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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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使号乱入后战局瞬间改变。
原本基拉本人驾驶能力虽然满级但技巧和经验实在是不够看，再加上顾及着手里武器过大的威力而束手束脚全程只有头部的固定火力和腰部拔出来的那两把匕首，即使有一旁的梅比乌斯零式不断骚扰对方，也打不到经验丰富动作灵活的吉恩。
而劳的驾驶技术虽然无人能出其右，但奈何机体防御相差太过悬殊，自己这里连头部的固定火力都要尽量躲过，对方却怎么轰也一点效果都没有，一堆火花过去后连个痕迹都留不下，打着实在憋屈。
不过大天使号出现后就变成了一艘战舰不断变换着方向开炮，吉恩到处躲避的状况，基拉反倒成了背景在那里呆呆的看着。
但劳的动作太灵活了，战舰太大反应也根本无法达到要求，想象一下拿着十几把机枪追杀一只苍蝇会是什么感觉，就可以大概理解战舰指挥官心中多么郁闷。
而更郁闷的是他们脚下的这些东西都有一个赫利奥波利斯的名字，或者说中立国。
虽然双方都已经明面开火，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扎夫特炸了中轴住的入口和内部的建筑，大天使号更是直接把天撞出个窟窿。但“中立国”这个头衔还是套在这颗卫星上的，所以在官方声明的影响下大天使号的攻击总是有些束手束脚，可扎夫特方却是毫无顾忌，吉恩到处乱飞，甚至外面的战舰也时不时来个远程骚扰——反正先开始打的就是我，管你中立还是什么。
不过地球军也不是什么死守道理的老好人，在生存面前没有什么应该和不该，看着那边吉恩不断在中轴住附近徘徊开火，谁都明白现在可不是死守着死板的声明的时候，所以结果就是不断有炮弹“不小心”击中卫星那已经千疮百孔的中轴柱。
在劳的刻意引导下，大天使号即使明知中计也只能不断开火，不断“不小心”击中中轴柱，这时的基拉也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去企图击退敌人，但他的加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他根本无法击中敌人，身上的那两个大型火力输出也因为顾及着鲁鲁修的提醒而完全不敢拿出来，只能偶尔用右肩的对舰火箭炮射上那么一两发来证明自己不甘于被敌人牵着走节奏。
原本在扎夫特最开始攻击时中轴柱就首当其冲地吃了一堆强力炸药，后来又有劳和穆在里面玩星际大战，现在更是要时不时被战舰或高达轰上几下，千疮百孔的中轴柱终于再也撑不下去，由中间部位的爆炸开始，逐渐向两端蔓延，远处望去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成了一条线。
现在，随着大天使号的意外出现，殖民星内部的战局变得相当明确，即使劳的动作灵活个人能力也非常强大，但他依旧无法凭借一架MS同一艘战舰针锋相对。最终大天使号成功停靠，而劳眼见破坏无望，也干脆地放弃了这次行动，直接掉头走人，借着爆炸的烟火离开了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空间。
至于尚且在玛琉控制下的两人，则是在她的要求下把高达弄上了大天使号。
“玛琉大尉！”一个黑短发的女军官带着几个下级军官快步跑来，正是之前基拉几人在街上遇到的戴墨镜的女人，只见她表情严肃，熟练地抬手右手敬礼，“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娜塔尔少尉，”同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玛琉此时终于可以露出一点放松的笑容，“你们才是，保住了大天使号。”
玛琉和鲁鲁修是基拉用高达的手托上来的，而此时他也打开舱门踩着升降绳慢慢下降落在地上，明显的学生服饰和过于年轻的面孔顿时让好几道好奇惊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拉米娅斯大尉，这是……”
“真是让人吃惊，”一个声音打断了娜塔尔的话，只见一个金发碧眼长着一张颇为帅气的脸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对着两人敬礼，他穿着一身机动驾驶的作战服，筋绷的衣料下是充满力量的肌肉，“地球军第七机动舰队所属，穆·拉·弗拉达，请求登舰许可。”
玛琉看了娜塔尔一眼，点点头，虽然她的军衔更高一些，但还是骤然间让她来做舰长还是很不适应，尤其是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习惯发号施令的人。
“同意。”
“就是他驾驶的强袭高达？”穆又将好奇的目光放在基拉身上。
“是的，当时不知为什么出现在工厂附近，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得救，高达也得以保全。”
“他击败了吉恩？”娜塔尔几人显然有些无法相信，因为不管高达本身怎样，对方都是由调整者架势的MS，而这个人明显只是个学生。
“我是护送那些作为机体架势者的新手而来的，他们……”
“当时他们在向舰长报告，所以……”
