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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疏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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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处死长孙无忌?
“你——”长孙无忌不敢相信裴寂竟敢如此大胆。
“长孙大人——”裴寂盯着长孙无忌的腰间,“为何你进殿没有解下腰间的佩剑?你是何居心?”
长孙无忌摸了摸腰间的佩剑,方才他太心急,竟然忘了这个。进殿不解下佩剑之人按律会被拉出去直接行刑处死不用审讯。
“裴寂,你好大的胆子!”李世民顿时大怒。
“微臣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顾不了那么多!快来人将长孙大人拉出去斩了!”
“且慢!”房玄龄急忙开口,“长孙大人一时大意忘了解下腰间的佩剑实在不是长孙大人的过错,以微臣之见,陛下应该处死方才的守在门外的侍卫。”
“房爱卿所言甚是,来人!将方才门外的侍卫处死!”李世民心急如焚。
“陛下万万不可啊——”大理寺卿戴胄不是裴寂一党可是为人刚正嫉恶如仇,“长孙大人没有解下腰间的佩剑完全是长孙大人自己的过错,陛下怎么能处死侍卫?”
“长孙大人绝无谋害陛下之意。可是如果进来的不是长孙大人呢?如果侍卫放进来的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对陛下有二心的人,这还不是侍卫的过错吗?”房玄龄激烈地反击戴胄。
“此事长孙大人也有责任,不能处死侍卫!”房大人的话是有理,可是长孙无忌错的更多!戴胄寸步不让。
裴寂冷眼看着戴胄和房玄龄辩论悠悠地开口:“此事不能全怪宫中的侍卫,长孙大人也难推辞。长孙大人是陛下的左右膀,陛下舍不得处死长孙大人,处死侍卫又显得陛下昏庸无道,不如两方折中一番,陛下觉得如何?”
李世民心里骂着裴寂老狐狸,“裴爱卿所言甚是,来人!将方才宫外的侍卫们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长孙无忌死罪虽免活罪难逃,罚你这个月的俸禄。”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李承乾身后的随从们端着已经批改好的奏章。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你们都退下吧!”李世民挥了挥手,裴寂躲得了这一次还能躲得了下一次吗?“承乾,奏章都批改完了吗?”见承乾点头,李世民也挥了挥手,“你也下去吧!”
“观音婢——观音婢——”李世民将长孙无垢揽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裴寂那个老狐狸,总有一天朕会——”
“二哥——”长孙无垢紧紧将头埋在李世民的怀里,“二哥——”
二哥方才竟这般昏庸——
她要怎么办才好?
你是红颜祸水!
不是——她不是——她是贤后——人人都这样称赞她——
是红颜祸水——那些称赞不过是为了让李世民高兴——看看他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只有那些昏庸到了极致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没有——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她对自己要求严格——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吗?长孙顺德贪污受贿反而被加官进爵——
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谋反却没有受罚——
长孙无忌配剑入宫犯了死罪李世民却要杀了无辜的侍卫们——
青雀明明已经过继给李元霸,李世民却绞尽脑汁想让青雀重新成为嫡子——
稚奴为什么会被养在身边?
还有那些石榴不是吗?不远千里将石榴送进宫中——
皇后自古都应该住在后宫之中,从来没有皇后是和皇帝同住在前宫中的——
长孙无垢大汗淋漓地从李世民怀里醒了过来,看着李世民和稚奴的睡颜出神。
王珪一直闷闷不乐,并非因为他是前太子的大臣陛下不重视他,也并非他说的话陛下听不进去,只是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是他想多了吗?唉!王珪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如他想的一般,恐怕日后会有隐患啊!他想的太出神了,连撞到房玄龄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大人!何事这么忧心?莫不是陛下没有听进去王大人的谏言?”房玄龄笑呵呵地看着王珪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倒不是——”王珪犹犹豫豫地说道,“方才我进殿内,见陛下身边立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陛下说那女子是庐陵王的妾室,庐陵王犯了事家眷都被没入宫,那女子也进了宫做了宫女。我再细问才知道那女子原先是有丈夫的,被庐陵王抢占了——”
“你担心陛下会被那女子吸引?”房玄龄拍拍王珪的后背,“放心,陛下不是贪恋女色之人——”
“我让陛下放那女子归家,陛下答应了——”王珪叹了一口气。
“即是如此,为何你还要叹气?陛下不是答应你了吗?”房玄龄不解。
“虽是答应了,可是竟是皇后让那女子在陛下身边伺候的——”王珪连连摇头,“房大人,房夫人亲自为你挑选过妾室吗?我只怕皇后——”
房玄龄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夫人——
他的夫人彪悍异常岂会为他选侍妾?只怕会先杀了他。
“皇后贤良淑德,贤惠无比,王大人多虑了——”房玄龄心中暗觉不妙,王珪也看出皇后对陛下只有为人妻子的责任并无半点其他感情吗?唉,如果陛下发现了,可如何是好啊?房玄龄和王珪都没有再说话,只一直不断地想着皇后是贤惠并非冷漠,皇后母仪天下并非不守礼法。
贤惠?裴寂听着二人的对话,老天果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啊!贤惠?哈哈哈!明明就是不爱,装什么贤惠?
