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73、心灰意冷

　　他得胜归来，无垢又对他格外热情，一时间李世民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一心沉浸在长孙无垢似水的温柔和柔情中难以自拔。
　　“观音婢——观音婢——”他不断地唤着无垢的小名，他就知道那日无垢说爱上他人的话都是哄他的，他从来不信那些荒唐透顶的话。无垢躺在他的身下紧紧地抱着他不放呢！
　　“二哥——对不起——”
　　“傻瓜——”李世民亲亲长孙无垢的额头，她有什么好对不起他的？不过是故意撒谎气气他而已。他错的更多，摸着无垢的后背，李世民更加愧疚，他不该伤了她。
　　“对不起——”
　　无垢的声音中竟然带了哭腔，李世民抱着她轻声细语地哄着，“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可她放走了宇文成都，他明日知道了还会觉得她没有对不起他吗？长孙无垢不敢看李世民的脸，那满足的笑意让她晕眩。
　　对不起——
　　长孙无垢心里默默地念着，看着帐外清透的月光，宇文成都已经出了城门了吧！
　　李世民擦掉长孙无垢眼角的泪水，他不会再让无垢流泪了。
　　天刚亮，李世民便听见三宝在屋外敲着门，他看了一眼怀里睡得正熟的长孙无垢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见。
　　“元帅——元帅——”
　　三宝不依不饶地在屋外敲了好一阵子，他都能感觉到怀里的无垢就要醒了。
　　“二哥——”长孙无垢紧紧地抱着李世民轻声呢喃，“不要离开我——”
　　他不离开她！
　　他不会离开她的！
　　“退下——”李世民搂紧了长孙无垢对着屋外命令。
　　三宝的声音的消失了。
　　他看见无垢笑了一下，伸手拉起快要掉在地上的被子将二人捂得严严实实，昨夜无垢很累吧，他静静地看着无垢的睡颜，无垢的眼圈下乌青一片，都怪他一直耍小脾气。
　　“观音婢——”李世民轻轻地推了推长孙无垢，都已经快正午了，无垢还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稳，肚子不饿吗？这几日无垢都没有好好地吃过饭呢！“醒一醒——”
　　“嗯——”长孙无垢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小懒猪——”李世民哭笑不得，“快起来！我们去吃饭，要不然二哥要打屁股了——”
　　“你打吧——”长孙无垢依然闭着眼睛拉着李世民的手放在她腰下。
　　他——
　　他自然是没能把持的住，心里面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是无垢让他打的，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等二人起床太阳都快落山了，不知众位将士有何事要禀报与他。李世民歪着头看着对镜梳发的长孙无垢，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拿起梳子梳起长孙无垢的长发，看着镜子里面无垢温婉沉静的面容，他相信那些人应该能理解他的晚起。
　　宇文成都不见了？
　　李世民看着众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宇文成都被关押在守卫最严的大牢中，被重兵层层把守怎么会不见了？
　　更何况宇文成都根本没有出城的令牌！
　　联想到昨日长孙无垢的种种异于寻常的举动，李世民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查——”
　　宇文成都受着伤怎么能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的？
　　“徐茂公，宇文成都是用了你的令牌出城的？”李世民走到徐茂公面前面色严峻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此事和无垢无关，宇文成都用的是徐茂公的令牌不是他的。徐茂公一直主张将宇文成都放走，他那时一直嫉妒宇文成都拥有那块玉佩，如今想来那块玉佩大概是被长孙安业变卖的，无垢爱的人是自己，宇文成都痴心妄想在玉佩上刻上名字又如何？宇文成都被放回对天策府利大于弊，既然已经被徐茂公私自放走，他不会继续追究下去。
　　“传令下去，宇文成都逃了——”李世民下令，“徐先生，你私自放了宇文成都犯了军法——”
　　“臣甘愿受罚——”徐茂公跪下，李世民不会责罚与他，不过堵一堵众人的口舌罢了。
　　“秦王——”长孙无垢穿好衣服步入大堂内，“你不要怪徐先生，宇文成都是我放走的——
　　退兵还需徐茂公去突厥进言，一切因她而起，她不会让徐茂公和哥哥来承担责任。
　　“你们全都退下——”
　　待众将士们依言退出后，长孙无垢在李世民面前跪下，她做的事情她一人承担。
　　无垢在胡说什么？
　　是她放走了宇文成都？
　　从制高点重重摔下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世民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是我让哥哥去牢中将宇文成都带出来，是我让徐先生交出令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宇文成都？”李世民蹲下直视着长孙无垢的眼睛，如果她敢撒谎，如果她对他撒谎的话，他要毁了她！
