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62、突变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概即使见到和他毫不相关的事物也会在心里面拐弯抹角地想到他吧！那她应该是喜欢二哥的，很喜欢很喜欢二哥。其实在太原的时候就有点喜欢二哥了吧！看着呼呼睡着的青雀，她好想二哥就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可是韦珪有了身孕，二哥今夜去陪着韦珪是应该的。为什么她心里会这么不高兴？
　　那爱呢？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好像只要二哥对她一点点好，她就可以忘记一切把这点好放大到无数倍，忘记府中的侍妾、忘记府中的侍女，然后继续对着二哥笑颜如花。她还会患得患失，见不到二哥就会失落。这大概就是爱吧！
　　长孙无垢轻轻地拍着青雀，不知不觉地叹了一口气，她是王妃怎能想要将二哥拴在自己身边？二哥注定不会是她一个人的，也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啊！
　　“在想什么？”李世民推门而入就看见长孙无垢一脸沉思，连他在她的身边卧下都没有发现。
　　“二哥？”长孙无垢惊讶地看着李世民，这个时候二哥不该陪在韦珪身边吗？“韦孺人有孕，二哥该多陪陪她——”
　　“我又不是大夫——”李世民越过身子摸摸青雀的小肚子，“青雀没说梦话吧？”
　　长孙无垢摇摇头，心思飘忽，二哥爱的人真的是自己吗？常言都道，母凭子贵，二哥最喜欢青雀，说不定对她好都是因为她是青雀的母亲。长孙无垢戳戳青雀肥肥的小肚子，不自不觉地脱口而出，“小胖鸟——”
　　“观音婢——”李世民埋怨了一句，“不许叫青雀胖鸟——”他的青雀这么可爱怎么能是胖鸟？
　　不过说了一句胖鸟，二哥就心疼了？小胖鸟——小胖鸟——小胖鸟——
　　“嗯——”青雀嘟嘟囔囔地哼唧了几声。
　　长孙无垢缩回手，她在做什么？嫉妒青雀？
　　李建成早与突厥暗中达成了协议，刘黑闼不过是一个能让他取得战功的由头而已，此番得胜归来东宫的风头一时无二，让天策府众人心有不甘。李渊更是在宫中大摆宴席，比李世民得胜归来更加盛大，和众人喝的醉醺醺的。
　　郑唤云看着李世民暗沉的脸色心中更加得意，只要她让长孙无垢离开李世民，东宫就会所向披靡。那时再借助突厥之手除掉李世民，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二哥——”长孙无垢在案下偷偷地拉住李世民的手，二哥心神不宁，此番大哥归来东宫也有了战功，恐怕要对天策府下手了。二哥该沉住气。
　　“我去去就来——”李世民深吸一口气，他实在装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大哥得意的样子。
　　长孙无垢像是没有听见李世民的话一样，紧紧地攥着李世民的衣袖不放，二哥要去一个人冷静一下，她应该放开二哥，可是为什么她不想放开？
　　“观音婢？”李世民讶异地看着长孙无垢，抽出衣袖，“我去去就来——”
　　二哥——
　　看着李世民远去的身影，长孙无垢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心跳的这么快？好像她这一放手就永远再看不见二哥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会永远失去一样。
　　郑唤云见李世民离席给杨婉兮使了一个眼色，笑吟吟地端着一杯酒在长孙无垢身侧坐下，“观音婢，怎么建成得胜归来你好像不太高兴啊？脸色怎么这么差？大嫂我敬你一杯！”
　　“大嫂——”长孙无垢扶着桌案心里发慌，推开酒杯，“我不能再喝了——”
　　“父皇在看着我们呢——”郑唤云在长孙无垢耳边低低地提醒，举杯到长孙无垢嘴边，“快喝了吧！要不父皇可要忧心了——”
　　长孙无垢看了一眼李渊，父皇正面露笑意地看着她们，她不能不喝这杯酒。长孙无垢就着郑唤云的手一口一口饮尽那杯烈酒。
　　李世民远远地离开欢乐的众人，父皇完完全全都在偏袒大哥，还要抽调天策府的将士并入东宫，他怎么能压住心里的火气？
　　“婉兮？”李世民冷静下来正欲回席刚一转身便看见了杨婉兮，“三弟得胜归来，恭喜你了——”李世民冷哼一声。
　　“秦王——”杨婉兮完全不在意李世民话中的讥讽之意，她总是只能在席间偷偷地看他几眼，隔着这么近说话还是第一次，她痴痴地看着李世民，连眨眼都不敢，“你小心东宫的人，他们要害你——”
　　哼，这一点还需要她来提醒他？天下人都知道了吧！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谁让你来的？”李世民惊讶地看着杨婉兮泪流满面，“你哭什么？”
　　“因为我怕你会受伤——”杨婉兮抱住李世民哽咽难忍，“小心东宫，元吉和太子要害你——”
　　长孙无垢完全听不清大嫂在她的耳边说什么，她好难受，她想要快一点回天策府，二哥呢？二哥怎么还没有回来？她要见二哥！
