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合约》榭师兄

4、第4章

　　他这一反问，陆嘉琛反倒是愣住了。

　　“呃……总决赛？”他看了一眼赛制。这档节目相对于我是洗衣液来说的其中一个优势，就是整档节目的时间跨度更长，对于歌手的曝光率是很好的补足。如果能够一直留到总决赛，那么他半年的曝光问题都解决了

　　然而，较长的赛程对于首发歌手也是一种挑战，想在一众强者之间撑到最后，其实是相当难的。

　　听到他的回答，苏懿说：“冠军，你是不可能的，相信你也明白，这不是实力问题。当然，我也不认为你有实力当冠军。”

　　陆嘉琛点点头。

　　“至于剩下的，我可以不谦虚地说，只要我在，没有人能在你身上动心思。”

　　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陆嘉琛腹诽道，其实你的名字应该是苏傲天吧……

　　“那我当然要参加。”按下心中的吐槽，陆嘉琛笑得很灿烂，“你这么有把握，我反而怯战，岂不被你看扁？就算我真不想参加，也应该给自己折腾点骨折什么的，让自己无法参赛好糊弄你，是吧？”

　　“嗤，那我们的合同就会提前终止了。”苏懿闭着眼睛挥挥手，示意陆嘉琛可以离开了，“行了，你先回去吧。看你今天刚失恋，放你自己去收拾收拾心情，别在我面前摆着副苦情样……”

　　然而苏懿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处。因为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一双眼睛在自己眼前。

　　“其实，苏大经纪还是很贴心的嘛。”陆嘉琛笑眯眯地轻声细语道，“为什么要装作自己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样子呢，你生怕别人夸你吗？”

　　说完，他还伸出食指在苏懿脸上勾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了几声，就离开了苏懿的办公室，留下某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一个人面红耳赤。

　　第二天，陆嘉琛起得很早。既然马上就有很多工作，其中还包括了录制专辑和参加比赛这两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他当然就要认真对待起来。

　　他现在住在公司为他们安排的公寓里，是一栋二环线外的大楼，每个人都是统一的一室一厅的居室。不算宽敞，但对于单身汉来说足够了。

　　哦，陆嘉琛也是前不久才被打回狗型。

　　只不过以前他和李佳鸣在一起时，都是在李佳鸣的几处房产中的一处里过的夜。而那间房子基本没多少人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基本没人知道。

　　这一天，他早上六点就醒了过来，刷牙洗脸后就趁着阳光还不强烈，到大楼附近的一所大学操场开始跑步。因为他现在还处于歌红人不红的时期，所以他完全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况且，人们也不会想到会有艺人如此不遮不掩地出现在人前。

　　跑完五千米，他先到楼下的小摊慢悠悠地吃了一碗牛肉面，配上两根油条，然后才回家。

　　锁好门，他一手扯掉汗湿了的背心，手刚刚拉开运动裤的腰带，就有电话来了。

　　拿起一看，苏懿从7:00开始已经打了三通电话，每过5分钟打一个，显而易见的深度强迫症患者。

　　陆嘉琛哂笑一声，接了起来。

　　“喂，干嘛？”

　　“刚刚得到消息，今天姜老师和于老师都会到悦成来，他们明天就和陈老师一起去美国了。”苏懿语速很快，语调却不急切，“我已经和陈老师说过了比赛的事情，你今天最好过来，让他们帮你参谋一下。”

　　陆嘉琛没想到苏懿会连这种事情都关注到。而且他并未和对方说过自己的生活习惯，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了解到的自己起床比较早的事情。

　　“好的……”他微微喘着气，回答到。

　　刚刚跑完步，又因为懒得等电梯一路走上十五楼，现在还有点累。走进浴室，他一边嗯嗯啊啊地听着苏懿在那边交代事情，另一只手就在艰难地脱裤子。

　　“哼……”内裤卡在了脚腕，陆嘉琛花了点功夫才给扒下来。

　　苏懿隐约听到另一边一些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又联想到陆嘉琛之前的喘息还有现在莫名其妙的一叹，顿时思路从丝绸之路拐到羊肠小道去了。

　　他顿了顿，问道：“你那边到底在干嘛？”

　　“？”听他这么问，陆嘉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后一想到之前自己不小心发出的声音，马上就get到了苏懿的邪恶思想。

　　“我脱裤子准备洗澡啊~”他坏笑道，“你以为是什么？我现在可是单身，顶多用手解决一下。怎么，苏懿，你难道想和我玩电话PLAY？”

