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23、墓碑

　　她不信佛，好久都没有进过寺庙祭拜了，可今日听见钟声却想去寺庙一趟。长孙无垢下令调转马头去了寺庙中。
　　因为快要下雨的缘故吧，寺庙中祭拜的人寥寥无几，平日里该是灯火旺盛的。
　　当初宇文成都带着她来这里借宿过呢！长孙无垢屏退了身后跟着的侍女，独自去了那年长孙无忌为她立碑的地方。
　　长孙无垢之墓——
　　这么多年了，这块墓碑竟然还立在这里。长孙无垢跪在墓前轻轻地摸着碑上刻着的字，泪如雨下。
　　爹——
　　为什么爹不带观音婢一起离开？
　　爹带观音婢一起走吧！观音婢求求爹了！爹来带观音婢一起离开吧！观音婢好痛！观音婢快要死了！
　　怎么办才好？爹不带观音婢离开，观音婢又要被丢下了！可是她不想要再被丢下了！长孙无垢一直坐在墓前，她的心好痛啊！
　　爹，观音婢很快就要来找你了！
　　爹看见观音婢会高兴吗？
　　爹——
　　观音婢真的一直都很听话、很乖的，真的，真的很听话，人人都说观音婢听话哦！爹也听见那些夸赞观音婢的声音了吧！可是娘还是不要观音婢、舅舅还是不要观音婢、哥哥也不要观音婢，观音婢偷偷地哭红了眼睛，可是他们都不要观音婢！如今，李世民也不要她了。她是李家的弃妇，爹知道会难过吗？
　　对不起，观音婢让爹担负上骂名了！
　　那这一次观音婢不再听话了好不好？观音婢要去做一件很可怕很血腥的事情，然后观音婢就来见爹好不好？
　　长孙无垢笑出了声音，那样观音婢就再也不会被丢下了！观音婢和爹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把她丢下了！
　　稚奴啊！娘可以见到稚奴了！稚奴一定很可爱，稚奴一定不会嫌弃娘亲的！娘会很爱稚奴的！稚奴是不是很高兴？娘快要来见稚奴了哦！
　　“王妃——”侍女们担心地找来，雨下的这么大，王妃的身子这么弱，怎么受得住？要是王妃有个意外她们可担待不起。
　　“回去吧——”长孙无垢站了起来，雨下的这么大真好，没有人会发现她的眼泪了。
　　观音婢进宫了？
　　父皇现在召观音婢进宫想必是为了去洛阳一事让观音婢来劝他吧。昨日去齐王府赴宴，他早就对东宫有戒心，才喝了几杯酒就觉得不对，随行的人急忙架着他出了齐王府，东宫的人甚至派了追兵。他思念着长孙无垢，苦撑着回到了长孙无垢的身边。这一次父皇再也没有办法偏袒着东宫了吧！
　　去洛阳吗？
　　那么就去洛阳吧！昨夜他吐了那么多血，观音婢一定被吓坏了。他娶观音婢是想让观音婢过上安稳的生活，他不想再让观音婢那么害怕那么提心吊胆了！
　　洛阳是观音婢的故乡，等他们去了洛阳，可以不住在行宫里面，他们可以住进洛阳长孙府。
　　他会在长孙府内种很多很多的牡丹，春天到了，观音婢就能看见了。夏天的时候，他会抓很多很多萤火虫，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秋天，他要推着秋千，他可以和观音婢赏月。观音婢最怕冷了，冬天他要紧紧地把观音婢抱着怀里面，不让观音婢受寒！
　　“爹——”青雀从门外悄悄地探着头，见爹没有睡着溜到李世民身边趴在李世民身上哭的起劲，“娘说爹病了，不许青雀来看爹！一定是青雀不听话爹才会生病！爹——”
　　“青雀不哭了——”李世民有气无力地摸着青雀的小脑袋，“青雀很听话，爹不是因为青雀才生病的！”
　　“真的吗？”青雀擦了擦眼泪，紧紧地抱着李世民，“青雀抱着爹！爹把病给青雀，爹就能好起来了！”
　　李世民眼中含泪，他的青雀竟然如此孝顺！
　　“爹过几日带着青雀去洛阳好不好？青雀不是最喜欢洛阳吗？以后啊！爹就扛着青雀在洛阳玩，好不好？”李世民抬手擦掉青雀的眼泪。
　　洛阳？好啊好啊！青雀靠在李世民怀里面，“青雀可以去洛阳了啊！好棒！青雀想吃洛阳的糖葫芦！青雀可以去荡秋千吗？”
　　“嗯——”李世民缓缓地点头，“青雀想做什么都可以！”
　　外面下雨了吗？李世民焦急地支起身子看着窗外如注的大雨，观音婢还没有回来！
　　“来人！快去接王妃——”李世民咳嗽了好一阵子，观音婢出府都快一天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王妃可算是回来了！快去看看秦王殿下吧！殿下都等了王妃好久了——”众人正要出府去接王妃，王妃便归来了！王妃回来就好了，殿下一天都在闹着别扭，任人怎么苦劝都不喝药，要是王妃再不回来，只怕殿下会拖着病重的身子去找王妃了。
　　“不喝药身子怎么会好？”长孙无垢换过衣服整理好仪容端着药碗坐在李世民床前喂李世民喝药。
　　“观音婢——”李世民一直看着长孙无垢，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是谁告诉观音婢他耍小孩子脾气的？他只想观音婢亲自喂他而已。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长孙无垢擦了擦脸，为什么李世民要这样看着她？
