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11、风雨欲来

　　青雀和爹娘一起去了洛阳，归府后一直得意洋洋，他只记得他去了娘小时候的家洛阳长孙府、只记得见到了糖葫芦树、只记得被秦将军带进军营里面玩耍。青雀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在洛阳长孙府里面遇见了宇文成都、不知道行宫遭人夜袭、不知道他差点被人绑走、不知道秦将军为了救他身受重伤、不知道爹的腿被砍伤，也不知道爹和娘生气，更加不知道皇祖父对他的父母起了疑心甚至动了杀意。
　　“青雀看见一个好大好大的糖葫芦树——”青雀手舞足蹈地在承乾面前炫耀，伸着胳膊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不不不！不对！不对！有这么大！嗯！没错！有这么大！比哥哥还要高！”
　　比他还要高的糖葫芦树？李承乾惊讶地直抽气！
　　“娘小时候很可怜的——”青雀挤出几滴眼泪，“秋千是坏的！把青雀的屁股都给坐疼了！青雀采了一朵好大的牡丹花给娘亲！娘感动的都哭了！”
　　娘小的时候很委屈很可怜吗？承乾红了眼圈揉揉眼睛，他以后会更加地孝顺娘亲！
　　“青雀和娘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哦！”青雀歪着头看了一眼哥哥，都说哥哥长得好看，除了爹没有人夸过青雀好看！
　　娘小的时候长得像弟弟一样？承乾想不出！
　　“军营里面没什么好玩的——”青雀托着头，“青雀现在也会骑马了！还会射箭！秦将军还夸青雀呢！”青雀骄傲地昂着头，秦将军夸哥哥聪明也夸青雀机灵了！
　　这孩子！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正在灯下对弈，听着青雀说的话直想发笑，又欺负哥哥了，尽胡说惹得承乾那么羡慕！若是承乾当初真的和他们去了洛阳，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被过继出去的嫡次子那些人都不愿放过，天策府的世子还了得？秦将军一个人难分身，承乾和青雀不管是谁伤到了，心碎的都是她和李世民。
　　或许——
　　长孙无垢看了一眼李世民，或许他会更加承受不住失去孩子的痛苦吧！她从孙思邈处归来后便见院子里面多了一棵树，就在当初她为承乾栽下的树旁边，她并未问过他为何会栽此树。奶娘却忍不住悄悄告知她那是为了失去的那个孩子栽的。他夺了那盆血水抱着不放，奶娘苦劝后，便在先前的那棵树旁栽了一棵树，树是浇灌着血水而生的，是他苦苦不愿放走的那个孩子。怪不得人人都不能接近那棵树。
　　“时候不早了，明日杜如晦还要来府中与你商议要事，快睡觉吧！”长孙无垢弃了棋子。
　　“唉——”李世民看了一眼青雀和承乾，枕着长孙无垢的腿，“再过会儿吧！等那两个孩子睡着了！”他可再禁不住青雀和承乾闹上一夜了，昨夜要不是无垢救他，他险些被青雀和承乾分成了两半。李世民搂着长孙无垢，他就想不通了，承乾多听话多斯文啊！青雀多么乖巧多么彬彬有礼啊！他们在观音婢面前多么温顺啊！怎么到他怀里就变得这么能折腾！李世民靠在长孙无垢怀里面，如果他和观音婢能再有一个儿子，他一定要把那个孩子养的温温顺顺的，一直留在身边孝顺自己！不过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父皇虽然对二哥和她不满，对承乾却依然是疼爱有加的，一早上就派人请承乾进宫。
　　“转过来点——”长孙无垢帮承乾梳着头发，“嗯！真乖！娘的承乾都已经这么高了！”
　　承乾伸展开胳膊让长孙无垢帮他穿好进宫的礼服，承乾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并非她私心偏爱承乾，论起长相，当真是无人敢和承乾相比的！
　　“承乾像外祖父——”长孙无垢帮承乾梳着头发情不自禁笑了出来，“要是外祖父能见到承乾，一定会很喜欢承乾——”
　　“那青雀呢？”青雀气鼓鼓地跑到长孙无垢身旁靠着，“青雀长得像外祖父吗？外祖父喜欢青雀吗？”青雀拉着长孙无垢的手快要哭了，“娘！我也要你帮青雀梳头发！”青雀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爹的怀里面已经很委屈了，娘还要这样残忍地对待青雀！
　　“别闹！”长孙无垢看了一眼青雀，头发不是梳的好好的吗？衣服不是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吗？就喜欢欺负哥哥！