“陛下最近经常找我进宫陪他喝酒——”长孙无忌执了黑子踌躇了半天才落了子,这盘棋他是不是要输了?
“是吗?”长孙无垢果断地落了白子,“我怎么听说嫂嫂怀孕了?”
“我——”长孙无忌弃了棋子,观音婢真的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吗?
他前日才进宫,世民就已经醉的迷迷糊糊的了。观音婢如果能看见世民那个样子会心疼吗?
“无忌啊——”李世民醉的都快站不住了,“你来了啊!快快快!快来陪朕喝一杯!”
“陛下——”长孙无忌扶起李世民,“你喝醉了——”
“醉了?朕没有醉——”李世民抱着酒壶,“你说观音婢——你说观音婢想要做什么呢?”他还记得那夜被无忌撞破时二人是何等融洽,怎么才没过几日,观音婢对他却日日推脱故意疏远?
“我不知道——”长孙无忌也端起酒壶不停地灌着,他不知道妹妹要做什么,可是只要妹妹去做的事情总是有妹妹的道理,他不能也不会强求妹妹。
“你说观音婢是不是傻?”李世民瘫倒在地上,拍着胸脯,“找什么郑婉言?找什么庐陵王的侍女?观音婢怎么不把她自己送给朕?她要是把自己送给朕,朕什么事都能答应她!”
“我知道——”长孙无忌也醉了,“可能观音婢心里有她的打算吧!”
“她的打算?”李世民委屈的快要哭了,“她有什么打算不能让朕知道?这么多年了!都这么多年了啊!你说朕哪一点不如你?”
“陛下对皇后的好众人皆知——”长孙无忌醉眼朦胧,他不想见世民如此沮丧可也不能强迫观音婢死心塌地地爱上李世民啊?
“朕确实对观音婢很好——”李世民搂着酒壶痴痴地笑了,马上又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他一直都对观音婢很好,可是,“无忌,你说,观音婢她是不是——”李世民说不出口,好像说了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观音婢是不是不爱他?
要不然怎么无视他的付出?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观音婢对他忽冷忽热是在欲擒故纵!是在和他闹着玩呢!说什么情情爱爱的胡话?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们才生下了稚奴!他们婚前就爱的深沉,观音婢还暗恋他呢!暗恋他好久了!
可是——
李世民醉倒在长孙无忌的怀里,可是观音婢对他好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礼遇有加,并无半点亲密之感。
长孙无垢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哥哥对她说这样的话?
“哥哥,我难道对二哥不好吗?”她比任何一位妻子都要贤惠,比任何一位妻子都要大度呢!她对李世民不好吗?日日嘘寒问暖端茶送水都不借他人之手,还要她如何呢?她还能做什么?
“不是不好——”长孙无忌低头垂眉,“你知道世民想要的是什么——”
她——
她没有笨到不知道李世民对她越来越亲密的举动背后意味着什么。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掩饰,那并非是想让她侍寝的意思,却是——
却是想让她交出自己的心啊!
她的心早就没有了,她以前给过他的,可是他不要她的心,他把她的心弄丢了、碾碎了。她都没有心,又怎么能给他?
“哥哥,如果——”长孙无垢无奈地叹气,“如果我不爱二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我不会——”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他怎么能去强求观音婢?“我不会觉得你自私,我只是——只是——不忍见世民那么憔悴。你——”长孙无忌又心软了,“你对他好一点吧——”
再好一点,就算是假象,世民也不会追究,世民也会情愿活在观音婢给他的假象中!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忍心再见世民那样苦苦地熬着,不忍见世民还对观音婢抱有虚无的幻想,以为有一天观音婢能看见他的真心就能爱上他爱的无法自拔。
“你放心——”长孙无垢笑了笑,“即便不爱,二哥也终究是孩子的父亲,是我的兄长。我会对二哥很好的!哥哥以后不许再进宫陪二哥喝酒了——”
“观音婢,无忌,你们在下棋?”李世民踏进殿就靠在长孙无垢肩上,“让朕来看看!无忌啊,你的棋艺怎么还没有长进啊?这都快要输了——”
“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长孙无垢没有躲闪,任由李世民像青雀一样腻在她怀里撒娇。
“因为朕想你了——”李世民紧紧地搂着长孙无垢。
“哥哥还在呢——”长孙无垢轻轻推了推李世民。
“怕什么?就让无忌嫉妒——”李世民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