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灵王预备役》素雪尘

17、日久生情

　　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都会因日久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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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是剑道课，负责老师是位名叫上田真由的俊美青年，面容略显女气，但他的个性却比他的外表来得严肃凌厉得多。在他的眼里，似乎根本没有男女之分，释怀甚至被他安排与一名叫做草冠宗次郎的男子交手，结果自然是对方输得很惨……

　　下课时已是太阳将落的傍晚，在食堂吃饭时，藤原端着饭盒在释怀对面坐下，自然得好像他们是老相熟一样。
　　见藤原打过招呼后就低头一言不发地扒饭，释怀不由得心生好奇——他不是贵族吗？怎么不回家吃饭？

　　“藤原，你也是住宿生吗？”半晌，释怀终究忍不住打破沉默问。
　　“不是，但我就住在学院附近。”藤原抬起头，看着释怀温和地笑道：“不过，我已经交待好下人，今晚会在学院里吃饭，天黑再回去。”
　　“为什么？”释怀十分不解——有好吃的不吃，在这里啃那么难以下咽的饭菜又是何苦？
　　“吃过饭，我想和你一起练习剑道。”
　　“喂，我没说过待会要练习剑道吧？”吃完饭洗过澡后，释怀想早点休息。
　　“这样啊，那我一个人练习好了。”
　　好像早就料到释怀会这么说一般，藤原脸上的笑意始终不变。
　　“……”
　　释怀不知该如何接话便不断扒饭，为避免晚上半夜被饿醒，就算饭菜再难吃，她也努力地往肚子里多塞点东西。

　　在学生宿舍里其实没什么规矩，除了男女区分之外，门都是不带锁的，不过可以在里面锁。晚上要出去的话，和舍友打个招呼就行。
　　洗澡的热水也有一个温泉房长期供应，也不用担心太晚回去会没水洗澡。
　　和舍友打过招呼后，释怀便带着她的黑鞘长太刀安心外出了。还没到那片小树林，她就远远感应到藤原的灵压。走得近了，还能听到挥刀的破空声。

　　“你怎么来了？”藤原停下挥木刀的动作，有点讶异地看着释怀。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释怀拔出长刀，准备练习双手挥刀，“话说，你住的地方应该有练习场吧？为什么非要在这里练习？”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这个遇到你的地方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吧？——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这样想，她也未免太过自我感觉良好啦。
　　然而释怀还没自嘲完，就听到对面的人说——
　　“这个嘛…我想我可能对你一见钟情了。”藤原脸上那总是若隐若现的笑容忽然消失，看着释怀的眼神里明显别有深意。
　　“……”
　　释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地愣在当场，没一会她的脸部肌肉就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互相拉扯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张嘴表情。
　　释怀自觉她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

　　“哈哈哈……”
　　没过一会，藤原忽然便扭过头大笑起来，声音难得一见地豪迈：“哈哈…哈……还真是有趣的反应，你这到底算是什么表情？生气还是惊讶？——哈哈哈……”
　　“……”
　　释怀闻言，不由得别过头，默默地退离藤原几步，并抿起嘴，努力恢复自己那向来故作矜持的高冷脸。
　　释怀现在其实不大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脸上的到底是什么表情。

　　“好啦，好啦，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逗你笑呢，你就别纠结了。”藤原终于收起笑声，有些无奈和抱歉地道。
　　“那就好。”不管你前后是否在说谎，往后她都有理由故作不知了。毕竟除了第一次之外，她并没有刻意去招惹他。
　　——释怀心里即刻就松了一口气，脸部的表情也迅速恢复如常。

　　“下次请你不要再摆出那么认真的表情和我开玩笑，我会信以为真的。”
　　释怀仍心有余悸地抚着心口，并缓缓深呼吸几下——话说，她刚才到底在心悸些什么？
　　“是是，我也没想到释怀你居然严肃认真到这种程度，所以我很抱歉。不过，你再不多笑笑，脸部肌肉可是会瘫痪的哦。”藤原说完，又继续自顾自地挥起刀来。
　　“多笑笑？——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笑点很高，而且我不喜欢傻笑和假笑。”
　　释怀双手握着刀柄就开始走神：多笑笑吗？好像过去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呢。

　　“释怀，其实你是因为心里有太多不愿向外人言明的心事，这才笑不出来的吧？”这一点，藤原从第一眼看到释怀时，他就可以确定。然而……
　　“嗯？藤原，你刚才说什么？”释怀看似才回过神来地反问藤原。
　　——她明显没把藤原的话听进去，而且她对自己的抑郁也毫不自知，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都藏了些什么秘密。总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充满未知的魅力。

　　“没什么，我只是说你今天赢得很漂亮而已。”面对着少女那毫无防备的样子，藤原内心的某种欲望更为狂躁了。但为了不把小动物一样的她吓跑，他还不能把自己的欲望表现出来。……真辛苦。
　　眼前的少女有点茫然和无所谓地说：“是吗？——嘛，也就那样，但我还是不习惯双手握刀。”
　　释怀边说、边不忘用双手紧握刀柄一下下地练习起最基础的双手挥刀法来。

