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将台卷三 赤红至尊》扶小瑶

3、第 3 章

　　第三章

　　「这威宁山是何时开了这样的山洞，还真是奇怪，怎么从来……」
　　看着四处山壁上明显凿劈的痕迹，展子凌随口说着，可惜话未说完，一声石块移动的响声骤起，山洞轻微一震，他与莫遥脚下的石块便突然分开了。
　　「啊！」伴随着两声惊叫，展子凌和莫遥便消失在了眼前，地上的石块又在霎那间合拢，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山洞内很暗，这变故又来得突然，所以轩辕等人都是不及反应，等回过神，已经彻底没了展子凌和莫遥的影子。
　　「糟了。」若水一惊，蹲下身在地面上摸索，可地面上除了机关的缝隙，什么都没有。
　　展子凌和莫遥先前所站之处的石块如今被他掌力所按，却是再也没有变化。
　　「看来这机关只会启动一次。」
　　头顶传来郦残照依旧带笑的嗓音，若水知道郦残照的话怕是说对了，起身笑看向他，「雪影公子，这下可没人为你探路了。」
　　「是啊，还真是可惜，那么，不知君公子是否愿意陪我继续往前走呢？」眨了眨眼睛，郦残照面上神色中却是看不出半点惋惜。
　　若水闻言耸了耸肩，也从墙上取下一只火把，照向前路，眯起眼睛道：「能和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雪影公子同路，是在下的荣幸。」
　　郦残照低声笑了起来，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君公子此言差矣，有当朝天子和惜王相陪，残照才是荣幸之至。」
　　至此，郦残照算是彻底挑明了一切，他与若水之间的对话也与先前有了些变化，玩笑之间却带上了一丝火药味。
　　静静听着他们对话的轩辕却始终没有开口，郦残照回头，便看到他深邃眸光隐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之后。
　　那一双光影明灭的眼眸让他心口忽的一痛，脑海中在霎那间闪过一道同样弥漫着寒气的影子。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在强压下那股几乎让他窒息的疼痛之后，扯开嘴角笑了起来，「夜帝的眼神变了呢，您该不会也要学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想除掉我这妖魔邪道吧？」
　　轩辕的目光中，确实带上了杀气。
　　他虽非江湖人士，但却是一国之君，本就心存大义，又极正气，仅凭雪影公子双手所染的鲜血，便叫他有杀他的理由。
　　若是单打独斗，他未必有把握能杀了郦残照，但是如今若水也在，他二人联手的话，只怕取郦残照性命并非难事。
　　而且之前师父也曾与他提过，袭天门没落前的最后一战，便是和青莲教，那一战中，袭天门损失惨重，死伤甚多。
　　是以算起来，袭天门和青莲教也是有仇。
　　若水也察觉到了轩辕的心思，山洞内的气氛顿时变得一触即发。
　　郦残照握紧手中雪剑，目光紧盯着轩辕双肩。
　　今日若眼前两人要杀他，他绝不可能再有生机，但是既然他已走到此地，也不会轻易被他们所杀。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他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就讨了便宜去。
　　若水微蹙起眉看着轩辕，心中也是千头万绪一晃而过。
　　武林中事本就辨不清黑白，郦残照虽然声名狼藉，但是就他之前交谈几句来看，郦残照虽行事不够光明磊落，可也并非十恶不赦的人物。
　　而且，他既出生在魔教，自是从小受魔教之人教诲，行事风格，便也不是他可以选择的。
　　若可能的话，若水并不想与郦残照动手，但是看轩辕的样子，却似是想利用眼前的机会除掉这个魔头。
　　而若轩辕铁了心要如此做，他自然也不会阻止，毕竟，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是要站在轩辕这一边的。
　　三人对峙半晌，却是谁都没动，只绷紧了神经，周身气息愈加凝重。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若水回过头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步入了山洞。
　　那人看到他们也没有丝毫迟疑，径直走来，逐渐步入火光照耀的范围之内。
　　金红色的火光之下，那人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也被染上了一层红光，冷艳无双的容貌上一双绝美的眼眸似乎蒙着霜，透出丝丝寒气，但是即便如此，那人静静站着，便仿若是皓月星辰，让人无法忽视。
　　若水看着来人，倏然瞪大了眼睛，「无烟！」
　　而与若水同样做出惊讶反应的，竟还有个郦残照，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水无烟，那表情仿佛是见鬼了一般。