“这样啊……”虽然在问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却还是难免伤感，毕竟也是自己看着联系的学生。
上前走近两人，低头盯着自己让基拉有些不自然，不动声色地把鲁鲁修护在背后，“有什么事吗？”
“你是Coordinator ，对吧？”
迟了一秒钟反问，说出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话语，基拉一直平静眼中也露出些微的敌意。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不管是谁也不会对第一次见面就在十几个地球军人面前说出自己身份的人抱有好感，更何况这些地球军人无一例外对绝对不会对自己抱有好感。
“……是的。”
机械碰撞的轻微声音中，后面那十几个人端平手里的枪作出戒备的姿态，表情严肃中夹杂着些微的厌恶，这是从小接受他人观念冲刷下形成的本能，是不会因本人意识和思想而轻易改变的深藏于灵魂深处的无可调和的矛盾和敌对，他们举着枪让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这个学生，仿佛对方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什么有着超能力的邪恶敌人。
“虽然看上去似乎再明显不过……”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前死死拉住自己不让自己上前的基拉，鲁鲁修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地球军，挑挑眉，无视基拉不能再明显的眼神和手上的力道开口。
“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是什么意思？”
两个少年站在全金属的空间内，身后是再次恢复灰色表面的高达，对面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棕发的少年，而被警惕地瞄准的人却丝毫不为自己担心，反而紧张地看着身后表情嘲讽的黑发少年。
造成这样的尴尬局面的引子，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词语。
Coodinator，即调整者，指在受精卵阶段便被进行基因优化而出生的基因调整者，这些人通常在智能体能上远远高出常人，并且学习能力极为优秀。
客观上讲，这或许是人类有意识的一种进化，但相对的，强行进行外界干涉来达到进化的目的，这种做法也会导致矛盾的发生，进而动摇整个社会的根基。
这样说听上去似乎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这样。这些天份过于突出的调整者们在各个领域都远超同龄人，过于耀眼的光芒在引来赞叹的同时也招致仇恨——不过是外力改变了基因，凭什么你就可以因着不属于你的核酸序列踩在我的头上？
他们太耀眼，太惹人瞩目了，他们太优秀了。
人类就是这样，本能地排斥不同，对未知充满敌意和恐惧，并且本能地保证自己要活得比别人好，并且消灭一切威胁。
这样说或许有些过分，但作为新出世并且在数量上占有绝对劣势的调整者，他们那些优秀过分到不正常的才能本身就让他们成为了人类社会的异类，或许会有少部分人因为各种各样私人或其他的原因接受这种新的存在，但大部分人类还是对调整者本能地抱有相当的敌意的。
特别是血色情人节后作为调整者大本营的“PLANT”和旧人类方的地球已经明确得不能再明确的公开敌对下，调整者和旧人类要和平相处已经变得相当不容易。
无须解释，不可调和。
“把枪放下！”玛琉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把已经握上腰后枪把的手收回，然后厉声命令手下的人保持冷静，“他不是敌人！”
犹豫着慢慢地收回枪，但他们的敌意却没有丝毫减弱。
“我是第一代调整者。”基拉承认身份的同时也为自己辩解。
“的确，这样的话也不排除厌恶战争的调整者和父母一同住在中立星的情况。”玛琉也开始为基拉辩解，对此基拉用沉默回答，没有肯定亦无否认。
“哈哈，抱歉，弄出这么大的骚动，”抬手揉了揉后颈，鲁鲁修沉默地看着他，紫色眼中深沉的颜色让他感到后背发凉，几乎要圆不下去场，“我只是想问清楚而已。”
算作是解释的回答暂时缓和了仍然无法消除的敌意，鲁鲁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秒后平静地移开视线。
“好了好了，”穆拍了拍手，“我先去维修装备了，我的机体中弹了，你们也去检查一下这家伙吧，可没有让我们闲下来谈心的时间啊……”
……
水滴滴落在湖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残破的神殿在空中摇摇欲坠，在光芒中保持最后的神圣。
光滑的长发柔柔飘散，听不清歌词和曲调和歌谣忽远忽近，飘渺像是清晨的雾气，看不清摸不着，巨大的V字如诅咒般烙在天空。
远处似乎有谁在看着，那高高王座上一箭穿心，摇晃着坠落，拖出一道血色十字，恍若沉重的命运，背负着永远甩不去。
绿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冷冷地看着下方欢呼的群众，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沉默地看着一出精心包装的闹剧，善良的妹妹哭着将冰冷的手紧紧握住，像是抓着整个世界，在四周滔天的幸福呼喊中流尽了她的泪。