　　“慢慢来吧，你用单手都这么厉害，等你习惯了双手挥刀，也不知道会强成什么样子。”
　　“我可不是为了变强才练习双手挥刀的，我只是不想再被那个娘娘腔老师在我耳边唠叨而已。”那老师比雾月唠叨多了，而且一点都不包容她。为了往后能耳根清净，释怀决定拼死练好双手挥刀。

　　“原来你也怕别人在你耳边唠叨啊，还真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根本就听不进去，也不在乎呢。”藤原的脸上又不禁露出玩味的笑意。
　　“是的，非常不喜欢。所以，能请你也安静下来吗？”释怀貌似心情欠佳地堵了藤原一句。
　　“是，是。”
　　藤原好脾气的应着，随后终于别过一直看着释怀的目光，专注于练习了，但他脸上的笑意却一直都没有隐去。
　　——想推倒这么彪悍的女子，他还差的远呢，他得加倍努力才行。

　　“明天你能多带一把木刀来这里吗？我还是比较喜欢用实战来练习。”
　　释怀闷声说完，不待藤原应答，她便自顾自地离去。
　　“当然可以。”
　　释怀走得远了，藤原的声音这才从背后传来。

　　走着走着，释怀看似不舍地驻足回首看了眼日暮西山的天空——
　　天边最后的亮光正在逝去，而天穹之上的夜色却渐浓，在远处，藤原伫立于原地的身影依旧清晰可见。但最终，他还是会被黑暗吞噬的吧？
　　——糟糕，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是快点回去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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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丝毫不停滞地向前迈进着，仿佛是转眼间，时间就过去了将近一年。
　　在这一年里，在释怀告诉冬狮郎如果他不想给她添麻烦，就最好不要来找她之后，他就真的再没来找过她。他很努力地在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释怀经常能看见他从学院的图书馆里抱着一大堆书回宿舍，估计晚上都在挑灯夜读。
　　而释怀虽然也在努力，但进步甚微。
　　就这样，释怀和冬狮郎在学院日常生活中基本上毫无交集。也只有在傍晚的那段时间里，他才会和释怀，还有藤原及草冠在树林里练习斩术剑道。这时候，释怀的对手一般都是藤原，而冬狮郎的对手一般都是草冠。

　　冬狮郎之前本来一直都是在剑道室里练习的，后来他想和释怀对打，后者才把他叫到树林里来。
　　自那次之后，他就一直都在树林里和释怀及藤原一起练习了。
　　再后来，冬狮郎就连同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他好友的草冠宗次郎也一并带来了。因此，他们四个就慢慢熟络起来，虽然在公众场合里，他们是那种即使碰到面也不会互打招呼的家伙。

　　释怀在班里的总成绩一直维持在中上水平，会有这样的成绩，并不全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身手有所隐藏，而是她的学习水平也就这样了。——她主要还是被鬼道及理论文化课等拖了后腿，但她实战成绩却绝对不差。
　　冬狮郎现在在班里已被誉为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成绩在班里几乎每科都是第一名。而第二名的草冠宗次郎虽与冬狮郎有些差距，但也绝对是个强人。
　　第三名是山本雪奏，因为她是个十分努力的人，而且智力也不差。第四名才是藤原恒之，对于他，释怀也没什么好说的——努力加聪明，想成绩不好都不行。

　　“我看到了哦，昨天你和冬狮郎的比试。”
　　山本说这话时，她们正在饭堂吃午饭，释怀惊得差点没把一口米饭往气喉里噎。
　　“我还看到了藤原和草冠同学，你们之间很熟吗？”山本用八卦的眼神看着释怀。
　　“咳咳咳……我们聚在一起练习，只是为了方便切磋而已。”释怀拍着胸口，顺着气说。
　　“那他们为什么不叫上我？我怎么说也是全班前五啊，难道还比不上你？”山本看起来很是郁闷地戳着碗里无辜的米饭。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们，不要来问我。”释怀特别不擅长应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好，傍晚我就和你一起去树林那里，看他们怎么说。”山本鼓舞自己似的握了握拳。
　　“那最好再叫上月。”她的成绩好像也是前十，但释怀已经记不得是第几了。
　　“为什么？”山本的神色立时换上凛然和些微倨傲，语气很是不满。
　　释怀知道，她向来不喜欢那些贵族，即便她已经和十六夜月成为朋友。
　　“不是复数的话怎么分配练习的对手？”总不能一个打两个吧？
　　“但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下午我再去问问她吧。”
　　山本终于把注意力转到碗里的饭菜上，开始像饿死鬼一样猛扒起饭来……不管看几次，释怀都觉得这样的山本有点不忍直视。

　　傍晚时，释怀刚告知完冬狮郎他们，今天她的两个朋友要来这里，山本就拖着十六夜月走进了树林。

　　虽然释怀已交待过藤原他们不要说出他们之间的实力之差，但因为之前山本说看到她和冬狮郎的那一战他们是平手，所以释怀担心她们俩会对她问东问西的。
　　不是释怀懒得回答她的实力问题，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藤原他们就总会问她“你为什么会那么强”这个问题，她总不能说“我比你们多活一辈子”吧。
　　班里的人都知道释怀是实战强于理论，但他们应该还是难以相信她和冬狮郎能打成平手的吧。其实，昨天冬狮郎和她对打时只要用上鬼道，她是必输无疑的，因为她不可能与冬狮郎认真起来。释怀也不知道山本她们能不能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