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幸福》秋之挽歌

7、魔毒

　　“∑ⅤΓΦ（他是誰）？”

　　“ΗΔΒΔΓΞΚΩΝΟΣ（葉赫那拉家送來的活祭品）。”

　　“ΧΨΝΛΓΘΞ（他們傢不是和我們脫離了嗎）？”

　　“ΔΗ，ΑΝΡΞДΔΠ（誰知道，突然送來這麽一個人）。”

　　夏宇在各種奇怪的對話中蘇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很舒適的床上，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很黑，很冷。

　　“喂。”他試探著喚了一聲，剛剛有説話聲，他不會聼錯。

　　“ΝΓΣ（你醒了）？”一個聲音說。

　　“你是魔？”夏宇立刻問。他記得這個聲調，是魔語。

　　“哦？你能聼懂我們的話？”那個聲音說：“沒錯，我是魔，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啊，活祭。”

　　“活祭？什麽活祭？”夏宇想起夏天進入滅后的樣子，連忙跳下床，還好，自己的衣服還很完整地穿在身上。

　　“夏蘭荇德宇，也是葉赫那啦的直係血親，作爲活祭被葉赫那啦家掌門葉赫那啦雄霸送來這裡，你自己對自己的處境就一無所知嗎？”

　　“活祭！”夏宇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你有沒有搞錯，我是麻瓜好不好？讓我來活祭？快點放我走！”

　　“你可以放心，因爲沒有人要你死。”細小的聲音突然消失，一個很威嚴的聲音開口說。

　　“你又是什麽人啊？”夏宇問。

　　“很好很好，不愧是夏蘭荇德家的長子，勇氣可嘉，雖然是麻瓜，也沒有丟你夏家的人。”

　　“廢話！我夏宇會怕你嗎？連面都不敢露……”

　　“哈哈！很好！夏蘭荇德宇，我需要的正是你這種力量。”

　　“我的力量？我再説一遍，我是麻瓜。”

　　“不是一般的麻瓜！”那聲音說：“在幻眼對付你的時候，我就研究過——流著夏蘭荇德家的血，卻有如此純正的魔性，實在是不可多得！”

　　“所以呢？你也想做和那個單眼傢伙一樣的事？”夏宇警惕的說。

　　“哈哈，這麽下流的事，你以爲我會做嗎?”那聲音狂笑道：”對了，忘記告訴你我的名字。別人都叫我——天—外—魔—君。”

　　“什麽?!”夏宇連驚奇的時間都沒有，又暈了過去。

　　“啊——”夏天忽然捂住腦袋。

　　“哈哈哈哈！”鬼龍忽然出現，不過這次他的笑並沒有持續多久。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我的力量會波動的這麽大？”他看著自己的身體，血液在看不見的表層下奔流洶湧，左沖右突。

　　“是他出事了，一定是他出事！”能影響他的除了那該死的夏天外，就只有他一個。

　　“誰敢動我鬼龍的人——我決不會放過你！”

　　一時間，電閃雷鳴。

　　得知夏宇失蹤，而且還是鬼龍預警，夏家當時就炸開了鍋。

　　“完蛋了啦，勢利鬼一定又被那什麽幻眼的帶走啦！”

　　“夏美不要胡説！”雄哥道：“夏天，你好好説明白，鬼龍到底怎麽說的？”

　　“就是我在自己房間裏練吉他，然後鬼龍突然對我說——說老哥有危險。”夏天頽唐地說：“我已經出去找了一天，可是怎麽也找不到他的消息。”

　　“爲什麽，爲什麽又是夏宇？爲什麽那些魔族的混蛋就是不肯放過我夏蘭荇德家的人！”雄哥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掏出烏風沖出去拼命的樣子。

　　“這些該死的魔族哦，一直打我寶貝金孫的主意——喂！你，就是你啦。”夏流突然指著葉思仁：“這次説不定又是你那個混賬爸爸搞的鬼，你們一家哦，沒有一個是好人。”

　　“阿爸，這都什麽時候了……”夏雄瞪了夏流一眼：“夏天，鬼龍又沒有説夏宇到底是在哪裏？”

