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50、生分

　　二哥归来了，他们还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长孙无垢站在殿前看着李世民一点一点的近了、近了、来到她的身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观音婢，我回来了——”
　　长孙无垢只笑着看着李世民。
　　他把洛阳长孙府买了下来，命那老人好生在府里侍弄那些牡丹花，过一段时间他要抽空带无垢回家，给无垢一个惊喜。长孙安世在狱中自杀，他匆忙赶去时已经救不回来了，无垢在信里一再嘱咐长孙安世心高气傲或许不会投降，千万不可伤了长孙安世的性命，可是他——
　　他真的好久没有看见无垢了，隔着这么近凝视无垢好像还不够，李世民偷偷地拉住长孙无垢桌案下的手，用力地攥紧，不住地摩挲，还以为无垢会像以前一样挣脱然后瞪自己一眼，无垢竟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二嫂，二哥爱的是你，我可以发誓，我可以保证！”秀宁信誓旦旦举手发誓，为什么会突然有那么多人说二哥爱上了韦珪，“在太原的时候，二哥就喜欢你了！你还记得吗？二哥日日去高府逗你开心！还带你一起去灯节！你们还一起去放风筝！还有——还有很多的事情！二哥那个时候做梦都会梦见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二哥喜欢我——”可是喜欢和爱是两码事啊！可以喜欢很多人，爱的人就只有一个。
　　“那你就把你的心意告诉二哥！告诉二哥你爱他！”秀宁急的跳脚，“二嫂，你是不是又不爱二哥了？”
　　“我会告诉他我的心意——”长孙无垢抱着元儿，“你放心！我并未想过一定要让二哥也爱我——”
　　“二嫂——”李秀宁不再急躁，她偏袒二哥了，这件事明明就是二哥的不对，“等二哥回来我要好好教训二哥——”
　　“秀宁——”长孙无垢笑笑，“谢谢你——”
　　她会告诉二哥她的心意，可是二哥真的坐在她身边时，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只能用力地握住二哥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展开长孙无垢的手心，无垢的手心里有疤痕！
　　“马车受惊了，我抓住缰绳，不小心弄伤了。”二哥还会在意她不是吗？没有完完全全将她抛在脑后。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世民又气又心疼，不住地摸着那道疤痕，“太医怎么说？疤痕会一直留在手心吗？”无垢总是追求完美，手心里面有这么大的一道疤一定很难过。
　　长孙无垢猛地抽回手，疤痕还要很长时间才会消失。
　　“我看看——”李世民硬拉住长孙无垢的手，“那个时候我应该在你身边保护你——”
　　“二哥——”秀宁忍不住笑，“还让不让人好好喝酒了？又是拉手又是腻歪的，父皇快看二哥——”
　　“秀宁，秦王很久没有见王妃了，当然想念——”柴绍如何不知妻子为何突然这么说，“有道是——咳咳——”
　　满朝文武都哄笑一团，长孙无垢越发羞涩，紧紧地捏着李世民的手。
　　“那儿臣就先告辞了——”他可不管别人笑话拉起长孙无垢就走，“我们走——”
　　“驾——”二人共骑一匹马向宫外奔去。
　　二哥要带她去哪儿？长孙无垢坐在马前紧紧地贴在李世民胸前，这条不是回秦王府的路啊！
　　“观音婢，我好想你——”二哥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回响，她也很想二哥。
　　是一片桃花林！
　　李世民拴好马，躺在桃花树下，拍拍身侧示意长孙无垢躺下。
　　“过来——”李世民拉长孙无垢入怀，“你有没有想我？”无垢就靠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是真正的无垢，不是梦里虚影。
　　“青雀很想二哥，都瘦了！二哥见了要心疼了——”长孙无垢没有回答，绞着胸前的腰带，“承乾给你写了信，可我没有让人去送给你，等明日回府就能看见了。丽质和元儿都很乖——”
　　她不想他吗？他日日都在思念她！李世民俯首于长孙无垢肩窝，紧紧地抱着长孙无垢，他不能让无垢怀孕，只能这样抱抱她。
　　二哥变了——
　　花瓣不断地飘落在二人身上，长孙无垢伸手拂去李世民额上的花瓣，明明她能感受到二哥的热情，为什么二哥只搂着她？是因为韦珪吗？
　　你真的爱上了韦珪吗？
　　长孙无垢轻轻地在李世民额头印上一个吻，轻的好像是一片花瓣落下。如果韦珪是你所爱之人，那我也会学着去爱你所爱之人，去爱你所喜欢的一切。我的爱不会让你烦恼，不会对你造成干扰。她轻叹着把所有的心意都印在这个吻里，是爱还是喜欢，从此不再提。
　　“天亮了——”长孙无垢听得二哥在耳畔轻笑，努力地睁开眼睛，他们在树下相拥了一夜。
