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缘起缘灭 cp：初岚空/隐初地空》天之冥牙

7、七窍玲珑

　　Giotto发现他最近总是会做梦，而梦里的事情，在他睁眼时便被忘得差不多了。
　　他依稀记得，梦里，他看到了绚丽燃烧着的火焰，听到了谁的哭泣声。
　　他依稀记得，梦里，有个人如杜鹃泣血般呼喊着。
　　为什么，我们的爱不可以被承认？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我？
　　Giotto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每一次他听到那个人的悲鸣时，心里都会觉得难受。
　　有些奇怪，最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
　　Giotto揉揉额头，转而看向摆在了他面前的文件，白纸黑字上写的东西，他完全无法记进脑子里。啊……有点儿想出去散散心。
　　于是Giotto蹑手蹑脚的准备站起来。
　　“Primo，你今天哪儿都不许去。”熟悉的声音自他的右下方传来。
　　身形顿时一僵，Giotto喃喃，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工作啊。
　　“今天有些事需要和西蒙的首领商量，邀请函已经发过去了，估计他正在路上，Pirmo是打算去加百洛涅那边吗。”自家精明能干的左右手撂下了笔，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在内心腹诽着，Giotto只能老老实实的重新坐下来，开始强迫自己将心思放在那些文件上，顺便偷偷数着时间等待科扎特的到来。
　　Giotto觉得他最近遗忘了些什么，有的时候，脑海中的记忆会呈断片状，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只是在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将那些事完成了。
　　就好像这一次他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就坐在办公桌前一样。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Giotto记不清了。
　　在捧着脑袋细细想了半晌之后，他好像想起来了，科扎特来彭格列做客，然后……Gatling赶他回来办公。
　　唔……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Giotto不明所以，低头看看，发现桌子上的文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全部处理完了。
　　看来自己这一次出神出得有些过头。
　　晚上的时候，科扎特离开了，Giotto敏锐的察觉到Gatling似乎和平时有点儿不一样。
　　“你在想些什么，Gatling？”Giotto倚到了Gatling的身侧，探头看了看他拿在手上的文件。
　　上面写着的是最新的情势报告，还有一些彭格列的贸易信息。
　　“想如何将彭格列打理得更好。”Gatling将文件放了下去，抬头看着Giotto。
　　“那我不打扰你了。”Giotto说罢准备起身，却被身边人抓住了手重新拉了下去。
　　“又不是什么着急要紧的事”Gatling很认真的说道，“晚上了，我们可以稍微放松放松，你今天的文件也全部都做完了吧。”
　　点点头，Giotto不知道Gatling在打什么主意。
　　微微一笑，Gatling凑到了Giotto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什么。
　　“准备外出吗？好啊，要去哪里？”Giotto有些兴奋，他确实是闷坏了。
　　哪里都可以啊，Gatling难得温润的笑着。
　　Giotto欢呼着，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拉着Gatling向外走去。
　　真是美好的一天，Giotto在内心中这么想着，就连之前脑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也被他统统摒弃。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愉快的生活了。
　　真是奇怪啊，总觉得最近一直很累，但是回想一下，似乎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种安详宁静的日子，在记忆中越来越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
　　Giotto的脑子迷迷糊糊的，然而还不等他将这些事情整理出个头绪，彭格列便出现了大麻烦。
　　Giotto本能的想要退缩。
　　然后他又开始记不清事了。
　　最近，艾琳娜觉得Giotto有些奇怪，那日，Giotto将她唤到了花园。
