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幸福》秋之挽歌

38、迷途

　　第一次看見汪大東的家，夏宇呆了三秒。
　　好——大一所教堂！莊嚴肅穆，清揚神聖的樂聲陣陣，他沒走錯地方吧？
　　“雷克斯？你來看我們家大東嗎？我還納悶呢，他這麽久沒去上課，怎麽都沒有人來找他。快進來！”一個熱情的女人拉著夏宇就往教堂裏面走。
　　“啊……哈哈。”夏宇被那女人拖著，想不出來該說啥。反正確定自己是沒走錯地方就是了……

　　“咦？老媽，快放開他！你這樣太沒有禮貌啦！”汪大東在看到兩人的時候，第一個動作是把他媽媽拉開。
　　“大東，你怎麽了？雷克斯又不是外人。”東媽奇怪地說。
　　“我並不是雷克斯。”夏宇擺出標準業務型微笑：“初次見面，金時空兵器總站創辦人刀鬼，我叫做夏宇，是來自鉄時空的人。”
　　“那你就是雷克斯的分身？歡迎歡迎，歡迎你來我家。”東媽立刻給他讓座。
　　“您不要客氣，我未通知一聲就來打擾，也很不好意思。”夏宇客氣地說。
　　“哇……夏宇，你也不用跟我媽媽這麽客氣，我很不舒服哎。”汪大東干笑著說。
　　夏宇一笑：“大東，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當然要有禮貌一些。”
　　“呵呵，果然是雷克斯的分身，兩個人一樣有禮貌，比我們家大東好多了。沒關係，有事你就說，我們一定會盡量幫忙。”東媽開心地說。
　　“謝謝您。您知道，時空之門已經關閉，但是我必須回去鉄時空，不知道兵器總站有沒有什麽能幫助我的東西？”夏宇問。
　　“穿越時空的物品，非常難製作，而且有極高的危險性，所以我從來沒有試驗製作過。”東媽緩緩說：“所以如果你現在要我提供給你，我是無能爲力。”
　　“是這樣……沒關係，那我就等時空之門再開就好了。”夏宇笑笑說。
　　“不過我可以試著製作，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讓大東通知你。”
　　“那就謝謝您了。”夏宇連忙說。
　　“那個……”汪大東插話道：“雷克斯和小雨，他們兩個還好吧？”
　　“他們兩個？怎麽這麽問？”夏宇敏銳地聼出汪大東問話的毛病。
　　“沒什麽啊，就是……就是問問而已，能有什麽的。”汪大東立刻回答。
　　“噢……”夏宇看著她：“東媽媽，我還有一個小請求。”
　　“呵呵，說吧。”東媽似乎越看夏宇越順眼。
　　“就是我想帶大東——”
　　“你怎麽會在這裡？”冰冷的聲音，一聼就知道是誰的。
　　“雷克斯，你也來了啊，我還以爲你不過來了。”夏宇立刻擺出一張大大笑臉。
　　“你應該在店裏的。”雷克斯皺著眉頭說。
　　“我好像沒有答應你什麽吧？以前幫你看店也是順便。”夏宇回答。
　　“丁小雨在店裏，他異能全失，你就把他扔在我那裏？”雷克斯拉高了聲音。
　　“你擔心麽？”夏宇一句話把他堵回去。
　　是啊，他擔心麽？
　　擔心……但是爲什麽要擔心？
　　“大東，我是來找你的。”雷克斯看向汪大東，帶上了笑意。
　　“噢……雷克斯啊，找我幹嗎？”汪大東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雷克斯。
　　眼看雷克斯的面色又低沉下去，夏宇一笑：“東媽媽，那我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好好，哪天來嘗嘗我的手藝，你們年輕人去做你們年輕人的事吧。”東媽很善解人意地說。
　　“謝謝東媽媽。”夏宇點點頭：“雷克斯，大東，我們走了。”
　　知道在這裡有很多話不方便說，雷克斯也毫無疑義地出去。
　　“大東，”夏宇見汪大東沒有動，又叫了一聲：“出來吧，我和雷克斯都有話和你說。”

