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炽]山饮》修园

2、第 2 章

　　晴空万里的天空一扫前几天的灰蒙蒙，油气发出的黑气看起来也不那么惹人厌恶。鸽群“扑哧扑哧”飞过，在广阔的天空留下一次次痕迹。

　　白发少年就是这一刻走进石子路。他环顾四周，好像没看到那些分叉的小甬道里阴暗的目光。梧桐树们还不够粗壮，垂下的阴影随着微风浮动。
　　少年看了会儿手里的地图，然后冲着前方原地发呆。过了好一会，他才一副头疼的模样，重重叹气，慢吞吞地往前走。

　　“啊……好麻烦……克里斯顿机械零件……不是……斯耳本油气提炼……也不是……然瑟韦诺古董店……嗯……也不是……”少年嘀咕着，路过了一家又一家。

　　直到最后，他在石子路的末尾顶巷，终于找到了到达的目的地。只是店面的破败不堪实在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粗糙的窗户看着就漏风，牌面咯吱作响，整个作坊松松散散，风吹着都有些晃动。

　　“帕格尼根-奥尔特司-本法-摩瑟凯-拉布拉多收藏鉴赏店……？”少年快速一口气说完差点喘不上气来，莫名地念叨：“……狗店？”
　　“什么狗店！真是让人受伤的评价！”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上传来，少年仰头，看到一个男人正生气地瞅着他，前半身从颤巍巍的窗户里探出来。“小子！帮我把下面地上的盆栽搬上来！”
　　“……”

　　凉风吹过，少年抚额，认命地弯腰抱起旁边巨大的“观赏桔”，吃力地迈上台阶，在男人满意的目光中，侧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挪着进去。

　　“天父在上，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你高估我了。”老神父无声地弯起嘴角，浅色的眼睛里毫无波澜，“连枢机卿们都试图隐藏的事情，我一个乡下的老人又知道什么呢。”
　　年轻人却不信，“我从我的老师那里知道，您当年的——”
　　“谁没有过去。”老神父打断他，“我那老朋友不服输倔强到骨子里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啊，只是他忘了，我老了，他也老了，有的事情不能再改变了。”
　　“那您就甘心屈居在这里当一个默默无闻、一个慢慢老去的人吗？！”年轻人忍不住大喊。

　　老神父抬眼，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打量面前的人。他好像再一次听到那个人轻轻的地叹息。那人抱着手肘，远远地站在人群外，对于他的选择没有愤怒的嘶吼。

　　只是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