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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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在与国米的两场比赛之间，曼联还踢了两次足总杯四分之一决赛。没错，就是两次，第一次曼联与争冠对手切尔西战成0:0，于是两队重赛了一场，这次曼联2:0战胜对手挺进了半决赛。没想到半决赛曼联又苦逼的踢了两次，这次面对的是另一个争冠对手阿森纳。这是两队足总杯历史上的第八次交锋，也是本赛季两队第四次对决。本赛季曼联还没有赢过阿森纳：赛季之初社区盾杯和联赛客场输给阿森纳两个3:0，二月联赛主场1：1战平，三天之前的半决赛两队又是互交白卷。
1999年4月14日的维拉公园球场，内维尔兄弟联袂出战，基恩和巴特携手控制中场，索尔斯克亚首发，吉格斯和斯科尔斯则坐在替补席上。阿森纳同样精锐尽出：前锋线上博格坎普和阿内尔卡，中场维埃里和奥维马斯，后卫线上则依然是亚当斯领衔的老将们。何塞下午请假提前离开学校，坐了一个半小时火车匆匆赶到伯明翰。球队提前一天已经到了比赛地，跟球队分开行动的结果就是何塞一路上不停地被球迷认出来，签名合影还都是小事，等到进入球场跟大家会和的时候，可怜的何塞一脑袋金发都被狂热的球迷揉成了乱毛。这场比赛曼联是上白下黑的客场队服，而阿森纳则身穿传统的上红下白球衣。阿森纳球迷带了几千个红白气球进场，赛前满场飘飞，不少甚至飘到曼联球迷区域。何塞一边奋力抓平自己的头发，一边把满肚子怨气发泄到阿森纳的气球身上。他抓住一个气球就手捏脚踩屁股坐，务必把它弄破，嘴里还念念有词，“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双。”他背后的曼联球迷大声叫好，不但和跟何塞一样同仇敌忾消灭气球，还机智的现场改编唱起了歌，“阿森纳想要拿冠军，可惜他们的梦想就像这气球一样。砰！没有啦！”
在同对手多次周旋之后，曼联的第一次有威胁射门就打开了僵局。维埃拉禁区外的射门软弱无力，被舒梅切尔得到之后立即大脚长传发动反击，皮球快速地飞向阿森纳禁区前，阿森纳的右后卫迪克逊顶了一下，皮球落到了贝克汉姆脚下。或许就像贝克汉姆说的那样，维拉公园球场是他的幸运之地，贝克汉姆迅速带球从中路进攻，谢林汉姆和索尔斯克亚则敏捷地两边拉开带走防守球员，等到贝克汉姆带球进入35码左右区域时，他将球先传给了谢林汉姆，谢林汉姆拿球转身，吸引了对方三个后卫围抢的时候将球反扣给贝克汉姆。完全无人防守的贝克汉姆在禁区弧迎球就射，皮球拉出一条细小的弧线，直飞左侧死角。西曼尽力把自己的身体扔了出去，却无法摸到皮球。1：0。
下半场索尔斯克亚先后两次错过了破门良机，布罗姆奎斯特在禁区内的单刀劲射也极其可惜地被西曼封出。第69分钟，阿森纳前场左路球给了博格坎普，荷兰冰王子带球转身杀向中路，起脚大力射门。极速飞行的皮球打在斯塔姆身上，变向钻进了舒梅切尔扑救不及的左侧下角。1：1，阿森纳扳平了比分，曼联保持了大半场的优势化为乌有。
两队回到同一起跑线上，而此刻高潮才正要来临。博格坎普扛翻约翰森，随即带球杀向中路，禁区线边沿大力射门迫使舒梅切尔脱手，阿内尔卡机警地抢到了皮球，并且还十分冷静地向左前方一拉一带，随即右脚射门，球如他所愿地滑进了球门。阿内尔卡兴奋地向场边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单手握拳，狠狠地挥舞庆祝，而阿森纳球迷在进球的刹那欣喜若狂，他们以为就此杀死了比赛。但是，主裁的哨子冰冷地浇灭了他们的兴奋，越位——阿内尔卡在队友射门的一刹那已经落入了曼联防线的越位陷阱。阿内尔卡脸上燃烧的热情、阿森纳全队的兴奋、兵工厂球迷的疯狂一下子就消失了，如同潮水一般退得干干净净。两分钟后阿森纳卷土重来，又是在左路进攻，奥维马斯带球疾进迫使基恩将他铲倒。基恩也由此领到黄牌，并因为累积两张黄牌被罚下，他走向喧嚣沸腾的通道时，两侧的曼联球迷蜂拥而上，争相希望碰触到为了球队牺牲自己的队长，哪怕是隔着护栏。多打一人的阿森纳压上狂攻，占据了场面优势，曼联被迫回收防守艰难抵抗。比赛结束前，帕洛尔右路带球杀入禁区，菲利普•内维尔被晃倒，顺带铲倒了帕洛尔，白白送给了对手一个点球机会。博格坎普的射门被舒梅切尔神勇扑出了，倍受打击冰王子一脸落寞，倍受打击的他从此不再走上罚球点。贝克汉姆欢呼着抱住舒梅切尔，却被大彼得一把推开，丹麦人大吼，“我们现在可要再进一个球了！”
