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拍即合（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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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熙和锦封刚一踏进周府的大门，一股呛鼻的恶臭就直扑而来。令两人都不禁微微皱了眉。
“大哥，这什么味儿啊？周府的卫生这么差，他家的小姐能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吗？”锦熙冲着锦丰小声抱怨，锦丰摇摇头，回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笑容。
一旁的家仆见二人一直小声嘀咕，心里立刻会意。但兹事体大，他也不敢多说，只好将头压得更低，赶快引着二位“贵客”走到偏厅。
“大哥，你看他们家仆人也是战战兢兢的，实在不像高门大户出来的。我知道阿玛一直不待见我，但也没必要给我找这样一门亲事。”锦熙越看这个周府越是古怪得可以。
“休要胡说。阿玛怎么可能对你刻薄？你忘了以前你闯的那些祸事，都是谁帮你善后的？周家小姐我虽没有见过，但周家的名望我却是有所耳闻。阿玛给你挑的这门婚事，从门第上绝对没亏待你。”锦丰对于这个弟弟与阿玛间这些年来的芥蒂，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门第有什么用？对于咱们‘北平第一府’还不都一样？我娶亲可是要看这里的。”锦熙指了指自己的脸，大有对方不是美女，自己转身就走的架势。
“你个小色胚，肤浅！”锦丰咬着牙笑骂一声，也不再多说，反正多说无益。
二人说着话，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地方。抬头只见前方有一白衣男子长身玉立，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这周大少爷倒是生得一表人才，眉宇间颇为清俊。”锦熙向来喜欢欣赏“美人”，无论这“美人”是男是女。忽然间，云倚漠那张淡漠清冷的脸窜入脑海，一双眼睛沉黑如墨。锦熙心情一沉，马上晃了晃脑袋，想要甩掉那不详的画面。
“哥哥长成这样，妹妹也不会差到哪去，你就放心吧。”锦丰看见周衍后，也稍微放了放心。
周衍见到二人后，立刻迎了上来，拱手道：“怡府的二位公子大驾光临，周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锦丰亦拱手回礼：“哪里哪里，周少爷客气了。”
锦熙这边却并未拱手，而是道：“这都什么时代了，现在时兴的是握手。”说着他将右手伸了出去，对着周衍勾唇一笑，露出两边浅浅梨涡。
周衍看着那笑容，愣了一下，口中不自觉地唤了一声：“予念···”
“啊？周少爷，你说什么？”锦熙有些纳闷地看着周衍，一脸莫名其妙。
周衍当即回过神来，轻声道：“没什么。”然后他伸出手来，握住锦熙的手，笑了笑：“锦熙少爷，你好。”
锦熙觉得手上温润柔软，心想这“美人”的手也是触感极佳的。
三人见过礼，便一起走入屋内。各自安坐好，寒暄了一会，下人看了茶后，锦丰才开始说到正事：“周少爷，想必你也知道在下的拜访之意，我也不跟您绕圈子了，不知令妹今日可否方便一见？毕竟现在不比旧时，这终身大事也不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要讲究个情投意合。我阿妈比较开化，这事还是得尊重他们年轻人自己的意思。”
不等周衍开口，锦熙就抢先道：“是呀，我倾慕周小姐芳名已久，但却不知道佳人芳心是否属意于我，所以需得见见小姐，看看她的意思。”他这一趟可不能白来，若对方是个美人，他说不准还能考虑考虑，若不是，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
周衍见他们兄弟俩如此“直接”与“热情”，语带为难道：“多谢二位公子抬爱，但舍妹今日确实不方便相见。”
锦丰与锦熙听了，都有些诧异，这早就定好的见面，怎么突然间就给取消了呢？
周衍也知此举不妥，于是解释道：“实不相瞒，今日我府中突然出了一些变故，为怕出危险，已将舍妹送回学校了。”
“什么变故？是不是与这府中的恶臭有关？”锦熙率先发问，毫不拐弯抹角地就把问题抛了出来。
“锦熙，注意言行。”锦丰瞪了锦熙一眼，语带歉意地转向周衍：“家弟莽撞，周少爷休要与他一般见识。不过这变故出得如此危险，在下也是放心不下，还希望您能告知一二，看看我们兄弟二人有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想知道，何必绕这么大圈子，说这么多。”见锦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锦熙翻了个白眼，小声咕哝道。结果又换来大哥一记眼刀。
周衍对此事本不想多说，但以他的性子又不会拒绝人，何况对方的话又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于是只好将府中的事原原本本地向对方讲了一遍。
锦丰听了的第一反应就是与近日的“乞丐惨死案”连在了一起，心中冷笑道；这回高队长算是自食恶果了，让他总是推脱。
