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圣女》恶灵圣女

3、快餐试镜

　　八年都等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被困在意识空间里的八年，“他”学会了很多东西，八年前的张虎恩会落得悲剧收场，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笨、太狂妄，不懂得藏拙，得志便猖狂造成的。
　　没有创造点的供养，自我空间的完全关闭，使得“他”在虚无中无奈的游荡，好不容易得到了这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隐忍，掩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单身母亲，严格按照系统划定的界限来行事。
　　“他”相信，这样的结果就算不好，也不会比自己八年前的下场差。
　　自我空间的封闭需要大量的创造点来开启和维持运转，八年里，“他”和系统一起不断地改善创造点的获取形式，终于，他们找到了更加合理和简便的方式。
　　接入仪这个东西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实现了初步的质能转换，只需要加上一点点小小的改动，就能把“他”自己的印记通过接入“他”电影的接入仪传播下去，侵占的接入仪就像是被病毒入侵一般成为“他”手上的肉鸡，其后通过接入仪进入真实电影的人类在无意识中的情绪波动，会给“他”带来创造点。
　　“中毒”的人类越多，她获得的创造点也越多，唯一的麻烦在于，她能否做到像前世一样，成为一名影视圈家喻户晓的影帝级人物，哦，对不起，这辈子只能当影后了，获得全人类八百多亿人的亲睐！
　　八百多亿人呢，哪怕每人一天贡献一个创造点，也够她干出自己想干的任何事情了。
　　上官巧雅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贝恒又去哄抢了一份剧本过来，薄薄的一张纸，扫了一眼，嘴里开骂：
　　“贵公司连A4纸都懒得消耗了吗？好歹我们这些人也是交了50点的报名费的！魂淡！”
　　反正大家都在骂，他也不怕让对方的工作人员听到，自从全娱团进行改革后，演员和影视公司的地位对调，公司成了天，演员成了地，还要被公司踩上几脚，差距逐年都在增大，越来越不公平的待遇让大家心中都有一股怨气。
　　龙套们的抱怨丝毫不能影响到她，巧雅接过纸张，看了看，无所谓地递给了贝恒，这样的测试电影，简直太小CASE了！
　　《快餐》------恐怖测试电影，时间设定不详，地点设定在一家中式餐馆，剧情嘛，好吧，上官巧雅连吐槽都省了。
　　简单来说就是八个食客不小心踏进了一家黑店，黑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是杀人夫妻档，把这些食客弄晕了后，直接用他们的器官□□做成菜，卖给后面出现的男女主人公，然后就是一番相爱相杀的过程，期间穿插进去无数老套桥段、狗血剧情、和没有任何意义明显属于敷衍观众的垃圾时间。
　　周围的龙套们也在讨论，有看过这部电影的龙套说起这部电影，原来这部电影以前也是上过档期的，可无奈太不符合观众的口味，顶着高帽子在档期里跳腾了几天，便被影评人口诛笔伐地骂了个狗血淋头。
　　上档一周，票房收入惨淡到连院线老板都忍不住了，提前下档后，就沦为了测试影片，没口碑、没内涵，也就没钱赚了。
　　剧本烂，演员更烂，没有上镜时间，没有磨洋工的机会。
　　八个食客龙套基本出场时间控制在30分钟以内，30分钟以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因为他们从食客变成了食材，成为了男女主、男女配的口中之物了。
　　这简直就是经典的龙套配置啊，出场露个面，然后被药倒，然后被做成可口的饭菜，在别人的咀嚼中结束一趟难得的体验。简单来说，他们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充当恶心人的食物罢了。
　　“这位杨总编主要负责的是？”
　　巧雅看向贝恒，果然，贝恒自然而然地答道：
　　“恐怖片！他和第2总编徐慧一起负责恐怖类影片，只不过由于手上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当家小生，哦，也可以说是杀人魔王吧，所以拍得恐怖片既不叫好也不叫座。。。。。。没人听见吧？”