比赛进入加时。阿森纳久攻不下，眼看十分钟之后就得有一场残酷的点球大战。替补上场的吉格斯突然爆发了，那是第109分钟，红魔球迷永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枪手大腿维埃拉漫不经心的向边路分球，结果传球变成了乌龙助攻，吉格斯冲上来截走皮球，然后自己带球向前推进。渐渐地，他开始加速，一个冲刺趟过了第一名防守队员，然后一个灵巧的变向过了第二名防守队员，随后他在阿森纳两名后卫的关门夹击之间冲出，在最后一名防守队员倒地放铲之前发出了致命的一击。吉格斯衔枚疾进，见魔杀魔，遇佛灭佛，在左路一路狂飙连过五人，打破了对手的围追堵截，杀入禁区，以一记劲射越过西曼头顶直入球网，2：1！这是吉格斯职业生涯中最绚烂的一球，进球后的他脱掉球衣，一路飞奔，振臂高呼，这时候全世界才知道吉格斯胸前长了一副厚厚的绒毛地毯。这是最好的吉格斯，红魔的飞翼，单骑闯关，马踏联营。很久以后已经变成了曼联传奇的吉格斯说，“那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脱衣庆祝，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还打过这种进球了，那些都不是重要的比赛。实际上我那个时候并不是单纯为了庆祝，我只是发泄，真的只是在发泄，你没有留意到我上场之后就几乎没有机会攻击对手，那大概是我唯一的一次进攻机会。”
何塞兴奋地跳了起来，绝杀！阿森纳的精神已经崩溃，他们不可能翻盘了。四面八方的曼联球迷一样激动，他们突破警卫防线冲进了球场里。贝克汉姆拥抱了吉格斯之后还来不及离开，就被蜂拥而至的球迷包围了。一个满身烟味的莽汉一手圈住了两位进球功臣，顺便把自己的气息牢牢的蹭在了他们的球衣上。最后十分钟里贝克汉姆不得不闻着满身的烟味作战。
终场哨声吹响的时候，球迷们再一次涌进球场，球场内顿时乱作一团，仿佛回到了六十年代。贝克汉姆被抬了起来，有人趁乱想脱掉他的球鞋留作纪念，有人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小贝的球衣。贝克汉姆努力挣扎未果，只得妥协的跟身下的球迷商量，“既然你们在抬着我，能不能干脆朝更衣室那边走？”吉格斯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被团团围住，球迷们的目标是他那一头卷毛，人人都想上手胡撸一把。内维尔兄弟也被球迷淹没了，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散发着酒气。加里哀叫，“额滴神啊，伙计们，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后来内维尔兄弟说他们从来没被亲过这么多下，不幸的是所有的吻都来自于醉汉。
从成群的球迷中侥幸逃脱之后，何塞走下球员通道，发现阿森纳的队长托尼•亚当斯等在曼联更衣室的门外。他在那儿站了十分钟，只为说一句，“踢得真棒，祝一切顺利。”何塞敬佩的看着对手，这就是输球但不输人。亚当斯还特意祝贺了吉格斯，他说，“曼联配得起这场胜利，瑞恩的进球是我所见到的最轻灵、最潇洒的进球，祝贺你们！”更衣室内，香槟溅得到处都是——除了队员们的喉咙里。大家尽情喷洒着美酒，但随着即将到来的赛程更加紧密而迫切，每人只敢喝上一大口。吉格斯成了大家的香槟竞相攻击的对象，何塞、巴特和斯科尔斯三人联手围堵，大功臣瑞恩只能举手投降。在维拉公园取得胜利之后，弗格森先生对此役的总结是，“我们永不放弃。除非咽气。”
又见尤文图斯，已经物是人非。教练席上风衣雪茄风度翩翩犹如马龙白兰度的银狐里皮已经换成了微胖的安切洛蒂。这个赛季的尤文图斯内部风波不断，队长皮耶罗受伤，严重影响了战斗力。好在队中还有齐达内，还有因扎吉。
第一回合曼联主场凭借吉格斯最后时刻的进球扳平比分，和尤文图斯战成1：1平。这就意味着曼联要么在都灵取胜，要么平局——但是至少要在阿尔卑球场进两个以上。这是极端困难的任务：曼联三线作战，几乎筋疲力尽；而尤文图斯心无旁骛，联赛、杯赛都早早没戏，只有欧冠才有希望。老妇人一早就养精蓄锐，刀枪在手只待曼联送上门来。赛前的意大利媒体说，“尤文图斯掌握着赛点，曼联出线希望飘渺”、“曼联失去先机必然折戟，尤文图斯捍卫意甲光荣”、“冠军级强队进退自如，战术空间巨大，曼联引颈受戮”。□□公司也一面倒地看好尤文图斯晋级，赛前的赔率简直就让曼联球迷绝望。