　　“你不必知道——”她没有见过李世民这样生气，她本想和他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心中突然想笑，这个人好好笑，明明他爱着别人却要对她生气。
　　“所以你昨日才会对我那般热情？”李世民气血上涌，怒火一阵阵地迸发，“长孙无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她放走了宇文成都，放走了最重要的犯人。
　　她知道？
　　她知道还要放走宇文成都？
　　她知道还要装成情意绵绵的样子来哄他？
　　她叫他情何以堪？
　　“法不容情！你犯了军法，贵为王妃也要按照军法处置！”
　　按照军法她应该受四十大板，长孙无垢点头伸出手，“把我捆了送进大牢吧——”
　　四十大板受下来无垢还有命吗？她为了宇文成都连命都不要了？连累了无忌也不怕？一点儿都没有想过她要是死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承乾也不要了？青雀也不要了？丽质也不要了？
　　那昨夜的一切都是敷衍他的？都是用来迷惑他的？
　　对不起——
　　所以她哭着说对不起？
　　她躺在他的身下躺在他的怀里面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男人甘愿做她以前从不愿做的事情？
　　她说的话都是用来帮宇文成都拖延时间的？
　　李世民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李世民啊李世民，你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长孙无垢都没有爱上你，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爱上你了？你真的是好蠢！你真是天下最笨的人！他不会在蠢下去了！不会再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长孙无垢被李世民一把拎起，一路被拖到了卧室，重重地摔在床上，她扶住床柱才勉强没有倒下。
　　“你想用身体来偿还你的歉意？那我告诉你，昨夜远远还不够——”李世民怒火滔天，眉宇间全是绝望，区区一夜不够他多年辛苦的等待和付出！
　　“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这么瘦的人——”李世民拉下长孙无垢捂着胸前的手看着她面色惨白，嘲弄地冷笑。
　　她知道，她知道喜欢什么样的人，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昨夜还说以后再也不会弄伤她了，他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昨夜还温柔地吻着她。
　　算了吧！不要再想了，就让一切都了结吧！
　　她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害怕秦王李世民了，她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他的残暴和血腥。
　　几日下来，她的身子早就破败不堪了，只能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痛到极点的时候她拼命地抓着身下的床褥，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观音婢啊，不要害怕，不要哭，那是你的二哥啊！
　　“你爱骑着马去找谁就去找谁——”李世民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长孙无垢，“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王妃了——”
　　他说完话便要推门离开，走到门口处又转身冷笑了一下，“你还能骑马吗？”
　　屋子里面只剩下长孙无垢一个人，她渐渐地哭了起来，到最后甚至放声大哭，想要撑着身子最终还是无力地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按照军法王妃会受四十大板，徐茂公苦劝李世民并承认是自己主动建议送宇文成都出城的，那是王妃和元帅已经安歇了，对此事毫不知情，就算元帅要罚也该罚他不是王妃。
　　李世民冷笑着听着徐茂公的话，他只知道长孙无垢为了放走宇文成都甚至不惜讨好他，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行刑的日子到了，众位将士们还在焦急地等着李世民回心转意。
　　“这样的刑罚王妃如何受得住？王妃亲自为末将家中老母请太医，这样的大恩大德末将无以为报，愿为王妃受此刑罚！”
　　“我与夫人皆是王妃撮合而成，王妃的恩情没齿难忘，我愿为王妃受罚！”
　　“是我将令牌给了宇文成都，罚我吧！”
　　“都是我看管监狱不严，与王妃无关，秦王就罚我吧！”
　　“罚我吧——”
　　“罚我吧——”
　　“罚我吧——”
　　“你们都退下——”长孙无忌跪在屋前，“王妃是我的妹妹，就由我来受罚。监狱只有我和元帅可以出入，与我妹妹并无半点关系，请元帅罚我——”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