　　贝恒左右看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家都是路人，都在为混饱肚子而奔波，你就是在这里破口大骂“帝国首相是二笔，康德陛下是兔子”，也没有人搭理你，本来杨总编就混得不咋地，在十三编里也只能排末尾，相当于副班长的角色，就更没人为他“仗义执言”了。
　　巧雅闭目静静地等在试镜间外面，那边已经开始刷人了。
　　真实电影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变得更加苛刻了，总共八个龙套的位置，编剧通过观影，会先留下表现地稍好的人，但是并不表示这个角色就给你了，等到后面有潜意识更好的演员出现，您就请自便，回家吃自己去吧。
　　一切都是这么现实和残酷，现在这个市场，演员一抓一大把，根本没有人真正去细心地观察演员的表现了，短短的试镜期内，你若没有出彩的表现，沦为别人成功时的背景成了理所当然的未来。
　　一分钟后，首批试镜的八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显然，总编和他的副手们对这种随处可见的大路货色已经没什么兴趣了，这年头，真实电影的钱好赚，但也不是你想赚就能赚的。
　　“TMD，搞两个这么厉害的反派来干嘛，老子连反应都没有呢，就gameover了！”
　　“呸，恶心的电影，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电影人的节操了？”
　　龙套就算把天骂穿个窟窿，也丝毫影响不到东皇国际的一根毛，单纯的泄愤罢了。
　　接下来，不断的有人被刷下来，到了1000号以后，试镜的时间从1分钟直接缩短到了30秒。
　　尽管真实电影内的时间和现实时间有差异，存在时间轴压缩比，但是试镜时间的减少也说明了总编对他们的表现非常不满了，如果不是大家都交了50信用点的报名费，可能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撵人了吧？
　　一个个龙套演员失魂落魄地从试镜间里走出来，他们都悲剧了，有的人不死心，依旧交了信用点继续等下一场，有的人缩在墙角低声抽泣，可能是下顿饭都没着落了，有的人则愤怒地咆哮，口口声声地要找编剧理论，你眼瞎啊，我这么有才华的明日之星你看不见啊！
　　更多的人麻木地选择了离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约好多人都不会承认自己的潜意识不过关吧？嗯，傻子才会说自己的本质就是个穷矮矬呢。
　　19楼的过道内，人已经减少了一大半，贝恒坐在上官巧雅的身旁，给她打气：
　　“不要紧张，保持良好的心态，我听说曾经有个叫施伦茨的教授研究过，虽然人的潜意识没有办法改变，但是精神状态好的人远比那些病夫们拥有更好的临场发挥。。。。。。看看这些穷酸鬼，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你可不能像他们一样啊。”
　　上官巧雅无所谓的笑笑，施伦茨教授，全娱团的金牌打手兼首席智囊，呵呵，狗一般的东西，早晚会死在她的手上，不过贝恒看来是真的关心她呢？莫不是，他还对巧雅的这具身体怀有什么不好的幻想？
　　“主人，这是正常的荷尔蒙反应，任何一个雄性人类对你这具身体所具有的特征都必然会做出如上的反应。”
　　“闭嘴！”
　　“2015、2016、2017。。。。。。该你们了！”
　　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已经困得不行的打码小伙靠在了门口，眼皮耷拉着扫了扫剩下的演员们，不耐烦地喊道：
　　“你们快点啊，早点干完我们也好早点收工啊！”
　　“巧雅，加油！”
　　贝恒冲她比了个“V”手势，那姿态，呃，只能用囧来形容上官巧雅的心情，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心态还这么跳脱，完全不像是一个30好几的人呢？
　　上官巧雅不置可否地走进了试镜间，看着眼前的座舱，她抚摸了一下纯黑外壳的接入仪，还是老样子啊，熟悉的全包围金属壳体，柔软如皮肤的座椅，精神接触熔点阻断触须，应急饮食供给管道，代谢排泄管道。。。。。。
　　当她坐入接入仪后，大电影网的广告自动就弹了出来，不过旋即就进入了东皇国际的企业工作平台界面。
　　“测试电影---快餐。试镜人数7/8。”
　　“她在干什么？”
　　坐在控制台前的编剧李亚涛不耐烦地摁了摁圆珠笔，这是他耐性完全失去的前兆，作为杨总编手下的三大编剧之一，他的时间可是非常精贵的。
　　这个2015号女演员长得确实不错，嗯，说句中肯的话，倾城倾国的皮囊，但若没有一股合适的气质与之匹配，也仅仅是皮囊罢了。
　　巧雅傻乎乎的样子让他很不爽，难道又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吗？
