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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劳资终于醒来了(2) ...

  •   唐锦澄扯着张馥雅走了,临走前扔给了段赫一个“你放心,这个女人由我看着了”的眼神,段赫不禁失笑,摇摇头就走上了楼,步行之间理直气壮自若从容,完全没有之前对张馥雅说“我也只有在指定的时间才能上楼去”的局促卑微,楼下偷偷拿眼睛瞄他的佣人见状都笑了。
      守楼梯口的俩大兵也笑了。

      屋里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唯独站在二楼的徐大医生依旧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样子道:“今天的药我换过了,你去看他吧。”
      “嗯。”段赫道:“辛苦徐医生了。”

      徐子行没理他,径直下了楼去了自己房间,于是整个二楼除了暗中守着的人,就只剩下了段赫段昭和明着守在楼梯口的俩迷彩小哥。
      左边的城市迷彩对着右边的丛林迷彩吹了个口哨,又朝正中段昭的房间瞥了一眼——那里,段赫刚刚推门进去。俩迷彩小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八卦味,嘿嘿一笑简直在说“这些城里人真会玩~”
      队里不准谈主家的八卦,不过大家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就连那个不爱说话开口必毒舌的医生,不也很识相地下楼了么?

      管家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一点表示都没有,安排事情去了。
      好像不知不觉间,所有人心里都有了自己的猜测,然而忐忑惊惧,于是便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段赫知道,他们会被自己一步步逼成默认。
      不知道是从叶芷兰肚子里那个孩子开始,还是从张家这位表小姐开始,他已经渐渐不想掩饰什么了。

      大概是实在高估了自己。
      嫉妒这种东西,果然是原罪,能从内里直接把人摧毁。

      心里那颗嫉妒的火种已经渐渐燎原,快要烧断了他的理智。

      主卧里,段赫脱了西装外套,又挽起了衬衫袖子,打来了温水,亲自为段昭擦身——段昭昏迷以来,这种贴身的事从来都是他亲自做的。
      屋里就他一个人在忙活,他一个大男人,一米八六的个子,做这种细微的小事却一点不感觉局促和僵硬,反而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潇洒,照顾起段昭来更是处处妥帖,没有一点不周到地——毕竟是放在心尖上的人,段赫哪里舍得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可人还是一点点瘦了下来。

      从出事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没有进食,纵然有各种名贵的针剂打着,可人还是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地都可以戳人了。
      而两只手的手背上,各种针眼,密密麻麻多到数不清,段赫见了就心疼。

      这一天天地熬下去,外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作妖的人都不是最让人疲惫的,每天回到家以后,给段昭擦身换药,眼看着他一点一点瘦下去,却一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才是最煎熬的。

      段赫把段昭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把人抱在怀里,内心这才算是安稳了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声的虫鸣,声音细弱,但却始终未绝,不远处的湖边偶有人声,伴随着小孩子清脆的笑,恍然竟有几分现实安稳岁月静好的意味。

      段赫的右手揽过怀里人的腰 ,消瘦下来后段昭的腰围也细了一圈,轻易就能被他握住,而在质地柔软的棉衣下,支愣的锁骨也清晰可见。
      段昭整个人没有力气软在他怀里,眉目紧闭,脸色是病弱的苍白,眼梢吊着,眼睫无力地铺展开,打出一片浓重的阴影,像是被风雨打落在地的蝴蝶断翅,透出一股冰冷残酷,但是惊心动魄的美。

      “昭明。”段赫不再叫他哥,而是唤起了族里给他起的字,执起他的左手放在唇边,一点一点细密亲吻,神色平静,眉眼之间温柔缱绻:“你再不醒来,我可真回不去了。”

      段昭毫无反应,连一根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只有左胸处微弱的起伏,以及手腕上微弱到快要探不出的脉搏,才能看出这个人还活着。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唇开合几下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神落在了空中某一个不知名的点,好半晌才笑了一下,低首去亲吻段昭的额头,寥落道:“……或者这样,也挺好。”

      天色已暗,晚间的凉风从窗户吹进来,裹挟着丝丝缕缕樱花的香气。段赫不敢让段昭就这样吹风,妥帖地给他重新掖好被子,转身就去关窗。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也就没有看到,被子下段昭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

      *

      “混账东西!”
      某私立医院的贵宾病房里,之前被段昭着人打断腿的夹克小年轻正躺在病床上诶哟叫唤,床边守着个衣着精致的妇人,茶几处的两个男人一个年约四十一身西装,另一个则是耄耋老者,头发花白著者拐杖。
      出言大骂的正是那位老者,他一边跺着拐杖一边中气十足道:“一个狗屁不是的养子也敢如此放肆!!”

