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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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在一座茂密且异常巨大的森林深处，伏在湿滑泥土上，灵活敏捷地前行。
远较同类粗壮的身驱、与别不同的魔力以及主人赋予的力量，令他成为森林的霸主，所行之处皆无动物身影。
即使偶有不怕死的生物出现在他面前，亦只会死于他尖锐的獠牙与毒液之下，成为他果腹之物，连根骨头也不剩。
「嘶嘶」他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钻入灌木丛中，「嘶嘶......」
*
哈利张开眼睛，红与金交织而成的帷幔被风吹得飒飒作响，他把帷幔挂好看向窗边，朦胧的视野只看到一团头顶火红色的轮廓站在那，在看到什么后生着气丢下一句「哈利我先去训练」边跑走。
「他最近是怎么了？」近一星期每天都被罗恩在清晨吵醒的纳威睡眼惺惺地凑到哈利身边问，「为什么每天都心情不好？」
「我也想知道！」项着黑眼圈的西莫·斐尼甘愤愤不平，天知道他有多少天没睡到自然醒了，「魁地奇赛我们不是赢了吗？他到底不乐意什么？」
迪安·托马斯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格外无神的眼眸，看着听到魁地奇便垮下表情，低声说了句「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哈利，问：「你们在比赛前发生什么事了？」
哈利摇了摇头，他大概猜到罗恩是对什么生气，但猜不透他生气的原因，可自己最近也变得暴躁，一点就炸，根本没资格说罗恩。
纳威歪头，脑海中闪过不少看到一直都感情很好的珀西和奥利弗一如以往地同进同出时，罗恩咬牙切齿、哈利生闷气的片段，心直口快的问，「你们在吃伍德的醋？」
「谁吃他的醋了！」哈利拍床跳起。
大伙被他吓到发出尖叫，迪安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伙计冷静点。」
哈利涨红了脸把帷幔重新拉上，大叫，「总之我不是！」
三人面面相觑，达成「哈利为了珀西而吃醋」这一共识，便听到敲门声，距离最近的西莫打开门，看到他们话题中的主角之一、他们的级长珀西·韦斯莱后，吓了一跳。
「珀西早上好。」
「早上好。」珀西温和地笑，解释他只是在路过时听到房内发出巨大声响，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才会敲门打扰，「那我们一会礼堂见。」
「珀西！」哈利的脑袋瓜从帷幔间伸出来，叫住准备离开的男学生会主席，「等我一会，我们一起走？」怕他拒绝，哈利飞快地补充一句，「我会很快梳洗好！」
「当然。」珀西点头。
哈利高兴地把头缩回去，换好校服跳下床时，看到坐在椅上的珀西正因纳威答对了魔药问题展露笑颜，不由得嘟囔了句「那种问题我也会答」。
珀西有些意外的看了哈利一眼，救世主连忙露出笑容迎上去。错觉吗？珀西这样想着，招呼大家一起出门。
渐渐地赫敏加入了队伍、双胞胎加入了队伍、伊拉·辛和金妮一起加入了队伍、安娜·布兰特加入了队伍，连走到礼堂门口也有德拉科·马尔福和被艾力克·布莱安牵着手的一个斯莱特林一年级女孩也加入了队伍，他们甚至停下步伐站在门外聊了一会。
队伍的壮大使得原本在珀西左侧的哈利，慢慢地被挤到后方，默默地听着赫敏和珀西讨论高年级学问，又和德拉科争论理解正确与否要珀西判决，再到一年级红着脸分享学习生活——这一切都令哈利感到厌烦，哼的一声便离开队伍，走进礼堂找了个位置坐下，赫敏对珀西说了句再见后连忙跟上。众人也欢快地进入礼堂。
「你们的救世主怎么了？」布莱安和珀西咬耳朵。
见珀西和斯莱特林一起在门外说话，未有一起入内，哈利气得使劲地把咸牛肉三文治一口咬断。
珀西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铂金男孩无语，「我知道珀西很迟钝，但没想到你会迟钝到这个地步。」
珀西给了个疑问的眼神。
「他只是想珀西多关心他吧？」见德拉科没有说话的打算，斯莱特林一年级女孩尔莎·沙菲克小声说，「就像我收到通知信之后，爷爷们很高兴，时常和我分享霍格沃茨的故事，达伦（Darren）在我入学前也拼命地闹别扭不想我陪他以外的人，但我陪他的时候又不给我好脸色......」
尔莎见没人回应，慌张地说，「啊！我的意思是波特先生或许和达伦一样，觉得珀西被抢走了而已。」
现场唯一的格兰芬多蹲下，与女孩平视，轻抚女孩柔软的赭发，笑着道谢，女孩脸红红的回以一笑。
就是珀西总是对别人笑得无害温柔才会令救世主争风吃醋！德拉科与布莱安无奈抚额。
