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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自萧景山发达以来,又娶了赵氏这个世家女,家里的规矩才算兴起来,但在用膳一事上,不论男女,三五日总要在一张桌子上坐的,萧景山说如此才像一个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既是如此定的,也没得说娶了曼凝进门就把这规矩改了的道理。这一日,便是一大家子在一起用了膳,又喝了会茶。

      原先公孙良说告诉了将军让他带了嘉玉上京都的事,其实也只是凌珩向萧景山露了个意,萧景山还没想好,凌珩便在这时提出来,萧景山便只好转头问了嘉玉。

      嘉玉原先想着,能出去是好事。她便不是那种能在后院安生待着的,如今嫂子进门,家里的事儿总得让她经手才是,又恐自己交得太快,底下那些个看眼色的下人眶了曼凝,左右都觉得是个‘难’字。

      她还没开口,曼凝却道:“大妹妹,最近几日我头疼得紧,正想问问你,府里可有相熟的大夫?”

      萧景山一听这话,便知曼凝这是在推却,却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便只喝了茶不说话。

      嘉玉刚听得她头疼,便同凌珩做了一样的动作,侧了身子看着曼凝。嘉玉握了曼凝的手,关心道:“可是受了风寒?季节交替,可得担心了。若不严重,我那有备好的,熬了喝得两回便也好了。”

      曼凝回握住嘉玉,笑道:“不甚严重,你那若有,倒是可以先喝着。”

      萧景山想着成亲也这许久了,也不知她的身体是何状况,若不是病痛而是上了身,可不能乱吃药,便开了口,说:“还是请个大夫来的好,入冬了便要调理着身子,不独你,玉儿清儿杏儿几个也都得看看。”

      这么一说,话题便转了。凌珩心里总想着,当着嘉玉的面,他便不好处理虞微的事儿,只想支开了她,倒不是为着这个家有谁来管着。如今听着萧景山无意,便不好再开口,只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找公孙先生。”

      萧景山一听,便也站起来,说:“你们姐妹间好说话,我与公孙先生也正有话说。”

      父子两个便出了门,留下一屋子的女人。
      嘉杏带了开哥儿,仍是在一旁玩着,开哥儿一时要去院子里,嘉杏没法,便让丫头回屋拿了披风来,两人这才告辞出去。嘉蕊是个有心窍的,吃得一回饭,再听几人说的话,便知嫂嫂和大姐有话说,便牵了嘉可的手,道:“大姐前两日给的皮子,我们瞧瞧可要如何做才好。”顺道又拉了嘉清的手,道:“二姐,若你有空,我还想请教你针线,可不能浪费了那么好的皮子。”

      那皮子是凌珩和公孙良几个去猎的,豹皮给了萧景山,剩下的什么狐狸、野兔什么的,都给了嘉玉,让她自个儿去安排。凌珩却独留了一张貂皮,悄悄的给了曼凝。

      都走了,便只剩下曼凝和嘉玉两个。曼凝递了眼色给明月两个,明月和明霞便退出了屋子。嘉玉见曼凝笑看过来,又打发了自家的丫头,便知是有事要说,也让映菱两个下去了。

      下了帘子,曼凝才道:“是你哥自个儿的主意,你别往心里去。那个事儿,我知道,也找了她来聊过。并非我不大度,只是我远嫁到此,幸有妹妹帮衬,否则这么大家子人,还不知为难到什么时候。她毕竟是外来的,若真存了这样的心思,晚些纳了进来也不是不可。”

      嘉玉再没想到,曼凝居然会与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只笑道:“这事儿是有些不巧,我竟也不好先开了口。”

      曼凝抚了她的手,道:“妹妹这么说便是与嫂嫂疏远了。这些时日下来,我与你相交渐深,也知你的为人。只是,如今于她的事儿,我确实是不太好办。所以,家还是你当着,等我想清楚了,你再慢慢交,也不迟。”