　　电话被挂了。

　　陆嘉琛恶作剧地笑了一声，故作无奈般摇摇头。明明脸皮那么薄，还能这么容易想歪，又喜欢抓着别人的事情毒舌，根本就是走在一条作死的路上。

　　他给自己的生活助理李凯打了个电话，让他过会过来接自己。之后就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开始冲凉。

　　八点十五，他来到了悦成。和苏懿打了电话后，对方告诉他直接去他常用的练歌房就行了。

　　因为提前来了的缘故，练歌房空无一人，他便开始刷微博。

　　自己的微博号现在有60W粉丝，有真粉有僵尸粉。毕竟其他的艺人都有公司安排买粉丝，如果他不买，最后还显得自己还是小透明似的，真假掺半也是业内的潜/规则，他并不排斥。

　　随便挑了其中的几条回复了一下，然后拍了张练歌房的照片，PO到微博上。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他在微博上很少说话，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照片，至于照片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任由下面去猜去，到时候发现情况不对解释两句就行了。

　　当然，照片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可能会无意间透露一些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信息。因此每次发微博前，他都要反复检查一番。

　　没一会，苏懿就和姜、于、陈三个教父级的音乐制作人走了进来——虽然华语乐坛的教父数量就和新加坡的国宝、欧美乐坛的天王天后一样多，但是这三个的地位依然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和三个人都很熟悉，所以他们也没说些客套话，直接就开始了。

　　苏懿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见他们进入了正题，便走出了练歌房，顺手把门给带上了。一转头，就看到两个人朝他走过来。

　　是歌手桑雨辰和他的经纪人。

　　两人来到他面前，桑雨辰皱着眉头看了眼苏懿背后紧闭的房门，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快。

　　桑雨辰是悦成的歌手中，除了天王蒋晟之外的那几个当红歌手之一，而且还是这些歌手中脾气相对不那么好的一个。在整个悦成，他除了顾及少数两三个歌手，向来都不太会给人面子。

　　当然，因为他是唱作俱佳的一位歌手，所以他也有傲气的资本。虽然现在并不是安排表上安排的时间，但他也知道，这间练歌房在这个时间也没有安排其他歌手。然而他素来都习惯在这个房间里，若是别人，换一间完全是无所谓的事。但桑雨辰就喜欢在这种小地方彰显自己的权力。

　　他的经纪人很会看脸色，知道这尊大佛不高兴了，就先走上前来问苏懿现在在里面的是谁。

　　然而显然，陆嘉琛的名字并不在桑雨辰的那几个还要顾虑一下的名单之内。听到苏懿的回答后，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朝着门走过去。

　　苏懿一抬手，直接把他拦在了外面。

　　“很抱歉，桑先生，陆嘉琛还没有用完这间练歌房。”苏懿语气有些冷淡，好像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现在为你安排一间新的练歌房，就在这一间的隔壁。”

　　他的表情很是戒备，好像是担心桑雨辰进去找陆嘉琛麻烦，他作为经纪人必须保护自己的艺人一般。

　　桑雨辰不知道苏懿是谁，但不代表他的经纪人不知道。能够让苏懿带的艺人，就说明对方并不是普通走了好运的小明星，况且苏懿本人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善茬，当下最好的选择当然是顺水推舟。

　　然而在经纪人对桑雨辰耳语了几句后，他只是笑了笑，就说：“你不用这么紧张，苏经纪人，我只是想进去和嘉琛打个招呼。说不定他刚好就完事了，我就直接接用了呢？也不用劳烦你再帮我安排一间了，不是么？”

　　苏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客客气气地说：“嘉琛刚刚才进去，想必没有一两个小时是不会出来的，而且他向来对前辈很尊敬，又没什么定力，如果桑先生你进去和他打招呼，他恐怕就不会好好练习了。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当没来过，可以吗？”

　　他当然不是担心桑雨辰去找陆嘉琛麻烦。先不提他觉得那个小子根本不会轻易吃亏，就算陆嘉琛是个扶不起来的，有他苏懿在也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他真正的想法其实是不想让桑雨辰发现，还有三个音乐圈的大佬和陆嘉琛待在一起。本来让他们帮陆嘉琛选曲就不是明文写在计划上的安排，桑雨辰要是进去发现有大腿刻意抱，颠颠巴到他们旁边套近乎，今天这档子事就算黄了。

