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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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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良教凌睿确是存了私心,如果非得与那几人遇上,他还真不伺候了,有个跑腿儿的也方便。
凌睿话少,心却跟明镜儿似的。如今他指着公孙良这一条道,能不能有出息就看他入不入得了公孙良的眼。才要说要上学,第二日一大早便候在了文溪苑外,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嘉玉正在晨练,听映菱说着一早各院子里的消息,停了下来,问道:“公孙先生说什么了?”
映菱双手交叠于腰前,低了头,小声道:“公孙先生门儿都不曾出,愣是让二公子在外头站着。”
嘉玉手脚不停,只嘴角扯了一笑。别管公孙良打的什么主意,现在还真没个合适的人儿,若他能将凌睿教好了,也不枉费萧府养着他。
如今这时日,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可一早的凉风也还渗人,嘉玉练得一个时辰也只出了些薄汗。
一旁安静看着的虞微走上前来,拿过映菱手中的帕子递给嘉玉,道:“他这是在立威呢,当初上圯老人收他的时候可折腾了好久。”
嘉玉接过帕子擦了擦,笑道:“是这个理儿,但凡收弟子,哪会不立规矩的。”嘉玉又将帕子丢给映菱,说道:“虞姐姐今日起得早了些。”说得这句又牵了虞微的手往屋里走。
虞微平日都是等嘉玉练完了才出门的,怕扰了嘉玉。她如今再不明白也是知道了,公孙良再不是山上那个论起兵法来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休的人了,他一心只在嘉玉这儿,只想搏得嘉玉欢心。
可她又要怎么办?跟了公孙良这些年,她也算明白了,公孙良这是想要她在萧府落根儿,最好能由萧府出面儿说门好亲事。
虞微反牵了嘉玉的手,理了理嘉玉耳边掉下的发丝,说道:“隔了窗户纸看你练着哪能解眼馋,我还想着向你学两招。”
嘉玉一笑,道:“姐姐若真想学,我倒是有几招可教的,大宅里也无可防的,便练练也能健身。”
说话间便进得屋。屋内已经摆好了早膳,丫头端了热水上前来绞了帕子递给两人,嘉玉往桌上递了一眼,问道:“燕窝是谁让端上来的?”
丫头道:“杜姬亲自挑了送来的,说大姑娘也该天天儿用着的,养人。”
嘉玉坐下喝得一口汤,说:“这副作相倒不像她了。”
倒也不奇怪。突然来了这么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嘉玉又是如此上心,杜姬还不是担心着嘉清的事儿,这家产能有多少,嘉清又能分得了多少,她可不得把嘉玉捧好了。她还想着如何重新博得萧景山的好感。
虞微挟了一箸小菜往嘉玉碟中放下,说:“二小姐这几日也不怎么出门儿,只在房里一味的刺绣。”
嘉玉笑了道:“倒是听丫头们说了,说是二小姐要绣好大一个物件呢,也不知做何用。”
嘉玉用得一口那小菜,眉一挑,问道:“这味道倒不像是厨房里的。”
映菱笑了上前来一边儿为嘉玉布菜,一边儿说:“就说大姑娘厉害。这是五姑娘昨儿个送来的,说是自个儿闲着没事儿时做的,让大姑娘爽爽口。”
嘉玉夸得一句:“倒是个勤快的。”又指了指杜姬送上的燕窝道:“把这个送到她那儿去。”自此,这小菜从没在嘉玉的小桌上断过,番了花样儿的做,什么季节有什么便做什么,还真是没重过样儿的。
宅里一片和气,便是嘉玉乐于见到的。可外院好像并不清静。用过早膳嘉玉便进了议事堂。
一大早罗管事便着了人来请话,他那儿子因着腿折了,差事儿没了,可不知为着什么,那两人倒是不打不相识,见天儿的碰在一起。罗管事觉着这不是事儿,想给他讨个差事儿。
嘉玉记起,她似乎还见过那人的内人,是个精明的。原说这个打人的叫杨三郎,是个直脾气,又好交友,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也得为朋友仗义疏财。知道自己打的是萧将军府管事的儿子,打也打了,可最后又给人一甜枣,上敢着巴结来了。
想要巴结将军府的人一大骝,嘉玉还真没将这个人放在心上。只让人告诉罗管事,会留意着给他找个事儿。
议事堂里仍是来来往往的人儿,得了空嘉玉便问了句:“凌睿可进去了?”
映菱摇头道:“公孙公子出门时说让他明日再去。”
映菱话音刚落,映溪便掀了帘子进来,道得一声:“还是大姑娘这儿热闹。”
嘉玉剥了瓜子儿吃上两颗,道:“我倒想清静来着。那边儿的事儿怎么样了?”