      嘉玉不想,她倒是个不恋权的,还未开口,又听她道:“如今我便只和你一道,看着你如何行事就好。”曼凝是世家之女,哪会管个家都不会,她看着嘉玉行事这话却是真真放低了身份了。

      此间不再说。这日后,她还真就跟着嘉玉一道进了议事堂,嘉玉去,她便去,嘉玉不去,她也偷了懒。

      眼见云桢快要生产了,一年也快到了头,年节的东西也该预备着了。映菱发完了这一季的衣物,回来得月楼,见嘉玉神情懒懒的,便瞄了一眼映溪,想问个为什么。

      映溪摇了摇头,又挑眉让她说事儿。
      映菱便把发放衣物时的事儿给一一说了。嘉玉仍是不爱搭理,只道了声儿‘知道了’。

      却说嘉玉这样神情,为的还是自个儿的婚事。好在没去成京都,说好的会有旨意下来,可眼见得凌珩成亲也有两个月了,竟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竹姑姑回去后便回了老夫人过问此事,得的信儿却说两边儿都没再提了。不仅皇上那边儿没再提,王爷那边儿也偃旗息鼓,倒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看她如此恹恹不乐,映菱想了法子让她说话,便道:“昨儿大少奶奶发落了几个人,娘几个都罚了。”

      这话原就不是想让嘉玉接,映溪便问道:“大少奶奶再和气不过,怎么会动了怒了?”

      映菱瞧得嘉玉的神色,便又道:“倒不是什么大事。”

      这事儿却也真的不大,不过是两个洒扫小丫头,住一个房里,两个你来我往,平日里借用个东西再是正常不过的。其中一个叫翠玉的,是个家生子,她老子早就去了,只留下她娘与她三个姐妹。她娘原本就是外院儿的,卯足了劲儿的,好容易才将这小女儿送进了内院。

      翠玉娘只是浣洗房里洗恭桶的,一个月能得着几个钱,两个较大的女儿又是懒惰不成样子,只跟了她一块儿。听了大公子成亲,筑了新院,得添下人,便把翠玉给弄了进来,自然是收刮得狠。

      虽说只是个洒扫的,但凌珩是个大方的人,曼凝也是不计较,每日总会有些打赏,无论是房里的,院里的还是院外的,也不论是一蝶儿菜,一块儿布,首饰胭脂也是有的。翠玉虽不灵活,也少说话,但好在很勤快,赏下的东西把那存钱的小盒装得满满的,裹得严严实实藏在床底下。

      与她同屋的叫海棠,爹是庄子上管事儿的,她娘在杜姬院儿里当差,今年海棠刚到了年纪,便也送进了后院。比起寻常家庭,她算是骄养,用度上也没个收手的时候,耳环吊坠,胭脂银镯,俱都不少。她手上大方,又穿戴得好,知道迟早是会提上来的,好些丫头看在她爹娘的面儿上自是与她近些,便是明月、明霞两个,偶尔也会给些。

      翠玉正在长个儿,衣服袖子已经放长到不能再放,下一季的料子又不曾发下,便从海棠那借得一套,说是发下了再做了还她。哪知,她回得一趟家,手上的月例自是去了一多半不说,她娘看她穿了新衣,便酸道:“你得着好的也不想着些家里,进去了两三月了,一块布都不曾拿回来。”

      翠玉一时无法,只道是院子里也发过一次,不过是海棠用了些胭脂来换了去。说着便拿出两附耳环一个吊坠还有一盒用过的胭脂。

      她娘一看便不乐意了,道:“我们三个天天手都浸在水里,泡烂了手才挣得你进了内院,你竟只拿些胭脂首饰的来?”说着却一把从翠玉手上抢了过来,塞进腰兜里,又道:“她竟拿这些哄你,你身上那身儿可不便宜,抵得上这样三盒胭脂了,你是个猪脑子不成?”