　　夏天搖頭：“沒有，他只是感覺到有危險，也説不清楚在哪。”

　　“這可怎麽辦……我的夏宇……我們夏家的人怎麽就會出這麽多事情！”

　　“我……我再去找！”夏天又要出去。

　　“不許去！一個夏宇就夠亂的了，你們還想讓我擔心是不是？”

　　“可是老媽——”“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雄哥吼道：“夏天你給我坐好，尤其是你，你最衝動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夏天也不管夏雄阻不阻止，就往門外去。

　　“夏天，你不要縂讓雄哥擔心好不好？”虛弱的語氣，帶著毫無力氣的責駡，明顯是夏宇的口氣。

　　“勢利鬼！”夏美第一個沖出去扶住他：“你怎麽從後門進來啊？還有啊，你到底去哪裏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要擔心死了，你死了誰賺錢給我們花啊！”

　　“你除了會花我的錢外還知道什麽？”夏宇瞪了她一眼，“我全身都沒力氣，快扶我進去。”

　　夏宇坐在沙發上，雄哥擔心地檢查著他的身體：“你到底去了哪裏？怎麽搞成這個樣子？還好吧？”

　　“我沒事啦，雄哥，你別擔心。”夏宇安撫地說：“只不過有點累。”

　　“可、可是你到底出了什麽事呢？連鬼龍都向夏天預警，我真以爲你會回不來——”

　　“我真的沒事，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夏宇看了一眼葉思仁說。

　　“夏宇……真的是……是我老爸他把你給？”

　　夏宇看看夏雄再看看阿公，點了點頭。

　　“天呐！我父親他到底要幹什麽，他這是——夏宇！你沒怎麽樣吧？”

　　“我真的沒事，我只記得我暈倒，再醒來就是在咱們傢的後院了。”

　　“……之間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夏雄不敢相信地問。

　　夏宇搖頭：“我不記得，而且也沒覺得有什麽異常。”

　　“這……死人，你知不知道你老爸又在搞什麽鬼？”夏雄又問。

　　“這……我真的是糊塗了。他只是派二弟來殺我，要拿囘洗魂曲和蒐魂曲又不拿，廢了蘭陵王武功之後派和平來求和，求完和又抓走夏宇，抓走了小宇后還什麽都沒做……”

　　“廢話！這些還用你說嗎！”夏雄狠狠瞪了葉思仁一眼：“夏宇啊，沒事的，你先上樓去休息。”

　　夏宇上了樓，樓下傳來小聲地議論。他坐在床上，仔細地回想著——雖然並不是很確定，但是他記得自己在被葉赫那啦家的人打暈之後，應該有醒來的時候。

　　但是他只記得自己醒過，怎麽醒的，哪裏醒的，醒來只有看見了什麽……他卻半點也記不得，好像那段記憶被硬生生從腦袋裏挖出去。

　　胸口有點悶，他下意識地撫摸著，突然喉嚨一甜，劇咳了幾聲。

　　夏宇攤開手掌，有些怔然地看著掌心那攤黑紅黑紅的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第二天一大早，夏宇很早就出現在餐桌上。

　　“夏宇你怎麽起來了？今天不是說讓你好好在床上休息的嗎？”夏雄連忙迎上去：“你沒事了嗎？”

　　“沒事了，雄哥，我今天還有點事情，一定要去學校一趟。”胡亂塞些東西到嘴巴裏，他向著夏雄勉強一笑，快步走出門去。

　　“夏——夏宇？喂！”夏雄只能目送自己大兒子離開。

　　“老媽？我剛才聽見你叫老哥名字。”夏天急匆匆從樓梯上走下來。

　　“夏宇不知道發什麽神經，除了那麽大的事情他竟然還要去學校。”夏雄擔心地說：“真怕他是不是被教授逼瘋了。”

　　“他去學校？這個時候去學校？老爸的老爸可以抓他第一次，也可以抓他第二次哎！”夏天二話沒說，連飯也不吃沖了出去。

　　“喂喂！夏天，你要幹嗎去？”夏雄連忙在他身後叫。

　　“去把他找回來！”夏天的回音在屋内回蕩。

　　夏雄愣了半天，終于低咒一聲：“我的兒子怎麽都變得不正常！”