　　那个金发人如从前一般的耀眼，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却仿佛能让天地失色。
　　“这么急着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Giotto？”艾琳娜提着裙摆走到了Giotto的身前，随后好奇的询问。
　　“确实有点儿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做，艾琳娜”Giotto勾起了唇，优雅地邀请艾琳娜落座，“我有一笔资金要交到你手上。”
　　“资金？”艾琳娜有些疑惑，“现在彭格列周转困难，如果有多余的资金，你应该用在彭格列上才对。”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Giotto的笑容愈加灿烂。
　　“不，彭格列不会有事的”他说，仿佛看穿了未来，“与其现在让这些资金流入他人的手中，我更希望艾琳娜你能拿着，帮助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呢？”艾琳娜不明所以。
　　然后，她看到那个金发人笑容中的诡秘。
　　“以你的名义，将它们交给Demon，他会很需要的。”
　　“Demon？”艾琳娜更加疑惑了，“Demon现在应该并不需要？”
　　“那么你便在他需要的时候交给他，还有这份资料一起”Giotto抽出了一份封装好的文件，“整个彭格列中，只有他才能做到。”
　　“什么意思？”艾琳娜接过文件追问。
　　“因为整个彭格列中，只有Demom一个人，是为了彭格列而留下的。”
　　艾琳娜不知道Giotto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照做了。
　　我不会让彭格列毁在我的手中，Giotto如是说道，哪怕我将亲手摧毁我自己。
　　由于Giotto将部分资金抽走，导致彭格列的处境愈加艰难，艾琳娜有些着急，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相信Giotto，却忍不住会为他担心。
　　只是艾琳娜很快便发现，来自西蒙的资金源源不断的涌入了彭格列，硬生生将之前的亏空全部补了回来。
　　同时，艾琳娜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弊端，现在的彭格列完全是依靠着西蒙援助的资金存活着，一旦西蒙抽离这部分资金，彭格列将会如散沙一般的崩溃。
　　艾琳娜不相信Giotto没有发现这一点。
　　“不必担心，艾琳娜”Giotto笑着，“彭格列不会有事的，科扎特不会背叛我，所以彭格列一定不会有事。”
　　“我相信他，我也不得不相信他。”
　　Giotto的话语间带着出尘的缥缈，让艾琳娜越来越觉得捉摸不透，她发现她越发看不懂Giotto了。
　　“艾琳娜……”Giotto叹息着，金色的眸内蕴含着艾琳娜无法理解的情愫。
　　仿佛是依恋，又是不舍，就好像在看待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一般。
　　艾琳娜觉得她有些心慌。
　　Giotto轻声安慰着她，让她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如往常一样的运转，彭格列会一直存在。
　　他的话语仿佛有着能够安定人心的魔力，艾琳娜就这样相信了。
　　在劝慰了艾琳娜不久后，Giotto突然收到阿尔弗雷德前来的消息。
　　他担心挚友这边的情况，虽然他家族的人竭力反对，甚至有些人开始劝他放弃与彭格列的同盟，但是阿尔弗雷德还是一意孤行，他相信他的朋友。
　　“好久不见，阿尔弗雷德。”Giotto坐在阳光下，光芒仿佛在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
　　“好久不见，Giotto”阿尔弗雷德熟门熟路的坐了下来，“最近还好？”
　　“当然，托你的福，好得不得了呢”Giotto轻声笑了起来，“加百洛涅内部应该还混乱得很，你现在来我这里，算是翘班吗？”
　　“我亲爱的Giotto，不要这么说，我可是真的很担心你”阿尔弗雷德的语气带着凝重，“彭格列这一次栽的跟头可是太大了，你们还没有查出什么吗？”
　　“对方太清楚彭格列的行动了，那种洞察一切的感觉，反而让我觉得对方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的朋友”Giotto扬唇，“不用紧张阿尔弗雷德，有西蒙在，彭格列不会出事的。”
　　“Giotto，你太依赖西蒙了。”阿尔弗雷德摇头，为何他的挚友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怀疑呢。
　　“依赖？不，阿尔弗雷德，我只是相信他，就好像我相信你一般。”Giotto满不在乎的模样看得阿尔弗雷德直皱眉，“再说……你看，现在彭格列不是很好吗？我也没必要过于操心。”
　　“Giotto，你怎么能这样想？至少也该未雨绸缪才对，如果再次出现之前那样的状况，彭格列一定会撑不下去的。”阿尔弗雷德好意的提醒。
