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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差点成为圣剑的男人 ...

  •   何必仿佛回到了海上,那个暴风雨的夜晚,随着船上上下下的颠簸。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女子的声音:“赛纶……对不起……拖累了你……”
      何必心说,风暴可不会因人而起,说什么拖累,怕是吓破胆子了吧。
      脚步声停下来之后,急促的呼吸显得有些刺耳,何必下意识的想往旁边挪一挪,随即就感觉自己被举了起来。
      “不!莉米!!”
      伴随着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何必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兜头盖脸的浇了他一身。他皱着眉睁开眼睛,满目的猩红和刺鼻的腥味让他恍恍惚惚愣怔了几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不敢将刺入莉米腹部的剑拔出来,双手徒劳的捂住伤口,试图阻止血液向外流淌。“莉米,不,莉米,你不能丢下我!”
      何必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竟、竟然有人用他自杀!!!
      他瞪着双眼闭紧嘴巴,也在灵魂深处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剑身随着哭号嗡嗡颤抖,此刻只想裂做两半,将那些可憎的血迹统统避开。
      你们拖累的人是我好吗?!!
      为什么殉情的时候还要带上我?旁边不是有湖吗?这周围还这么多树!投湖上吊都方便的很!荒郊野外,想要找个野兽吃掉自己也不是难事啊!!!
      而他,再有一年不沾血,就可以修成圣剑了!!!
      这下子,全毁了……
      何必悲从中来,眼泪汹涌而下却毫无所觉,泪水冲刷掉剑身上的血迹,汇进莉米的伤口里,与她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是的,何必是一把剑。
      他是遥远的东方,魔教铸剑师为少主铸造的两把宝剑之一,生来就有大志向。可惜最后少主选择了何必的兄弟如果,而他则沦为墙头上的装饰品,一挂就是数十年。直到如果修成魔剑,何必还是没见过血的弱鸡。每每如果凯旋归来,总免不了挤兑他一番。终于在某一天,何必的愤怒值超出了临界点转化为叛逆值,拖着自己的剑身离家出走了。
      既然在魔剑的修行上如果已经走在了前面,那他就成为圣剑好了。
      何必找了个香火旺盛的寺庙,躲在佛像肚子里享受了上百年的香火供奉,后来寺庙冷清了,又辗转数个庙宇道观。那时候神州大陆烽烟四起,总找不到个安生地儿,听闻人说海外平静,欲举家迁徙,他便藏在人家行李里跟了来。再后来的事情模模糊糊,何必就记不清了。
      “所以,你已经不能成为圣剑了,对吗?”
      嗯嗯?哪里来的声音?
      何必抬眼看见一双少主家波斯猫一般的碧绿眼眸,只可惜眼前的这双眼睛瞳仁是圆的,而非剑叶般的竖瞳。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绿眸少年伸出指头戳了戳身旁锈迹斑驳的“棍子”,嫌弃的撇撇嘴。
      哥翁里那个老骗子,两个银币就卖给他这样一个破棍子的消息,故事倒编的好听。说什么科斯家藏着一把神异的宝剑,终年喷涌圣泉,能治百病。四十年前泰坦莱温平原爆发瘟疫,这把剑拯救了上万人的性命。
      真有这种神迹,早就应该被教廷带走了,怎么会丢在落魄的科斯家的地窖里?少年懊恼的纠起眉心,果然还是被发财梦冲昏了头脑。
      何必愣怔着,不知道他哭的稀里哗啦人事不知的时候又经过了数十年,他只诧异的看着少年,诧异的想:这人是在跟我说话吗?他能听到我说话?!
      孤独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挂在墙上的岁月里,偶尔如果来跟他抬几句杠,他只觉得厌烦的很,巴不得这个人消失在他世界里,再听不见这人声音。等他到了庙里,真的见不到如果了才发现,纵使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念念叨叨热闹非凡,再没有人能听到他说话了。
      也就是那时起,性情冷傲的何必,竟然学会了自言自语。
      他自言自语了几百年,猛然间有人跟他搭话,一时间竟然呆愣愣的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身后的帐篷掀起一角,一个八九岁棕发黑眸的少年从中钻出来,嘿了一声:“你又躲在这里,下个节目轮到我们了!”说完顺着绿眸少年的目光伸出手,“这是什么?”
      即使不喜欢,这破棍子也是自己费了好几天功夫偷回来的东西。绿眸少年挡住棕发少年的手,将棍子别在腰上,一言不发的进了帐篷。
      巨大的帐篷里燃着篝火,挤满了人,气氛热烈,空气却十分糟糕。帐篷中间的小舞台上,两个脸蛋一模一样,疑似双胞胎的黑皮肤少女穿着暴露,手执圆环,引导着头上长着双角,利齿垂过下颚的猛兽从圆环中跃过。
      少年拨开视线黏在舞台上、不时发出惊呼的人群,挤到舞台后面。再摊开手掌,上面赫然躺着几枚银币。
      何必四周打量了一圈刚收回目光,恰好看到这一幕:“你,你偷东西?”