　　“也许是第一次参加试镜吧？”
　　坐在一旁的分析师刘敏打了个大大的哈切，揉了揉眼睛道：
　　“不过长得确实非常漂亮，嗯，比菲菲还要漂亮呢。”
　　“漂亮有什么用，咱们这是在拍恐怖片，又不是拍AV！”
　　刘敏又一个大大的哈切，连胳膊都伸直了，他无聊地打开一罐红牛，边喝边说：
　　“我看差不多就行了，这些人要么傻乎乎的，要么进去了只知道乱吼乱叫，要么吓得大小便失禁，反正也就8个龙套嘛，难道你还以为能够从这里挖出什么金娃娃来吗？”
　　“就你话多。。。。。。”
　　李亚涛点了点麦克风，说：
　　“2015号，麻烦你快一点，如果你不想试镜，就请离开，你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上官巧雅听到了李编剧的咆哮，面无表情地点上了试镜电影的栏目，立刻，熟悉的感觉包围了她，黑暗中，她睁开了双眸，试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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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见鬼，你去死吧！”
　　看着一辆绝尘而去的轿车，上官巧雅从剧情控制中恢复了，她的身上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牛仔套装，看起来这次的角色并不算什么良民呢？
　　她摸出了小镜子开始给自己补妆，在镜子中，画着浓厚烟熏妆的不良女人模样，让上官巧雅在心中发笑，真是的，好好一个大美女被人整成了妖魔鬼怪，难怪电影会扑街，还是得亏编剧的脑洞大啊。
　　“主人，潜意识设定为冷血、乖戾、暴躁、狠毒、阴险、疯狂非常适合您在目前的世界中生存。”
　　“系统，别忘了当初我的下场。”
　　“不不不，根据我的调查，全娱团自以为他们的安全系统已经完全屏蔽了主意识，另外您别忘了，我已经封闭了您所有的超能力，在电影允许的范围内，严格控制您的蹿升速度是我的职责。”
　　“很好，你可以闭嘴了。”
　　巧雅在脑海中结束了与系统的唠唠叨叨，合上了小镜子，回头看着那家矗立在沙漠戈壁中的小饭馆，“吉吉中餐馆”的牌子已经掉了半边，窗户上积满了风沙，两条褥子挂在门口遮挡风沙，看起来就根年久失修的牧民帐篷一样磕碜，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八个人都得到这里来挨宰啊？
　　原剧本编剧没有给出，这在大夏是常事，观众们自以为是的常识在编剧那里就成了借以表明自己高人一等的非常识，而如果你用常识去质问他，许多编剧就会仰起脸来，把45°角度反射过来的灯光利用的淋漓尽致，轻蔑地说一句：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巧雅感受着空气中的燥热，走向了中餐馆，剧情设定，她是一个蠢笨的小偷，由于分赃不均，被同伙仍在了沙漠中，而沙漠中唯一能够让她暂时栖身的也就是这个中餐馆了。
　　“哐！”
　　上官巧雅一脚踹开了老旧的木门，中餐馆里的食客和老板都被吓了一跳，作为现场唯二的观众，隐身在一旁眯着眼睛差点睡着的李亚涛也被惊醒了，看向双眼放光的刘敏，问：
　　“怎么了”
　　“人不可貌相呢，这女人来者不善呢？”
　　“哦？”
　　昏昏欲睡的李亚涛来了精神，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说：
　　“那可要好好看一看了。”
　　一身非主流打扮的上官巧雅走进了中餐馆，烟熏妆的眼神中透着冰冷的色彩，她迈着步子走到吧台前，正在那里喝酒的两个龙套互相挤眉弄眼了一番，意思是你上还是我上（男人嘛，大家懂得），胆子大一点的家伙端着一杯啤酒走过来，说;
　　“美女，一个人吗？”
　　“滚！”
　　“。。。。。。小婊咂。。。。。。你，你干什么？”
　　破口骂人的搭讪者吞着唾沫看着上官巧雅的脸，她手中的牙签已经刺入了他的脖子，搭讪者能够感觉到那刺痛，立刻朝后退了一步，一下绊倒身后的转椅倒在了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了伤口，一脸愤怒地想要扑上去给这个不良少女一点颜色看看，却见她叼着牙签谐谑地坐在转椅上看着自己，表情就跟看一条癞皮狗一样。
　　癞皮狗站起来就想扑过来。
　　“嘿，别在我这儿惹事！”
　　反派一号------老板是个中年络腮胡子，把切肉刀狠狠地砸在案板上，立刻把癞皮狗给震慑住了，癞皮狗愤愤不平地冲着上官巧雅比了中指，巧雅根本懒得理他，只是打了个响指，对站在吧台里的风骚老板娘说：
　　“嘿，来杯伏特加!”
