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缘起缘灭 cp：初岚空/隐初地空》天之冥牙

6、六道轮回

　　那日，是一如既往的好天气。
　　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于睡梦中醒来，如往常一样的叫醒了自家首领，然后一起去吃早餐，离开，回到房间批改文件。
　　在翻阅了几篇文件之后，Giotto的神情开始不耐烦起来，他偷偷地抬眼望了望坐在他右下方埋头批改文件的岚守，然后悄悄放下了笔。
　　“Primo，你今天哪儿都不许去。”似乎是察觉到了Giotto的动作，Gatling头也不抬的这么出声。
　　原本准备站起身的人顿时一僵。
　　“Gatling~”带着讨饶的语调传到了Gatling的耳边，只不过身经百战的他依旧专注的批改着手下的文件，丝毫不为所动。
　　“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啊，Gatling。”见这招不管用，Giotto只好正了正神色，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今天有些事需要和西蒙的首领商量，邀请函已经发过去了，估计他正在路上，Pirmo是打算去加百洛涅那边吗。”Gatling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了头。
　　“哦……那我还是在这里好了……”Giotto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重新坐了回去。
　　他如果去加百洛涅的话，指不定处境会比留在彭格列更糟呢，一想到阿尔弗雷德每天都能将加百洛涅弄得鸡飞狗跳，Giotto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可是深有体会。
　　钢笔摩擦纸张留下了沙沙的声响，房间里一度寂静无声，看似真是一幅完美的工作景象。
　　不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Gatling站起身打开门，与门外的人说了些什么，便转过身看向Giotto：“Primo，西蒙的首领来了。”
　　“科扎特来了？”早已坐不住的Giotto噌的站了起来，“走走走，我们去接待他！”
　　终于能摆脱那些文件，Giotto笑颜如花的将他的大救星迎进了彭格列。
　　“Giotto，今天怎么这么热情？”科扎特一进门就被对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于是拍拍他的背在他的耳边笑出了声。
　　“科扎特你来的真是时候，你如果再不来的话我就准备去西蒙找你了。”Giotto伏在科扎特的脖颈边跟他咬耳朵。
　　笑而不语的将Giotto一头金发揉的更乱，科扎特自然知道他的挚友那点儿小心思。
　　一旁有些看不过眼的Gatling咳嗽了一声，将Giotto从科扎特的身上拽了下来。
　　四目相对，两个红发人仿佛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
　　开心的吩咐下人沏茶，Giotto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之间诡秘的气氛。
　　在拉着科扎特聊了一上午之后，Gatling看了看时间，出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Primo，你房内的文件快堆成山了，不考虑先去处理一下？”
　　Giotto有些不高兴，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面对那些文件。
　　“或许你可以让Demon来帮你”Gatling慢条斯理的说着，“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回总部了。”
　　转念想了想，好像就这么把今日的工作晾下也不太好，于是虽然非常不情不愿，Giotto还是决定先做个不拖工作的好首领。
　　“科扎特，我一会儿回来。”这么冲着挚友歉意一笑，Giotto嘱托Gatling照顾好科扎特，之后离席而去。
　　待Giotto离去之后，Gatling随手将下人挥退，之后坐到了科扎特面前，随意的为自己沏了一杯红茶。
　　丝毫不介意Gatling这看似不礼貌的举动，科扎特端起一旁的红茶抿了抿，随后施施然开口：“我想你应该是记得的，G。”
　　“啊，托你的福，我全部都想起来了。”Gatling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
　　“我们都没有资格去怪罪对方，毕竟我们都曾经亲手葬送了Giotto。”科扎特缓缓说道。
　　“这一次我不准备做什么无意义的举动了，Giotto如果真的要和其他人在一起的话，我会去祝福他”Gatling的话音微顿，“当然那其中不包括你。”
　　诺有所思的看着Gatling，科扎特转了转眼珠，看起来，G并不知道Giotto其实喜欢的是他。
　　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红茶，科扎特直直的望着Gatling：“你愿意就这样放弃？”
　　火红的眸对上那四芒星的图案，Gatling沉默不语。
　　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放弃呢，好不容易又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次一定要将他圈在怀里，一定要让他爱上自己。
　　两个不同的人，打的却是相同的心思。
　　气氛凝结了片刻后，科扎特再一次开口：“你后悔了吗，帮助Giotto走上今天的位置，如果Giotto不是彭格列首领的话，说不定他会喜欢你呢。”
　　“哈，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你呢？”Gatling嗤笑出声。
　　他们根本是半斤对八两，谁都没资格嘲笑谁，谁都没资格责怪谁。
　　“不可否认，我后悔了，如果我早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宁愿Giotto只是个普通的市民，我会为他筑起遮风挡雨的墙。”科扎特淡淡的说道，目光移向了远处。
　　Gatling依旧沉默着，他从不会违逆 Giotto的意见，当然这并不包括对方钻牛角尖的时候。
　　身为他的左右手，总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守护着，却永远都没办法让他正视。
　　后悔了吗？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Giotto和从前一样，只能依靠着他。