      “是你在说话吗?”少年左右看了下,视线落在腰间棍子上。
      “你真的能听到我说话?”何必迟疑的问,“你怎么可能听得到我说话?”
      “我不应该能听到你说话吗?”
      “当然不应该!”
      我、我可是剑啊!你又不是我的主人,怎么能听到我说话?
      少年抿着唇,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若无其事的从架子上拿了一件领口堆着绢花的俗气白衬衣。仔细看这衣服已经洗的发黄了,边角毛糙,有些地方还破了洞,只是在灯火昏暗的帐篷里不仔细看不出来。
      看吧,我就知道,果然听不到,刚刚肯定是他在诈我,哼哼,这种小伎俩就想骗到我,怎么可能!
      自言自语到后面,丧气的住了嘴。都没有人听的到,他干嘛还要一直说啊,真蠢。何必低着头,情绪低落,剑身上的锈迹随着他的情绪变动,掉下几块铁锈。
      矮胖的大胡子男人这时候走过来,拍拍少年的肩膀问:“我的小伙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少年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角:“没问题。”
      “那就穿上你的铠甲,征服世界去吧,像最英勇的骑士所做的那样!”
      大胡子自以为俏皮的冲他眨眨眼睛。又短又粗的五指张开,一巴掌把他往台上拍去。
      “哦!!!!!!!!!”
      台下响起潮水般的欢呼和口哨声,黑人少女依次从他身边走过,拍着他的肩膀说:“加油!”走在最后的猛兽刚刚在台上时还是一副野性难驯,凶猛暴躁的样子,此刻就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少年的大腿,似乎也在为他鼓劲。
      舞台中央驯兽用的道具已经被搬走了,两个赤果着上半身,肌肉虬结的壮汉在两边各竖起一条杆子,一条只有手指粗的绳索穿过杆顶固定在地面上,在两杆之间绷成一条直线。
      “接着!”
      接住棕发黑眸少年从舞台一角抛过来的长竿。他颠了颠,立刻有观众叫嚣起来:“别磨蹭!蠢货!”
      何必闹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安静的眨了眨眼睛。
      只见少年双手平握着长竿,沿着绳索摇摇晃晃的攀爬上去。突然耳边乍起一道鼓声,何必吓的剑身晃了两下,绳索上的少年随之摇晃起来。
      观众眼中看不到半点担心,纷纷兴奋的吆喝起来。
      “摔下来!”
      “看这边!”
      还有人恶劣的朝这边投掷石块。
      这、这可是在这么高的绳子上啊!何必紧张的不行,整把剑都僵住了,少年却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轻轻松松就躲开了石头,慢慢朝对面走去。
      越接近目的地,观众们的情绪越亢奋,投掷过来的石头越多,言语也越偏激。少年从善如流的做了几个惊险的动作,惹的观众惊呼声此起彼伏。不知道他们是否能看清少年的表情,反正何必发现他脸上没有丝毫害怕。
      就在马上将要抵达终点,何必提前松出口气的时候,忽然有人朝着立杆踹了一脚,立杆笔直的朝人群倒去。变故来的太突然,少年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直挺挺的摔了下来,趴在地面上久久不见动弹。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有人趁机离开,更多的人拼命的往前挤。马戏团的人好不容易将少年从人堆里抢出来。
      “艾伦,感觉怎么样?”
      “腿……”
      “噢,天呐!他的腿断了,快送去后面找邓肯!”
      少年被转移到后面的小帐篷里,一个跟七八岁男孩差不多高,胡子一直拖到地上的脏老头从银杯子里捻了一小撮黑灰撒在少年腿上。
      矮胖的大胡子男人也赶了过来:“怎么样?”
      脏老头摇了摇头,掀开布帘出了帐篷。
      “蠢货!你究竟干了什么?!你难道不会从上面跳下来吗?你竟然敢伤了你的腿!”大胡子男人暴跳如雷的朝少年吼叫,“我们马戏团可不留没用的人!”
      何必惊呆了:又、又不是他的错!明明是有人踢到了竿子他才会摔下来。而且他都受伤了,你不给它请大夫,撒点灰有什么用?如果耽误了治疗,说不定他的腿就真的废了!
      大胡子男人根本听不到何必的声音,少年静静的承受着腿部的疼痛和男人的怒火,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五官却没有一丝扭曲,平静的好像他此刻正在午后的花园的休憩。
      他悄悄的伸出手,将何必拽在手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差点成为圣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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