「好了，不许继续勾引我家直属学妹。」斯莱特林男生级长把手搭在女孩肩上让她转身，打断两人的对视，「来，尔莎我们是时候吃早餐了！」
「啊好，待会见珀西、马尔福先生。」女孩一边顺着力度前行，一边道别。
珀西站起，向德拉科点头示意，在进入礼堂时，红发的格兰芬多状似随意的开口，「对了，德拉科，今个圣诞你要来我家玩吗？」
「啊？」
「那么我也去吃早餐了。」珀西一笑，走向自家长桌，留下呆滞的铂金男孩。
回过神来的德拉科朝对方的背影怒吼：「珀西·韦斯莱！」
珀西·韦斯莱邀请德拉科·马尔福到韦斯莱家共度圣诞节的消息不胫而走，对大多数长期封闭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而言，这无疑是比小天狼星·布莱克成功平反出狱更吸引的谈资，大伙都对德拉科会否接受邀约，深入「敌阵」，体验贫苦生活表现出极大的好奇。
斯莱特林内部，走得和德拉科比较近的潘西·帕金森、布雷斯·扎比尼自不多说，「你会去吗」取代「早安」成为二人对德拉科专用早晨问候，走得比较远的则观望着，暗中提醒他注意不失学院及姓氏之荣；不走常人路的艾力克·布莱安和被他带偏的尔莎·沙菲克则一拍即合，邀请珀西来自家玩，企图复制德拉科受邀之路。
韦斯莱弟弟们则吸收教训，未有激烈表达反对，只是常常在德拉科面前说陋居没有多余空间接待他人，就连正对奥利弗生闷气的罗恩也暂时放下针对，转而第一时间写信告知父母珀西的「离经叛道」，想他们出面阻止，却只换来父亲一句「老马尔福同意的话接待小马尔福也无妨」的回信，和母亲询问德拉科喜欢吃什么等问题，气得罗恩咬牙切齿。
最终德拉科收到父亲回信说「老韦斯莱同意的话一去无妨」后，给了同意答覆，让等不到邀请的哈利，和一直在生气的罗恩的心情并未因为即将来临的节日，而兴奋起来。
「嘿，你们，别不高兴了。」刚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赫敏·格兰杰抱着一堆书坐到正在耍废的两人身侧，「你们得承认马尔福的脑子跟得上珀西，这让他们话题不断。」
「不要帮马尔福说话！」二人怒吼。
女巫反了个白眼，「你们要么眼不见为净干脆留校，要么罗恩也邀请哈利回陋居共度整个圣诞假期，马尔福最多也就留一天，除去珀西出门的日子，其余时间你们都能和他在一起。」
二人不约而同地抱住赫敏，「你是天才！」
「一向。」赫敏微笑。
翌日，哈利把改选了「回家」的圣诞假期住宿安排的通告放在背包，和罗恩一起哼着歌出门。哈利觉得这是多日来最神清气爽的一天。
一会下课后，就把通告交给麦格教授！顺利的话，他能和珀西一起度过愉快的假期，没有烦人的马尔福、斯莱特林男级长、更没有伍德！
美好的想像令哈利保持愉快的心情度过一天的学习，连沉闷的魔法史课，到连续四节都要对着阴沉老蝙蝠的魔药课及黑魔法防御课，频频被扣分针对讽刺都没有动摇分毫。这令斯内普暗自纳闷救世主是否已经智商下降至等同弗洛伯毛虫 (Flobberworm，又译黏巴虫)，一个简单的召唤咒就能把他那令人违憾的大脑残渣召唤出来。
让哈利惊喜的是，麦格教授甚至如同和他心有灵犀一样，来到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顶着斯内普杀人目光，说「对不起，斯内普教授，可以让波特出来一会儿吗？邓不利多有事找他。」
斯内普不置可否地转身，示意自麦格到来后停下动作的学生们继续对练除你武器，麦格向目标招手。
哈利向担心的赫敏及罗恩摇了摇头，飞快地把课本和文具收拾好，拿着通告头也不回地跟着格兰芬多院长离开，便迫不及待地交给麦格。
麦格看到内容之后，惊讶的问，「波特，你知道了？小天狼星的事？」
「小天狼星？谁？」哈利疑惑，「我只是受罗恩邀请去陋居过圣诞而已。」
见麦格狐疑的盯着自己，救世主眨了眨眼，「那人很重要吗？我们现在是去见他？」
「是的，哈利。」麦格放柔了语气，「他是你含冤入狱十一年的教父。」
*
在邓不利多和麦格体贴地离开供他们使用的校长办公室中，刻意打扮过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坐在哈利对面，热情地分享他和詹姆·波特读书时期，在城堡中冒险的趣事；詹姆如何热情追求莉莉，最终感动莉莉抱得美人归的爱情故事；毕业后一起担任傲罗的刺激日常等等，对他入狱的事闭口不谈。
这令哈利想像中的父母形象，变得更加立体，撇除这些，单单是能与亲切待他的家人相处、聊天，也足以让哈利感到幸福。
但哈利仍不能把这次会面定义为温馨愉快。他不是讨厌小天狼星，而是对小天狼星的情绪和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到了违和——让哈利觉得对方就和其他人一样，关心的不是「哈利·波特」本身，而是他的身份，他所背负之人事物。
