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幸福》秋之挽歌

39、神行

　　金時空因爲正道一場完勝的關係，倒是有了短暫的平靜，整個魔族都退縮到界限之外，沒有再蠢蠢欲動的行爲。
　　而就在此時，本來要乘勝追擊的盟主，迎來了一位許久不見的故人。
　　“師父，沒想到真的是你回來了。”灸舞不無開心地說：“一去這麽多年，倒是越老越有形了，怎麽保養的？”
　　“呵呵，這個可是私人秘密，不可說，不可說。”灸舞面前的人搖頭晃腦地回答。想他神行者可是鉄時空白道異能界的傳奇，沒點方法來保養自己帥氣的外表怎麽行。
　　“不過這次，我可是有事才回來的。”他旋即嚴肅地說：“小舞，聽説你最近殺氣很重啊。”
　　“……有嗎？師父是聼誰說的？”灸舞笑盈盈地回答。
　　“很多人都這麽說——很多關心你的人，而不是那些只能看到勝利卻看不到你的心的人。”神行者意味深長。
　　“師父，看你這話説的，勝利是我們每個人都想得到的，不是嗎？我也會爲了勝利而開心。”灸舞仍然面色不變地打哈哈。
　　“但是，小舞，勝利的喜悅背後卻是仇深似海。”神行者嘆息：“除魔本是天職，但你卻完全爲了為心愛之人報仇而對魔界大肆殺伐，這會扭曲了你正義的本質。”
　　“……師父，您過慮了，我可是盟主，怎麽會那麽感情用事。”灸舞喃喃著。
　　“還說不是？這種軟弱的語氣能騙過師父嗎？”神行者搖頭。灸舞低下頭，不説話。
　　神行者看著他，那雙盯著地板的眼中所浮現的，不是認錯與悔過，而是一種不能被改變的堅持與倔強。
　　“唉……小舞，和師父說說，那個叫夏宇的，真的能讓你如此？心甘情願如此？”
　　“是的，師父，他可以！”灸舞堅定地說：“您不知道，他戀我多深，我戀他多深，又虧欠了他多少……我欠他的感情，已經沒有辦法還了——除了這種方式。”
　　“可是灸舞，除了無止盡的血腥與殺戮，忿怨與痛苦外，你能給自己留下什麽？”神行者心痛地說。
　　“有他的記憶，這就夠了。”灸舞淡然回答。
　　“灸舞！我是你師父，你最親的人，你竟然和我這麽說？你是不是存心讓我傷心！”神行者氣得想給他一拳。
　　“對不起……師父，我讓你擔心了。”灸舞道歉的話說得漂浮。
　　“一聼就是假的……”神行者嘟囔道：“我不管你同不同意，願不願意，總之我在這裡的這一段時間内，不許你再去找魔界的麻煩！”
　　“師父——”灸舞立刻抗議：“現在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爲什麽要停下？”
　　“我不管是什麽時候，我只知道，現在最需要的是洗滌你的心！”神行者厲聲道：“我說的話聼清楚了嗎？就算你是盟主我也是你師父，不許反對！”
　　“噢……”灸舞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
　　神行者嘆口氣：“我是為你了你好，小舞，以後你就會懂了。”
　　“我知道的，師父絕對不會害我。”灸舞回答他的是滿滿的信任。
　　“呵呵……小笨蛋。”心中滑過的溫暖讓神行者忍不住輕輕抱了他一下，就像他還小的那時候。
　　“師父……你很肉麻哎。”灸舞臉紅著說。
　　“什麽肉麻，這叫做師徒感情交流。”神行者敲了他一下：“好了，我暫時先走了，記得我說過的話。”
　　“我知道啦，師父，就凴你剛才的師徒交流，我也不會食言的。”灸舞做了個放心的手勢。
　　“呵呵，那就好。”神行者轉過身，眼神卻突然變了。
　　“小舞——”他又轉回來，輕聲說。
　　“還有什麽事嗎？”灸舞問。
　　“沒事，要加油。”神行者伸出手，拍拍他的胸口。
　　“啊？哦……我知道的，師父！”灸舞甜甜一笑。
　　“那就好了……”神行者悄然隱去。
　　“師父怎麽突然怪怪的？”灸舞的疑惑一閃而逝，隨即被抛到腦后忘了個乾淨。

