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儿子也有下落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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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必了。”段昭却笑道，眉目之间一派信任：“徐伯伯不会让我这辈子都只能坐轮椅的。”
段昭用手撑着自己往上坐了些，却因为久病初醒没有力气，差点把手臂又给扭着，一痛之下脸色更加苍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段赫气喘吁吁推门进来，一下就冲到他的床前，喊他：“哥！”
“…………”
段昭被他混杂着担忧、愧疚、酸涩的复杂眼神惊地震了一下。
“……你听见了？”段昭被他震地好半晌才想起来床头还有一只没挂的手机，段赫一冲进来看他那个眼神……简直就像他快死了一样。
那眼神里包含的情感太过浓烈，也太过复杂，段昭忍不住移开目光，咳嗽了两声安抚他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嗯，没事的。”段赫的声音沙哑，简直像是要哭出来，抓住段昭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去亲吻他的掌心，温柔道：“没关系，以后我做你的腿。”
段昭：“……”
弟弟你真的听全了么QAQ
“……”被突然冲进来的段赫吓到一时没反应过来以至于轻易就被推开，让出了“最靠近床边位置”的徐子行，就这么默默被秀了一脸。
段昭看了徐小医生一眼，有点尴尬。
但是段赫的表情太真诚蕴含的情感太浓烈，他一下子有点猝不及防，耳后根都有点烧了起来。
被亲吻的掌心细细麻麻地发痒。
徐子行：“……”
徐小医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受待见，默默伸出一只手，拿回了枕头旁边委屈地被无视了的手机，无言地看了他们俩好一会儿才道：“……我去和父亲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你们……聊。”
说到最后的那个“聊”字的时候，他的表情简直纠结到不可言说。
徐小医生委屈地走了，房间里就剩下了段昭段赫两个。
段赫坐到段昭的床上，在他腰后又垫了个小枕头，毫不避讳地把手伸到他的大腿根处抱着人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又细细地给他掖好被子。
段昭有点尴尬又有点脸红，感觉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弟弟这样服侍，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段赫对他的关心他看在眼里，若是拒绝，那就太矫情了。
段昭靠在枕头上，身体各处传来的舒适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现在这样坐的确比之前舒服……尝试着挣了两下，手挣脱不出来，段昭脸色不变，索性另一只手也送了过去，拍了拍段赫的手背，笑着安抚道：“我没醒来的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端得是得体温和好大哥的笑。
实际上段昭心里那根神经简直要绷紧了……段赫随便摆弄两下，他就比之前坐得舒服，那岂不是说——段赫对他现在身体的了解比他自己更甚？！
他不想多想。
……但是实在忍不住多想。
于是段昭眼睁睁看着自己两只手都被这个好“弟弟”握在了手里。
然鹅他……久病无力……挣不开……
段赫一刻都不想放开，他现在他极其迷恋段昭掌心血液奔腾涌过地温度，他把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一只手与自己十指相扣，只希望段昭的掌心能够温热一些，更温热一些……段赫低头轻声道：“那些都不算什么，你醒来就好。”
段赫却突然不再挣扎了。
——段赫的声音很轻，这句话他说的也很轻巧，轻巧地就像一阵风，转瞬间就带走过去一个月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煎熬。
那种明明人就躺在你眼前，然而他却昏睡着晕迷着，随时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悄无声息没了呼吸的煎熬。
虽然这句话的声音很轻，但至少段昭听出了其中的重量。
重到足以把他内心荒芜深处滋长的藤蔓纠集起来，纠集成一颗种子，挣开地表，破土而出——
然后总有一天，这株藤蔓会长满荒野，爬满他的整颗心脏。
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就不一样了。
段赫握住了段昭的手，一点一点亲吻着他的掌心和手背，明明只是抓住了段昭的手，可就是在那一瞬间，冥冥之间却有一种玄异的感觉——就是这一刻，就是在这一刻，他抓住了段昭这个人。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也记在心里。”段昭说道，在段赫震惊抬起头的目光中依旧淡定含笑，坦坦荡荡，似乎丝毫没有暗指什么……倒是让段赫惊疑不定，暗自怯步，眼神里又透露出失望。
段昭也不明说，心里突然一动，瞥了一眼自己手边的位置，示意他挪上来一些，道：“你坐过来一些，我看看你。”
段赫愣了一下，坐到了段昭手边的位置。
被段赫握在掌心的手，这次却轻易就挣了出来，苍白冰凉的手指抚上了段赫的眉眼。