　　水无烟走到若水身边，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若水。」
　　轩辕望着眼前这阴郁至极也冷艳至极的男子，眉心微皱，看向了若水，眼光似是在问，此人是谁。
　　若水耸耸肩，无奈地道：「这是我的大师兄，水无烟。」
　　想起之前在军营中相遇时无烟对轩辕的成见，若水心中不禁有些担心，无烟这家伙，不会在这里和轩辕大打出手吧？
　　眼眸一转，却看到无烟根本没看轩辕，而是在看郦残照。
　　他这才发现，郦残照也直直看着无烟，见面以来始终带着笑的嘴角竟然扯出了一抹极为尴尬的弧度。
　　那一瞬间，若水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
　　「你是他的大师兄？怎么可能，你明明是晟……」
　　郦残照瞪着眼睛，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无烟冷冷打断了，「我确实是若水的师兄，至于我们之间的账，等走出了这里，我自会和你清算。」
　　一句明显带着弦外之音的话让若水和轩辕都挑起了眉，水无烟的意思是，叫郦残照别说不该说的？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因为水无烟的出现而打破了，不过若水倒是乐见这样的局面，当下眨了下眼睛狡黠地问：「无烟，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往前走吧。」冷冷淡淡的一句回答，水无烟显然不想多提此事，他也从墙上取下一支火把，握在手中照明。
　　郦残照听他此言，倒是把未说完的话都咽了下去，只是神色间变得有些怪异，笑容也没能再挂上嘴角。
　　轩辕身上的杀气早在水无烟入洞的刹那便隐去了，如今听了他的话，自是不可能再溢出来。
　　既然是若水的大师兄，而且要和郦残照算账，他自然是不会再插一脚。
　　四人沉默着往前走，火把照亮之处，皆无异状。
　　石道并非笔直，走几步便要拐个弯，洞内安静至极，除了他们四人的脚步声外没有一丝声响。
　　「从这方向来看，我们似是快接近威海了？」又走了几步，水无烟突然开了口。
　　轩辕瞥他一眼，淡淡答道：「不错。」
　　语气虽淡，心中却有些惊讶，威宁山的山道崎岖不平，普通人上山之后便很容易迷失方向，可这水无烟却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中转了几转后还能清晰地辨明方向，看来他对威宁山当真非常熟悉。
　　水无烟心中却也是很惊讶，没想到轩辕久居深宫，竟然还会如此了解这威宁山的地势，看来，他对这一带都做过深入调查，而调查这里的目的，似乎不难想到。
　　西鎏若要与晟水开战，威海水路便是一条水上战线，是以威海附近的山水港口，怕都已被轩辕研究透彻。
　　两人各怀心事，都多打量了对方几眼，同样冷峻的神态中，透出同样的深究。
　　「这里有岔道了。」
　　走在最前方的若水突然开口，水无烟和轩辕同时收回了视线，往前看去。
　　只见四人的眼前，确实分出了两条岔道。
　　两条岔道中都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若水用火把在道口探了探，依稀是和外面差不多的石道。
　　正想问是分开走还是一起走，身后的石道上突然传来「隆鹿的响声，与此同时，整条山道都开始轻微震动。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察觉到是怎么回事，郦残照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一块巨石竟突然出现在眼前，那巨石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乍然出现在火把映照的范围内，距离已是极近。
　　郦残照直觉地想用掌去击石块，水无烟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两人一同闪进了一条岔道。
　　边上，轩辕也是扯着若水，快步闪入了另一条岔道。
　　那巨石以极快的速度「隆鹿滚来，「砰」的一声巨响，将山道整个堵住了，山洞内余震缭绕，好一会儿才彻底平息。
　　若水抬掌去打巨石，掌力印上，巨石丝毫不动，他的掌力竟似泥牛入海，消失得悄无声息。
　　「若水，我们便分两条岔道往前走吧，前方应有汇集之处。」水无烟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隔着山壁，有些沉闷。
　　若水思索了一秒，明白他们也不可能推开这巨石，当下与轩辕对视一眼，大声道：「好，无烟，你们小心。」
　　「嗯，你们也是。」那头水无烟淡淡答了一句，再无生息。
　　若水举着火把照着四周，拉上轩辕，迈开步子往前走。
　　四人变成两人，脚步声的回声也少了两道，山洞内更显静谧，若水听到前方似是隐约传来水声，「滴滴」的声音萦绕在耳际。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山壁，只觉壁上潮湿阴冷，透着寒气。
