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长歌》笛声三弄

24、闹事（下）

　　“你看，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肯定就是她偷的。”五姨娘一脸得意。
　　“我没有，我只是......我......”小琴好像要急哭了，却还是不肯说出来。
　　“真是不害臊，偷东西都偷到五姨娘房里了，莫非你们大房里就没你看的上眼的吗？不过也是，老爷都把好东西赏给五姨娘了，也难怪你看不上眼......”小红洋洋得意的道。
　　凝烟瞪了她一眼，偷偷打量了下云姨脸色，担心云姨伤心，果然见云姨脸色惨白。顾怀秋狠狠攥紧了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凝烟心中微微叹了叹气，知道这话伤到了顾怀秋，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到云姨身边去。
　　凝烟开口道：“小红，你是五姨娘的贴身丫鬟吗？”
　　小红一愣，随即摇头道：“我不是，我只是个洗衣服的粗使丫头。”
　　凝烟点点头，心中渐渐有了思路：“那你今天辰时末的时候在哪儿，有没有人作证？”
　　“我......”似是没料问题会到突然转移到她身上，小红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我今天去给五姨娘房里送衣服，在后面看见小琴进了五姨娘房间，当时也不知道，还以为是夫人派她给五姨娘送东西的。中午的时候听见五姨娘这边说丢了东西，这才反应过来是她这死蹄子偷的。”
　　“送衣服？你送去了五姨娘房里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一个粗使丫头，没有命令不敢私自进姨娘房里。”小红答道。
　　“那也就是说，那会儿你也在五姨娘房间附近，也没有人给你作证，你也很有可能是偷镯子的人咯。”凝烟笑着道。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是小偷呢！你不要冤枉我！五姨娘，您快帮帮我！”小红的脸上开始有些紧张。
　　五姨娘也道：“怎么可能是她，你不要为了给小琴洗冤屈，就把罪名随便栽赃在她身上。”
　　“哦，五姨娘这话可就有点不公道了。”凝烟转过身，盈盈一笑，“同样都是经过了您房间门口，都是没有人证明她是否真的进去了。怎么对小琴，您就是一口咬定是她偷的，对小红就是一定不是她偷的呢？”
　　“我，我......”五姨娘一时语塞，找不出理由反击。
　　就在这时，素芸回来了，悄悄在凝烟耳边说了几句。凝烟点点头，露出了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凝烟靠近五姨娘，笑道：“姨娘身上的熏香味道可真好闻啊，是天香坊最新制出的百花香吧？听说这香很是抢手，凝烟都没有买到呢。”凝烟一脸惋惜。
　　五姨娘好不得意：“那是，听说这香制的量少，好多人都没买到。我这也是老爷前些日子赏给我的，这侯府里就我一人有呢，我天天都用这香呢。”
　　凝烟淡淡一笑：“是吗，那姨娘真是好福气啊。”回过身来看向小红，“听见姨娘的话了吗，这百花香只有她房里有，你既然不是姨娘的丫鬟，也没进过她房间，那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百花香的味道呢？”
　　小红听见这话，赶忙闻了闻衣袖，顿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那儿。
　　小琴见状，忙指着小琴道：“原来是你污蔑我，夫人，少爷，你们要为奴婢做主啊。”
　　云姨命素兰扶起小琴，道：“你放心，若你是清白的，我自然不会委屈了你。”
　　凝烟接着道：“我刚刚命素芸去问了问你身边的人，她们说你喜欢赌钱，而且上个月刚刚欠了一大笔赌债，因为迟迟不还已经被赌坊的人追讨了好几次了。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看见五姨娘房里没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偷走了姨娘的镯子。”
　　小红连忙跪下，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冤枉我。”
　　“还不承认，是要我把赌坊老板带来和你对质吗？”素芸道，顺便把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赫然就是一个极其漂亮的珊瑚手镯，“这个是我在你枕头下面找到的，还不承认吗？”
　　小红见到那个镯子，整个人便吓得直哆嗦，忙磕头求饶道：“夫人，少爷，五姨娘，你们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犯了......求你们饶过我这一回吧......”磕得很用力，没几下头就磕破了，额头上全是鲜血。
　　五姨娘一把抓过镯子，用手死力指着她的额头骂道：“原来是你偷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偷我的东西，找死啊你！”恶狠狠的指挥着手下的人，“把她给我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打完了逐出府去，再也不用她了。”