　　青雀气得不轻，把头发抓的乱七八糟，还把衣服脱了，在长孙无垢身边嘟嘟囔囔的，不停地拉着长孙无垢的袖子。
　　长孙无垢深吸一口气，抱起青雀扔进正在酣睡的李世民怀里。
　　娘不要青雀了！青雀委委屈屈地钻进李世民的怀里，抱着李世民的胳膊抽噎。
　　李世民睁开眼睛看着光溜溜地窝在他怀里面哭的起劲的青雀，擦擦青雀的眼泪，搂着青雀又睡着了。
　　“娘！承乾要把皇祖父赏的点心带回来给娘吃！”承乾郑重其事地对长孙无垢说。
　　“好！”长孙无垢摸摸的承乾的头，这孩子长得真快，都这么高了！“娘等承乾回来！”
　　长孙无垢看着遂安夫人跟着承乾登上马车，有遂安夫人跟在承乾身后，她该是不用担心的了。父皇向来疼爱承乾呢。
　　“王妃，近来事态紧急，世子还是少进宫为妙——”杜如晦忧心忡忡，陛下对天策府几次露出杀意，世子进宫实在是太危险了，难保会遇上东宫的人。
　　“杜大人过虑了，父皇最疼承乾，眼下对天策府多有误会，却依然想见承乾，可见在父皇的心中对二哥还是留有余地的——”父皇对他们还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父皇为人优柔，以前这是坏处眼下却能为他们赢来时间，“杜大人请先去书房歇歇，秦王殿下稍后就会去见你——”
　　长孙无垢没好气地帮青雀梳着头发，“小坏蛋！这下高兴了？非要和哥哥比什么啊？还没有哥哥鼻子高！”这么小就这么霸道，日后还了得？非要她梳头发才高兴，不知道和谁学的！
　　“那是因为青雀比哥哥小一岁，等青雀像哥哥那么大了，肯定会比哥哥更高！”青雀踮着脚比划了一下，没错，他以后一定会比哥哥还要高！“青雀有这么高！”
　　“哥哥比青雀好看！”长孙无垢捏捏青雀的鼻尖，青雀肉乎乎的，怎么不和承乾比比谁更重呢！青雀一定能赢！
　　“娘——”青雀气呼呼地嘟着嘴巴，娘好偏心！向着承乾哥哥！还有皇祖父也是，只请承乾哥哥进宫，都没有想过青雀！当他没有听见吗？承乾哥哥进宫去吃好吃的了！“娘，我也想进宫去见皇祖父！”
　　“不许去——”长孙无垢帮青雀穿好衣服，“乖乖地待在府里面！要是再淘气，娘就要罚你了！”
　　不去就不去！青雀才不稀罕，反正皇祖父只喜欢承乾哥哥！真的是让哥哥进宫吃点心吗？哼！还不知道点心好不好吃呢！青雀一点都没有想过要吃！比爹亲手做的点心还要好吃吗？他要让爹亲手做点心给他吃！
　　遂安夫人看着承乾高兴的样子心中也欣慰不已，王妃归来后她斗胆指责王妃只疼青雀殿下忽视了世子，她的那些胡言乱语王妃听进心里面了。这些日子，世子养在王妃和殿下的身边，日日都很开心。她看着也为世子高兴！
　　“奶娘，青雀弟弟好调皮！他想要骑在爹的身上，还让我压着爹的胳膊！”承乾捂着嘴巴咯咯笑了出来，“可是爹的力气太大了，我怎么压得住？然后爹就把我和青雀全都抱起来了！哈哈哈——”
　　“青雀弟弟说大话，他说他也会骑马射箭了！娘悄悄地告诉我，青雀坐在马上面吓得哇哇大哭，还是爹把青雀抱下来的！”
　　“奶娘！你见过糖葫芦树吗？青雀说洛阳城内有糖葫芦树！我觉得他是骗我的！还说自己和娘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承乾快笑弯了腰，青雀那么胖，胖得都快走不动路了，还说自己和娘小时候长得一样！娘很瘦！
　　“青雀睡着了会打呼噜！好吵！爹说都怪我！青雀睡觉前玩的太疯狂了！”可是爹不也和他们一起疯玩了吗？爹怎么不怪自己？
　　遂安夫人抿着嘴一直笑，世子睡觉前玩的太疯也会打呼噜，真是难为王妃了，要听着世子和青雀殿下打一夜的呼噜。
　　“奶娘！娘会搂着我睡觉，爹和青雀嘴巴上说不羡慕，心里面嫉妒死了！”
　　“世子这么听话，殿下和王妃疼世子是应该的——”可是还不够，这一次殿下和王妃去洛阳并未带着世子一同前去，带的是青雀殿下，去洛阳长孙府怎么能不带着世子？世子才是殿下和王妃的孩子！
　　“是我教青雀弟弟下棋的！青雀才学了没多久就下的很厉害——”承乾叹了一口气，“我让爹帮着我，可是爹也下不过青雀弟弟了！青雀弟弟很聪明的——”上次他们一起给皇祖父请安的时候，皇祖父问了一个问题，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众人也正疑惑间，在一旁吃着点心青雀弟弟却一口答了出来。
　　“奶娘！爹说——”承乾忽然害羞了起来 ，“爹说承乾是他的骄傲！”
　　李渊在宫内等候承乾多时了。
　　东宫做了手脚的点心也等候李承乾多时了。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