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到死都没上位》一饮

2、安笛博士的拜托

　　“扣扣！”有人敲门。

　　“进来。”

　　是一位女士，“安笛博士找您，在会议室内。”

　　“好的，谢谢。”

　　会议室内。安笛博士笔直地望着窗外。白色的卷毛，黑色的圆形框边，双眼愁思，双唇禁闭，手上撑着窗口边。像是随时要跳出去大喊大叫，发泄惆怅的情绪。也像是随时跳出去，亲自拯救世界一样。一面是愁，一面是急迫想解决问题。

　　卡斯茜敲门。

　　安笛博士叹息，“进来。”

　　得到准许后，卡斯茜进到会议室内，站在安笛博士的身后。两人之间隔着长长的会议桌。

　　“你来了。”安笛博士并未转身，还在看着窗外。窗外有几棵树，大片草地，偶尔会有少数单车经过。卡斯茜呆了三年，窗外有什么景象，了如指掌。S级发展研究所，为了安全，特地选择少有人在的地方。从窗口望出去，很少会有几座房子在。大多数，都只是辽阔一片。

　　虽不繁华，但还算落个耳根清。

　　安笛博士已经五十多岁了，穿着白大衣，胸有上方的口袋挂着钢笔，方便随刻记录报告。安笛博士年轻时候，脾气暴躁，心直口快。老了后，脾气好是好了点，但看不惯各种风气，仍像年轻那般心直口快，有话说话。少有时候，会像这么安静，空气中都有他的消极情绪。

　　“我很担心，地球有一天会变成沙漠。”

　　这里的景象虽不美，但若变成一片沙漠，也确实可惜。

　　安笛博士继续说，“我能害怕，地球会在我这代毁灭，我曾一度觉得它会安全，永远都不会出事。”安笛博士惨笑，“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卡斯茜接住话，“您还在说那——可笑的预言？”卡斯茜话中带有明显的不爽，积蓄已久，“我们相信科学不是？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安笛博士您也相信那预言，明明……”

　　一直以来，传言“怪物会毁灭世界”，说是古老的卡蒂赛人留下的预言。卡斯茜早对这个预言不满，现在连一部分的科学家也相信这个预言，搞得人人居安思危。

　　“明明您以前是极度反对这些伪科学，对预言这种东西呲之以鼻。您还在您的著作里，大笔嘲讽这一现象。上一月我离开时，您还说我伪善，我……”

　　卡斯茜承认自己伪善，但面对自己一直崇拜的“老师”，卡斯茜委屈。

　　话断。安笛博士拉上窗帘，紧紧阻挡房间内能有的自然光线。确定不会有外界的偷窥，安笛博士转身。安笛博士看过去还很年轻，对着卡斯茜弯腰道歉。卡斯茜突然得到安笛博士郑重的道歉，吓得连忙扶住安笛博士，她不过是像小女儿对“父亲”的撒娇抱怨。

　　“卡斯茜，我郑重地在这里向你道歉。”

　　“不不不——”，卡斯茜结结巴巴的，双手做出“不不不”的动作。安笛博士的行为，让卡斯茜突然不会说话，最终将话语变扭又僵硬改成“我、我知道了。”

　　会议室内，静。静得连跟针掉下，都听得见。

　　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完，彼此间未有人先打破这死静。两人都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杂思。

　　过了大约三分钟，安笛博士的通讯响了。卡斯茜呆在原地，安笛博士在隔壁接电话。回来后，安笛博士开口：“通过镜像，得知怪物会毁灭世界。”

　　镜像是布兰登成功穿越未来，曾短暂回到现代的未来产物。镜像通过人的精神力，窥到未来的景象。由于时间段不同，时空的发展程度不同，镜像从产生起便自带时空阻力，这种阻力在当下窥到未来时，会消耗人的精神力。越偷窥到不得了的景象，人的精神力损耗得越多。损耗过多，心脏正常，而人脑却显示死亡。

　　镜像的产生离现世6179年并不算远。已在现下地球五十年。

　　科学家也是人，研究员也是人。人心在面对各类奖项、夸耀，有可能的死亡在贪婪面前，犹如蚂蚁与大象的差别。安笛博士的父母正死于精神力耗竭。诚然，他们是一对优秀的科学家，只是没捱住虚荣。

　　他们在安笛博士八|九岁时便死亡。安笛博士正因此，大力反对使用镜像。安笛博士认为，人应该靠现下的智慧为世界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而不是靠未来的景象，那是假的，不真实的。人很容易依赖镜像，镜像就会变成杀|人镜。

　　在前五十年中，社会各方面发展过快。凡是有权利，有话语权的大家，只要付出高额的价钱，便可偷窥镜像。也照成了未来的景象的失实。例如在6168年本有世纪大雨，但在6168年到来时，干旱未雨。