锦熙听了想到的却是那夜在胡同里遇到的两个“恶鬼”，那样子与死者倒是一模一样。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颈间的玉坠，霎时觉得此处不宜久留。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他大哥说：“周少爷，此事确实古怪非常。但如此凶险之事，只交给高队长那样的草包，恐怕不稳妥吧。”
周衍皱眉，点头道：“周某也看出那高队长不牢靠了，可这命案之事又只能交给北平警察局去管，无论他查得出还是查不出，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你有没有想过，若这并不是一件命案呢？”锦丰压低声音，语带暗示。
周衍闻言，像被陡然敲中了心事，眼中闪过慌乱：“依阁下之意，莫非···”
锦熙听到这里，心道：完了，他又有不好的预感了。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果然，锦丰开口说道：“你我虽都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种性命堪忧的事，总要多找些保障。正好，家弟认识一个道法颇有修为的师父，也许能帮衬一二。”这时，他转头看向锦熙。锦熙见大哥已经把人情卖出去了，也不能砸他的场子。只好点头道：“对对。我是认识这么一个神··”他“棍”字刚要说出，已觉出不对，立马改口道：“神··仙，人称活神仙。那布法施阵、降妖除魔，可叫一个厉害。我这就把他给你请来，保准你家宅平安，祸事尽去。”
周衍听这锦熙说话也是飘得很，但正如锦丰所说，如此危及性命的事，却是要多找几条门路，多求几重保障。如今父母年事已高，弟妹又都年幼，这事他可马虎不得。何况死的又是大总统的妹妹···
想到惨死的夫人，他脸上没有一点悲戚之情。淡漠得形同陌路。
周衍起身，对锦熙深鞠一躬：“锦熙少爷，我周家的这件事就拜托了。”
锦熙受此大礼立刻就坐立不安起来，忙跑过去将对方扶起，并承诺道：“周少爷，你就放心吧，此事我定鼎力相助。”他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受不住，马上就要回报回去。又或者说，他总是怕与人相欠——他不怕别人欠自己，只怕自己欠别人。
云倚漠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陆无涯。两个人道袍拂尘，一前一后，还真是装得有模有样。
锦熙站在大门口，远远就看见了这一对“神棍”。
他第一次见他们穿“工作装”，不由大跌眼镜：没想到他们“行骗”时，还能这么专业、敬业！
实在佩服！
“哟，小子，怎么自己站这儿等我们？是不是想跟我们私下里讲些回扣给你？”陆无涯见着锦熙这个漂亮少爷，就想逗弄一把，这回也不例外。
云倚漠一言不发地看着锦熙，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死人样”。
锦熙一脸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样子摆摆手：“去去去，小爷我不缺这块八毛的。我出来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还真有点邪门，不像是随随便便地就能糊弄过去的。你们要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赶紧撤，别耽误事啊。”
陆无涯嘿嘿一笑：“原来你是在担心我们啊，直说不就完了。”
锦熙一听这话立马炸了毛：“谁···谁担心你们了。你们是我叫来的人，我就怕你们办砸了给我丢脸！陆无涯，我告诉你，甭在这儿自我感觉良好啊。”
“行行行，我的小少爷，你说什么都对。不过有一点我可得反驳你，我是个货真价实的江湖骗子没错，小云可跟我不一样，有真本事。这些个魑魅魍魉的，在他面前那都不叫事。”陆无涯拍拍云倚漠，云倚漠十分嫌弃地侧身躲开了。
锦熙看着云倚漠认真道：“我跟你说，这里面死的那个人极其诡异，死相跟咱俩那夜在胡同里遇见的两个‘恶鬼’一模一样。”
云倚漠点点头：“我知道。”
锦熙讶然反问：“你知道？”
这时陆无涯继续“打广告”：“我们家小云有什么不知道的。”
云倚漠斜了陆无涯一眼：“演过了啊，咱们还没到雇主面前了，瞎咋呼什么？”
陆无涯耸耸肩：“这不提前找状态嘛。”
锦熙算是服了这两个“神棍”了，看来确实是惯犯。他怎么搭上了这么两个社会败类啊？暗叹一声，他继续问道：“你还没进去，怎么就知道了那死尸的死相？”
云倚漠一针见血道：“味道。这个味道与那天那两只‘恶鬼’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锦熙吸吸鼻子，努力闻了闻：“小爷我怎么就闻不出来，这两个味道是一样的呢？”
云倚漠冷笑：“你要是能闻出来，还要我干嘛？”说罢他一把牵起锦熙的手就往里走。引得一旁的陆无涯吹了个口哨。
锦熙立刻反抗：“你干嘛？”
云倚漠将手抓得更死，反问道：“早上咱俩不是刚说好吗？在我工作时，你得协助我。怎么,你现在要死不认账吗？”
锦熙瞪眼道：“你少蒙我，我又没摘掉玉坠，你牵我手有什么用？”
云倚漠从容答道：“提前找状态！”
锦熙怒道：“你们俩神棍，都跟我这找状态了是吗？”
这时，云倚漠与陆无涯双双向他点头承认：“是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一拍即合（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