映溪喝得一口水,望了望这一屋子的人。
映菱瞧她使了眼色,便吩咐道:“都先下去罢,大姑娘也歇会子。让人熬了新鲜的茶水送来。”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散了个尽。这时,映溪才道:“二夫人那边儿按爷的吩咐办妥了,那边千恩万谢的,奴才看着倒像是个卖女儿的。我看呐那家子就怕我们查账,她贴补了多少给娘家他们自个儿是有数的,这个时候便是块硬骨头也得啃了,何况爷出手如此大方。”
嘉玉听了笑嗔一声:“就数你精明。”
映溪站到嘉玉身后给她揉肩,又说道:“宅子那边儿也算理顺了,庄子上李得顺家暂时兼管着宅子。庄子上也少不得人,奴才自个儿做主又找了些人,管吃管住也不用发月钱,地里出多少,自家留下两成,余下的都交上来。他们倒还知道感念着大姑娘,让带了好些吃食回来。”
嘉玉点了点头,这事儿她是同意了的,那边儿已是远了,要管也是管不过来,可这宅子肥田也不可散了出去。她也不指望着能有多少收成,只别荒弃了就好。
三人正说着,萧景山着人来说话。
看这人火急火燎的样子,嘉玉只当出了什么大事,却听那婆子道:“外头传的话,让大姑娘赶紧着开了库房捡几件可供女眷玩赏的先预备着,等要用了会再传话过来,也就是三四日的时间。”
这么急火火的,哪像萧景山的作风,他可是从来不送礼的,嘉玉又问:“可有说做何用?”
那婆子摇了摇头,说:“外头没说。还说让大姑娘把各院子的摆件都换成旧的,尤其是外院的。约束着府里的人,这两日不要随意出入。”
嘉玉看了眼那婆子,扭头又看了看映溪,这才道:“我知道了。”
婆子一出门儿,嘉玉问映溪道:“你回来时可听到什么消息不曾?”
映溪想了想,摇头道:“不曾。”
嘉玉便想这确是急事儿。便又让人去探探凌珩和公孙良可在。
来人回话却说凌珩不在,正和萧景山一块儿,公孙良倒是刚刚回府。
公孙良来这些时日,除了养伤时不曾出府,凌珩何时会让他落单的。如今只他一人回来,怎么着也该是不同寻常的事儿。
嘉玉在脑海里盘算着库房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又想起萧景山近日忙的事儿,两者怕是有关。
如此想着便又只能到库房走一趟。
萧府库房只一把钥匙,如今在嘉玉手中。离库房还有两个回廊,婆子丫头们俱都留下了,跟着她的只映菱一个。
守库房的是萧景山的亲兵,一天儿轮着三班的守着,专人供着食。只认萧景山和嘉玉两人,他人却是十步以外就举刀相向了。
映菱留在门外,嘉玉开了一层一层的锁才进得库房。
萧景山爱财,也是自小穷怕了的,当年替人打江山时,哪个不是打一路抢一路,他算是手松的,还赏了手下不少。大昭帝当时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当回事。如今这琳琅满目的,看得嘉玉两眼刺得慌。
库房有三层,外糙里精的造型,地底下两上地上一层,每一层之间都是石门封住,不知道暗门的根本进不去。地上那层放些观赏性强的奇珍和家用器具,相比而言不见得多值钱,可奇在外观,精工细活出来的,便是一个吊珠也像是真能滴出水来。第二层是些实打实的值钱珠宝,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都有六颗,若不是用黑绸盖着,那光非得透出去不可。第三层是黄金、银宝、地契房契,全用楠木的箱子装着,上了锁。外头用的还是铜钱,萧景山库房里的黄金银宝却是当时一马抢先从宋国皇宫抢来的,一半儿上缴一半留下,真真假假没人怀疑。
嘉玉想着萧景山传回来的话,只说是可观赏的,便不能太值钱。大昭帝前不久才下了令集军资,如今来的不管是何人,萧府都不能露财。
最后仍只挑了三件,打了记号盖了红绸。退出库房时时辰便不早了。
映菱等得好一会儿,见嘉玉出得门来,又重新上了锁,这才上前扶了嘉玉的手。
走了两个回廊后,那等候在外的婆子丫头们才上得前来,嘉玉仍是问了有无外头的消息,仍是说不曾。
用过午膳,又忙着更换各院子里的一应用俱。她一句吩咐下去,底下的人却要忙活上半日。
到得用晚膳时,外头也没再传话回来。围了一桌儿的人,几个兄妹看嘉玉忙得有一日,也知府里有事发生,便都安静下来。
刚撤下桌子,嘉玉便道:“这几日都不要外出,能在自个儿院子里解决的都在自个儿院里解决。清儿回去告诉杜姬一声儿,让她和云桢都备两身儿见客衣裳,不要太华丽。”
嘉清点头应下,问道:“可是府里要来什么人?”
嘉玉看了几个人一眼,说:“不曾得消息。”说着又看了几个弟妹的穿着,觉得也还看得过去,便道:“你们也准备着,三妹妹也教教三弟规矩,若真要见客可得仔细着。”
几兄妹正说着话,外头便传公孙良来了。
嘉玉也正想见见他,便让几个妹妹都散了,又说在外头的花厅里见公孙良。
公孙良脸色看着不太好,闷声儿的坐在那儿。这一日的搬出移进的,公孙良那样聪明的人定是猜着有事儿发生。可嘉玉实不知他了解多少,走上前,不好敞明儿的说,说道:“公子这脸色可不大好。”
嘉玉耐着性子等得许久,才听到公孙良说了句:“他居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