　　双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尔后，Gatling出声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你心里也有答案了，不是吗？”科扎特微微笑起。
　　Gatling知道这是不对的，他明知道这是不对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可以这么做，但是他的感情却在叫嚣着，回到从前有什么不好呢？
　　真的要这么做吗？Gatling在犹豫。
　　“如果从内外一起崩溃的话，即使是Giotto也会束手无策的吧”科扎特的声音仿佛带着罂粟般的蛊惑，“他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就代表着他仍旧相信我们。”
　　“如果我们做错了，你认为这一次还有重来的机会吗？”Gatling有些动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重置，但是这就仿佛游戏一般，容易上瘾。
　　反正，如果错了，大不了，重来。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两颗心渐渐走上了病态般的追求道路，他们的眼中除了那个金发人之外，再无他物。
　　这是怎样的魔力？
　　或许当事人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他们就是这样被吸引了，然后深入泥沼，再也无法自拔。
　　Giotto发现最近彭格列的周转开始越来越不顺畅，似乎处处都有一个看不见的黑手在阻挡着彭格列的发展，而且，对方对彭格列了如指掌。
　　这让Giotto异常的烦躁，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错了，他查不出暗中的那只手是谁。
　　不仅仅是他，彭格列其他的守护者们也四处碰壁，就连阿诺德的情报网，都没办法弄清楚这背后之人的真面目。
　　Giotto知道，再这样下去，彭格列的经济会崩溃的。
　　而一旦经济崩溃，那对彭格列来说，将是最致命的打击。
　　在同一时间，彭格列的同盟与附属家族似乎频频被不知从哪儿来的人骚扰，这使得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彭格列这边的困难，他们自己都开始岌岌可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Giotto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揉着眉心，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有些发懵。
　　“Primo……”Gatling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一批文件递给了他，“这是最新的消息，南边似乎被挑起了战争，需要总部这边的支援。”
　　“让纳克尔去吧。”Giotto深深叹了口气，四周战火频频，彭格列的守护者们被迫奔波在外，现在除了Gatling之外最后一名守护者也离开了。
　　“对了……Primo，科扎特说，西蒙愿意拨款援救彭格列这边的危机。”Gatling站在Giotto的身后开口，声音有些低。
　　“西蒙那边没问题了吗？”Giotto的眉宇间挂着深深的担忧，他可是知道那幕后的人为了对彭格列进行打压，第一个就对西蒙下手了。
　　“科扎特在信上说的是，即使西蒙倾家荡产也要保住彭格列……”Gatling的话语顿了顿，“不过他说，西蒙那边的情况相比起彭格列是好了很多。”
　　点了点头，Giotto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麻烦西蒙，但是现在除了科扎特以外，其他人都是自顾不暇。
　　等这件事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柯扎特，Giotto这么在心里说着。
　　“对了，Gatling，之前那个战略部署的报告已经准备好了，你替我传达给雨月”Giotto随手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Gatling，“去的时候……要小心。”
　　应了一声，Gatling接过文件退了出去。
　　目送着Gatling离开，Giotto狠狠的按压了一下太阳穴，随后燃起了油灯开始处理加急的文件。
　　西蒙的支援让彭格列这边的状况一下子好了很多，渐渐地，战场那边也有了起色，这让Giotto深深松了口气。
　　只是那幕后的人依旧没有头绪，按照斯佩多的话，这一定是有内鬼在作祟。
　　但是那些私密讯息，没有别人知道，如果真是内鬼的话，只可能是彭格列的守护者们。
　　Giotto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守护者，他相信他们不会背叛他。
　　“nufufufu~Primo你未免太天真了一点，人的心都是会变的，难道不是吗。”那日，斯佩多毫不掩饰对其他几人的怀疑。
　　“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没有人会背叛Primo的，身为彭格列的守护者，早在接下这职责的时候便有了觉悟。”纳克尔不满的出言反驳。
　　“而且，我们中并没有人有那种动机啊。”雨月说道，他同样不觉得会是这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们背叛了他们的Pirmo。
　　只是笑着，斯佩多的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了所有人，之后重新转回，来Giotto的身上。
　　“Primo，你有没有考虑过退位的问题？”
　　斯佩多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皆哗然，这话可不能乱说。
　　坐在主位的Giotto垂着眸，并没有搭话。
　　斯佩多的笑脸在烛光的映照中显得有些瘆人，他斥责着Giotto的优柔寡断，如果不是彭格列不够强大，又怎么会遭到这样的迫害。
　　想要反抗，就必须扩张，如果不想再次重蹈覆辙，则必须让彭格列变得比现在更强，必须要让彭格列君临天下，这样才不会出现纰漏。
　　“和你们不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彭格列。”斯佩多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谈话不欢而散，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离开了。
　　回到了房内，Giotto的情绪显得异常低落，Gatling紧随其后，替对方将门关了起来，此刻的Giotto让他心疼的想要搂进怀里好好安抚。
