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嗯第一波回忆杀（3） ...
-
第10章嗯第一波回忆杀（3）
段昭的西装外套被段赫接过挂在了沙发上，他的眉头微蹙着，应当是感觉有些热，扯了扯衬衣的领口，扣子崩开了两颗，隐约可以看见衣服里面支楞的锁骨。
段赫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扶段昭坐下，又将那一碗飘着香味的醒酒汤递给他，才落座在他身边，保持着一个亲近又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又不会让人感觉被冒犯。
即使有点微醺，段昭的姿态也是优雅的，景德镇出来的上好瓷碗泛着釉色的光泽，衬得那碗的那双手指节如玉，修长莹润——看着就想这双手是就该拿着签字笔的，然后在一份份数值九个零十个零的大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笔迹和人一样矜贵优雅。
段赫目光沉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心道这个人身上真是没有一处他不喜欢的。
醒酒汤被段昭一口一口喝掉了大半碗，他抿了抿唇，笑了，一双眼睛微微弯起来，浑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场瞬间如冰雪般消融，他道：“还是你做的好喝些。”
虽然厨娘也拿同样的方子做过，可味道终究还是不同的。
——他应当确实是喝了些酒的，段昭平日里惯常端着，喜怒不形于色，绝对不会露出像现在这般纯然的欣喜，眸光潋滟，一眼就能分明。
段昭看着手上的白瓷碗有点晃神，舌尖上的味蕾还在跳跃，记忆中关于这碗汤的无数个深夜翻滚着涌出来。段昭还记得即使后来妻子去世，这碗应酬是必会有的醒酒汤依旧雷打不动的出现在入夜的段宅中，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尚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那倒是幸好没把这门手艺给落下，还能用来拍拍哥的马屁。”段赫笑着应了，仗着段昭喝了酒，视线肆无忌惮地胶着在他被汤汁浸润的唇畔，好半晌收不回来。直到段昭抬头看他，才无比自然地转过头来，先是接过碗，然后又是递纸巾又是递水杯，处处妥帖，五一不周到。
段昭被伺候地太舒畅，竟像是完全没发现他逾矩的视线，只笑着骂：“你哪里用得着拍我的马屁，你和段澜都是祖宗，我捧着你们俩还来不及。”
“看来是我做的还不够，”段赫噙着笑暗含意味地说了这么一句，直接就把段澜无视掉了。他无比自然站起身，走到段昭身后，按着他的太阳穴就开始轻柔地按起来，还低头在段昭耳边问道：“头还痛吗？有没有好受一点？”
呼吸喷在后颈上，微微的热度带起一阵酥麻的瘙痒，段昭几乎瞬间脸色就变了——那一刻他几乎怀疑身后的人是不是故意的，电光火石间立刻按住了段赫的手。
“哥？”段赫疑惑。
“我开玩笑的，”段昭略微顿了一下后才笑着道：“哪能让你来做这些事呢，你是我弟弟，这些伺候人的活，不必……”
——应当只是凑巧吧，除了他自己，没其他人知道后颈是他的敏/感/带了。
段赫却打断他，只不轻不重地按着他的太阳穴，笑道：“哥你也说了么，我是你弟弟，给你按按头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在段昭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个笑：“只不过论手艺，自然是比不过专业按摩师，哥你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你有这个心，我受用得很。”段昭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主动转移话题道：“你公司分部弄得怎么样了？”
“地址已经定好了，在装修。”段赫在M国整了个天使投资，死命折腾五年现在已经够规模回来开亚太分部了。旗下控股的公司中有几个做手机智能软件的一飞冲了天，他那个公司原本侧重的就是智能手机方向，趁着国内这一块还没大热，赶紧回来建分部，乘着时代大势的浪潮抓住机遇再多干几票。
东拉西扯地闲话，段昭逼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段赫见他很有些疲累的样子问了一声：“累了？”
“嗯，有点。”
段昭的眼底其实依然可见有些不明显的青黑。
段赫皱眉，“是为了宁市文化产业园区的事？”
“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事，”段昭的语气很是有点烦躁，“这么大一块蛋糕必然是要分出去的，段氏一口吃不下来。”
“"分赃"不均吵好几天了，就等他们吵完分好蛋糕，宁市的这个项目就可以直接拿去上面挂号立项了，再然后就是地皮的问题……”
段昭说到后面声音又轻了下去，看起来像是在为地皮和分股烦恼的样子，然而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嘴唇紧紧抿着几乎直成一条线，甚至连太阳穴上的青筋也隐隐浮了出来……