　　「我们好像在湖的下方？」捻着指尖水汽，若水猜测道。
　　轩辕点了点头，答：「正是，威海的源头流入威宁山后，宁河便从我们头顶开始。」
　　「既已接近威海，那密道的出口也该不远了。」
　　「嗯。」
　　两人又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一道石门，若水面上浮起了兴致勃勃的笑意，拉着轩辕快步走近。
　　就着火光，只见那凹凸不平的石门上写着字：心合一，力相成，则无坚不摧。
　　若水照着字念了一遍，扬起了眉梢，「这应该是开门的方法，可是，让人有些不明白。」
　　轩辕也正在沉思，眉心微拢，目光直直落在字上，半晌才道：「心合一，力相成，是不是指两人合力？」
　　「确有可能。」若水应着，将火把插入石门边的小槽，伸手在石门上摸索。
　　石门非常粗糙，指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石头上面的纹路，因此，他很快摸到两个被特别打造过的光滑之处。
　　「这里有机关，像是掌印。」将手掌按光滑处的形状覆上，正好是个掌形，若水招呼轩辕去看。
　　轩辕借着火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头往后退时，却恰逢若水也在缩脑袋，两人时机没有算好，当下脑袋撞到了一处。
　　「唉哟！」若水一声轻呼，抬手去揉脑袋，只觉被撞的地方疼得厉害，当即不满地低声嘀咕：「轩辕，你的脑袋怎么这么硬，石头做的吗？」
　　半晌没听到轩辕答话，若水抬起头，却看到轩辕正直直看着他，唇边勾着抹笑意，眸光闪烁。
　　四下幽静昏暗，只有墙上的火把发出金红色的光芒，两人一时之间静下，便觉气氛有些古怪。
　　「嗯……我们来试试怎么打开这门吧。」对视良久，还是若水先别开了视线，心知这方面他要和轩辕比耐心，怕是根本比不过。
　　就这一会儿，他已经觉得心头小鹿乱撞，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说起来，每次想到这事，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白痴，明明和轩辕同龄，可为何轩辕总是能非常淡定自然地看待他们之间的事，可他就是做不到呢？
　　真的只是因为他感情经历少所以拿不起放不下吗？
　　正胡思乱想着，轩辕突然捧起他的脑袋，在他刚才撞疼的地方落下了一吻，极致温柔，也极致缠绵，带着丝牵扯不清的心疼，还有轩辕心底深处的歉意。
　　「若水，别胡思乱想了。」轩辕轻轻把他揽进怀里，紧紧抱着他。
　　若水在任何方面都很坚强，可就是在感情方面，他会犹疑不定，会思前想后，会给自己戴上很多枷锁。
　　可轩辕也知道，很多问题，他即使知道，也暂时没有办法解决。
　　「若水，现在的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是我保证，终究会有一个两全的方法。」
　　轻声呢喃着，轩辕用手臂紧紧将若水箍在怀中，只有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手，即使这样的坚持会伤害到彼此，他也不会放。
　　若水闷在轩辕怀里好一会儿，突然挣开他，撇着嘴别扭地说：「我才没有胡思乱想。」
　　「那你在想什么？」轩辕低下头，深邃的眼眸直视着他，那眼眸中仿佛可以落下的温情动人心魄。
　　若水觉得耳根有些发烫，推开轩辕又去按石门上的掌印，「我在想开门的方法，要是我们比无烟他们晚到很多，可是要被他取笑的。」
　　轩辕怔了怔，片刻后才察觉到他的局促，脑中瞬时明白他在想什么，嘴角不禁微微勾了起来。
　　他也配合地转开了话题，「既然是二人合力，许是一人一掌吧。」
　　若水回头笑了笑，点头道：「嗯，看来你也不是对机关全无概念嘛。」
　　「本来就是你在小看我。」轩辕耸了耸肩，走到若水身边。
　　若水嘿嘿一笑，和轩辕一人一掌印上石门，运气后，根据若水指令，同时发功。
　　他二人内功修为相差无几，同时发力，倒真是做到了「心合一，力相成」，只听「喀」的一声，石门整个往后退了一格，接着便缓缓向右移开了。
　　石门之后，石道不再昏暗无光，两人遂将火把留下，步入了石门。
　　内里是另一番天地，人造的山洞变成了天然的溶洞，四处的山壁光滑圆润，混着几种颜色，缀着点点荧光，仿若天空中的星盘。
　　溶洞顶端可以看到宁河河水，月白色的荧光从那里缕缕撒落，美得叫人惊叹。
　　「此等奇观，当世罕见。」若水抬头望着头顶，喃喃叹道。
　　轩辕也是怔在这一片叫人叹为观止的奇景中，好半晌，才开口：「这溶洞的顶部，似是寒玉。」
　　「是啊，所以这洞中到处透着寒气，从这色泽来看，那是最最上等的寒玉，看来剑圣确实在此住过，寒玉剑的原料，怕就是从这里采集。」
　　若水想起无烟所持的寒玉剑便是通体月白，且自身透着寒气，那剑剑气逼人，因为温度过低，血遇即凝，也是兵不血刃的宝器。
　　「我来过威宁山数次，却是从不曾发现这里还有这样的溶洞。」轩辕心中感慨，轻轻叹了口气。
　　若水收回视线，和轩辕并肩往前走，随口问道：「你来威宁山探路，是为了准备与晟水国一战？」
