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9、成婚

　　“公子，高大人今日来合八字，长孙小姐也来了，”三宝搞不懂，公子不是很喜欢长孙小姐的吗，夫人做主把长孙小姐嫁给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满脸伤心，“长孙小姐现在在亭子里面，夫人让您去陪着长孙小姐——”
　　不过是短短的几日，李世民的心境却是大变，无垢嫁给他是为了让高士廉安心，没有一点是因为他李世民的缘故，如果高士廉去别府求亲，长孙无垢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盛装打扮答应下来吧！
　　“是伯母让你来的吗？”李世民穿了一袭紫色新衣，长孙无垢恍惚间想起初来太原时车外纵马的英挺身影，“你不娶我也没有关系——”换上新衣却掩饰不住他眼角眉宇间的憔悴，娶她对他而言会这么痛苦吗？原来舅母教她如何对李世民说的话此时哽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娘未必就真的不带我去长安——”
　　“你那日绣的荷包呢？”李世民没有说什么，拿起长孙无垢腰间佩戴的荷包，从怀里面掏出一个东西，塞进荷包之中，“我去庙里面帮无忌求了一个平安符，放在这里面，以后无忌在长安了想我们可以拿出来看看——”
　　“二公子——”长孙无垢看着李世民一脸惊讶。
　　“我知道你嫁给我是为了让高大人和你娘放心，我娶你为妻也是我娘的意思，不如我们只举行仪式给众人看，私下你我二人以兄妹相处，你意下如何？我会说你还小等以后长大了再圆房，我娘那么疼你，一定会爱惜你的身子。”李世民见长孙无垢不语急忙说道，就算无垢现在对他没有感情，他也做不到看着无垢嫁给其他人，“你不嫁给我也要嫁给其他人，好歹我长的不错——”
　　长孙无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举行仪式瞒过众人，以兄妹相处，这样的办法只有他想得出来。
　　“好，”长孙无垢点头，“我们以兄妹相处！”
　　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李世民也笑了出来。
　　“二公子，若是以后你遇见了喜欢的人就把她带回来，如果怕委屈了她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就把我休了吧。”等哥哥在长安安顿好了，就可以接她回家。
　　“好——”良久长孙无垢才听见李世民蹦出一个字。
　　二人对视一眼见对方都穿着新衣又笑了出来。
　　“二公子——”
　　“叫什么二公子——”李世民打断长孙无垢，“叫我二哥——”
　　“二哥——”长孙无垢唤了一声李世民，“你头上有一片树叶——”
　　这是长孙无垢真正唤李世民为二哥，后来便唤了很多年。
　　“在哪里？”李世民低了头让长孙无垢将树叶取下来，廊檐下偷看的侍女们见状都纷纷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国公府的二公子娶亲，排场自然是无比盛大的，窦夫人向来最宠爱李世民，长孙无垢又是她亲自挑选的，打定主意要好好办一场婚礼，光是去高府送聘礼的车队就轰动了整个太原城。
　　长孙无垢看着高府的人整天忙忙碌碌的围着她打转，心里却一片安宁，她嫁进李家，舅舅就不用流放了。
　　“要嫁人了这么高兴，想世民了？老远便看见你在笑——”长孙无忌看着无垢拿着一个荷包笑得开心，难不成这小小的荷包上面还有什么笑话不成？
　　“哥哥！”长孙无垢回过神来，愈加脸红，将荷包搁在长孙无垢的手上，“好看吗？”
　　“这是要给世民的吗？”妹妹不善女红真是难为她了做的这么精巧。
　　“是送给哥哥的，以后不能常常见到哥哥了，哥哥要是想我了就看看荷包。”侯门深似海，国公府内想必规矩多多，与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了。
　　“妹妹——”长孙无忌在无垢身边坐下，太阳快要落山了，侍女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点起灯，便是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来筹备婚事，府里面的还是忙的不可开交。两家人虽然熟识，下聘书后李世民也是不能再踏入高府一步。自从父亲去世后，长孙无忌便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忽视了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什么时候李世民竟要娶走自己的妹妹了？
　　妹妹出嫁是大事，毕竟是长孙家的人，长孙安业对他们再苛刻，婚礼还要请长孙家的人来送妹妹。舅舅派人去送信，整个长孙一族竟无一人来参加妹妹的婚礼，怕妹妹伤心，舅舅甚至派人送去了路费银钱，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今儿是我们家无垢出嫁的日子，舅舅来为无垢做娘家人！”快要到时辰了，看来长孙家是不打算派人来参加无垢的婚礼，见长孙无垢不住地观望，高士廉出言宽慰，“我把你从洛阳长孙府接进高家你就是高家的人，三日后回门世民陪你回舅舅家！”
　　“可不能哭啊——”舅母笑着端过胭脂盒，“哭花了妆容就不好看了！我们无垢要做最美的新娘——”
