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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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心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笑：“这也没什么，其实使用的范围还是很广。”
“你可意识到，这个制约意味着你将不能用能力为自己做任何事？”曼竺的声音里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自从来到这里，她的目的似乎只有帮玄霄脱离东海和为鬼面人找丢失的东西这两件事而已。海心迷惑地问：“有这个需要么？再说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即使一点灵力也没有，我也能习惯的。”
“因果之锁环环相扣，你本身能够站在这里，能够与我交谈，就已经是个奇迹。”曼竺脸色转冷。“而你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从原来的世界来到另一个时空，固有的身份将完全失效，你本来应该和你力量的形态一样，成为一片无定形的混沌！而你却拥有足以与神魔匹敌的力量，以及超脱六界的身体，你对这一切竟没有丝毫珍惜？”她的魔力陡然提升，周身散发出强大得足以撕裂时空的压力。
在她凌厉的责问下，海心脸色发白，仍镇定地说：“是，我知道。但平行时空的数量何其多，为何我偏偏来到这里？其实，也许从我看到被囚东海的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给自己下了制约，规定了将来的轨迹。”她直视对方，勉强微笑，“我原本凡人，对力量没有野心。如果说我想要为自己做点什么，我相信那也不是靠力量便可以达到的。”
曼竺怔怔看她半晌，忽然撤去所有压力，叹口气在杂物堆中坐下。“如此说来，走这条路你是不会后悔的了？”
海心坚定地点点头。
“那么，便向我许愿吧。”曼竺以手支颌，绽开甜美的笑容。“看在你知道我故乡的份上，我可以把自己力量的秘密向你透露一二。”闻言，海心原本扭曲起来的表情，突然回复凝重。以念系的丰富多彩，实现人愿望的能力也不见得没有。
“我原本也是人类，自从失却固有身份之后，在一个偶然情况下成魔。”曼竺显然对此不想多说，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我能够打破时空和命运的限制，除了由自己直接支配比如情感与愿望之类，一切都可以改变。甚至也能改写身份和抹除记忆。限制就是——”她直视海心，“力量只能以许愿及实现愿望的形式使用。”
海心听得目瞪口呆。“那你自己呢？你能向自己许愿么？”
曼竺一愣，脸上浮现起悲哀的笑容。“这，也是制约之的内容之一。我永远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海心吃惊地低叫，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可以想像得到，一介凡人成魔，该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那你和我不是一样的么？”她黯然地说，“你是不是也有非做不可的事，所以才给自己下了这么严厉的制约？”瞥到曼竺的神情，她连连摇手：“对不起，我随便说说的，你不要介意啊！”
曼竺突然高涨的灵力落了下去，一甩袖，冷冷地道：“走吧，你的朋友在底下已经等很久了。”
当小女孩外表的曼竺和海心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梦璃固然吃了一惊，连素来临危不惧的紫英都瞪大了眼睛。天河看不见，倒是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神情凝重地嘟囔了一句：“好强！”
海心望向鬼面人，除了开始他朝她望了一眼之外，根本没有特别的反应。
因为曼竺的特殊身份，大家的态度都有些拘谨。相比之下，知道对方真正来头的海心倒显得自在多了。
在她和曼竺谈话的时候，梦璃已经先告知了曼竺可以实现愿望的能力，省去不少口舌。
“幻瞑界之主的愿望，我也差不多可以想像得到。”曼竺闲闲地坐在一边，“是否要我在幻瞑界外加个强力结界？”
梦璃竟是为幻瞑界的事而来的？海心不由得偏头看去。
梦璃点点头。“我自从听说您有如此特殊的能力之后，便想要拜托您解决幻瞑界的难题。只不过，”她苦笑一下，“并非要加结界。娘当年也是如此做的，但还是不能阻挡某些身怀异宝之人进入。结界治标不治本。”
“想不到你一个小妖，竟有如此见识。”曼竺充满兴味地交叉双手。“那么，你希望我怎样做？”
“我希望您能改变幻瞑界运行的轨道，使得幻瞑界不再与人间接近。”梦璃平静地说道。
“梦璃，这怎么可以！”天河大惊失色，“这样的话，我们不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怕什么，大不了我送她一个能来往六界的至宝。”曼竺打个哈欠，毫不在意地说，她转向柳梦璃，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其他事倒好说，改变偌大一个妖界运行的轨道，其代价将异常高昂，你可准备好了？”
“代价？”海心诧异地插嘴。曼竺不耐烦地白她一眼：“许愿当然要付出代价，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圣诞老人？”
“生蛋？为什么会生蛋？”天河挠挠头。海心胆战心惊地看向曼竺，发觉她毫不在意，才放下心来。
“我对此早有打算。”梦璃露出异常平静的微笑，道：“幻瞑界蕴藏丰厚灵力的紫晶石不知是否足够？”
“但是梦璃，那是你们族人修行的灵力来源……”紫英欲言又止。
梦璃摇摇头，“即使紫晶石对幻瞑界来说有非凡意义，但再重要能比得过族人的性命吗？斯人无罪，怀璧其罪。因为这写紫晶石，幻瞑界前后经历两次大战，我们因为紫晶石而遭受的伤害，已远远大于它的价值！不如早早舍弃，免得惹来无谓争端。”
曼竺没有说什么，只是郑重地点点头。
天河突然兴冲冲地开口：“我刚才听梦璃说了，无论什么愿望你都可以实现吧？我想拜托你，把大哥从东海救出来，可以吗？”
“需要代价哦！”曼竺淡淡地道。