　　離開了汪家的大教堂，夏宇竟然一句話沒留下就跑掉了。
　　“他是怎麽回事？不是有話和我說嗎？”汪大東奇怪地看著夏宇的背影。
　　“要和你説話的人是我，不是他。”雷克斯不悅地道：“大東，爲什麽最近你都沒去我那裏？家裏有事也不和我說一聲。”
　　“我本來想和你說的啊！但是……我去你那裏的時候，發現那個、那個你和小雨在、在那個……”大東作了個手勢。
　　雷克斯的指尖顫了一下，哪天去不好，偏偏那天去——自己吻了丁小雨的那天。
　　看著雷克斯半天不説話，汪大東還以爲他生氣了，露出慌亂的表情。
　　“那個……其實我也不是有什麽啦，我的意思是，現在社會發達嘛，所以那個……你們兩個也很正常。我只是一是適應不了，沒什麽的啊，沒什麽。”汪大東比手划腳地說。
　　“大東……你爲什麽不在乎？”雷克斯忽然低聲問。
　　“啊？”
　　“爲什麽你從不在意我對誰好，和誰在一起？”雷克斯急促地說：“我只希望你能在乎，可是偏偏你卻一定要是這副樣子！”
　　“大東……”雷克斯一步步逼近，那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讓汪大東選擇後退。
　　“我喜歡的不是小雨。”雷克斯看著他，“我喜歡的不是丁小雨，你知道嗎？我所喜歡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就是你。”
　　汪大東先是張大嘴巴，然後面色慘白地看著雷克斯身後。
　　雷克斯回過頭——他的眼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容顔。
　　“你……”雷克斯張了張嘴巴，沒有説話。
　　“小雨，那個……剛剛雷克斯是開玩笑的，你聼我說——”汪大東立刻走過去。
　　“大東，不需要跟我說這些。”丁小雨輕柔地說：“我只是過來看看，因爲夏宇回去后告訴我過來，説是怕……你們擔心。”
　　他向前走去，走過汪大東，停在雷克斯面前。
　　“你不用擔心，至少，我不會死在你的地方，讓你惹上麻煩。”那種公事公辦的口吻，那種又恢復到從前的淡然和清冷，讓雷克斯感覺胃在不停地翻騰。
　　丁小雨忽然伸出手，又在離雷克斯的臉只有一指之距的地方停住。
　　“小雨？”雷克斯終于發出聲音。
　　丁小雨微微一笑，那只手轉向汪大東，拍拍他肩膀：“我先回亞瑟那裏，有事找我。”
　　“小雨！”雷克斯想也沒想地拉住丁小雨的手臂。
　　“雷克斯，放手吧。”丁小雨靠近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在大東面前，你這樣拉住我，可以嗎？”
　　雷克斯怔忡了半天，放開了丁小雨的手。
　　“我先回去了。”丁小雨離開的速度，在汪大東看來，更像是逃。
　　“雷克斯！你不是和小雨——你爲什麽忽然和我說這種話呢？”汪大東急急地道：“還不趕快去把小雨追回來？他自己萬一有什麽事——”
　　“你讓我去追丁小雨，那你有沒有把我剛才說的話聼進去！不給我個答覆嗎？”
　　“什麽、什麽答覆？雷克斯，剛剛的話，我當作沒有聽到，你還是去找小雨的好！”汪大東搖著頭，迅速跑開。
　　“大東……”雷克斯站在那裏，分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他被拒絕了，被汪大東徹徹底底的拒絕。
　　“爲什麽……你不肯喜歡我？”他低咒一聲，邁開沉重的腳步。
　　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沒有辦法……

　　丁小雨沒有去王亞瑟那裏，而是回到夏宇身邊。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夏宇奇怪地說。按理說他去的時候，應該是汪大東拒絕雷克斯的時候呀，怎麽會這麽快回來？
　　而且還是……這副表情。
　　“怎麽回事？”他立刻拉過丁小雨問。
　　“……沒什麽，他終究還是放開我的手了。”丁小雨回答了一句語焉不清的話。
　　但是夏宇聼懂了，雷克斯還是選擇了汪大東嗎？
　　“那個白癡……”夏宇低喃，將丁小雨輕輕環在懷裏。
　　“如果你和雷克斯互換一下，是不是很好？”丁小雨呢喃著開口。
　　“呵呵……這可不行啊，我捨不得我的灸舞受這種苦。”夏宇輕笑著：“放心吧，有我在這裡，你不會有事。”
　　“是麽？你還真會討好人。你以爲你在這裡能呆多久？”門口傳來冷冷的聲音。
　　丁小雨在夏宇懷抱裏僵硬，但卻沒有掙脫出去。
　　“雷克斯？你回來的也蠻快嘛，我還以爲你會好好和大東在外面轉轉。”夏宇也沒有放開丁小雨，挑釁地看著雷克斯。
　　“把你懷裏的人——給我放開！”雷克斯命令道。
　　“嗯？我和小雨怎樣，好像和你沒有關係吧？迷戀大東的雷克斯同學？”夏宇仍然是那副可惡的笑容。
　　“我的分身夏宇，碰不到你不代表我宰不了你，所以你最好儘快把他放開。”雷克斯緩緩逼近。
　　“Ok，我放開，誰讓我怕死呢？”夏宇故作無奈地說。
　　“很好。”雷克斯停下腳步：“現在你可以走了，礙眼。”
　　不過走的不是夏宇，而是另一位——“我還有事，先告辭，再見。”丁小雨扔下短短三句話，連看都沒有雷克斯一眼，蹤影不見。
　　“夏宇！”雷克斯是真的要發飆：“你對他說了什麽？”
　　“你以爲我說了什麽？”夏宇也斂起笑容。
　　“你自己心知肚明吧？”雷克斯道。
　　“我確實是心知肚明，不過不是我說了什麽，而是你做了什麽。”夏宇說。
　　“我做了什麽我自己很清楚，不用你來説教。”雷克斯仍然嘴硬，卻似乎沒有那麽堅持了。
　　“你是聰明人，自己動腦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做得很過分。感情的迷亂就算一時衝昏你的頭腦，也不至於昏這麽久吧？你可是我的分身，不要把自己弄得跟頭豬一樣，丟臉。或許我與你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我很清楚知道：丁小雨是一個把自己藏得很深，僞裝很深，很怕傷害的人。小心等你醒悟的那天，會發現已經沒有回頭的路。”
　　夏宇毫不留情地冷嘲熱諷了他一頓，然後往後一躺，大被一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