　　“Gatling，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或许我真的不适合。”Giotto声音低低的，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Primo，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彭格列首领的位置，不要将Demon的话放在心上。”Gatling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看着Giotto此刻的样子，Gatling觉得内心一阵刺痛。
　　但是，他能做什么？
　　毕竟造成此刻情景的，正是他不是吗。
　　Gatling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他不想让Giotto继续这样痛苦下去了。
　　这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于是Gatling去找到了科扎特，他提议放弃这一切。
　　“真的够了，一切都够了。”Gatling颓然的说道。
　　对面的科扎特并没有说话。
　　然后，又一波疯狂开始了。
　　Gatling不知道该怎么阻止科扎特，这一次西蒙突然抽出了支援，彭格列顿时摇摇欲坠。
　　斯佩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发动了背叛，逼着Giotto退下彭格列首领的位置。
　　虽然最后斯佩多被众守护者集体合力制服，但是内忧外患的同时出现，彭格列终于坚持不住了。
　　Giotto尽了全力才勉强的稳住了崩溃的彭格列，而他自己也早已身心俱疲。
　　背叛，这个字眼比什么来得都要可怕。
　　脱力的Giotto倚着墙，放空了脑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Gatling，不顾一切的将那个瘦弱的人搂入了怀中。
　　“Giotto，想哭就哭吧”Gatling将脑袋埋在Giotto的脖颈边，轻声道，“不要管这一切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斯佩多要你退位，你便将彭格列交给他吧，你已经很累了，你该休息了，Giotto。”
　　“Gatling……”Giotto呢喃着，金色的眸中是一片混沌。
　　“我在，我在你身边，Giotto，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背叛你的。”Gatling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Giotto嵌入身体中。
　　“不会背叛？开什么玩笑，G，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摆脱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吗？”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刻却突然出现在了Giotto的房内，科扎特开门走了进来，唇边挂着讥笑：“Giotto，要不要我告诉你你这位岚守都做了什么？”
　　Giotto瞪大了金色的瞳孔，一片茫然。
　　“闭嘴！科扎特，你给我闭嘴！”Gatling恼羞成怒，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嫌我多事？”科扎特轻柔的笑着，“这可不行啊……G，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就该将一切告诉Giotto，再由他来决定是否该相信你。”
　　什么？这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Giotto挣脱开Gatling的怀抱，向后退着，下意识的，他不想知道这一系列事情的真相。
　　“我告诉你啊，Giotto。”科扎特的笑容近乎残忍。
　　“不……Giotto，别听，离开这里，别听！”
　　“从头到尾，泄露了彭格列的计划，让斯佩多认为你软弱，致使彭格列经济崩溃的，都是你最最最信任的左右手，是你的青梅竹马，G。”
　　一切，都在那一刹那颠覆。
　　血液仿佛冻结，连身体都僵硬了。
　　已经听不到Gatling究竟对他喊了些什么，Giotto猛然扩张的瞳孔中，整个天地都已经在这句话中彻底崩溃。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吗？
　　原来自己最信任的人，却是捅自己最深的人吗。
　　“科扎特！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Gatling怒不可赦，“一切的黑手，不都是你这个西蒙家的首领在背后操纵，彭格列四周的战火，包括同盟家族的围剿，还有斯佩多背叛的支援，全部是你一手做出来的！”
　　够了……别再说了……
　　支持着他一路走来的希望，让他甘愿染红双手也要守护的东西……
　　拜托了，不要夺走他们……
　　这是他最后的光芒……
　　“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G，你所做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被掩盖的”科扎特淡然的笑着，“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一句不想再继续了，就能抽身？让我背负所有的阴暗，而你则带着Giotto脱离这战火，逍遥自在？”
　　“哪有这种好事。”
　　“你呢？宁愿鱼死网破的将这一切捅出来，又是为了什么？”Gatling双手紧握，“难不成你以为Giotto会跟你走吗。”
　　一切都清楚了。
　　Giotto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
　　“我恨你们……”
　　Giotto颤抖着。
　　绚丽的橙色火焰迸发而出，那双漂亮的金色瞳孔中，却看不到一丝神采。
　　鲜血将华丽的房间染红，仿佛要埋葬掉什么一般。
　　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沐浴在火焰中恍若神邸的人，科扎特与Gatling齐齐倒了下去。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Gatling这么想着。
　　他们伤了Giotto，以最残酷的方式，现在或许只是他索求一点儿报酬而已。
　　那双金橙色的眸中，没有倒映出任何事物。
　　心早已破碎，即使再怎么弥补，也没办法恢复如初。
　　那么就让这一切陪葬吧。
　　疯狂中的Giotto这么想着。
　　飞溅而起的血液沾在了他白皙无暇的脸上，然后缓缓的滑下。
　　啊，就让这一切都消失吧。
　　连我的存在一起。
　　你是谁？
　　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