天河认真地道：“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会付的！”他神情黯然，“连与大哥素不相识的海心，都仅仅会因为知道他的经历就那么拼命，她一个女孩子，却要承担那么多！不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也不退后，虽然我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得到，有时候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可对着我们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
海心听得眼眶湿润，忍不住转过头去：“天河，你夸奖我就算了，说得这么肉麻干什么……”虽然外表看起来呆呆的，可是他——总是最犀利睿智的一个啊……竟然如此轻易就打碎了她的外壳。
“云天河，如果你仅仅要我把他从东海放出来，那么一个千凝魔艮就可以做到。但是他仍然将是神界的罪人，不论你把他藏到哪里，神界都会继续追杀他！”曼竺严肃地说，“若要一劳永逸，唯有改写他的身份。但是……”她眯起双眼，“这个愿望对你来说，代价太沉重了，不仅是你的力量、你的寿命，甚至——你全部的幸福。”
天河沉默片刻，坚定地点头。“即便如此，我也会付！”
“我也可以分担一部分代价，因为救玄霄也是我的愿望。”海心插嘴道，有点不爽。难道大家都把她的初衷给忘了么？
曼竺摇摇头，狡黠地微笑了。“没有那个必要。天河愿望的代价，由其他人来支付的话，就会小得多。”她转向梦璃，“梦璃，由你向我许愿改写玄霄的身份，代价只是一个小法术和一小部分紫晶石而已。”她又看向天河，“天河，你向我许愿改变幻瞑界的轨道，代价仅仅是使用一次后羿射日弓。”
“您打算让天河用后羿射日弓射幻瞑界？”紫英急切地插话道，“可是，使用神器的反噬……”“听我说完。”曼竺静静地一挥手，指向海心，“至于你，则要向我许愿破除云天河身上神器的反噬，代价是由梦璃施法，你去幻境中取一样东西。”
“为什么由不同的人许愿代价会不一样？”海心好奇地问。
曼竺微笑，里面有几分悲悯。“愿望对许愿者来说份量越重，当然需要支付的代价就越高昂！”她环视众人，“你们三个人的愿望单独实现起来，几乎代价都会是你们拥有的全部，所以我才作此安排。”
天河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这样很好啊，转一圈下来，我们等于没有失去什么东西！”
的确，曼竺的安排可谓巧妙之至。想到玄霄的问题能这么轻松地解决，海心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瞄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鬼面人，不禁调侃道：“难得遇到可以实现愿望的人，你不要许愿吗？”
接触到她的微笑，鬼面人苦涩地一扯嘴角，看向曼竺缓缓说道：“若我请求你帮我找回丢失的记忆，代价是否会高得我无法承受？”
海心吃了一惊，而曼竺则平静地点头。“可以这么说，即使到时实现了愿望，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闻言，鬼面人一向冷漠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绝望，随即又变为平静的死水。
“由我许愿的话，是不是代价会小一些？”海心急急地问。曼竺无奈地叹口气：“你其实没有多少可付出的东西，而且这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也绝非无足轻重。”不理突然呆滞的海心，她转向鬼面人，“给你一点提示：其实只要你们两个在一起，你的愿望就终有实现的一天，无须我的帮助。”
鬼面人默默点头。
曼竺满意地搓了搓手：“那么，情报费的代价～就请你和海心一起去幻境走一遭吧！”
情报也不肯白给！海心咬牙切齿，真是个铁公鸡！
“那个……会不会很危险啊？海心不是不能召唤羲和剑灵了吗？”天河天真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海心一击掌，求助地看向曼竺。“差点忘记，请你替我把羲和剑带给玄霄好吗？反正有没有它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可以。”曼竺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代价……”
“代价由我来付好了。”梦璃浅浅一笑，问道。“请问我要施什么法术呢？”
“回魂仙梦，可以使人看到心底最深处愿望的法术。”曼竺狡猾一笑，扫过海心和鬼面人。“本来这法术只对一人有效，但是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深刻的羁绊，那便不必我出手了。”
八卦女！海心知道她指的是那个戳记，攥紧右手，在心里骂道。“那我到底要找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曼竺笑得神秘。
“海心，虽然你不能召唤剑灵了，不过——这把望舒，你还是带上吧。”天河郑重其事地递给她。
“可这是你娘的遗物啊。”海心看得爱不释手，讷讷地说道。
天河淡淡地笑，摇摇头。“即使是娘，见到你这样的女孩子，肯定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海心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不再多说什么。
“明白了的话，可以开始了吧？”曼竺催促道。
海心瞥她一眼，腹诽之余，突然感到有点好奇。这么一个像凡人多过像魔、幼稚外表却有着成熟内心的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得到这种能力的呢？
与鬼面人一同被梦璃的法术包裹的时候，她还在思考。
回魂仙梦的感觉就像睡了最甜美的一觉。海心已经不记得是哪一代的主角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在她看来，回魂仙梦营造出来的景象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令她怀疑是不是再次穿越时空的地步。
就比如，她现在站着的地方，绝对是醉花荫，而离她百米外立着的一男一女，绝对是玄霄和夙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