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每天起床都看到自己在装逼》莫瑜夜OR茗筱

29、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无论我再怎么敲敲打打，它也没有了下文。无计可施，我只能先打开书包。和其他东西相比，这个书包实在是显得格外崭新。少女风的浅灰色背包看起来倒是好看，里面却装不了多少东西——我上的那不知道多少次学都始终钟爱黑色旅行包，实在是经久耐用。
　　书包里放着一架拍立得，我拿起它，在下面发现了一张相片。那是个面容柔和的女性，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手挽手。女性的气质和相离有几分相似，面容也是，引得我多看了几眼。相片背面用同样的娟秀钢笔字写到：“相离，裴思，2035年于凉迟研究所。”
　　“凉迟研究所···”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从不知道相离认识裴思这样一个人，所以这只能是更早以前的某位莫相离，与后来同样成为莫相离的“裴思”。那个大概叫做裴思的女孩黑发褐眼，眼神干净得一眼能望到底，不知道哪一任相离却是眉头微蹙，郁结于心，看起来还有些病弱。
　　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样的故事呢？
　　我将照片放回书包，发卡和拍立得羽毛笔也统统扔进去，这才拿起书包走向下一个桌子。
　　花体英文foryou，雕在取样试管上，妈的智障，很好，一看就是许凉深的风格。
　　说到许凉深，就不得不返回莫相离。这两个人一样的神出鬼没，一样的心事重重，一样的···咳，老不死。许凉深是和萨尔同辈的最早期的研究人员，一天就喜欢摆酷装神秘，经常留下一些奇怪的东西给我们，然后骚包地用花体英文写foryou。老把戏。
　　我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取出两个孤零零的试管，倒在一起，看有铁丝的那个试管里铁丝渐渐弯曲成一串字母：“0004.”
　　似乎有一个大——阴——毛——0004···按编号看，这大概是最早的，太阳刚落下时的基因。简直是···不是一般的早。
　　将取样试管扔进书包里，我决定先去自己的座位看看。
　　布质笔袋，黑色钢笔，普通铅笔，修正贴，黄色橡皮，钥匙，厚厚的笔记本，皮筋。钥匙用来开莫相离大桌子上的锁，笔记本上记录着我的生活。
　　“科学让我们明白我们从何而来，而爱让我们明白往何处去。”
　　哦，这显然不是我的生活。银绿色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大大的裴思二字，用脚想也知道这只是一群平行轮回的故友。只是不知道平行轮回里的我们是怎样的一群人？抱着这样的疑虑，我打开了日记。
　　十分钟后。
　　“妈的智障。”
　　我卧槽脸扔掉了笔记本。
　　裴思开始是个挺活泼的女孩子。日记的一开始用很稚嫩的语气介绍了自己，说从小是孤儿，八岁被带到现在的家，自己住在凉迟城安镇的一条小巷子里，有个姐姐叫莫相离，姐姐是她的抚养人，据说她还有个小一点的姐姐，在她来这里前夭折了。我从日记的寥寥片语得知她是个褐色眼睛的女孩，来到安镇的那天莫相离带她去剪成了短发，之后再也没留长过。
　　然后就是平静而温馨的生活，莫相离把她教导成了温柔坚毅的少女，让她学会小号与古琴，从写日记的文笔来看，她的写作能力也相当不错。她写得一手好看的钢笔字，正如我在纸条上所见。
　　突然有一天，莫相离就消失了。之后的事情逐渐残酷了起来。像我一样，名为裴思的少女一点点揭开了真相。她知道了小姐姐叫楚念，比她大六岁，知道了莫相离抚养她的意义，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世是个被研究所培养出来的怪物。
　　她知道了莫相离的原名是向鹂，知道了裴思替莫相离死去，知道了自己有一天也要成为莫相离。日记的中段她写道：“今天继承了莫相离这个名字，要开始养孩子啦。”
　　而日记的最后她写道：“晚安啦，世界。”
　　一个明媚的乐观的少女。
　　凉迟真是不干人事儿。
　　我从手机里翻出最早的那张图片。莫相离死前唯一特地为我留下的相片里，黑发黑眼的少女红裙洋装，大提琴与捧花放在身旁，柔和的背景下，她颔首，微微的笑了。
　　每一任莫相离，都有着无可挑剔的美丽容貌，黑长发，不那么整齐的刘海，纤细而坚定。她们在死去前唯一的任务，就是成为下一位莫相离心中最美的梦境，成为牵制住她的关键棋子。
　　热爱凉迟的，都是怪物。然而我热爱凉迟，如热爱莫相离。
　　拿起钥匙，我打开莫相离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沓衣服，两份资料，一本黑色封面笔记本，一串钥匙。我拿出东西放在书包里，深吸一口气，起身推开教室的门。
　　池昭在门的另一边，研究室的摆设清晰可见。我将取样试管扔过去，合上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池昭已经站在一个培养仓前，冲我微笑。
　　“已经好了吗？”我问。
　　“之前失败又神秘复活的小姐会暂代你处理现实中的一切事宜，包括照顾陈茉。”池昭这样回答。
　　“我不确定我可以···”“你可以的。”
　　“我至今无法弄懂莫相离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用担心。”池昭笑着摇摇头。老师同她站在一起，他们的眼中有鼓励的神色。然而在此同时，也有着担忧。
　　“如果你在这个培养仓里的身体死去，它会将你送回在现实中的旁边这具身体。”
　　我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两具完全一样的身体。它们均为十岁以下的儿童，头发长而乱糟糟的，紧闭着眼睛，面容精致，没有表情。
　　池昭跟着我走过来，什么也没说。沉默良久，我问她：“怎样牵制一个童年没被莫相离抚养过的莫相离？”
　　池昭的微笑更甚。
　　“很简单。”
　　“为她喜，为她悲。为她生···为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