称得上因祸得福。
　　三余走时，还冲我要茶，可惜我没来得及泡给他饮，转身回来，床上只余衣服不见人了。他走后，那一壶大红袍我舍不得浪费，纠结许久，偷偷回了琉璃仙境，倒进池子里喂了莲花。
　　那之后，我再没见过三余，新做的羽扇无人用，装大红袍的茶叶罐子也一直空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