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圣女》恶灵圣女

2、物是人非

　　他们根本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相信。
　　此时的上官巧雅体内已经不是她本来的灵魂了，而是一只被困在意识世界中游荡了8年的幽灵。
　　张虎恩，他终于挣脱了质能转换壁垒的枷锁，回到了现实生活中。
　　“主人，发现合适载体，意识已经完全消散，身体状况良好。”
　　“系统，进行测试吧。”
　　一个阴沉而又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错综复杂的数据乱流中出现，那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开始在真实电影网中收集数据，着手进行着破坏性的动作。
　　突然出现的数据高峰让全娱团驻大夏总部、萨南康省分部、牛城支部那边乱了套，三级数据冲击让三级数据库出现了数据异常，一部分终端直接宕机，一些正在播放的节目出现了信号丢失的情况。
　　等到系统测试完毕后，机械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主人，他们和8年前相比，在安全方面有了18%的进步，我已经将模板套入了你现在身体的大脑中，对了，这具身体的基本资料我已经给你大脑中传了一份。”
　　“嗯。”
　　灵魂长期处于麻痹状态的张虎恩逐渐苏醒过来，名为上官巧雅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兮兮更是一下子就扑倒妈妈身上，稀里哗啦地哭起来。
　　张雪怡戴着黑框眼镜静静地站在一旁旁观，她对兮兮的妈妈可一点也不熟，想当演员当明星的女人千千万万，能成功的却是凤毛麟角，既然兮兮的妈妈想当演员，想去挣那么脏的钱，想来也就是俗人一个，不值一文。
　　当上官巧雅看到这个小女生的时候，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惊愕。
　　“主人，注意你的情绪，根据调查，张雪怡现在处于你的前妻和全娱团的监控中，请不要因为异常的表情暴露了你的身份。”
　　系统冰冷的声音传来，上官巧雅攥紧了双手，张雪怡，正是八年前老虎之乱的罪魁祸首张虎恩的女儿，作为史上第二人奸的丫头，背负着人奸之女的骂名生存下来，到底要承受多少压力，历经多少磨难，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我的女儿啊，没想到转眼一过你已经10岁了！”
　　上官巧雅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压下了自己沸腾的血液，她抛弃了自己的感情，彻底将“张虎恩”这三个字埋藏了起来，全娱团对他所做的，木村智子对他所做的，那些落井下石的蠢货对他和他的家人所做的，藏在她身体中愤怒的灵魂都要一一讨回来。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贝恒兴奋地拍着手走过来，一旁的医生检查完了巧雅的身体状况，完全没有大碍，虽然当了一年半的植物人，但是全新的维生系统使得她的身体处在完好的状态。
　　医生很兴奋，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可贝恒更兴奋，他高兴地拍着手掌，拒绝了医生的无理要求，这可是他贝恒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保障啊，岂能容你一个本科生随意乱来的？
　　“咱们立刻去东皇国际。。。。。。哦。。。。。。。要不你先陪陪兮兮。”
　　上官巧雅看向一旁哭的跟个泪人似得上官兮兮，眼睑之下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啊，更难得的是，竟然还和自己真正的女儿是同学，我占据了上官巧雅的身体，真正的上官巧雅的灵魂早就不知道消散到哪里去了，作为公平交换，自己有义务也有责任照顾好两个“女儿”吧？
　　她摸着兮兮的脑袋，眼睛却温和地看着张雪怡，小丫头啊，八年不见，你就已经长这么高了，真是让“爸爸”由衷的感到惭愧啊，没有照顾好你，是我的失误，不过你放心吧，今后，没有任何人能够再让我们分开了。
　　她看向一旁猴急的贝恒，问道：
　　“你是我的经纪人吧？”
　　“是啊，我是贝恒啊！”
　　“那好吧，就先去你说的东皇国际吧，兮兮，我要去工作了，躺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欠了多少人的债务啊？”
　　贝恒心说你知道就好，你可是我翻本的王牌啊，这一年半来，我容易吗，原本以为这次破产是破定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要回去多烧几柱高香，上雷音寺去还愿了。
　　兮兮却舍不得妈妈离开，她深怕妈妈又向一年半前一样，一走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就像强力胶一样挂在妈妈身上，紧紧地抱住她的腰杆，脑袋抵在巧雅的腹部，哭着喊着：
　　“我不走，我不走！”
　　“兮兮，跟我回学校吧，你妈妈既然醒过来了，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为人父母者，当然要尽到自己的义务了。”
　　张雪怡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话，这丫头才10岁啊，话语中的老成让上官巧雅一阵愕然，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有如此不符合年龄的思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为人父母者，应尽自己的义务！