　　“你低下身来，我有话和你说——”李世民有点脸红。
　　长孙无垢刚低下身子凑到李世民面前，便觉得脸上一片湿热，刚刚他亲了她？
　　“我——”李世民心跳如鼓，“我——”
　　“好好休息吧！”长孙无垢帮李世民掩好被子，收拾好药碗退出屋外。
　　观音婢是害羞了吗？
　　不是，观音婢的脸上有泪痕。
　　观音婢哭了？一定是父皇说了什么让观音婢伤心了。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可他等了她一天——
　　李渊对李世民的厌恶达到了极点，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一个儿子？他真的不愿意见到李世民一眼了，病好了就尽快去洛阳省得在他的面前碍眼。
　　裴寂听说了李渊的安排半饷没有出声，良久后才说陛下英明，早该如此安排了。
　　把洛阳给李世民？他和东宫忙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惜夜袭洛阳行宫砍伤自己的胳膊、给李承乾下毒、王珪和韦挺被流放、在李世民酒中下毒，到最后李渊还是要把洛阳给李世民？
　　他绝不甘心！
　　“去长孙顺德府——”这些年，他一直暗中接济着派人送银钱给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可不是白养着他们的！
　　他去洛阳一事应该是定下来了吧！李世民躺在树下的躺椅上看着青雀在廊下玩的不亦乐乎，等他们到了洛阳，青雀会更高兴的！
　　这几日观音婢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在为他担心吗？他的身子已经渐渐地康复了，观音婢还在担心什么呢？他要带观音婢回洛阳了！
　　东宫的反应和裴寂一样，他们耗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父皇到头来还是把洛阳让给了李世民？父皇在一日李世民或许不会怎么样，日后父皇不在了，李世民一定会找东宫报仇的！
　　“父皇，眼下突厥蠢蠢欲动，世民和突厥人私下里多有联系，如果放世民去了洛阳他一定会和突厥人联盟杀回长安的！”李建成跪地不起，“请父皇三思！”
　　世民私底下还和突厥人有往来？
　　“儿臣所言非虚！当初在洛阳行宫夜袭父皇的人都是突厥人！父皇不信的话可以召见突厥的二王子，他和世民来往密切有一段时间了！世民一直都借着突厥之手不想交出兵权！父皇可以明查！父皇要是信不过儿臣，可以问裴寂裴大人！”
　　“陛下，秦王殿下确实和突厥人关系非同一般。陛下不相信只管召见长孙顺德大人和长孙安业大人进宫，陛下一问便知，那二人就是帮秦王殿下联系突厥人的——”裴寂曲身向前，李渊对太子的话可能只会信任一两分，可是他的话李渊总是能相信七八分的，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李渊召见这二人，李世民通国的罪名会立即被坐实！到那时，李渊还会放李世民离开吗？
　　顺德叔叔和安业哥哥被抓起来了？因为他们二人暗中和突厥来往密切？
　　这绝对不可能，顺德叔叔的胆子小只要有钱就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怕又是东宫嫁祸！
　　父皇前几日已经答应了会让李世民去洛阳，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竟然还迟迟不愿意下旨，父皇大概是又反悔了吧！
　　顺德叔叔和安业哥哥被抓了，下一个会轮到谁？
　　是尉迟敬德！
　　“不过是几个东宫的小喽啰，我怎么会放在眼中？那些人还想趁着天黑动手，一下子就被我解决了！”尉迟敬德满脸不屑，“东宫未免太小看人了！送一些金银珠宝来我府上就想要收买我？我是那种只看钱财不顾情义的人吗？见我不收钱财还派人暗杀我！真是让人看不起——”尉迟敬德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秦将军，这几日你也要多加小心！秦夫人快要生了，不要和东宫的人发生冲突，能忍一时便忍一时吧！”长孙无垢愁道，“请将军相信我，再过一段时间，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尉迟将军，你拒绝了东宫的邀约，他们不会再放过你，这些日子就先去程咬金将军处避避吧！”
　　尉迟敬德正想分辨看见秦叔宝向他使眼色闭住了嘴巴点点头答应了王妃的安排。虽然东宫仗着有陛下撑腰撤了他将军的职务，可是他绝对不会向东宫低头的！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