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64、感动

　　“陛下——”长孙无忌面有尴尬，妹妹这是疯了吗？世民就在她身边，她竟然让自己帮她去见宇文成都一面？“若是你不同意——”
　　“你去安排吧——”李世民心内苦涩到了极点，面上却一片坦然，“观音婢想要见宇文将军，你我二人怎好阻拦？”
　　“你真的不生气——”长孙无忌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竟然是从世民的口中说出来的？昨天世民不还买醉吗？怎么今日一点也不在乎？
　　“朕生什么气？宇文将军曾经救过观音婢几次，观音婢去道谢而已——”李世民装作一脸不屑，他容不下宇文成都，却没有资格生宇文成都的气，那日观音婢说的话犹在他的耳边，想来就心痛万分，观音婢会把宇文成都错认为他不是他们身形有几分相似，是因为观音婢心里盼着那些时候能去她身边将她救出的人是他，不是宇文成都。可是每一次都是宇文成都救出观音婢，没有一次是他李世民。如今观音婢想要见宇文成都，他怎么能拦着？
　　“那我过几日带观音婢去见——”长孙无忌还是不敢说出宇文成都的名字，世民以前听了宇文成都的名字都会发疯。
　　“去吧！”李世民大笑拍着长孙无忌的后背，“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观音婢只是去向宇文成都道谢而已，难道观音婢会趁机和宇文成都离开？以他对观音婢的了解，这根本不可能，观音婢怎么可能会舍得丢下稚奴？丢下青雀？丢下长孙无忌？观音婢舍不得！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垢对着镜子一心一意地描眉心里泛酸，观音婢不描眉也很好看的，这是为了去见宇文成都描眉的吗？他嘴上是说过不在乎，可是好像做起来有点困难。
　　“你去见他穿蓝色的那件衣衫比较好看——”李世民无比真诚地向长孙无垢建议，“会显得你很年轻——”他最喜欢长孙无垢穿着那件蓝色的衣衫牵着他的手漫步了，好像很久以前她总是那样拉着他的手，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放开了的？他竟然想不起来了。
　　“是吗？”长孙无垢面无表情放下眉笔，“可我觉得布衣就好——”
　　他？
　　李世民口中的他指的是宇文成都吗？哥哥又告诉他了？为什么哥哥每一次都这样啊？她不去了还不行吗？她不见宇文成都还不行吗？二哥又是在阴阳怪气地想要说什么？又要对她发火了吗？还是又要折磨她了？
　　“你放心！朕不会拦着你——”李世民走过来拿起观音婢放下的眉笔，“为什么要瞒着朕？难道朕在你的心里就是一个小气的人？”李世民帮长孙无垢画着眉，“不是说好了，你我二人是兄妹吗？以后你想要做什么告诉二哥！二哥会帮你！”
　　何必大费周章地去找长孙无忌？无忌要帮观音婢做什么不还是会先告诉他吗？不如他来帮观音婢好了。
　　她大概见不到宇文成都了吧，长孙无垢闭上眼睛任由李世民帮她画眉，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当初是谁让她遍体鳞伤连马都不能骑了？那个疯狂的李世民她不敢回忆，她害怕到了极点哭喊着哑了嗓子他都没有放过她！他不是小气之人？比房夫人还能吃醋，房夫人只喝了一杯醋，李世民是喝了一缸醋了！
　　“朕真的不会拦着你——”李世民放下眉笔，怯怯地吻去观音婢眼角的泪水，观音婢闭着眼睛哭了，“你可以问无忌！无忌都知道——”
　　她去见宇文成都那天，他果然没有拦着她，却和长孙无忌一起换了装束跟着她身后，她一眼就看穿了，忍了忍没有说话，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这里是你的家，我只是来见一位故人——”宇文成都坦然地看着长孙无垢，她身后跟着一溜宫人，他没有认错的话，好像其中有两位特别的眼熟呢！
　　“是吗？”长孙无垢坐在亭间和宇文成都说话，那些随行的宫人们只能远远地站在廊下看着他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她没有听见宇文成都在说什么，眼光瞟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快气炸了。难得有一次她出现在宇文成都面前不是一副邋里邋遢寻死觅活的样子，却这么丢脸！他们穿成那个样子是让人看笑话的吗？
　　“他没有陪你来不像他的性格——”宇文成都看着长孙无垢快要暴怒的样子拿起茶杯装做喝水的样子掩住笑意，他看见那两个人那样的装扮着实觉得滑稽。
　　“他的性格你怎么会知道？九成宫里多得是年轻貌美的宫女，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长孙无垢又羞又气，宇文成都已经看见哥哥和李世民了！竟然让她如此失礼，等她回去看她会怎么收拾哥哥和二哥！
　　宇文成都放下茶杯看着长孙无垢满脸涨得通红心内欣慰，这样发脾气真像她小时候啊，明明被长孙将军宠上了天，却总是一副楚楚可怜没人爱的样子，长孙将军若是没有顺着她的心意，就会立即发火嘟着嘴巴眼泪打滚似地落下来，口口声声埋怨爹爹不爱自己了。她是看不见她生气的样子吧，那他来告诉她好了。