　　这句话就像万箭穿心一般刺痛了巧雅的心脏，她的俏脸一下就涨红了，悔恨、愧疚、无奈化作惊涛骇浪在她的心口翻滚。
　　“主人，注意情绪，注意情绪，不要表现的太过！”
　　上官巧雅不是8年前的傻大个、性情中人、愚昧无知的享乐主义者，她背负的太多了，以至于根本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止住了嗓子眼里的千言万语，她摸着兮兮的脑袋，好言安抚着她。
　　“乖，去上学，爸。。。。。。妈妈没事。”
　　在贝恒的协助下，终于劝动了兮兮，兮兮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牵着张雪怡的手离开了病房。
　　贝恒连忙上蹿下跳地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植物人苏醒的例子虽然稀少，但也没有到罕见的地步，医生们也没有过多的研究一下，很爽快地就让这个长期霸占深度昏迷观察室的女人出院了。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这次是血本无归了，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啊，你竟然能醒过来，哈哈哈哈，我真是太幸运了！”
　　为了给上官巧雅治病，这个家伙把房子抵押了，把车卖了，现在只能拉着她一起乘坐无轨电车前往牛城的东面------跃进路，东皇国际的总部。
　　通过对贝恒的观察，上官巧雅觉得这个人直爽的可笑，不过也只有这样可笑的人才会守着一个无亲无故的植物人一年半吧。
　　看着贝恒兴奋地不断给自己讲着这一年半来演艺圈的变化，她只是微笑着默默点头，一脸恬静的模样。
　　“对了，一会儿过去他们肯定要让你试镜，不要怕，咱们的资本摆在这里，即便是再渣的潜意识，也能混个小配角当当。。。。。。哦，对了，东皇国际最近在拍的都是些小制作，不知道。。。。。。”
　　男人剐燥起来比女人还厉害，唾沫横飞的贝恒不断挑战着上官巧雅的忍耐极限，这种货色，若是8年前的张虎恩，直接一脚就过去了，可巧雅依旧恬静地笑着，听着，当一个最好的听众，不表露任何态度和观点，静若处子、动如雷霆，是她困在虚拟网络中8年来学会的处事方法。
　　看着贝恒有声有色还手舞足蹈的样子，她暗暗地在心中说道：
　　“冲着你的这份良心，好吧，我会给你带来一场天大的富贵！”
　　上官巧雅根本无惧什么面试，系统在半个小时前已经对真实电影进行了重生后的第二次测试，摸清了全娱团的底线在哪里。
　　系统是她8年前的造物，自然会尽心尽力地辅佐她，只要不逾越系统画下的红线，根本不存在穿帮的可能。
　　两人挤在无轨电车内摇摇晃晃地过去了40分钟，期间贝恒一直在口若悬河地吹嘘着“咱们的资本”，引来周围乘客的围观，不过这家伙的脸皮显然非常厚实，几十双眼睛看过来，依旧面不改色地夸夸其谈。
　　巧雅保持着微笑，微笑，恬静的微笑，不吭一声。
　　甚至连旁人都觉得这个女子太能忍了，若是自己，肯定一个大嘴巴就冲着这个鸭子集中营里的佼佼者招呼上去了。
　　不是她能忍，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站，众人看着这个打上车就叽里呱啦个没完的人终于下车了，纷纷松了一口气，这下，世界总算安静了。
　　贝恒和巧雅在东皇国际门口的车站下车，见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就找了一家就近的馆子请她吃面。
　　店铺还算敞亮，老板也热情，一坐在桌子旁，上官巧雅的肚子就咕噜叫唤起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很快上来，巧雅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发出的怪声让周围的食客都一阵哑然，怎么这个看上去美若天仙的女人吃相这么难看呢。
　　贝恒反倒觉得无所谓，现在除了金光闪闪的信用点，什么都不能打动他分毫了，一边吃面一边捏着手机打电话，满嘴跑火车：
　　“喂，秦编剧啊，哎呀，好久不见啦。。。。。。我找您当然有事啦，你还记得我当年寄过来的资料吗，不记得了啊。。。。。。没关系，那个叫上官巧雅的美女已经苏醒了，对对对，是的完全苏醒了，绝对没问题，没有后遗症，您看是不是给安排一下试镜。。。。。。什么，满员了。。。。。。哦，没有主角给个配角也行啊。。。。。。配角也没有啊？友情推荐呢。。。。。。哦，是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搅了。”
　　不死心，不放弃，我已没了退路，一个不行找二个，二个不行找三个，有志者事竟成，我贝恒好不容易咸鱼翻身，岂能因为你们阻了我的金光大道！
　　贝恒才挂了电话，又接着咬牙切齿地拨通了第二个编剧的号码。
　　“喂，请问是李总编吗，我贝恒啊。。。。。。宝贝的贝，持之以恒的恒，是啊，没错，我这有一名高素质的美女哦，绝对能够胜任您的新剧《水中情》女配角。。。。。。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是高素质美女啊。。。。。。我没骗你，要不一个友情推荐也行啊，什么，只有龙套啊，我说林总编，好歹我贝恒也是。。。。。。”
　　人家非常爽快地挂了电话，才不会管你贝恒也是什么东西呢？在编剧的眼中，经纪人就是不要脸的废物，跗在演员的腿上吸骨敲髓，很多时候，一些大牌的演员雇佣经纪人就跟养宠物一般，人仗狗势罢了。
