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长歌》笛声三弄

23、闹事（上）

　　凝烟看去，见是都是她素日喜欢的点心，还有一碗银耳莲子羹。云姨亲自舀了碗莲子羹递给她：“今儿天气热，喝点这个祛祛暑气。”
　　凝烟含笑接了过来，用小银勺搅了搅，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只觉得无比清凉甘甜。当下也舀了碗递给云姨：“云姨，你也喝。”
　　喝完碗里的汤，凝烟又吃了块糕点，赞道：“还是云姨的手艺好，怀秋可真是有福气。”
　　云姨怜爱的看着她：“你若是想吃，我天天做了给你送去。”
　　“那倒不用了，累着您了可不好。”凝烟眼睛一转，“反正离得近，我想吃了过来就好了，还能陪您说说话，这样好吗？”
　　云姨自然愿意：“好好好，你想吃了随时过来就好。”
　　凝烟放下手中的碗，问道：“怀秋呢？怎么没见他。”
　　“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整天忙些什么。”提起顾怀秋，云姨脸上隐隐带了些担忧。
　　“云姨别担心，他都那么大了，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不会有什么的。”
　　“唉，他父亲素日也不甚关心他，他也整天游手好闲，我也是拿他没办法，你和子尘有时间了帮我说说他。”
　　怀秋的父亲威武侯除了云姨外还有五房姨太太，最宠爱的就是三姨娘生的小儿子，对怀秋倒不是很上心。若不是因为云姨身处名门，怀秋又是嫡长子，只怕这爵位也未必会传给怀秋。那几个姨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在有怀秋在，那些人也不敢去刁难云姨。
　　想到这，凝烟有些心疼云姨，云姨端庄美丽，又体贴夫君，可威武侯却一直对她淡淡的，平日里也多是去其他几位姨太太房里。便拉着她的手道：“云姨放心，我会劝他的，况且怀秋资质不凡，他日定会一鸣惊人的。”
　　“好啦，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就不说这些了，素兰，你去叫个人出去找找怀秋，让他下午回家一起吃饭。”云姨温婉的笑道。
　　素兰答应着出去了，云姨便接着和凝烟一起拉家常。
　　正说着，却远远的听见一阵嘈杂声，凝烟内力深厚，耳力非凡，早已觉察出不对劲，只是顾及云姨才一直未开口。
　　正想着，混乱声却已经越来越靠近了，云姨也感到有些意外，微微蹙眉，正欲吩咐身边的丫鬟出去看看，就见一个人冲了进来，头发凌乱，还喘着气。一见云姨，赶忙跪下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小琴被五姨太那边扣下了，硬说是小琴偷拿了五姨娘的镯子......”
　　云姨大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现在在哪儿？”
　　在说话间，那些人已经来到了院子里，只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道：“把她给我押在这儿，你们都给我看好了，出了什么差错，小心挨板子。”
　　云姨早来到了院子里，凝烟怕出事，便跟着出来扶住云姨。
　　来到外面一看，是一个长的很美艳的女子在那儿指挥着下人，中间跪着一个小丫头模样的人。
　　见云姨出来了，那女子很是得意的上前几步：“哟，惊动姐姐了，妹妹在这儿给姐姐赔个不是。只是我这儿丢了件老爷才赏给我的首饰，不得不紧张些，改日妹妹再给姐姐好好道歉啊。”话虽如此说，可这话里的语气和神态却无一不露着嚣张。
　　看这样子应该是威武侯前段时间刚纳的新姨太太了，凝烟微微蹙眉，她刚来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小妾在云姨面前如此无礼，背后还不知道云姨受了多少气呢！
　　那小丫头看见云姨，哭着向前跪走几步，喊道：“夫人，我真的没有拿五姨娘的镯子，您要相信我啊！”
　　云姨见她脸都肿了，头发散落在两旁，忙向前几步，心疼的道：“你这脸是怎么了？是谁打你了？”
　　那小丫头流着泪不敢说话，只是眼睛偷偷看了眼五姨娘。
　　那五姨娘瞪了一眼小丫头，笑着对云姨说：“这丫头嘴上刁钻的很，我一时气不过就打了她几下，姐姐您别怪啊。”
　　云姨气的说不出话，只能捂着胸口指着她，凝烟忙扶住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顺气。一旁云姨的心腹丫头佩青开口道：“小琴是夫人的丫鬟，要打要骂也得夫人同意了才行，五姨娘您怎么能擅自动手呢？”
　　“哟，不就是一个丫鬟吗，我还不能动一下了......不服气我们就去老爷面前评评理去。”五姨娘满脸嚣张。
　　“你......”佩青还欲再说，被云姨打断了。
　　云姨看着五姨娘：“你是说小琴拿了你的镯子吗？”
　　“是啊，我的丫鬟小红看见的。”
　　“小琴是我房里的丫鬟，一直在我身边服侍，怎么可能去你那儿拿首饰呢？”
　　“这......”五姨娘一时语塞，“反正就是她拿了，不信你去问小红。”
　　她身边一个丫鬟走出来，道：“是啊，我亲眼看见小琴早上趁着五姨娘房里没人，就悄悄溜了进去，我开始还没在意，后来就听说五姨娘房里丢了东西，如此想来，定是她那是偷去了。”
　　“我没有啊，我根本没去五姨娘房里，夫人您相信我！”小琴急忙道。