　　“以我看来，他真的很爱你，你这么喜欢耍小脾气，他一直都忍着你还夸你——”大唐的皇后从来都是贤良淑德，没有一丝过错和不对之处。因为那些全部被李世民自己抗下了，长孙一族犯下的那些事情，李世民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不是吗？“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他真的很爱你——”
　　他爱她？
　　长孙无垢别过头不语，她知道李世民对她的心意，他没有再隐藏也没有强迫她回应只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怎么她很喜欢耍小脾气吗？
　　“我并非喜欢耍小脾气，我行事从未有违背《礼法》之处，你也听过吧！造次必寻礼说的就是我——”长孙无垢徒劳无力地解释着，怎么宇文成都竟然帮着李世民说话？她很久没有耍过小脾气了，她记不得有多久了，耍小脾气这样的事情只能在深爱你的人面前，所以她才总是会想起爹爹，总是会留恋在长孙府的时光吧。她喜欢对李世民耍小脾气？怎么她自己倒不记得了。
　　宇文成都沉默了，长孙无垢这样极力地否认对李世民的感情难道忘不了之前所承受的伤害吗？长孙无垢很怕疼，摔倒了撞到柱子了会在长孙将军的怀里面哭很久，非要将军把柱子砍了，是因为那些伤害让她太疼了才决定不要爱上任何人，即便是李世民也不行吧。他每次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都是她被李世民伤害到痛不欲生的时候，现在他帮着李世民说话是不是对她不公平？她已经知道李世民对她的心意却不愿回应自是有她的道理，他不该干涉。
　　“我快要回突厥了，暖坞里面的牡丹快开了。现在不要去看，等我走了你再去看看吧——”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一直在盯着他们看，若是他带着长孙无垢去看那些盛开的牡丹花，大概李世民心中会不快吧！
　　“好——”长孙无垢点头，她会带着稚奴来长孙府看那些花儿，青雀就算了，青雀只会把花折断。她本来想要和宇文成都说什么来着的？是了！是来向他道谢的！她只顾着生气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我一直欠你一句谢谢——”
　　“长孙无垢——”宇文成都看着廊下的两人，上一次长孙无垢问他为什么每一次他出现她都很倒霉、都很难看，这一次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点都不难看，她真的很好看！
　　“嗯？”他想要说什么？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难道她的脸上都东西吗？长孙无垢情不自禁地擦着脸。
　　“这一次，你很好看——”宇文成都笑着看着长孙无垢的窘相，又看了一眼廊下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你也很幸福，总算有一次你遇见我不是灰头土脸的了！”
　　长孙无垢笑出声，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情啊，他还记得这句话？不过她今日的风头都被廊下的那二人给夺去了！
　　“世民——”看见观音婢对宇文成都笑，长孙无忌暗呼不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世民，世民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是被气傻了吗？他倒是宁愿看见世民冲上去发脾气和宇文成都打一架，那日他喝醉了不是这么咕哝着的吗？
　　李世民没有出声，只远远地看着长孙无垢和宇文成都，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好像观音婢的脸涨得通红，微嘟着嘴巴，观音婢耍小脾气撒娇的时候就会那个样子。他只要看见观音婢对他撒娇，什么都能答应观音婢呢。可是观音婢很久都没有对他撒过娇，耍过小脾气了。不知道观音婢在对宇文成都耍什么小脾气，观音婢耍小脾气很难让人吃得消，宇文成都会受得住吗？反正他是可以的，他可以随便让观音婢耍小脾气撒娇的！李世民痴痴地看着长孙无垢，观音婢昂起头一脸不屑，观音婢自负的时候总是会那个样子呢！观音婢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因为她真正开心的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牙齿。这些样子他原来都见过的，掩藏在端庄之下的狡黠的样子、开心的样子、撒娇的样子还有自负的样子，原来都是属于他的。怎么现在观音婢对他只剩下端庄了？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