      翠玉懒得听她唠叨,说不上几句,便扯了院子忙不能久待的由头,咬牙走了。

      翠玉娘越想越气,又有两个女儿的从中挑嗦,不日便找到海棠娘跟前讥笑此事。海棠娘哪是个能忍气的,她哪会不知她自个儿女儿的用度,为着她能提了三等丫头,家里也没短缺她什么,就希望她手上能松散些,哄得丫头婆子们高兴,能在主子面前得脸。

      海棠娘受了些气,便在海棠回来时指责了几句。明明做好人那个是她,到了了却没讨着好不说,还惹得一身骚,寻常教她的那些话都当作耳旁风了不成。

      海棠听后心里也是气得不行。在她娘这儿受了些气,却不敢在院子里发作,就怕传到主子耳朵里,落个不好的名声,回去了也只装作不知,仍与翠玉像平日一样,却在心里警醒着,这样糊说八道没良心的人是不可深交的。

      这事儿却没完。翠玉娘捡了机会,又说与了曼凝院子里的婆子听,不到半日便传开了。

      明眼人一瞧,自然是看着海棠什么都好,又是得了大丫头的欢心,看在人眼里已算是得宠,她又是个不露苦相不示弱的人,如今做出这等事,不就是她欺负了翠玉。

      这话却不知怎么传到了明月耳朵里,不说其他东西,她且知道,院里就赏过两次胭脂,海棠那个还是她给的,翠玉哪里得过,还在院子里就把两丫头叫到了跟前儿。

      明月还没说话,海棠、翠玉便知道是为着什么事儿。
      “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玉不开口,有些怯生生的样子。海棠便若平日般笑道:“明月姐姐别问了,都已经过了。”

      明月却是越发要问了。这话都传到院子里来了,进了院子,便是主子的人,若是出得什么差错,便是丢了主子的脸面。
      翠玉抵不住明月凌厉的眼神儿,只好哭道:“是我扯了谎,我娘那个性子,我没得着赏她要生气,得着了赏若不想着家里,还不知怎么盘查,若查出其他的,非打死我。”

      海棠虽然存了气,但也只能忍了过去。若无人出来问,她便先去说了是翠玉的不好,理倒是这个理,可她却会落下不好的名声。哪个主子会要一个啐嘴的丫头。她同情翠玉,却也知道这样的事儿可一可二不可三,她断不会纵容的。只不想,倒是明月先问了。

      这事儿也不好拿去说给曼凝听,便只让陈妈妈喝止了外头的婆子,自个儿又斥了翠玉几句。却不想这谣言没断,还传到了曼凝那儿。

      曼凝听得明月说得一回,便皱了眉,这样的事儿也能传到她这儿来,显然是不把她这个大少奶奶放在眼里,院里的规矩是该立了。便立时让人把翠玉娘押了过来,又把海棠娘从杜姬那叫过来,海棠翠玉两个跪在一处,明月这才将话说开了来。

      曼凝只让说了个大概便挥手打断了,这样不看眼色,便是当了三等二等一等又如何,讨不了主子欢心便不是好奴才,这等惹主子烦心的早该打了板子。说话就抹了翠玉娘的差事,遣她到后巷去,再不准进院子。又罚了翠玉三姐妹各自两个月的月例,若再传出风言风语,俱都发卖了。

      嘉玉听到这儿,才略微抬了头。她嫂嫂哪就不会管家事了,不过是给了她面子。不过是些风言风语,她也只当没听到过,顶多斥责翠玉几句,不想她倒下得了手。

      她确实该放手,想想自个儿的事儿,便是不许配给了皇家,也总得有个了结不是。如今这样,哪家府里敢伸手过来打探。
      招了映溪过来,道:“开了春,你便还是去庄子上,除了老宅那边儿和母亲留下的田庄,其余的田庄、祭田便和大少奶奶的人一起管着。”

      这回嘉玉没走成,公孙良却走了,且这一走就是二十来日,再回来时,云桢已经进了产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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