　　“脸色这么差，我扶你去走走吧！”郑唤云扶起长孙无垢，“父皇，观音婢被这里的酒味熏的难受，我扶她去走走——”
　　“好好好——”李渊忙点头，难得太子妃能有这份心意，谁说建成和世民不和的？唤云和无垢这么亲热！“你们去散散心——”
　　“快跟我来——”离了众人视线，郑唤云使劲地拖着长孙无垢，要是晚了可就欣赏不到她特意为无垢准备的好戏了！
　　不要——不要拉她——
　　长孙无垢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她好难受！大嫂要拉她去哪儿？
　　“哟，这不是世民和婉兮吗？”郑唤云故作惊讶开口，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怎么回事？”
　　“大嫂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长孙无垢没有一丝讶异地看着远处相拥的人影。都说这样的事情做妻子的总是最后一个知道，她这么早撞见了是不是太不称职了？“这样的事情我在天策府内见得多了，难道大嫂在东宫中没有见过吗？快随我入席吧——”
　　“我——”郑唤云攥着长孙无垢的手不放，“这样的事情你我二人自然见得不少，只是弟媳和哥哥还是世间少有的吧！”王侯将相总是姬妾无数，李建成的侧妃比世民多得是，她苦心设下这个局，不能输这一口气，“起码我在建成身边他不会偷跑和其他人私会！世民还真是爱婉兮呢！你都在世民的身边，他还要抛下你偷偷地和婉兮私会。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我是看不下去了同情你才拉你来看！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啊——”郑唤云讥笑不已，“怪不得世民和元吉的关系一直不好，都是因为婉兮——”
　　“不要说弟媳和哥哥了，就是后母的继子也常见呢——”长孙无垢波澜不惊地开口，“大嫂你说呢？”
　　“你——”郑唤云松手，李建成和李元吉素来和张尹二妃私底下关系暧昧，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长孙无垢是从何得知的？看着长孙无垢转身离去时裙间紧紧握住的手，郑唤云得意地一笑，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乎嘛！也是，天下哪里有女人会忍得住这样的羞辱？她倒要看看今夜之后长孙无垢还能再陪在李世民身边几时！
　　原来是婉兮啊！长孙无垢真庆幸自己没有一时糊涂向李世民告白，早一点告诉她不就好了。就不用大费周章偷偷地去见婉兮了，她可以请婉兮来天策府和秦王缠绵，何必还要这么辛苦地躲开众人？她又不是小气之人，天下谁人不知秦王妃是最贤惠的人，这样事情她又不是没有做过？她何时刁难过那些侍妾和侧妃？凡是他喜欢之人，她不都亲自去迎那些人入府了吗？他也太小看她了。
　　“王妃，您就要回府吗？”彭城夫人见长孙无垢面色惨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扶住长孙无垢，“秦王殿下呢？”
　　“秦王殿下今夜不会回府——”难得见婉兮一次，自然舍不得放手，她懂得，向来都懂得很，“奶娘在这里候着秦王便好，我先回府。”
　　“秦王殿下今夜不会回府？彭城夫人狐疑地看着远去的马车，为什么王妃要称呼秦王为秦王殿下，不是一直都是二哥吗？
　　马车慢悠悠地驶向秦王府，她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侍女，从来都不知道嚎咷痛哭一种怎样的畅快，她好想大哭啊，是不是哭出来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糊里糊涂了大半辈子，看似高高在上，却连流泪也只能是无声。
　　她肚子好疼！长孙无垢冷汗直流不停地打着寒颤，拼命地握住双手想要忘记刚掉刚才看见的画面，没有关系的！观音婢不哭！没有关系的！
　　可是她好痛！她的肚子好痛！
　　观音婢不哭！
　　可她好痛啊！
　　为什么是杨婉兮？
　　为什么偏偏是杨婉兮？
　　难道二哥对她的好都是假的吗？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还是那些话是二哥想要对另一个人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长孙无垢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腹中传来一阵阵痛。她低着头看着腿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裙子。
　　“来人——”长孙无垢捂着肚子，她怀孕了！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