　　夏宇沒有去學校，而是找了個自己平常總是喜歡獨處的安靜地方。

　　“嗯……異能醫生？”他試探著說。

　　沒到兩分鐘，過兒和小龍女這一對就出現在他面前。

　　“咦？很少看見你自己一個人召喚我們哎。”過兒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著他。

　　“啊~~~~”

　　“我是說——”

　　“我聼得到！”

　　夏宇無力地看著這一對活寶夫妻在自己面前演戲。

　　“好啦，言歸正傳，你叫我們來有什麽事？”小龍女眼睛眨阿眨地看著他。

　　“沒有重要的事我也不會願意看你們發神經。”夏宇嘟囔著：“異能醫生啊，幫我把一下脈好嗎？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過兒和小龍女看著他如此正經的表情，互視一眼點了點頭。

　　手指從手掌到手臂一直到鼻孔——“啊！”小龍女突然驚叫起來，還很戲劇性的退後兩步。

　　“喂……直接講明白好嗎？”夏宇沒耐性地說。

　　“雖然姑姑很想講明白，但是這件事講明白就對你太殘忍了。唉……”過兒搖搖頭，小龍女也跟著搖搖頭。

　　“不是要跟我說什麽死定了、沒救了之類的話吧？”夏宇警惕地看著他們。

　　“雖然知道你很不想聼我們說，但你確實比你們傢看過病的任何一個人都更難救。”過兒不停地嘆氣。

　　“夏蘭荇德家族是異能家族，理所當然會受到魔的侵襲，但是你既然是個麻瓜，又爲什麽要讓自己摻和在裏面呢？”小龍女搖頭搖頭。

　　夏宇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想聼這個，我想知道的是，我這到底是什麽症狀？會不會對我的家人有危險。”

　　“這個你可以放心，對你來講，不幸中的大幸就是不會傷害到你的家人。”小龍女說。

　　“什麽意思？”夏宇立刻問。

　　“你身體内被植入一種只有魔才有的毒素，這種毒素會慢慢勤是異能者的神經和細胞，最後將其同化，共魔驅使。”

　　“所以說……我是麻瓜，這毒就不會在我體内起到這種作用。”夏宇立刻說。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就因爲麻瓜才糟糕叻！”過兒說：“這毒要是到了麻瓜體内，就會轉化成另外一種毒性。他會慢慢剝奪你的味覺、嗅覺、聽覺、觸覺、視覺……到那時絕對不要去醫院檢查哦！你會發現你的體内被癌細胞充滿，最後就會變成魔族的養料了。”

　　夏宇聽到這裡已經臉色灰白：“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挽救嗎？”

　　過兒和小龍女齊齊搖頭：“沒救了，死定了，唉！”

　　夏宇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才說：“不要把我找過你們的事告訴認識我的任何人，謝謝。”

　　異能醫生走了，夏宇呆呆地坐在那裏。

　　“是因爲發現我是個完完全全的麻瓜，沒有利用價值才在我的體内下了這個毒吧……葉赫那啦雄霸，他怎麽說也是爸爸的爸爸，爲什麽一定要這樣……”

　　他痛苦地捧住腦袋，死亡兩個字無比清晰的橫在胸前。

　　一直坐到落日餘輝遍地，他才終于站起身，死亡的恐懼消失在現實的殘酷中，取代的是家人的擔心與溫暖。

　　如果他真的死了，雄哥一定會很傷心吧，或許會和老爸抱成一團哭得昏天黑地；還有夏美，雖然平時兩個人最和不來，但其實夏美還是很依賴他這個大哥，弄不好會比雄哥哭得更慘；最後是夏天……夏天，最擔心的還是他，始終也沒能讓夏天放下這種曖昧不清的關係，尤其是最近，他的關懷慢慢看在眼裏，如果這個時候他突然永遠地離開他……

　　“回家吧。”他告訴自己：“回家吧，既然沒有多少時間，至少要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