      躺床上的小年轻阴阳怪气:“他当然放肆!姓梁的听他,集团的听他,不知道怎么哄地家主把手上养着的雇佣兵都交给他了,他不放肆谁放肆!”
      妇人脸色一变,立刻低声呵斥他:“没大没小,还不闭嘴!”

      然而另一边老者已经成功把撒火的目标转移到他身上来了,气得一下下地跺拐杖:“你也是废物!连个怀孕的女人的看不住!十几二十号人还打不过人家四个人!”
      小年轻脸色难看的要死,又不好意思说人家实际上动手的只有两个人,只好冷冷笑了道:“您要是也能给我整出一队打赢过缅政·府·军的人回来,我保准也一个摁死他们二十。”
      安保人员说得好听,还不是靠人养着便混吃等死,如何和那些顶级技击部队退下来,整年不间断在外头见血的雇佣兵比?

      “你这意思是怪我了?!”老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孙子会忤逆自己,火冒三丈举着拐杖就要打他:“你别忘记自己能躺在这个病房最终靠得还是谁?!”
      妇人赶紧拦下他,好声好气赔小心:“爸你别生气,阳阳当然不是怪您,他可是您唯一的孙子,他怎么会怪您呢?”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就是一变,对老者道:“爸,那边的电话。”

      老者也收敛了自己的怒气,看了儿子一眼,语气还是不耐烦的,凝声道:“开外放。”
      妇人和小年轻一听是“那边”的电话,也不闹腾了,支愣着耳朵开始听起来。

      一个明显经过变声软件处理过后的男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来,电流爬过后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沙哑:“段家两父子没直接被砸死,那是他们的运气;但现在一个失踪一个重病,和原计划也没差多少。”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不能掌控段氏,先生就要考虑换其他方法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表现出了一种很明显的不悦和警告。

      仔细听来,这个声音非常的中正平稳,语速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吐字很清晰,甚至一句话说完后都会细微地停顿一下,语气中还有一种习惯了发号施令般的高高在上,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命令式口吻。
      ——几乎一瞬间就能让人联想到在各种公开不公开,大大小小的场合中,坐在主席台上,半句话一停顿,平静淡定发表讲话的领导们。

      最后电话那头才用一种非常冷凝的声音道:“先生的时间不多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说着就传来一阵忙音,电话挂了。

      中年男人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全是冷汗,“爸,时间不多了,他们是要……”
      “闭嘴!”老者跺了一下拐杖,瞪了儿子一眼以示警告。
      “神仙打架的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老者眯了眼睛,浑浊的眼中精光内敛:“我们和他们只是合作关系,段氏到手后该给他们的给他们就好了,别掺合地深了知道吗!”

      “你联系一下,这两天开个董事会。”老者驻着拐杖往病房外走去,语气不屑:“一个养子,狗屁都不算!”

      老者和男人走远后,躺床上吊着腿的小年轻晃着另一条好的腿,想到之前那通挂掉的电话,撇撇嘴道:“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妇人脸色一变,将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塞他嘴里:“堵不住你的嘴!别乱说话!”

      *

      这个东方的国家依旧巍峨屹立欣欣向荣,朝阳升起夕阳落下时,城市间车流穿梭,人声鼎沸,每一个人细微的力量飞出来,汇聚在这个国家的上空,正推动着她步往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
      然而在人群深处,有一些人走了出来,应和着命运的齿轮,开始酝酿起一股始于顶端,最终席卷浩大的风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劳资终于醒来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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