打败了魔王的你们，骄傲吗？得意吗？幸福吗？
罪恶的锁链已被斩断，新的锁链又会继续生成，没有战争与死亡的和平，你们满足了吧？
最好的朋友，最大的敌人，穿心的一剑。
血色蔓延，中央是一双淡漠的绿色眼睛，戏谑地看着自己。
鲁鲁修睁开眼，胸口的疼痛恍若实质，抽动着搅动着要将他拖下去，然而这样的疼痛他已不会在意，他只是平静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着身旁基拉安静的睡颜。
驾驶高达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被安排在这间宿舍后，基拉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如此安静地躺在他身边，没有一点防范。
不过，又有什么可防范的呢？鲁鲁修嗤笑自己神经太过敏感，那些久远得数不清年代的记忆带着过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的精神，他短时间内似乎无法保持平淡的心情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鲁鲁修小心地下床打开门，果然看到玛琉那张看上去似乎永远都在犹豫的脸，不等对方说话就点点头回身推推基拉。
“起来了，”看着基拉慢慢睁开尚且弥漫着水雾的浅紫色眼睛，“玛琉上尉找你。”
基拉终于醒了过来，在玛琉的要求下个她出去谈话，顺便也清醒一下大脑。鲁鲁修拿起电脑，得到了干扰信号又一次成倍的增强的信息，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赫利奥波利斯恐怕保不住了。
“我拒绝！！”
基拉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即使隔着门板鲁鲁修也能清除地听到他声音中的苦恼无奈和愤怒，他放下电脑起身。
基拉低着头不想再看玛琉那张满是无奈和歉意的脸，是她把自己和鲁鲁修卷入了战争，是她把自己一脚踢进了高达从而近距离接触这项机密，也是她扣押了自己和鲁鲁修导致他们不能去找避难仓只能在这艘战舰上相依着休息。
所以他无法忍受对方现在带着那无奈又歉意的表情对他提出那样的请求，不管她的语气多么有诚意都不行。
“我本就是不想被卷入战争才会定居在赫利奥波利斯，你怎么……”能向一个中立星的学生提出作战的要求？“是你们这些外界的人把赫利奥波利斯卷入战争的！”
“基拉，”鲁鲁修突然拉开房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不要说了。”
“鲁鲁修！”
“其实，基拉根本就没有选择，”鲁鲁修看着玛琉，过于凌厉的视线让她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是和我一起死在这战舰，还是按照你们说的出去作战，一目了然的选择，”他耸耸肩，“请求只是互相留情面的表面话，而犹豫和反感也只是无用的挣扎。”
不顾基拉越发难看的表情，鲁鲁修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做最后的总结：“所以，基拉你根本就没有选择。”
“……我知道了，”不再看玛琉，基拉转身走回房间，“我会去的。”
“抱歉……”玛琉的神色有些躲闪，她当然知道自己这种做法的确有些卑鄙。
“不用道歉，这也很正常，从你们的角度考虑，”鲁鲁修打断了玛琉，“只是用这样带着愧疚的表情来请求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的确很让人愤怒。”
「拉米娅斯大尉，拉米娅斯大尉，请立刻到舰桥来」
一旁通讯器的声音打断了玛琉仍然犹犹豫豫说不出来的话，她又立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
「敌人的M.S.已发动攻击，你是舰长，快来指挥」说话的是穆，带着些微的焦急，「或许我的资历更高一些，但我完全不了解这艘战舰的情况」
“……我知道了，那么，大天使号发动准备，全员进入第一战斗配置！”
没兴趣旁听玛琉指挥的过程，鲁鲁修转身回房，基拉正苦恼地坐在床上。
“不去吗？已经开战了。”
“鲁鲁修，”基拉抬头看着鲁鲁修，这个一直都如此冷静过头的好友，现在也在用一如既往的平淡神色看着他，“我……”
鲁鲁修知道基拉在烦恼什么，他根本不用分析都能知道朋友脑袋里都在循环着什么东西，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你这样自己缩在角落里烦恼又有什么用呢？”鲁鲁修抓住基拉的手，“迷茫的人是永远都无法前进的。”
如果是平时的话基拉说不定会感觉鲁鲁修的画风有点不对，但此时的他或许是因为一连串的事情冲击得他自己的画风也变了不少，不但没有感到违和，反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点点头走出房间，正遇上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玛琉大尉。
没错，迷茫的人是永远都无法前进的，所以我不会迷茫，也不会犹豫。
你可知道，早在数十年前，你我就已被命运深深地连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