　　而且陈晨这个伯乐还好解释，如果别人发现姜堰和于柯都和陆嘉琛关系很好，就免不了会惹来一些打探的目光。在请三人来的时候，苏懿就已经很注意没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路上碰到了人也都是说有别的事务，自然不会在这时让桑雨辰知道这件事。

　　桑雨辰也不是傻的，看苏懿这么坚持，也就算了。他可以和歌手当对头，但是惹上经纪人、尤其是同一公司的经纪人就不是什么很明智的选择了。

　　他笑了笑，撇撇嘴：“既然如此，就麻烦了你了。苏大经纪。”最后四个字的腔调有些嘲讽。

　　他的态度并未让苏懿的表情发生变化，没对他的变相的挑衅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当着他们的面就打了个电话安排了练歌房，把他们送进了隔壁的空房间，之后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去处理事情了。

　　两个多小时后，苏懿敲响了陆嘉琛所在的练歌房的门，提醒他们要吃午饭了。

　　在他带着四个人走进电梯的同时，隔壁练歌房的门打开，桑雨辰走了出来，恰好错过了姜、于、陈三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陆嘉琛都在为节目进行准备。

　　并没有对陆嘉琛准备参赛进行声张。陆嘉琛默默地在练歌房练歌，别人只以为他是在准备新专辑；而苏懿也不吭声地在背后运作，每隔一段时间跟陆嘉琛说一下进度。

　　如陆嘉琛所料的那样，的确有几个人和他争夺那个分配给新人歌手的名额。节目组对他这个人选还是挺满意的，不过还是倾向于将让他做第二个补位上来的歌手。

　　最后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苏懿还是让他成为了首发。苏懿没说，陆嘉琛也没去问，况且他也不懂经纪人那边的运作模式，问了也没什么实际用处。

　　苏懿偶尔也会来练歌房旁观一下。虽然他对于音乐不算特别了解，但这几年耳濡目染，大致的好坏还是能分辨出来。陆嘉琛练习时因为总是在打磨细节、琢磨新的花样，因此歌手总是断断续续，有时甚至还有些不堪入耳。但偶尔他完整唱一段以作调剂的时候，还是让苏懿感受到了他的实力。

　　这是一个绝对不会因为要唱现场而胆怯的歌手，也是少有的可以不作修音，直接将LIVE展现给电视观众的歌手。苏懿变得有底气了许多，毕竟再多的评价，还是不如自己亲自感受。

　　“怎么样，有没有被我惊艳到？”陆嘉琛笑嘻嘻地说。

　　苏懿冷哼了一声，递给他一杯温水。

　　他们两人现在已经很熟了，因此陆嘉琛愈发在苏懿面前没大没小起来。

　　平常陆嘉琛在公司里面，一直都是那种风度翩翩、温润有礼、成熟得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而现在，苏懿毫不意外地发现，陆嘉琛的本性其实就和一般的大男孩一样：有点咋呼、说话没大没小还会讲荤段子、喜欢卖弄而且偶尔还会犯蠢。但在发现他这种和在人前所表现的完美模样所不同的特质后，苏懿却反而对他的感官更好了。

　　虽然每次陆嘉琛拿他开玩笑，他依然还是会感到窘迫，但却不像刚一认识那会还会觉得尴尬了。

　　当然，苏懿不会告诉对方这一点。

　　“你专辑的新制作人已经定下来了，下午的时候和我去见一见。”

　　因为陈晨是处女座、而不凑巧的是陆嘉琛同样也是处女座的缘故，这张专辑敲定词曲、以及决定专辑基调的过程远比预估的要长了许多，导致整张专辑制作了五个月，陈晨都出国了，才刚刚选出一个大范围的歌单。其中的细节，包括最后的选曲、主打歌的选择、编曲、MV等等都还没有确定下来，总共二十首歌里也只录了五、六首，自然也就谈不上敲定最后的歌单了。

　　所以，陈晨不得不临时安排另一个制作人顶上来。也是一个经验很丰富的制作人。本来听说这件事之后，陆嘉琛并没有多想，只不过苏懿在说了那个制作人的名字后，却评价他“一股子铜臭味”。

　　陆嘉琛听到后眨了眨眼，却没有做出评价。

　　“至少不用担心销量了。”陆嘉琛微笑着说，“走吧，中午吃什么？”

　　苏懿对他不跟着自己在背后议论制作人这一点非常满意。

　　“我订了榴莲披萨。”

　　“……”

　　“你不吃榴莲？”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