　　“嗯——”长孙无垢点点头，舅舅想必也被长孙府的人气到了吧，一口回绝不来出席婚礼，听见李家的聘礼丰厚让舅舅交出所有的聘礼才肯来太原。李家送来的东西舅舅分毫未动全部加进准备好的嫁妆里面，便是这样解释又送去路费长孙一族今日还是无一人出现。
　　“相公，过来为无垢盖上盖头吧！”鼓乐的声音已经近了，“无忌，快过来背你妹妹上花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长孙无忌背起长孙无垢一步一步地向府门口走去，“妹妹，如果世民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哥哥——”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能流泪，“你放心——”她没有告诉哥哥和世民的兄妹之约，她嫁人了不能让哥哥再为她担心。
　　见李世民身着红衣站在门口等候多时，长孙无忌执了无垢的手交给李世民。
　　大概是因为婚礼太盛大太隆重太真实，长孙无垢捂着胸口，明明和李世民约定二人以后是兄妹，心还会跳的这么厉害。
　　李世民的乳母刘氏、窦夫人的贴身侍女万心慈扶着长孙无垢下了轿子到了大堂前，隔着头纱便能见到乌泱泱的一群人、红艳艳的一片花。
　　“一拜天地——”刘氏在长孙无垢的身旁不断地提点着。
　　“二拜高堂——”舅舅和娘坐在上方代替了长孙一族的人。
　　整个仪式结束后，长孙无垢便被刘氏和万心慈扶着送进了新房。
　　外面的丝竹乐声绵绵不断，长孙无垢静静坐在新房内，以后再无长孙无垢，有的是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氏。
　　天渐渐黑了，乐声也低了下去，长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声和脚步声，长孙无垢突然紧张起来，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忘了还有闹洞房这回事。
　　“请新郎官为新娘子掀盖头——”是乳母刘氏的声音，还有一些嘻嘻哈哈的闹声，长孙无垢只觉得脸像火烧了一般。
　　盖头被掀开了，长孙无垢不敢抬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众人都没有出声，看着长孙无垢烛光映照下的容颜心里暗暗惊叹，世上竟会有这般的人儿让人觉得直视都是一种亵渎。
　　“喝交杯酒了！”乳母刘氏回过神来，端来两杯酒。
　　长孙无垢仍低着头接过李世民手中的酒杯凑身上前缓缓地将酒喝了。
　　“无垢姐姐真是太好了——”秀宁高兴的直拍手，“我早就盼着你嫁过来了——”
　　“咳咳，无垢的名字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的，以后叫二嫂！”无垢脸皮薄，不用看也知道被秀宁打趣一定涨红脸，李世民不敢看长孙无垢，把秀宁拉开。
　　“我是要唤无垢姐姐为二嫂，那哥哥唤无垢姐姐什么？”难得二哥也会有害羞的时候，李秀宁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哥哥也应该要唤无垢姐姐娘子啊——”
　　“我——”李世民大窘，“我当然还是唤无垢妹妹！”
　　众人都哄笑散去，只留下长孙无垢和李世民单独在新房内。看着一身红衣的李世民，长孙无垢心跳的更快，坐在床沿前不敢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直到现在，长孙无垢才开始觉得当初的约定想的太简单了，李世民不是陌生人，可是要和李世民生活在一起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我——”李世民见长孙无垢低头坐在那里也慌了，“我们——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听了这话长孙无垢脸红的更甚，纵使看着李世民铺着两个被窝还是不愿脱去厚重的礼服。
　　“观音婢，说好了我们是兄妹，你在害羞什么？”李世民见长孙无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说好了是兄妹，可是李世民又不真的是无忌哥哥。
　　“你先去里面躺着，我把灯吹灭你再宽衣解带。”看无垢的表情像是要在床边坐一夜。
　　蜡烛被吹灭了，院子里面的灯还在燃着，长孙无垢钻进被窝里面轻轻的褪了礼服放在枕边，闭上眼睛拼命告诉自己她现在不在李府、身边没有躺着李世民、她还在高府。
　　长孙无垢很久才闭目而眠，听着一旁李世民均匀的呼吸声，她嫁给李世民了吗？
　　第二日一早，长孙无垢便醒了，见李世民犹在呼呼大睡，从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面抽出手轻轻地推了几下李世民，“二哥——二哥——”
　　等一下还要去给李渊和窦夫人敬茶，舅母细细地嘱咐过长孙无垢几次，这样的事儿万万错不得的，要是起迟了准备的不周定会让人笑话。
　　“观音婢——”李世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把将长孙无垢揽入怀里，“我又梦见你了——”
　　“二哥——二哥——”长孙无垢又急又羞推开李世民，在胡说什么呢？天已经大亮了，屋外站了一排捧着梳洗舆盆的侍女，“快起来——”
　　“妹妹——”李世民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清醒了，放开长孙无垢坐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