段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给他按头的手，转去按肩了……
青年的手掌宽厚有力，力道不轻不重，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料传过来，热得他全身的皮肤都醒了过来，一点点的碰触感觉就异常清晰……甚至段赫的大拇指还时不时擦过他的后颈……
段昭睁开眼睛，低声暗骂了一句：操！
“什么？”
“没说什么，犯困了。”段昭打岔过去，脸色绷着黑如锅底，心里不知道把今天晚上开宴的那几人骂了多少遍，一群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整天不是鹿茸就是牛鞭也不怕虚不受补！
那些菜他就算克制着不多吃，场面上也免不了要下几筷子的，段赫再不知所谓地碰到了他本来就敏感的后颈……这身体可不就有反应了吗？
段赫的手像是不经意间在他后颈处擦了过去，力道轻缓，然而青年的指腹又有一种粗粝的质感，像是常年锻炼后留下的茧子，简直隔靴搔痒——麻痒的感觉从脖颈上的皮肤渗进血液，然后欢快地传递到心里去，段昭几乎忍不住就要发出一声闷哼。
段昭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同时快速地按住了段赫还放在他脖子上的手。
“……怎么了？哥？”段赫像是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有点疑惑的问他。
——这下更要命了，他俩的身高差不多，段赫还特意靠过来同他说话，这一说热气全喷他脖子上……
段昭向来以兄长自居，这时候老脸都快挂不住了，他忍了又忍，做了两次深呼吸，才不动声色把段赫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撒气般重重拍了两下，然后微笑道：“没什么，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了，你做得很好，政/策上有什么问题不清楚的再来问我。”
“你做得很好”五个字多多少少带了点咬牙切齿，暗地里撒火的味道。
段赫勾起嘴角笑了，眼里星星点点的笑意也忍不住涌了出来，目送段昭上楼，望着他的背影笑着道：“那么，哥，晚安。明天见。”
段昭上楼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他道：“……明天见。”
*
去他妈的明天见！
段昭洗完澡不久就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赤裸着上身，仅仅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的段赫。
段昭上上下下扫了他一圈，面无表情。
要做一个好兄长，要做一个好兄长，段昭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硬生生逼自己笑出来，道：“怎么了？”
“洗完澡发现之前从你这儿拿去看的一份文件忘了给送回来了……我看时间挺早，来看看哥你睡了没，正好还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段赫诚挚地解释，可能是听段昭口气不好还有点局促和不好意思。
段昭叹了口气，心里那点气儿也散了，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把人放进来之后段昭才发现段赫那句话真是一点做不得假——还真是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没擦干，那头发丝儿上的水珠顺着脖子，顺着锁骨，顺着胸膛，顺着六块腹肌——一路滑、滑、滑，滑进了腰上围着的浴巾里。
段昭别过头去，心里一口气又憋住了。他走进浴室拿了两块浴巾出来，一块直接甩段赫身上：“披着，自己把身上擦干了！别回来没俩天还感冒了。”
另一块浴巾他直接摊开，一把糊在在段赫的脑门上，亲自给他擦头发，懒洋洋道：“明知道你哥我没那么多时间去锻炼，还赤着上身就跑过来，显摆你身材好不是？”
段赫含笑，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避重就轻道：“身材好，这是哥你说的，我可当夸奖了啊！”
“出息！”段昭嗤笑，但到底还是很细致地帮他把头发擦干了，力道控制的很好——很容易就能让人感受到他手底下的温柔，段赫转过头，看着他笑，眼睛都弯了起来。
段昭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装作不经意扭过头去，把擦头发的浴巾朝他脸上一扔，人往沙发上一靠：“行了，有什么问题，问吧。”
兄弟两个谈起正事来一聊就是一个小时，段赫离开后，段昭脸上挂的笑才渐渐收了起来，走到窗边，一言不发看着度假村林间静谧的灯光。
段赫来之前，他洗的那个澡，是冷水澡。
三月份的天气，他却不得不去洗了冷水澡。
段昭闭上眼睛，内心有点挫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嗯第一波回忆杀（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