　　Giotto只是微微笑着，不可置否。
　　一缕靛色悄然而逝，快得让阿尔弗雷德都没有察觉到。
　　走之前，阿尔弗雷德一再提醒Giotto要小心，而对方那副模样，却让他止不住的摇头。
　　西蒙果然如之前阿尔弗雷德和艾莉娜预料的那样突然釜底抽薪，一瞬间，彭格列的经济完全崩溃。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斯佩多不知从哪儿调来了周转的资金，硬生生稳住了局面。
　　紧接着，斯佩多便发动了叛乱。
　　只是斯佩多终究没有敌过Giotto其余的五位守护者，叛乱被压了下去，斯佩多也被带到了Giotto的面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Demon。”Giotto金色的瞳孔内蓄积着悲伤，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守护者居然会背叛他。
　　“彭格列不需要没有野心的首领，更不需要只懂得躲在同盟羽翼下安然自得的首领。”斯佩多即使是被狼狈的禁锢住，也不改他神色中的嚣张。
　　缓缓闭上眼，Giotto向后靠在了Gatling的怀里。
　　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希望守护住彭格列，守护住他的理想，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在Gatling的眼色下，斯佩多被压了下去。
　　带着Giotto回到房内，Gatling的眸中透漏着止不住的心疼。
　　“Giotto，想哭就哭吧。”Gatling搂着他，这样闷闷的说道。
　　哭吗？他可是彭格列的首领，不再是小孩子，哭是不被允许的。
　　他必须要肩负彭格列的未来，其上不单单是他们自己的一切，更是所有相信彭格列，为彭格列付出生命的人的未来。
　　瞪大了眼，Giotto知道他不能哭，他必须坚强，必须扛起一切。
　　呢喃着，Giotto呼唤着Gatling的名，那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也只有在他的这位青梅竹马面前，Giotto才敢稍微显露一点脆弱。
　　Giotto所爱着的人……但是他不知道对方是否爱他，这样的感情，他甚至于不敢说出口。
　　连续的事情打击下来，已经让Giotto的心伤痕累累，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精力谈情说爱了。
　　他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在他最爱的人怀里。
　　Gatling的话仿佛是救赎，让Giotto稍微有些安心，但是科扎特的到来，却瞬间打破了一切。
　　他们在说什么？Giotto有些茫然，他不想听，为什么他们还在说？
　　你不想听吗？有个声音问他。
　　对，我不想听。
　　好，那就不听。
　　Giotto自欺欺人的认为他没有听到。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吧，他最爱的人不会背叛他，他最信任的同盟不会背叛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只是在开玩笑。
　　……
　　实事，真是个沉重的词语。
　　是他们毁了他。
　　Giotto哑然失笑，既然他们毁了他，那他也毁了他们，好不好？
　　好。
　　当Giotto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内铺满了血液，刺鼻的味道冲的Giotto脑袋发晕。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那两个红发人，此刻正闭着眼躺在一片红色中。
　　真是炫丽的颜色啊，Giotto想着。
　　但是……他做了什么？
　　为什么双手会这样的红，为什么他的手上会有Gatling和科扎特的鲜血。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Giotto看到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他全身都沐浴在血液之中，只有那双灿金的眸子刺得Giotto双眼发痛。
　　你知道吗，他们杀了你两次。那个人痴痴的笑着，他们毁了你，一次又一次，仿佛将这一切当做了游戏，你想要回忆起吗？
　　不……什么都不要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Giotto抱着脑袋，他感觉到全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他听到那个奇怪的人开口了。
　　你是谁？
　　我是Giotto。
　　你是谁？
　　我是彭格列初代首领。
　　你是谁？
　　……
　　我不记得了。
　　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