这场比赛何塞和克里斯蒂安娜是一起在家看的。赛前何塞挺不是滋味的看着克里斯蒂安娜满怀期盼的等着对手的首发名单。等到对方那个九号如愿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娜简直要抱住电视机了。何塞坏心的诅咒，那人今天一定表现不佳，最好被防的死死的。可是上帝没有听到何塞的祈祷，开场六分钟，齐达内发出短角球和队友做了一个传递之后，在左侧大禁区线附近起脚传中，皮球划过一道低矮又急劲的弧线飞向后点。早早埋伏在后点的因扎吉就像灵猫一样突然前插，比紧跟在他身边的加里•内维尔仅仅超出一个脚掌的优势，就在门前将皮球捅进球门。那时候加里甚至已经使出最后的招数，一个猛烈拥抱以身相许将因扎吉抱倒在地，但是仍然阻止不了进球。克里斯蒂安娜一边叹气一边忍不住笑容。五分钟之后，因扎吉来到了斯塔姆防守的区域。起脚，球打在斯塔姆脚上反弹越过了舒梅切尔的头顶。这下克里斯蒂安娜也笑不出来了。何塞不停地用眼睛看她，被自家女朋友迁怒的踢了一脚，“看什么！我知道自己是哪边的！”在意大利两球落后于尤文图斯——一百次当中有九十九次比赛基本可以结束了。但是曼联已经不是当年被尤文图斯教踢球的“男孩队”，当年的男孩们长大了，成熟了，他们无所畏惧。贝克汉姆握紧拳头转向加里，“他们并没有那么强，我们可以踢赢他们。加里，我们能做到，你知道的。”
几分钟后曼联真的进球了，基恩将小贝开出的角球顶进了球门，传统的红魔精神正被逐渐唤醒。基恩在进球后迅速转身冲回中线，他没有庆祝，而是招呼大家赶快重新开球。队长在以身作则告诉大家：我们还有大把时间，比赛还有一个小时。加油！我们能赢！ 上半场快要结束时，布隆姆奎斯特给基恩传球，但那个球速度太慢了，齐达内抢先了一步卡住了位置。基恩上抢时将齐达内绊倒在地，裁判出示了黄牌，这意味着即使曼联进入决赛，基恩也无法上场。不过基恩只是用手指指布罗姆奎斯特，意思是让他下次传球准确一点，别再弄这种事了，然后就转身奔跑回本方的阵地。基恩根本顾不上那个犯规和黄牌对他意味着什么，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再带着球队打进一球，夺取半决赛的最终胜利。基恩后来说，“谁会管那个还远在天边的决赛？如果我们现在不取得好成绩的话，根本也就不会有什么决赛！”感谢约克的鱼跃冲顶，曼联在半场结束前扳平了比分——美妙的觉醒，不过还不足以让主教练满意，弗格森先生在中场休息时对后防线进行了猛烈的抨击，“我们踢得很好，但你们几个最好打起精神来。”不过弗格森先生肯定了球员们的拼搏，“我们的节奏已经将他们压制，他们其实已经没有集中精神到比赛这里了。我们可以打进更多的进球，在持续的压迫之中他们会很快崩溃的。尤文图斯是我们最好的试金石，我们一定会超越他们，杀进决赛。”
下半场尤文也有机会，但科尔和约克再一次摧毁了对手单薄的防线，黑风双煞在前场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相互传递着足球，轻松地过掉了尤文图斯的整个防线。约克带球直闯尤文核心，轻松过掉了对手两个中后卫关门拦截。尽管佩鲁济在约克杀入禁区时果断出击将他扑倒，但曼联已经不需要点球和红牌了，科尔后插上在小禁区角推入空门。当科尔打进制胜球时，大内维尔也沿着边线跑向另一端加入了庆祝的行列。比赛结束之后，加里和小贝扯起球衣上的曼联标志，声嘶力竭地大吼。
不同于对阵阿森纳时吉格斯的单骑救主，这场比赛是整体的胜利。无愧于铁血队长的称号，这是最好的基恩。弗格森先生这样评价他的队长，“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那么伟大的球员，一个那么无私的球员。比赛中基恩又拿到了黄牌，这意味着他将缺席决赛。但是那个时候，基恩踢得更加拼命，付出了他的全部，不，他付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他好像丝毫没有受到黄牌影响，只想凭一己之力将我们的球队扛进决赛。”
许多年后回顾这个激动人心的赛季的时候，弗格森先生仍然认为对尤文图斯的比赛才是“曼联史上最强大的演出”。经过这场比赛之后，弗格森先生信心满满的确认自己的队伍进入了欧洲顶级豪门的行列。弗格森先生说，“质变的时刻就是对尤文的天王山之役，尤文图斯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标尺，我们在那场比赛之后赶上了他们，而欧冠冠军是对我们最好的奖赏。”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