小天狼星一直在他身上寻找他的父亲，拼命地表现二人的亲密无间，带着愧疚。哈利的理性告诉他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现在严格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哈利长得与离世多年的父亲一模一样，长辈们透过他来怀念父亲很正常，但他仍感觉到委屈。
听着小天狼星的声音，哈利的思绪飘回一年多前，珀西担任他、赫敏和纳威的指导学长时，对刚回归魔法界、对外界目光感到不适的他说「若他们在认识你之后，仍没有看到你，那他们于你而言什么都不是。」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珀西直视他的那双近乎透明的孔雀蓝眸，与关系亲近起来的现在常看到的冬日暖阳般的温柔不同，淡漠疏离得不可思议，他深刻地意识到，珀西注视着他的灵魂而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称号。
此后每一次接触，哈利能从那片海洋中看到自己，不管是乖巧温顺的模样，甜甜的傻笑、撒娇，任性的耍懒，还是对生活感到悲伤、愤怒和迷惘，还是对他人的幸福家庭妒忌的丑陋，在那之中的哈利·波特是一个平凡的男孩，有着所有人都会有的烦恼、不安和寂寞。
「啊！」哈利惊呼，是了，这就是为什么他对奥利弗，乃至其他人和珀西走得太近感到不满，因为他爱着那双眼眸，爱着那双会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眸，爱着会把他视为一个独立个体的他，而当珀西和他人在一起时，哪怕他就在他身边，珀西眼中也没有他。
「哈利？」发现哈利神游天外的小天狼星疑惑。
可是，才十二岁的他能够分清这份爱是依赖、仰慕还是爱恋吗？哈利陷入沉思。
「哈利！」小天狼星焦急的大喊，双手搭在哈利肩上，「你没事吧？哪里痛吗？」
「啊，抱歉。」哈利回过神来，「我走神了。」
「怎么？想到喜欢的女孩了？」回想教子刚才不经意流露的甜丝丝的笑容，小天狼星挑眉，「哪个年级的？要我给你支招吗？别看我这样，当年詹姆能追到你妈也是因为有我做军师。」
「不是......」哈利脸红着回避视线。
「看你这反应根本是那回事，说吧，我不笑话你。」小天狼星拍了拍胸口。
「......嗯，好吧。」男孩不想拒绝男人第一次对他明确的关心，「准确来说，是他不是她。」哈利小心翼翼地观察教父的反应，「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恋爱，但我喜欢待在他身边，喜欢他看着我。」因为那令他感受到仿佛连灵魂都得到疗愈的令人上瘾的宁静与安心。
这形容完全就是喜欢上了吧！波特家都这么早熟吗？小天狼星内心吐槽，压下自家白菜不知道被哪家猪拱了的不快，尽量温柔的微笑，鼓励哈利继续说。
「他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人很好，从我入学第一天就一直帮助我，责任感很强，很受教授们信赖，聪明到连斯内普都挑不出错处的程度。」哈利轻笑，想到珀西不得不管夜游、私下决斗的学生时无奈的表情，「他是个很认真的人，有时会显得死板，但实际是很会钻规则章程漏洞的人，只要不实打实犯规他就不会管，但被他抓到说教起来就是一小时起跳。」
听起来像是莱姆斯和莉莉的集合体，小天狼星脑中勾勒出一个板着脸的红发男人，双手叉腰制止恶斗发生，对犯事学生挑眉训话，犯事者敢怒不敢言的情境——那就像每一次莉莉对他们的训话，不由得笑了出声。
「你说了不笑话我的！」哈利不满。
「抱歉，是我不好。」小天狼星道歉，把联想丢掉，抓住「连鼻涕精都偏爱他」这一重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涉世未深的教子把关，「或许你不介意把他介绍给我？你看，邀请他在圣诞假期间，找一两天来我们家玩。」小天狼星打好如意算盘。
「我们家？」哈利不明所以。
「阿不思没和你说？」小天狼星比哈利更疑惑。
「什么？」
「他同意我在这个圣诞假期带你回戈德里克山谷，你父母结婚后的居住地，你出生地，也是我离家出走之后唯一的家度过。」见哈利回避自己期待的视线，小天狼星问：「你圣诞假期已经有预定了？」
哈利红着脸解释他和罗恩的计划，见小天狼星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男孩心软了，「当然，你更重要，我很期待和你一起度过圣诞！我也想让珀西看看我出生地点。」
男人开始双眼发亮，「真的？」
「真的！」哈利点头。
「太棒了！」小天狼星一把抱紧哈利。
看到小天狼星单纯的喜悦，哈利不禁大笑出声。
这场时隔十多年的教父与教子的初次见面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