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一号淑女

4、第三章

　　“哎，说说呗。有什么办法整治得了那狗男？”姜东阳凑近战止水。
　　“哎什么哎。我没名字？”战止水瞟了眼\'姜东阳，慢条斯理道：“段叔和姽婳就是太宠你，才让你一个姑娘家整日舞蹈弄枪，满口粗语，不知礼数。”
　　说得好像你有多知礼数似的，上次怎么不见你对那钦差知礼数了。
　　姜东阳拿白眼瞅他，笑。“哟，您知礼数。怎么不见你叫婳姐大嫂。”后者挑眉。
　　“桂花——”感到尊严受到挑战的战大爷呼唤府衙四花之一。
　　“回老爷，奴唤木犀。”桂花对自家老爷爱给人起外号此癖好不会质疑。她一向有职业素养，但任谁个姑娘家原本好好听的名字给叫成了土不啦叽的村姑名都会哀怨的。（简单来说就是跟我无关干我p事，跟我有关就不干。）
　　“去吩咐府里人好生伺候燕公子。” 不知道因为爱给人取外号而惹来许多大麻烦都能淡定解决的战大爷非常淡定的忽略了自家美婢，府衙形象代言人之一的微弱抗议。
　　“是。”饕餮楼老板出高价聘请我过去要不答应了吧。
　　嗯？姜东阳翻回眼白，撇了撇嘴，边向大门外走边说：“好啊。那你就去照顾那个狗男兼桃花男好了，我就把手里的梨秀坊戏票给了那个太和书院的穷酸书生让他和婳姐一起去好了。”
　　“站住！”战止水不淡定了。瞪着姜东阳，后者不甘示弱地回瞪。
　　噼里啪啦视线厮杀一番后，被掐住软肋的战大爷败下阵来。“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针对燕讳容……别跟我说被占便宜这种不靠谱的理由……谁十岁时逛妓院跟逛自家后院似的？”早对她熟到不行的战大爷不耐地打断她要出口的话。
　　“看不惯。啧，爷就是看不惯他那么作贱姑娘。虽然那姑娘、咳，口味也够重的。总之就是看不惯。看他一脸桃花，不知负了多少姑娘。”
　　“呵，不就让你打个酱油么？还能让人当街强吻。”知道姜东阳平生最恨负心人，战止水转移话题嘲笑起她来。
　　“你说是不说？”
　　“附耳过来。”
　　姜东阳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战止水身前，附上耳朵。随着战止水一步步说出他的计策，她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表情越来越复杂，最后定在惊疑不定上。
　　“你说，你要桃花男假扮女子引出近日来连番作案的采花贼？”
　　“嗯。”不再涉及到心上人的战止水恢复了淡定的大爷样，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道：“采花贼连番作案，早已引起官府高度警惕，有小姐的人家也加深防卫。想必那贼有所防范，要想抓住他唯有引蛇出洞这招。而饵必须能保自身不被采花贼占了便宜。”
　　“陈留府中会武的姑娘多的是，你又何必——”顿了顿，姜东阳想起曾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痕迹以及案发人家，蹙眉，看向战止水。后者颔首，道：“采花贼是陈留府人。”
　　“可是之前我和桃花男的争执早已闹开，而且还有唐家大小姐那事……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女人。”姜东阳皱眉，不无疑问。
　　“闹开才好，最好传遍陈留府。至于燕讳容是男人女人……呵呵，府中百姓会知道他是个女人的。”战止水笑得像只狐狸。
　　姜东阳一脸正色，严肃地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怎么让桃花男帮你？”
　　“如果一个武人失去了引以为傲并赖以生存的武功，他会不择手段地恢复武功的。”
　　“你不怕他宁死不屈？”
　　“嘛，死了再找一个好啦。”
　　姜东阳看着一脸无害的战止水，认真而虔诚地说：“你真毒！”

　　与此同时。将燕讳容安置并对其伤势处理完后的孙晔正在厨房对着厨娘一边吩咐一边把手里的黑色椭圆形瓷瓶交给她。
　　待他吩咐完毕，跟在他后头本是一脸不情愿的桂鹏终是忍不住问他：“哎？孙狐狸，大人为什么要让你给燕公子下化功散？”
　　岂料孙晔没有理会她，转身越过她向前走。顿时，桂鹏不满了，拉住他衣袖，气鼓鼓又带疑惑地问他：“我叫你哪，你怎么不理我？”
　　孙晔好笑地盯着她瞪大的眼睛，那是一双天真的眸，永远装着对这世界一切美好的偏执。低笑，道：“你叫的是孙狐狸，我可不是。”
　　“你不是狐狸谁……”是。
　　“嗯？”
　　“唔嗯。”桂鹏撇撇嘴，吱唔道。
　　“嗯？”
　　“孙唔。”
　　“你再不说清楚你要作什么我可就走了。”说罢作势要走。
　　“孙晔！”
　　“啊——”
　　午后春光明媚，微风柔和，百花摇曳。画面中，年轻儒雅的男子低头，满脸柔和，目光专注而温柔。虽着男装但一看轻柔纤细的体态便知那是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此时的她却羞红了脸，映衬着春光烂漫，正是艳丽如花。这样一幅如画般惊艳时光的美景倒映在府衙众人眼里，竟让他们有种时光恍惚，岁月静美的感觉……呵呵，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说吗？天真！
　　真实情况是，笑得温柔的孙晔内心正暗搓搓地想：今天成功让桂鹏叫我名字了呢。府衙内那群敢和我打赌的人都输了呢。让我想想赚了多少银子。衙役小刀一钱，四花一两……
　　镜头倒换至桂鹏处，这个从来以为自己是男人，以为自己二到逗逼的行为是那么豪爽的……姑娘会脸红？呵呵。她的确是脸红了，不过不是羞的，是憋的。最后，还是憋不住，破口大笑。“哈哈……你……哈……拜托……长得丑不是你的错……扑哧……但是长得丑还学大人笑就是你的错。这叫什么？对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内心数钱输的正欢面上也笑得更欢的孙晔闻言一僵，看着捧腹大笑的桂鹏，扯了扯嘴角，干道：“哟，你还会那么高级的成语？”
　　“那当然，前天大人教的。”桂鹏得意地笑。
　　“亏你的大脑装得下，累吗？要不要来点补品？”孙晔嘲讽道。
　　“哼。嫉妒。补品留着自己去吃吧，补补你的心肝。”
　　嘶——孙晔这下惊奇了，问道：“你竟然还会反嘲？厉害啊。”
　　“那是。”桂鹏挺挺胸，傲娇道。东阳教的好嘛。“唉？我都叫你名了，快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给燕公子下化功散？”
　　“还记得采花贼一案吗？”
　　“你是说一个月前开始在陈留府出现的采花一案？”谈到此事，好不容易心情放松的桂鹏一下子凝重起来，正色问道。
　　“嗯。”
　　“那个采花贼……”想到那个毁数个黄花闺女的采花贼，桂鹏掩不住一脸的深恶痛绝。
　　眼角瞟着一脸痛恨的桂鹏，孙晔的眼神闪了闪。真是……偏执的正义，偏执的……天真啊！
　　二人皆陷入思绪里，竟忽略了原先的剑弩拔张，一同踏在无限春光里，气氛和谐融洽得令人……沉迷。
　　不管怎样。
　　迎着日光。
　　这世上……
　　迎着春光。
　　希望总多过于绝望！（坏人都将被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