　　贝恒无语地看着手机，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不由在脑海里翻了翻东皇国际编剧们的资料。
　　东皇国际下属十三个负责创作的总编，人称东皇十三编，两年前，十三份试镜通知捏在他手里的时候是何等的春风得意，现在呢，人家依然春风得意，贝恒却成了没人搭理的垃圾。
　　贝恒看向巧雅，发现她根本没有再听，只是一个劲地朝嘴里塞面，知道她不走心，也不在意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可以全权处理巧雅合同的经济人，他习惯性地不服输道：
　　“别担心，我再打，我就不信了，不能给你争取一个配角的试镜位置。”
　　“别急，慢慢来，先吃面？”
　　“啧，看不起我是吧，我倒要看看今天能不能成！”
　　上官巧雅放下了第三个面碗，扯下餐巾纸擦嘴，她看向还在苦苦和某位编剧周旋的贝恒，冲他伸出了右手，贝恒奇怪地把手机递过来，她接过手机，通话里的杨总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冲着她吼道：
　　“要来就一个龙套位置，爱来不来，挑三拣四的，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还是你家啊！”
　　“好的，杨总编，我立刻就过来。”
　　冰冷的女声让正在三温暖里享受红酒的杨友德打了一个寒颤，他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么不带感情的女声，那女声让他觉得周围的气温都冷了三分，摸了摸左手升起的鸡皮疙瘩，笑着说：
　　“你就是上官巧雅吧，你的资料我看过了，还不错，有信心的话就过来吧。”
　　“真是谢谢总编了，我们立刻就到。”
　　上官巧雅放下了手机，贝恒却一脸幽怨地说：
　　“一个龙套啊，你为什么要答应，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死跑龙套的了，不行，我把它给推了吧。”
　　“坐下吃面，你的面都坨了。谁不是从死跑龙套的一步步爬上去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切都得靠实力说话。”
　　贝恒被语气淡然的上官巧雅给镇住了，原本是被她的颜值所吸引过去的贝恒，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沉稳老练的一面，以前还担心以她温顺的性格会被人欺负，现在看起来，她比自己成熟多了，被欺负，呵呵，别欺负人就行。
　　不知为何，自己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呢？
　　贝恒乖乖地开始吃面。一边吃还一边偷偷地打量侧过脸去的巧雅，真是美人啊，那面部的棱角和曲线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白皙如牛奶般的皮肤、乌黑如星辰般的眼眸，古典如画中人的婀娜身形，真是美人一个。
　　“吃完了吗？”
　　“哦，我。。。。。。”
　　“走吧。”
　　不容分说，上官巧雅就站了起来，她出院的时候换上了一件翠绿色的连衣裙，素面朝天的巧雅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就像来自森林的女王一般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贝恒，贝恒揉了揉眼睛，觉得她的气质好强大，为什么两年前他没有发现呢？
　　两人并肩走进了东皇国际，无比宽大的四方天井直通天极，88层楼高的大厦让人觉得自己非常渺小，贝恒看着自信地走在前面的上官巧雅，也不由地挺直了腰杆，对，她都不怕，自己怕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接待处，负责接待的小妹微张着嘴直愣愣地盯着上官巧雅，这里往来的都是一些俊男美女，可这样富有古典魅力和温柔气息的女子，真的不多见啊？整出来的吧？小妹在肚中腹议不已，毕竟人造技术已经很发达了，再妖的她也见过！
　　在被巧雅一通温和的语气，不卑不亢的话语给忽悠后，小妹直接道出了东皇国际排名12的杨友德总编的办公室位置。
　　巧雅登记了一下，和贝恒走进电梯，见一抹翠绿消失在电梯门中，前台小妹才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
　　“好美的人？好厉害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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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别挤，叫你们别挤，没听到吗，我一看你的素质就知道你潜意识不行，再挤，再挤我取消你的资格！”
　　两人刚从电梯里面走出来，19楼里面的人山人海就让贝恒吃了一惊，看着各色人等拥挤在一起，贝恒粗略地数了数，差不多小两千人吧。
　　“试镜了试镜了，《快餐》龙套1、2、3、4、5、6、7、8号，一共八个，没胆子的，心脏不好的别来啊！先说好，有心脏病、高血压、神经性综合症的千万别来，省的我们一会儿还得给你们叫救护车！”
　　一个拿着打码机的小伙推开门高声喊道，一群人嘻嘻哄哄地就冲了过去，贝恒连忙伸开双手护着上官巧雅，深恐她被这群低素质还喜欢动辄玩命的龙套们给挤坏了，好不容易拿到的号牌，一看，竟然是2015号，贝恒哀嚎着喊道：
　　“按最快的每人1分钟，八个人一起进去，我算算。。。。。。264分钟，哎，整整四个半小时呢，这要熬到半夜一点去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