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59、裴监

　　承乾突然被唤进父皇的寝宫中，看着不省人事的父皇有点害怕。这几日父皇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竟然像是要离开承乾了！“母后！我害怕——”
　　“承乾不怕！承乾怕什么？”承乾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无垢心被戳了一个洞，撕扯般难受，“是不是父皇病了承乾害怕？父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长孙无垢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安慰承乾，她和二哥怎么可能割舍的断？他们的孩子是太子殿下啊！
　　“母后——”承乾紧紧地躲在长孙无垢的怀中发抖，父皇的寝宫内都是血腥味，父皇躺在床上像死去了一样！
　　“承乾——”长孙无垢抱着李承乾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大唐的太子，先前父皇累了忙了都会让你批改奏章，如今父皇病了你要怎么做？”
　　“承乾会为父皇分担责任，承乾会去批改奏章！”李承乾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后，母后像一个无事人一般，那父皇一定没有事，“承乾会去处理政务！”承乾病了父皇会哄着承乾，现在父皇病了，承乾也会帮父皇分忧！
　　“承乾是好孩子！”长孙无垢搂着承乾，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能一直陪在承乾和二哥的身边，二哥病得这么重，想必此刻太极宫里一定不太平了吧！“房相和诸位大臣过几个时辰就会进宫，你去太乙宫好好地批改奏章等着大臣们，母后去看看稚奴弟弟有没有哭闹！”长孙无垢方才走了几步又特意回头嘱咐承乾一句，“奏章有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召裴寂大人进宫询问！”
　　裴寂一得到李世民被长孙无忌就气的吐血命悬一线的消息就忙不迭地跑去了太极宫，这次他倒要看看长孙兄妹还怎么翻身！
　　“陛下？陛下哪里肯听老臣的话！陛下不是在前朝和长孙无忌在一起，就是在后宫和长孙无垢在一起，这哪里是李家的天下，分明就快姓长孙了！”裴寂说的唾沫横飞，“陛下此刻危在旦夕，还是太上皇出面才能救得活陛下啊！太上皇不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也要为大唐的江山着想啊！”
　　“唉——”李渊有点犹豫，世民才病了，他就要出太极宫，未免会让众人浮想联翩。可裴寂言语虽然夸张但长孙无忌气晕了世民是不争的事实，世民对长孙一族太过宽容了。长孙一族还要闹得什么地步世民才能反省过来啊！
　　“陛下身体不适，无人处理政务，请太上皇出面稳定大局！”见李渊面有犹豫，裴寂缓缓说道：“大唐不能像大隋一样也出一个独孤皇后啊！”
　　“你先退下，我会出面去处置长孙兄妹二人！”李渊思索许久点头答应。无垢那孩子和窦夫人太像了，李世民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大隋是怎么灭亡的历历在目，不行！前朝后宫都不能再有一位独孤皇后了！裴寂说的对！“你去等我的消息！”如果世民有什么意外，继位的是承乾，承乾如今年纪还小，到时候这朝政可就被长孙无垢和长孙无忌把握了！他断断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臣这就告退！”裴寂心中得意出来宫门不远，便闻见一阵臭味，不悦地一看，原来是一群侍奉花的宫人们端着夜香在施肥。裴寂哼了一声捂住鼻子。
　　“哎呦——”一群宫人见裴寂过来避之不及想要行礼匆匆地跪到在地，后边的宫人们躲闪不开一股脑地将夜香泼了裴寂满头满脸。
　　“呵——”赶来的年长一些的太监失了魂，“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走路也不看着点。裴大人，没有事儿吧？哎呦呦，你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一点儿打水来给裴大人洗洗——”
　　裴寂气的七窍冒烟，他前脚出了太极宫后脚就被人泼了一身的夜香，不是皇后派人还有谁敢有这样大的胆子？
　　“啪——”宫人们做恶心不已状呼噜一下子泼了裴寂好几桶水方才冲洗掉了夜香。
　　“这儿可是太极宫，宫前弄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打水清洗干净！臭气熏天的！”那人劈头盖脸的将宫人们骂了一通，又主动退了自己的衣衫披在裴寂的身上。