　　“别动——”李世民凑过来拂去长孙无垢嘴角的花瓣，他知道的，无垢的皮肤是如何娇嫩，忍了许久的情意再也按捺不住，不住地加深这个吻，“我们该回府了——”李世民猛地推开长孙无垢，他到底是怎么了！无垢再怀孕会没命的！
　　“二哥？”见李世民神色难堪，长孙无垢心中酸涩，知道二哥有了心上人是一回事儿，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儿，“我们回府吧！”韦珪在王府等了二哥一夜，该委屈了吧！
　　秦王府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韦珪更好奇的是那位秦王妃，小小年纪就能打理这么大的一座王府手段该有多了得！她要好好应对秦王妃。
　　宫中的宴席都是王妃出席，她坐在大厅里等着李世民和秦王妃归来，她来王府的第一天王妃自然不好意思冷遇她，她再拖住秦王，众人都会觉得秦王片刻都不能离开她。韦珪等了一夜，那些随行的侍女们都回府了，怎么单单不见了秦王和秦王妃？
　　“回孺人的话，秦王骑马带着王妃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侍女们吞吞吐吐地回答。
　　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夜未归？
　　伯父派来长安打探消息的人不是说秦王妃宽带众人贤良淑德吗？看来不能全信传言，毕竟是长孙一族之人，计谋什么的定学了些皮毛。第一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和秦王双双不归府，如此，他人看来就是韦珪独坐一夜等待秦王，可秦王和王妃为了避开她去了别处。真是低估了秦王妃啊！秦王向来雷厉风行冷酷无情，能成为秦王妃不是简单的人物！
　　韦珪在房内照着镜子，不停地梳妆打扮，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府里的人都见得七七八八，无人在她之上！想来那秦王妃也不一定盖得住她的丰姿，是个病秧子，瘦弱不堪如何能承受秦王？
　　“孺人，秦王和王妃回来了，正在大厅——”侍女们匆匆来报。
　　“我知道了——”韦珪咬了咬嘴唇更显鲜艳欲滴，又揉了揉眼睛，她倒要领略领略秦王妃的厉害。
　　“韦珪拜见王妃——”韦珪掩饰住心中的得意，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眉顺目地给秦王妃行礼。
　　“孺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
　　声音倒是好听，好像空谷清泉又如三月黄莺，韦珪刚抬起头便愣在那里。
　　“孺人？”怎么这么看她？难道她的脸上有什么污渍吗？长孙无垢下意识地擦擦脸庞。
　　“秦王妃——”韦珪心中大惊，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过王妃的相貌？她总是自诩自己为天人，世俗之中无人能比得上自己，如今才知道什么是貌若天仙，连天上的神仙都比不了，这世上竟会有如此出尘脱俗之人！
　　“我要去见丽质！”丽质都几个月大了，他还没有见过孩子一面呢！
　　“孺人一路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吧！二哥见过孩子就会去陪你。”韦珪容貌出色，二哥没有爱错人。
　　韦珪回了屋内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还一副大方宽容的样子，秦王妃当真厉害！
　　“丽质——”李世民抱起摇篮中的小婴儿，这孩子更像他，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像，不像无垢，他真想要一个像无垢的女儿啊！和无垢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他错过了无垢八年的时光，要补回来！
　　“青雀，爹回来了！”李世民蹲下展开怀抱，青雀好久没有在他怀里耍赖了。青雀果然是瘦了！
　　“去啊！爹回来了——”青雀偎依在长孙无垢身边，不管李世民怎么哄他，长孙无垢如何推着他都不看李世民一眼，不向李世民身边挪一步，紧紧地靠着长孙无垢，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不去不去——”青雀扯着长孙无垢的衣角，扭头看了看李世民，不停往长孙无垢怀里钻。
　　“哈哈哈——”李世民一把抱住青雀，劈头盖脸一顿猛亲，“逮到一个小胖鸟——”
　　“哇——”青雀捂着脸放声大哭，“娘——娘——我要娘——”
　　“青雀——”李世民刚放下青雀，青雀便蹬蹬地跑到长孙无垢身边，偷偷看了一眼李世民立即蒙住脸，委屈的不停地擦着眼泪。
　　李世民沉默地站在那儿，看着青雀躲在长孙无垢的怀里慢慢停止了哭泣。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