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记忆》史绎

2、偶遇

　　下午，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街上散步，偌大的S市，竟再也找不到一个和他相似的背影，再也体会不到和他擦身而过时的怦然心动。
　　“以舒”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马路对面的女子姿容艳丽，全身闪烁着珠光宝气，如果不是走近了看，恐怕我不会相信，对面的人竟是她，陆曼依，我高中时候的同学。
　　在所有人眼里，周郎清和陆曼依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曾经的我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丑小鸭一只，做梦都不敢想哪一天会变成白天鹅！高中毕业之后，他两双双进入同一所名牌大学，而我在离家很远的城市，上了一所普通大学。三年前，她跟周郎清从朋友圈里一起消失了。
　　“曼依”我试着叫她的名字，她一直冲我微笑着，笑容还是那么明媚，她的手挽着一位男子的胳膊，那男人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有些发福！
　　我和陆曼依的距离只有一条马路的宽度，我走近她的时候，却是百感交集，我难以置信会在这里见到她，为什么她的身边不是他，一想到他和她，突然而来的自卑感瞬间笼罩着我！
　　我穿过马路，笑着走近她，她挽着身边的男子向前靠近了两步，
　　“曼依，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我把如鲠在喉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笑了笑，看得出来，那笑是勉强来的，
　　“以舒，好些年没见了，你越来越漂亮了”也许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是我听着，有一种女神夸赞女屌的感觉，脸稍稍有些发热。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高中的同学沐以舒”曼依娇笑着，小鸟依人般地依靠在男子的肩膀上，“以舒，这是我的未婚夫”。
　　我笑着和男子打招呼，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不苟言笑，
　　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那周朗清呢，我突然有好多问题想一股脑儿的都问出来：“曼依，你大学毕业之后在T市工作吗？”
　　“是的，不过今后我们就在同一个城市了”曼依笑着说，现在的她说话比以前亲切了很多，我头一次感觉到，虽然几年没见，我两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曼依称作“未婚夫”的男子看了看表，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以舒，你的号码是多少，我存一下”曼依说完拿出了手机，
　　“13611602668”
　　曼依存好了号码，匆匆地跟我告了别，看的出来，她很顺着那个她称作“未婚夫”的男人。
　　我翻着手机的通讯录，周朗清的号码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号，每天拨几遍他的号码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我在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曼依的电话：“以舒，一会儿有没有时间？”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约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众人捧着的校花想起我这棵微不足道的小草，
　　我有些小小的激动：“有，当然有”，我想要知道这三年来她有没有他的消息，他们之间……，
　　“我们就在今天见面的地方一起走走”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忧伤，
　　约好了见面的地方，我把刚才的运动服换了下来，认真地拾掇了一下自己，然后就出发了。
　　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曼依已经到了，她在人群中还是那么耀眼，吸引着来往人的目光。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有些抱歉地说，
　　“没事，我也是刚到”曼依笑着道，“以舒，我下周就要结婚了，你能来参加吗？”
　　我‘恩’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有关周朗清的事情，
　　“这三年，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以后慢慢跟你说”说着，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沧桑，
　　“那朗清呢，你们两一起没了音讯”
　　“大学毕业之后，他就和我断了联系，我曾经发疯似地找过他”曼依说起周朗清，眼里含着泪，“也许他和喜欢的人远走高飞了吧！”
　　“他喜欢上了别人？”我疑惑地问道，可是他喜欢的人不是曼依吗？难道大学里他移情别恋了吗？
　　“大四的时候，我抛下所有的自尊跟他表白，他竟告诉我，他已经有深爱的人了”曼依苦笑着，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真情流露，
　　听到这句话，我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学里追求他的女生很多，也没见他对谁特别的”曼依自言自语道，“前年国庆节的时候，我还去他们家找过他，可是邻居告诉我，他们举家搬迁了。”
　　“难道是他们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不由地担心起来，
　　“以舒，你也喜欢她？”曼依突然这么一问，我开始慌张起来，
　　“我……我只是仰慕他的才华”我一说谎就结巴，
　　曼依的眼神突然变的敏锐起来，她似乎已经看清了我心里在想什么，
　　“恭喜你啊，曼依，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赶紧转移话题，
　　“谢谢你，以舒，听说你也拥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曼依问道，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们已经分手了”说起秦煌，我的心里除了感激就是愧疚，
　　“以舒，女人这辈子，还是要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说完，曼依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
　　我们正聊着，曼依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她的未婚夫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硬，口吻中带着命令，我两的叙旧又因为这个男人中断了。
　　告别了曼依，已是夜幕降临，我一个人慢慢地往回走，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曼依刚才的话，一切都太出乎我的意料。明知道他，周朗清是众星捧月，即使偶尔有光亮照到我，那也只是高中三年的同窗情谊，可是当暗恋成了一种习惯，这么多年的等待，我想要守住的就是那份心痛的美好！
　　微弱的灯光下，我又看见了秦煌高大的身影，他一看见我，就迎了过来：“回来啦，我刚才打你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
　　我拿出来手机，这才看到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秦煌打来的，
　　“我没听见”我故意装作冷漠的语气，
　　“你刚才去哪儿了？”秦煌依然温暖地看着我，
　　“他回来了，你可以走了”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他竟然也跟了进来，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我的手机响了，母亲大人又来催婚了，
　　“喂！妈”
　　母亲关心完了我的生活日常，紧接着就进入正题了：“以舒，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还不找男朋友，你表妹可是比你小两岁，去年就嫁人了。”
　　“妈，你女儿这么优秀，找男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嘴里说着这句话，我心里却感觉，谎话背后的自信原来这么没有底气，
　　“你不要再拖了，再这么耗下去，优秀的男孩子都被别人挑走了，你要是真过了三十岁，就更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母亲语重心长地说着，每次打电话她都会搜集很多例子：比我漂亮的没我优秀的，比我能干的没我好看的，比我聪明的没我会说的，正反面的版本都有，母亲每次打电话催婚，就像是在上一堂议论文课，字字句句都有说服力。
　　我敷衍着，给了他们希望，母亲这才把电话挂掉了。
　　我正准备上楼，才注意到，秦煌还在我的身后，刚才电话里的声音那么大，他一定都听见了。
　　“你从来都没有在阿姨面前提到过我吗？”秦煌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了，像个被揭穿了谎言的孩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懂了”秦煌看着我，后退了几步，然后掉转头，狂奔着消失在夜色中。
　　星期一上午，我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出来一本杂志，封面人物是他，褚襄珏，被我幻想成周朗清的男人，照片里的他剑眉星目，比那天见到的他，眉宇之间的多出了几分霸气，看到这个人，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沐总监”张潇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说着，我定了定神，
　　“我正想告诉您呢，我把最新一期的《明镜》杂志放到您的办公桌上了，”
　　“恩，我在看” 我做出了一副翻阅的样子，
　　“还有，那封面的人物不是斯睦集团的褚董事长吗？”
　　“是他，没什么事了，去工作吧”
　　张潇刚出去，我的手机就响了，
　　“喂，您好”
　　“沐总监，我是褚襄珏，我们的约定你没忘吧？”
　　“约定”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斯睦在S市成立分公司的事情，
　　“记得，到时我一定去！”
　　“明天下午我就到S市，能出来一起吃个饭嘛？”
　　“可以，明天见”，说完我挂掉了电话，这褚襄珏还真够坚持的，我曾想见到他是因为我在他身上找到了周朗清的影子，幻想着他或许就是周朗清，那他这么坚持仅仅是因为两家公司有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