　　癞皮狗丝毫不知道他刚才的行为已经被李编剧判定出局了，原本主动过来调*戏妹子还让他在李亚涛那里得了加分，可谁知道被老板一吼就怂了，这种弱渣李亚涛半分兴趣都没有。
　　反倒是上官巧雅刚才那迅速的一击，差点就把牙签当钉子扎进搭讪男的颈动脉里，而且力度控制的非常好，能让你感觉到痛苦，却不会弄死你，这样的表现，让李亚涛双眼放光。
　　“这个女人，恩恩，有点意思，再观察观察。。。。。。希望不是潜意识波动造成的爆发吧。”
　　一旁的刘敏如实记录下巧雅的表现，并在后面注明：
　　“一个大胆而又具有很高打架斗殴水准的女人。”
　　试镜继续，按照剧情安排，这时候，该是老板娘派送加了料的饮料了，老板娘推过来的一杯伏特加，和另一杯插着柠檬的鸡尾酒，笑着说：
　　“你们运气真好，今天店庆，这是请你的。”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还以为上官巧雅会爆剧的李亚涛看着她接过了鸡尾酒，眼中一片失望。
　　如果一个演员靠着强大的潜意识违抗了剧情的惯性，甚至做出了与剧情相反地行为，导致编剧所编造的剧情发生了大幅度的改变，或者直接就完全变成另一个剧本的发展模式，这样的情况就能称之为爆剧。
　　当然这仅仅指的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像那些潜意识弱渣一般连基本的剧情都无法演下去，那就叫蔫剧。
　　还有一种情况，演员的潜意识与剧本安排完全不符，导致本子无法继续下去，叫做崩剧。大家喜闻乐见就是爆剧，一旦爆剧，观影人数会出现大夏股市一般的火箭直升状态，而蔫剧，是观众不愿看到的，崩剧，是影视公司不愿看到的。
　　隐身在一旁的李亚涛看着巧雅仰脖子把那杯加了料的鸡尾酒喝下，不由叹息道：
　　“她怎么就喝了呢，这么没有警觉性，我在剧中给的提示还不够多吗，破败的房屋，除了肉食和酒什么也没有餐馆，老板的房车。。。。。。他们都是傻子吗？连水源都没有的餐馆哪里还有什么狗屁闲工夫搞店庆！”
　　“行了行了，并非每个人都是福尔摩斯，也并非所有人的潜意识都能让他们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去细心观察，我觉得他们的表现很正常，各个身无分无想要吃霸王餐，能多赚一杯酒，没什么不好啊！”
　　“贪婪的人，早晚把自己给陷进去！”
　　“你看，这不开始倒了吗？”
　　八个龙套开始在药效的作用下乒乒乓乓地倒下，一脸横肉的老板提着斩骨刀从后厨走了出来，看着躺满一地的肉猪们，对他老婆说：
　　“今天的收获不错啊？”
　　“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帮忙把他们拖到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