　　突然扯到国事，轩辕侧目看了他一眼，半晌后答：「从我皇爷爷那一代开始，朝廷就在探索威宁山了，未雨绸缪，总是应该的。」
　　「这倒也是。」若水笑着应了一句，脑子里却在想无烟的事，看他对威宁山如此了解，怕也是来探过几次路了，那么他来这里探路又是为了什么？
　　他之前在晟水过得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回来西鎏呢？
　　是因为师父也要他来寻剑圣取剑，还是因为另有原因？还有他和郦残照之间的事，似乎也藏着许多蹊跷。
　　脑海中想着这些杂事，若水没有注意脚下，猛地被一块突起的石块绊到，整个人往前扑去。
　　幸好轩辕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揶揄的嗓音自身边响起，若水面带窘迫，瞪他一眼，径自往前走。
　　轩辕没有立刻跟上，反倒停在了原地，他看着若水背影，淡淡问道：「若水，将来若有一日，我与水无烟对阵沙场，你会怎么做？」
　　极轻的一句话，几乎就要湮没在溶洞的寒气中，若水却蓦地愣住了，轩辕已经猜到了？他猜到无烟的身份了？怎么可能？
　　等了许久，若水没有答话，瘦削的背影挺得笔直，直视着前方，没有回头去看轩辕。
　　轩辕觉得心中流淌过一丝失望，他微微扯开嘴角，抬步走了上去，「抱歉，我不该让你如此为难。」
　　是啊，这样的问题，不管换了是谁都无法轻易做出答案吧，那个人毕竟是若水的大师兄，以前听他说过，他们师兄弟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十多年的情谊，那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打破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明白这样的道理，心里蛰伏着的不甘和嫉妒，仍然无法自控地蚕食着他的理智。
　　想听若水亲口说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这样自私的想法，竟然不断在脑海中流窜着。
　　「走吧，前方似乎就是出口了。」轻叹口气，轩辕牵起若水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入手的掌心冰凉冰凉的，竟然不带一丝温度。
　　从那手掌上蔓延出的寒气比周围寒玉的寒气更冷，直直沁入肌肤，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轩辕心中的失望一刹那被心痛所代替，他突然很后悔方才问出了那样的问题。
　　明明不想让若水为难的，可到头来，最让若水为难的人却总是他。
　　「若水，我……」
　　他张了张口，想道歉，却被若水用一根手指点上了唇，堵住了他没有说完的话。
　　幽暗的溶洞中，若水直视着他的凤眸却无比明亮，笑意藏在那双眼瞳深处，带着一丝狡黠。
　　「轩辕，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微微扬起了头，他有些嚣张地问出了这句话。
　　轩辕惊讶于他的反应，这一次没能答上话来。
　　若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道：「无烟从未和我说过他究竟要做什么，但是轩辕，不管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我都会帮你。」
　　若水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坚定，那是他给轩辕的保证。
　　轩辕看着他，心中感动，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当奢望真的成真之后，才意识到这样激烈的喜悦几乎会让人疯狂。
　　若水看出他的情绪，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转身主动带着他往前走。
　　交握的掌心一点点温暖起来，之前盘旋在身体里的寒气似乎也被轩辕的体温驱散了。
　　溶洞的尽头还有一道石门，门上却不似之前那样刻着提示，若水对着它看了好一会儿，伸手在门上摸索，却没能摸到先前那样的机关。
　　「看来此处的机关与先前不同。」研究地看着石门，若水退后了两步，抱着胸开始思考。
　　轩辕伸手在石门附近摸索了下，也是一无所获，「四周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也许还是在门上。」
　　「嗯。」若水沉吟着点了点头，抬起手掌，运功推门，却觉推出的内力都被严实地挡回，那门却是纹丝不动。
　　却在这时，头顶传来「砰」的一声响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摔入了他们头顶的宁河之中。
　　「莫遥？」若水惊讶地看着头上那一道青色的影子，那模糊的面孔虽看不清晰，但是瞧身形，确实是莫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