　　人们很快发现，未来的镜像因为人的过度使用，未来与现下本是一条直线，但现在各走各的分叉。也因此，镜像失去偷窥未来的作为，被功利心的人们弃掉，成为过时的玩具。

　　当权者发现这一现象痛心疾首，便央求未世9192年的布兰登回来修补镜像。镜像修补成功，便未有人使用。

　　卡斯茜还记得在6172年盛传“地球会在6189年被怪物毁灭”。卡斯茜一直以为正如外界说的是卡蒂赛人留下的预言，因而觉得科学界也当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可安笛博士刚才说是通过镜像得知怪物会毁灭地球，那岂不是——这个传说是真的。布兰登生活在未世9192年，卡斯茜完全相信布兰登的修补能力。也就是说，大家因为贪心，很有可能，只剩下十年的生命……

　　卡斯茜思绪很久，抬头便说，“杀了他。”这样说不过隐，又重复一遍“那干脆杀了他。”

　　安笛惊讶：“你不是一直无视它吗？”

　　“那是因为我们科学，谁相信预言。”卡斯茜直道。

　　安笛博士略感失望，“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善对怪物，让它不会起了毁灭世界的想法。文森特趁我不在的时候，也做得也太过分了。怪味看卡斯茜，谁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啊……”

　　卡斯茜并未注意安笛的后半句话。还沉思在安笛博士说的通过镜像得知怪物会毁灭世界的这句话里。“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一开始不都说是预言得知吗？既然是国家秘密，那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安笛“上一个月，我们努力最后一次开启镜像。从蛛丝马迹里，我们查到，怪物跟你有紧密关系。不论，在镜像里之前，你做了什么，请你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对怪物。让它不要起了心思。”

　　“你在怪我？”卡斯茜受伤。

　　安笛叹息，“孩子，并不是，而是，我们真的很担心地球会毁灭。所以——是拜托你了！”

　　安笛示意卡斯茜跟他来到会议室的内阁。“这是我们从镜像里录下来的录影。卡斯茜，你过来看。这是一个红玻璃球。这里记载里，怪物的情绪变化波动，所以这个红玻璃球，又叫做怪物情绪玻璃球。

　　你看到这个点了吗？这代表着，怪物的情绪，在下一月会有很大的波动。我们希望你能改变下一月在未来的走向。你知道的，镜像所浮现的一下，都是未来曾经发生的。

　　过往的经历，无不证明，我们可以改变未来。所以，拜托你了，卡斯茜。”

　　卡斯茜并没有接受安笛博士的拜托。卡斯茜沉思很久，“其实我一直怀疑，为什么您一定认为曼斯特就一定是那个毁灭世界的怪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而且很没有用，至少它极度软弱，尽管有镜像在前，但我还是不相信曼斯特就是那个怪物。

　　况且，镜像我现在也看了，可并没有实际证明……”

　　安笛立刻接道：“你不觉得体型很像吗？”

　　“您在逗我吗？”

　　安笛笑。“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还记得布兰登吗？他通过时间机器穿到未来。正巧得到怪物的一些特征。例如绿色血液。”

　　“绿色血液？那不是他独有的。文森特也有。包括我，我也有。”

　　卡斯茜知道自己和曼斯特有绿色血液并不奇怪。安笛怪异地看卡斯茜。“我还没有说完。我们得到怪物的毛发，和曼斯特的毛发，我们验了DNA。发现两个DNA基本一致。”

　　“真难以想象曼斯特以后真的会毁灭世界。我听来就像是个笑话。”

　　安笛颇为认同卡斯茜的话。在此前，安笛博士最不相信曼斯特会是那个怪物。“我也觉得。但事实已经如此，所以拜托你了，卡斯茜。”安笛博士诚恳地再对卡斯茜鞠躬。安笛心怀天下，认为众生平等，也希望世界和平。安笛博士不希望，地球有一天真的毁灭。那死的可是万物。

　　卡斯茜不语。心道，人类真是害了人类。

　　在安笛博士的再三恳求下，卡斯茜不忍自己崇拜的“老师”现下对自己如此低微的姿态。卡斯茜只好应了下来。但卡斯茜她有自己的思绪。

　　回到实验室内。曼斯特坐在地上，正在玩玩具火车。

　　曼斯特很专注。实验室内，会供应不少的东西，抚慰一些开智的实验体。为了让它们更好的服从人类，在下一场实验里，能够不捣乱，听话。

　　“啊——嚏！”曼斯特两只胖手捧在鼻翼两侧，喷嚏打个没完没了。

　　卡斯茜开门进来，带来冷风。曼斯特整个身体缩成肉球。实验室内的温度，低于5度。研究所，外面的温度大约15度。卡斯茜来时匆匆，未将实验室内的温度调高。现在没有大部分毛发的曼斯特，无疑最冷。

　　也不说一声，真是的。

　　文森特不喜欢热，他实验室的温度常年七八度。

　　“真是的，怎么又想到文森特？”卡斯茜将室内温度调至17度，曼斯特这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