　　班導沒來的時候，終極一班仍然和往常一樣，亂成一團。
　　“雷雷雷雷雷——”金寳三突然連滾帶爬地跑進來，單手不停指著身後：“那個雷、雷——來了！”
　　“金寳三！你被雷了是不是？發什麽神經。”汪大東喝斥道。本來心情就超不爽，還要聼金寳三的大嗓門說些廢話。
　　“不是啦，東哥~是那個——”金寳三比手划腳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反正天地異變啦！”
　　“沒那麽誇張吧？寳三，只是我又重新回來上課而已。”雷克斯不知何時靠在後門，一身合體齊整的校服加上一副黑框眼鏡，乖寶寶模樣重現。
　　“雷克斯！你轉回來了嗎？”汪大東開心地跳起身。
　　“呵呵，是啊，大東。酒店的事解決得差不多，正好也要高考，我也是要考大學的。”雷克斯對大東笑笑，又看向另外兩人。
　　王亞瑟還轉過頭來對他點點頭，丁小雨根本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存在一般低頭畫譜。
　　“小雨，我回來了，你不高興？”他好兄弟一樣手臂搭在丁小雨肩膀上，只有小雨自己可以感受到那重量與疼痛。
　　“沒有，只是太用心，一時沒有注意到你進來。抱歉，雷克斯。”他笑笑，肩膀移開。
　　“我記得你是和亞瑟坐在一起的，怎麽分開了呢？”雷克斯又問道。
　　“我和小雨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縂坐在一起會妨礙對方。”王亞瑟回答。他在看著雷克斯和丁小雨，這兩人的奇怪氣氛，似乎連他也可以感覺得出來。不知道爲什麽，他忽然想起夏宇說過的——真正喜歡的人。不會吧？
　　“那我坐在你身邊，不介意吧？我相信我不會吵到你的。”雷克斯拉過來一套桌椅，也沒管丁小雨的回答，就坐在那裏。
　　“啊，隨便。”丁小雨有些慌亂的回答。到底是爲了什麽，雷克斯明明不是這樣一個人，不是嗎？卻每次在自己放棄的時候，來擾亂他的心湖。
　　“放學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是音樂會。”雷克斯悄聲在他耳旁說。
　　本來已經決定不再被撼動的心，卻因此刻的親昵讓潮紅泛上。

　　“聽説雷克斯這幾天很黏你。”有一天夏宇忽然說，當然是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況。
　　“是有點。”丁小雨回答：“但是也只是這一刻而已，我並不在意。”
　　“就是説有一天他忽然又把你扔掉，你也認爲很正常？”夏宇挑眉。
　　“應該是吧，起碼我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丁小雨平靜地回答。
　　夏宇撓撓頭：“不要在我面前擺出這副達觀知命的樣子好不好？別告訴我說你就不希望他的心完完全全放在你身上。”
　　“希望不代表會。當明知道不會時，有希望只是自尋煩惱而已。”丁小雨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論調。
　　“隨便你怎麽說。”夏宇不在意地說：“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啊……這樣也不錯，就當是互相陪伴。”丁小雨很乖巧的回答。
　　“才怪……”夏宇搖搖頭，以爲他眼底的傷痛自己看不出來嗎？怎麽這幫人在感情上都一定要拐彎抹角呢？不過對他來講也無所謂啦，能讓雷克斯多受點苦，他何樂而不爲？
　　“你回來是專門來和我聊天的？”他問。
　　“不是，我是來取點東西，雷克斯在外面等呢。”丁小雨連忙翻箱倒櫃抓起幾樣小東西，轉身又看向他：“對了，大東說讓你在這裡等他，他找你有事。”
　　“大東找我有事？雷克斯知道嗎？”夏宇立刻問。
　　“知道。”丁小雨點頭。
　　“他沒說什麽？沒吃醋？”夏宇問。
　　“沒說什麽，沒吃醋。”丁小雨說：“可能是因爲他知道你和大東不可能發生什麽事，才會不聞不問。”
　　“希望是這樣。”夏宇懶洋洋地說。他還沒玩夠，雷克斯這麽早開竅怎麽成？
　　“什麽話嘛……”丁小雨翻翻白眼：“我走了。”
　　“一路順風。”夏宇揮揮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別失身啊。”
　　回答他的是“呯”的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引起他一陣陣愉悅的大笑。這個丁小雨也真是可愛，簡直和他的小舞不相上下。
　　小舞……
　　想起灸舞，臉上的笑容漸漸腿色。
　　很快了，再由不久，鬼鳳就會蘇醒。到時候，不管用什麽辦法他都一樣要回去鉄時空！所以小舞，等我，一定要等我，千萬不要做什麽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