段赫的喉结滚了滚，他看见段昭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完完整整地，只倒映着自己一个……心里那团火像是猝地又被点燃了，段昭的指尖很凉，但指尖所过之处，却像被火烧过了一样，燃起了一簇又一簇的火苗。
“……哥？”段赫按住他的手，掌心火热滚烫，简直要烧起来。
段昭斜了他一眼，皱起眉头不耐烦道：“别动。”
某只爪子立刻乖乖放下了。
段赫的容貌是属于轮廓比较深邃硬挺的那种，剑眉星目其实很帅气，但是眼梢上翘眉峰上扬，眉毛也不是很粗……不过很长很黑，隐隐约约有种靡丽的艳色，在他脸上就透出一股精致的凌厉来，帅气于是乎变成了俊朗。
段赫的眉毛和他的生父很像，眼睛则应当是遗传自他母亲的丹凤眼，眼窝很深，眼睛很大，鼻梁也挺拔，一动不动凝着眼神看人的时候……就比如现在这样，就会给人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当然或许这并不是错觉。
段昭恍惚了一瞬，手指停在了段赫的眼睛上，神色空茫。
“哥？”段赫见他神情不对，叫他：“……哥，你怎么了？”
段昭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只轻轻拍了段赫的脸颊弯了眼睛道：“这一个月辛苦你了，都瘦了。”
“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感觉有点累，想睡一会儿。”段昭笑道，见段赫沉默着拒绝离开的姿势，补充道：“……你放心，我既然醒来了，就不会再昏睡过去了。”
“我现在半残不残地也动不了，这腿还要复健才能治好……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去问问徐子行我的治疗方案……”段昭整个人都滑到被子里，眉目疲倦，声音低沉：“……醒来我会叫你的，集团具体的情况还得问你……”
“嗯，好。”段赫帮他调整好睡姿，眼见着段昭眼皮子就盖下来了，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他眉心印了一个吻才走。
而在睡梦中，段昭迷迷蒙蒙，脑海中所有的影像都褪去，最终竟然只剩下了段赫那一双眼睛。
好像在很久远很遥远已经消逝了的过去，有个人也曾用这样的眼神在背后凝望着他：
……是谁曾经饱含深情？
…………是谁曾经说过：“殿下，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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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段昭睡醒已然是下午，他睁开眼睛便又看见段赫趴在了他床边。并且像脑门上了眼睛似的，他一动弹，段赫就醒了，眼神在一秒钟之内从睡意模糊切换到清醒冷静，并在看见他的瞬间又不自觉软化下来，放轻了声音问他：“……要坐起来吗？”
段昭看着他这样子，蓦地就想到偶尔暼到过的小说上说:“你喜欢一个人，就把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和他说话不自觉就放轻了声音，为他做一切都小心翼翼……”
段昭心想何必呢？我从来都没教过你要这么卑微。
然而终归是心疼了，就好像自己拉拔大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一样。
“……嗯。”段昭抿了抿唇，眼睛有点泛酸，便垂下眼睫道。
段赫又小心翼翼把他抱起来坐好，然后又是问水问汤药，把一切都折腾好，确认段昭的确靠得舒舒服服了，才慢慢道来集团的事。
他尽量抓住重点将一切道得简明扼要，让段昭可以轻易理解，以免他费神。
而这其中又有一项无法避免不可绕过的问题——继承人问题。
“澜儿……”段昭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应该不会出事。”
徐子行和他说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那么多人找了一个多月，春城那块小小的地皮都能被翻来覆去碾过来几回了，既然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要么就是段澜被人毁尸灭迹了，要么就是段澜不想被搜寻队找到。
段昭倾向于后者。
段赫点头赞同他的意见：“搜寻队的人毕竟多了，不能保证都是自己的人，后来媒/体公/安又都插了一手，小澜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然后躲起来了……”
春城那一片地处西南，算是……那一家人的势力范围。段昭神色凛然，隐约感觉到自己和段氏可能就是被卷进了这一场风暴，狠狠皱起眉头道：“……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段昭的儿子，没那么容易死。”段昭越过窗外苍郁的风景看向遥远的西南方，神情俨然，气势威严。
“我一直没有收到过小澜的消息，可能是因为这一个月哥你一直没有出现在人前，小澜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不敢轻易传消息出来……”段赫沉吟了一会儿，抬头望向段昭：“哥，你看是不是……”
“嗯。”段昭点头同意：“那就开个新闻发布会。”
“——也免得一些人老以为我死了，不长记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儿子也有下落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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