　　“住嘴，吵什么吵，烦死了！”五姨娘瞪了一眼小琴，抬手便欲打。
　　凝烟指尖微微使上内力，屈指一弹，只听见那嚣张的五姨娘叫了一声，便捂住手腕。四处看了一圈，大声道：“谁打的我，给我滚出来。”
　　周围的丫鬟小厮都疑惑的看着五姨娘：“五姨娘，没人乱动啊。”
　　左右看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五姨娘也以为是自己多疑了，便捂着手腕顺势一脚朝小琴踢去。
　　凝烟手中运力，轻轻晃了晃衣袖，那五姨娘只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踢进了一团棉花里，明明使了那么大的劲却还没碰到小琴。
　　五姨娘惊恐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姨看了眼凝烟，微微摇了摇头。凝烟便撤了力，上前两步轻轻扶住失去重心摇摇欲坠的五姨娘。轻声笑道：“五姨娘可得小心呀，可别为了个丫头把自己给伤了。”
　　五姨娘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凝烟，喝到：“你是谁，敢在这儿指手画脚。”
　　凝烟一动不动，只略微甩了甩衣袖，道：“我是云姨的家人。”
　　“家人？”五姨娘见凝烟服饰华美，却没听说她有个年级这么大的家人。
　　身边的小红是见过凝烟的，忙悄悄在五姨娘耳边道：“那是陆王府的郡主，自幼被夫人养过一段时间，和夫人关系甚好。”
　　五姨娘脸色变了变，仍是鼓着气道：“原来是郡主啊，只是，这是威武侯府的家事，恐怕轮不到您来说话吧。”
　　凝烟面色如常，笑道：“五姨娘只是想找出偷镯子的贼人，无需如此疏离吧。再说了，顾夫人和我如同亲生母女一般，如今事情牵连到顾夫人房里，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你......”五姨娘愤愤道。
　　云姨看见凝烟为自己强出头，忙担忧的走到她身边：“凝烟，你无需管我，一点小事而已，我应付得来，不要连累自己。”
　　凝烟轻轻握住云姨的手，笑道：“对啊，一点小事而已，不会有事的，您相信我！”
　　说罢转过头来，吩咐佩青给两位夫人都端把椅子来，然后扶着云姨坐到树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朝着五姨娘道：“天气热，五姨娘在这坐着休息一下吧。”
　　五姨娘冷哼了下，却还是顺从着坐了过去。
　　凝烟先向小红问道：“你什么时间看见小琴去五姨娘房里了？”
　　小红道：“辰时末的时候。”
　　凝烟点点头，又问道：“小琴，你那会儿在做什么？”
　　小琴道：“我那会儿去了外面布庄，帮佩青姐买丝线。”
　　“撒谎，你明明就是去了五姨娘房间！”
　　“我没有，佩青姐可以作证，我早上一早就出门了。”小琴委屈道。
　　佩青也忙道：“是啊是啊，我昨日请小琴帮我去买些丝线，她今日的确出门了。”
　　“那也不急，把守门的唤来问问就清楚了。”凝烟淡淡道。
　　云姨忙道：“快去，把王伯叫来。”
　　五姨娘冷冷看着这边，脸上却全是不屑。
　　凝烟趁此时间，仔细的打量了下院里人的神情，见小琴一脸惶恐，小红镇定自若，其他下人有同情的，有看好戏的......虽都神态各异，可却并无慌乱和紧张。她微微蹙眉，打量着小琴，难道真是她？
　　正在思索着，却看见前边回廊上有个人在那儿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凝烟一挑眉，唤过素芸，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素芸便悄悄退了下去。
　　凝烟在院里走了一圈，似是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态，在每个人面前都停了停。
　　就在这时，王伯也过来了。凝烟忙命人端了凉茶来给他，待他喝了，才轻轻问道：“王伯，今早小琴是是出门了吗？”
　　王伯看了一眼小琴，道：“是啊，一早就出去了，大概辰时刚过点就回来了，还提了大包东西呢。”
　　小红一听，就得意道：“看，辰时刚过就回来了，还撒谎说你在外边。”
　　小琴听见这话，忙道：“夫人，我虽然回来了，但我绝对没去五姨娘房间啊。”
　　就在这时，顾怀秋回来了，他在外边被人找到，那人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大堆，说是娘这儿出事了，他才赶忙回来。
　　走进院里，他瞥了一眼五姨娘，嘲讽道：“今儿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
　　“怀秋。”母亲有些慌乱的唤他，指了指凝烟和小琴。
　　他走过去，蹲在母亲身边，笑着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过一会儿走到凝烟身边，轻声道：“有办法了吗？”
　　凝烟轻声道：“再等等吧，现在只有一点思绪，也不知对不对。”
　　凝烟看向小琴：“那你那会儿在哪儿呢，有没有人给你作证，证明你的确未去过五姨娘房里。”
　　“我......我......”小琴有些慌乱，半天也没说出一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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