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荷香》楚舒月

39、第 39 章

　　第39章
　　傍晚，武夷山下，白雪飘零，一群士兵三五成群地散坐在雪地里原地待命。过了一阵子，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个头戴战盔，手执马鞭的先锋骑着马朝这边冲过来，他沿路喊道：“大军原地安营扎寨，三人一灶，准备晚饭。”
　　在泥泞的山路上，一列士兵手持长矛走在风雪中，在他们身后是一列骑兵和战车，一列步兵押送着装载粮草的马车跟在后面。
　　勾践坐在其中一辆战车上，王将军和荷香也坐在这辆战车上。勾践眉头紧锁，虽然拉上了帘子，可刺骨的冷风还是不时透过帘子钻进来，偶尔也会飘进一两片雪花。车内安静得就像没有人一样，听不到半点声响。这时先锋从队伍前面赶过来，在战车外喊道：“报大王，驻军命令已经下达，战士们正安营扎寨，起灶做饭。”
　　勾践用沉稳的声音答道：“很好，传令大军全速前进！”
　　大帐内，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勾践坐在书案旁聚精会神地观看地图。侍从端着晚饭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大王，该用晚饭了。”侍从一边把盘子里的饭菜放到桌上，一边说道：“快趁热吃吧。”军中饮食一向简陋，按规定官兵同食，勾践抬头看了一眼碗里，一些野菜压在米饭上面。勾践用筷子拨开菜，下面有一块腌肉！勾践指着那块肉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官兵同食，不能搞特殊化的吗，为什么给我开小灶？”
　　侍从连忙辩解道：“属下不知，可这也是官兵们的一片心意，您就…”
　　“其他人有吗？”勾践问道。
　　“回大王，其他人没有。”侍从小声答道。
　　“让将士们把碗端到大帐外，把这块肉传下去，每人尝一口，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严惩不贷！”
　　侍从连连称“喏”，捧着那块肉退出大帐。
　　官兵们很快就端着碗来到大帐，当得治大王要将仅有的一块肉分给他们同食时，有些人留出了眼泪。他们每个人接到肉都只是象征性地用嘴抿了一下，就传给下一个人。一块肉在将士们手中传了一圈，回到侍从手中时还是完好如初，勾践接过肉，掏出一块绢帕小心包好，举起它，说道：“弟兄们，等我们班师回朝，我一定每人赏你们一块肉！”
　　士兵们举起碗，齐声喊道：“谢大王！”
　　勾践注意到有些士兵拿的是空碗，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的碗里是空的？”
　　侍从不敢说话，王将军走上前来说道：“大王，他们是先前派出救援的那一批官兵，他们被雪困在这儿，已经断粮三天了，有些人饿的更久一点。”
　　勾践问道：“我们不是带了粮草过来吗？为什么不分给他们？”
　　王将军看了看那些面露饥色、神情憔悴的士兵，答道：“我们带的粮草也只够一个月用，要是都分下去。恐怕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月！”
　　勾践厉声说道：“那就分下去！从明天起，大家都喝粥，负责挖栈道的官兵多配些野菜，其他人就近寻找野菜和一切能吃的东西，一定要赶在大雪封山前打通栈道，与鹰潭官兵汇合！”
　　王将军把大王的命令传了下去，官兵们听说明天有吃的了，都面露喜色，相互搀扶着离开大帐。
　　勾践看到站在一旁的荷香，对她招手示意她进帐。勾践一边往篝火上添柴火一边说道：“行军比较艰苦，你受苦了，等回了宫我再补偿你。”
　　荷香摇摇头说道：“后方的将士们尚且如此，那些在前方的人的生存状况可想而知。至少比起他们我还无性命之忧，大王谢谢您关心，荷香一点也不觉得苦。”
　　勾践说道：“陪我到军营走走吧！”
　　荷香弯腰拜了一下，说道：“大王请！”两人一同走出大帐。
　　士兵们看到荷香，都很高兴，围上来和她打招呼，有士兵吹起了笛子，荷香随着笛声围着篝火旋转起来，士兵们以她为中心，自发形成一个大圈，一边拍手，一边哼唱。荷香撩起衣裙，走起了欢快的舞步，大家的情绪很快被她感染，低靡的士气一扫而空，伴随着她热情的舞蹈，大家的情绪也都激昂起来，他们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和勇气的火焰，大家忘掉了饥饿，忘掉了寒冷，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载歌载舞。看到士兵们士气大振，将军们也纷纷聚拢过来拍手观看。勾践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知道，只要有荷香在，无论环境多恶劣，他的士兵都会斗志昂扬，永不退缩，他们一定会帮他赢得这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