　　裴寂气的发抖又不能和一个宫人撒气只得披着衣服甩甩袖子走人。
　　“哎呀，裴大人，您可是真让我好找啊！太子殿下正在四处找您呢！快快随奴才去见殿下吧！”裴寂还没来得及又被人拦了下来，那人像是没有注意到裴寂的狼狈相一般，拉着裴寂就直往太乙宫的方向赶去。
　　“裴大人——”太乙宫出来迎接裴寂的人吃了一大惊，“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见太子，快去换一身衣服吧！”
　　如此折腾再三，裴寂跪在李承乾面前时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了。
　　“裴大人！您还是去殿门口候着吧！”在李承乾身边伺候的人见裴寂一身狼狈浑身还散发着难闻的气息皱紧了眉头急忙拉裴寂出殿在殿门口候着，熏到了太子殿下可不得了。
　　“裴大人，父皇病了，这些奏章便由你我二人处置。”李承乾身旁堆了如山一般的奏章，裴寂暗暗叫苦，他的衣服都湿透了，这里又是风口处，那么多奏章还不知道会批改到什么时候。可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他岂能不从？只得跪在风口处硬生生地叫寒风吹了几个时辰，好容易才等着李承乾将奏章批改完毕。刚回到裴府就病倒了，连床都不能下。这才准备去请大夫，那厢传来旨意，太上皇得知今日裴大人在宫里受了风寒，特意派宫里的太医们来为裴大人医治，裴大人不必去请大夫了。裴寂见那大夫满脸横肉一点儿没有大夫的风度，哪里敢让他近身，说是什么大夫说什么太上皇派来的人，这分明就是皇后派过来的人，只得心里暗暗叫苦。
　　“裴大人，您要是不把脉不喝药这病怎么能好？你的病要是不好，卑职怎好回宫复太上皇的命？”那大夫嗓门大到震得裴寂脑子嗡嗡响。
　　裴寂气的头发昏，强撑着把大夫给支到了门外。
　　可那大夫竟在裴府住了下来，裴寂的儿子夜里偷偷地溜出裴府好容易请教了大夫熬了一碗药匆匆忙忙地喂裴寂喝了下去。到了第二日，裴寂怎么也上不了朝进不了宫。还没有提笔写请罪书，那厢又来了几个人说是太子殿下心中挂念派来服侍裴寂之人。如此三番，裴寂被困在裴府中不得动弹。
　　李渊闻得裴寂生病心中埋怨，朝中的大臣不主动提出太上皇代为执政他怎好自己主动出面。派了去打听早朝的消息，回话说裴寂没来，朝中的事务便由房玄龄提议全部交由太子殿下处理，而陛下也并未像传言一般快要驾崩，那批复的奏章除了一些小事是太子主笔，其他的奏章仍旧是陛下的字迹，分毫不差。李渊心中恍惚，难道世民只是一般的风寒吗？正疑惑间便见青雀大步踏了进来。
　　“孙儿给皇祖父请安！”青雀恭恭敬敬地给李渊行礼，“父皇生病不能来请安，怕皇祖父心中挂念，特地命孙儿来孝敬皇祖父！”
　　青雀素来是李世民的心头肉，他人惹不得碰不得，李渊只道这孩子性格乖张忌惮三分，见他给自己行礼忙张罗他起来不敢怠慢。
　　“你父皇病了还能想到给祖父请安，真是孝心！”他与李世民早已经不是父子了，世民怎么还会派人代为请安？难道真的病的很轻？不然这孩子也不会是一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你父皇的身体怎么了？怎么都说是被你舅舅气病的？要说你父皇的身体可是结实的很，从来都没有感染过风寒，怎么好端端地感染了风寒了？”
　　“皇祖父在宫里怎么听得这么多的传言？父皇实在是因为裴寂生的病！父皇本来偶感风寒吃一两剂药便好了，便把政事交由舅舅处理，谁知道那裴寂一点儿都不体谅父皇，定说父皇倦于政务，又排挤舅舅年轻。舅舅去向父皇辞官父皇才生气了。”青雀说的一板一眼，李渊心里也起了疑惑。
　　“那你父皇现在身体如何？”
　　“父皇已经大好了，昨日还批改了奏章。”青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上去令人无疑。其实他并不知道父皇的身体如何，这些话都是母后教给他的。母后还特意嘱咐他这几日都要留在太极宫内伺候皇祖父左右。
　　“快把新做的点心端一碟子给青雀尝尝——”李渊不敢怠慢了青雀，世民真有什么不测，这孩子还会在这里和他若无其事的请安闲谈？尹德妃也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依言端了一碟新做的点心。
　　“这点心承乾哥哥尝过吗？”青雀推开碟子面有不悦。
　　“你哥哥没有尝过，都是御膳房新做的，你快吃吧！”李渊摸摸青雀的小脑袋。
　　李世民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反而病得更重了。长孙无垢瞒住了一切，哥哥应该已经到达了孙思邈大夫处，还要快一点才好。裴寂被困在裴府，李渊被青雀困在太极宫。可是能拖得了几天？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