　　小红面色惨白，拉着五姨娘的裙角道：“姨娘我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五姨娘却一脚踢过去，再也不看她一眼。小红还在哪儿磕头求饶，凝烟心中不忍，便看向怀秋。
　　怀秋心中明白，便开口道：“既然已经查出来了，这种人是断然不能再留在府里了，也别打了，直接撵出去就好了。”
　　说完便扶着云姨朝屋里走去，再也不管身后小红的哭喊求饶声。凝烟心中叹了口气，也知是她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便和素芸一起扶起小琴，向五姨娘笑了笑，便进屋子里去了。
　　院子里的人瞧着五姨娘一个人在那儿生闷气，也不敢言语，只好各自悄悄散去。
　　云姨命人取了药来给小琴敷药，小琴边抽泣着边向各位道谢。
　　顾怀秋道：“我们就不用谢了，谢谢凝烟好了，这次可多亏她了。”
　　小琴忙向凝烟跪下，磕头感恩道：“多谢郡主相救，若不是郡主，只怕我今日定是洗脱不了冤屈了。”
　　凝烟忙扶起她，道：“不用客气，来，快起来吧。”
　　见小琴脸肿好高，想起素芸刚刚说的那番话，便向云姨道：“云姨，今儿小琴受了好大的委屈，我便替她向您求个恩赐吧。”
　　云姨本就是心地善良之人，见小琴受苦心里难受不已，正想好好补偿一下她，又是凝烟开口，怎会不允。当下忙道：“想要什么，你说吧。”
　　凝烟浅浅一笑，道：“今天小琴受罚时，我看见一个人影在回廊上偷看，却又不敢进来，我心中生疑，便让素芸去看了看。可谁知，竟是一个男子。”
　　凝烟说到这，还打趣的看了眼小琴，小琴被她看的好不害羞。素芸接着道：“原来小琴早上回来后是悄悄去看了这个人，但她又不敢说出来，害怕五姨娘治她一个私下结交男子的罪名。侯府治下森严，严禁男女仆人私下会面，他们俩有情却又顾虑着这一点，因此，问起小琴早上去哪儿的时候她也不敢说出来。那人见小琴被冤，心中担心小琴，却也不敢贸然上前。”
　　素芸说到这，看了一眼凝烟，凝烟会意道：“那云姨不如就成全了他们这对有情人，让他们终成眷属吧。”
　　云姨和顾怀秋这才明白过来，云姨喜道：“我还当是什么呢，这是好事啊，等你伤好了我便给你们挑个好日子，给你们把这婚事办了，这办喜事的钱由我出，算是稍稍补偿一下你的委屈。”
　　小琴在听到夫人答应了的时候已经惊喜不已了，又听见说是夫人出钱，忙跪下道：“多谢夫人，多谢郡主，我今后一定好好服侍夫人，报答夫人今日之恩！”说完连连磕头。
　　云姨忙命素兰将她扶起来，笑道：“你可得好好养伤，到时候漂漂亮亮的当新娘子啊。”一番话说得小琴又害羞了，房中其他人却是哈哈大笑。
　　“好了，快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也不用做活了，等伤好了在出来吧。”顾怀秋笑道。
　　小琴谢过恩后，感激的退了下去。
　　凝烟靠着云姨，撒娇道：“折腾了这么久，凝烟早就饿了，快开饭吧。”
　　云姨捏着她的鼻子，笑道：“你成天就会喊饿，好好好，素兰，去吩咐厨房开饭吧。”
　　凝烟这才欢喜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厨房就把饭菜端来了。素芸和素兰，佩青她们一起将饭菜摆好，云姨才携着怀秋凝烟二人上座。
　　云姨怜爱的夹了一筷子素炒鸡肉丝给凝烟，凝烟还没来得及举起筷子呢，云姨又夹了一筷子醋溜土豆丝放到碗里，紧接着又是酒酿鸭肉一大块......还没开始吃,凝烟的碗里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
　　顾怀秋满含醋意的道：“娘就是偏心，每次她和子尘一来，都忙不上理我，全顾着他们了。”
　　云姨笑着道：“谁让我天天见你，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到他们呢，这也没办法。”
　　凝烟夹了块鱼肉扔到他碗里：“好啦好啦，我也给你夹了，快吃吧。本郡主可是甚少给别人夹菜呢，今天夹给你是你的福气，可得好好珍惜。”
　　“小的多谢郡主夹菜！”顾怀秋捧着碗笑道，看的云姨和素兰她们直笑的合不拢嘴。
　　正吃着饭，怀秋突然冒出了句：“你收到后日赴宫宴的请柬了吧？”
　　凝烟愣了愣，迷茫的点了点头：“收到了啊，怎么了？”
　　顾怀秋想了想，笑道：“也没什么，应该不会轮到你。”
　　云姨见他似有所心事，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顾怀秋笑了笑：“倒也没什么，只是听说这次宫宴是皇后娘娘想给太子挑一位侧妃，所以才请了京城里的世家小姐去赴宴。只怕是要好好挑一位才德兼备的姑娘去当侧妃呢。”
　　凝烟一听，嘴里咀嚼饭菜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云姨见她没有了兴致，便安慰道：“你别担心，只怕不会选上你，你身份尊贵，又是太子殿下的表妹，皇后娘娘也不会委屈你去当侧妃的。”
　　凝烟摇摇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我心中所想的不是这个，只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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