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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衣,你方才……”
言冉玉蹙了蹙眉,方才她睡意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轻轻触碰自己的耳朵和鼻子,但她并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确有其事。
赵若衣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我方才怎么了吗?”
言冉玉望进赵若衣的眸子,而后垂下了眼帘,想着确实是自己在做梦了。
赵若衣有时候是真的佩服自己,比如此刻。
“没什么事便出去吧。”言冉玉抬眼望着赵若衣,她有些倦了。
赵若衣自然不愿意离开,但见言冉玉一脸倦容,便明白方才她确实是太累了才睡着的。她瘪了瘪嘴,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言冉玉依然坐着,没有去休息,姿势也未曾变换过。在赵若衣面前睡着是她未曾意料到的,想起来只觉有些难为情,只是方才突如其来的困意真的让她猝不及防,当时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想要尽力克制却终是败下阵来睡了过去。
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言冉玉陷入了沉思。
而赵若衣出去之后便直接去找凰玉去了,她想看看莫琳这尸体处理得怎么样了,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应当也只剩下一团灰烬了吧。
实际上,当赵若衣找到凰玉之时,她们还未开始对莫琳尸体的焚烧,一行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而凰玉则靠在一棵老树的树干上低垂着头,左手拇指和食指轻抚着下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赵若衣在她身旁站了一会儿也不见她有所反应,于是便凑近叫了她一声,“小黄鱼,你在想什么呢?”
凰玉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左手转而换成双手交叉环于胸前的姿势。
她没在意赵若衣对自己的称呼,瞥了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一眼,抬起头来望向赵若衣时后者在她眼神中分明可见忧心忡忡,“我在想莫琳自杀前说过的话。”
“哪句话?”赵若衣问道。
“莫琳说掌门活不长,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也是赵若衣所不能理解的。她想起那日眉心有颗红痣的女子对自己说的话,也是同玉儿师父的命有关。
赵若衣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告诉凰玉。当然,此事不宜让其余几个弟子知道,她们二人便借一步说话。
凰玉听完之后,眉头紧皱了好一会儿,沉思了半天。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魔教中人,如果是,只怕是魔教要对掌门出手了……”凰玉停了停,又继续说道,“她说让你去找张浅浅,可是现在的张浅浅又是莫琳戴了人.皮.面.具假扮的,那也就意味着,可能她说的张浅浅便是莫琳,而莫琳,极有可能加入了魔教。”
凰玉说的这些,赵若衣并非没有想到过,只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么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紧跟在掌门身边,一定要保护好她。我最担心的就是魔教会突然下手……”话至此,凰玉没有再说下去了,即便心里有再多的疑惑和忧虑,她也不愿再多说些什么了。
可怕的是魔教不知何时会来做点什么,更可怕的是明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却早早地开始自己吓自己了。
“反正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跟薄暮浓云她们会好好地商量商量,想出些对策。至于你,以你现在的能力,你若想保护掌门,真的还差了不止一大截,以后还是好好练功吧。”凰玉在清风崖前停下,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赵若衣跟在她身边也原路返回,虽然对于凰玉这般看待自己的能力她心中是有些不爽的,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实话。
回到焚尸地点,莫琳的尸体已开始了焚烧。
只见火光四起,一股股热气扑面而来,赵若衣和凰玉在另一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薄暮。
她来这里不见凰玉,却见众师妹窃窃私语不知在悄悄说些什么。再看莫琳的尸体,自己从这里离开时看到的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
薄暮因此下令开始焚烧。
此事过去了几日,清城山上似乎回到了往日的宁静,但谁又能知道,这种平静究竟是不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而凰玉等人,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就怕魔教中人突然杀到。
而随着日子的流逝,言冉玉的心痛之症愈发剧烈。她依旧每日亥时开始发作,从之前的隐隐作痛到这两日的如针猛刺般的痛,每次都痛出一身冷汗,可是她依旧什么也不曾跟赵若衣等人提起过。
赵若衣的剑术一天比一天练得好,言冉玉这几日傍晚都看见她在清风崖刻苦地练功。虽然不知是什么改变了她,但赵若衣这样子,足以令言冉玉这个做师父的感到欣慰。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言冉玉的不正常之处,还是在这一日被发现了。
前一日言冉玉在床上直接痛晕过去倒在了地上,这一晕便晕到了翌日中午。
平常掌门总是起得很早,今日这太阳早已挂在了天上,却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未曾见到过她的身影。
这会儿临近中饭,赵若衣、凰玉感到奇怪,便去了言冉玉群所住的地方。
“咚咚咚……”手指骨与木制房门碰撞发出不算清脆的响声。
敲了几次门却不见有人开门,本以为言冉玉不在房中,凰玉准备换个地找掌门,赵若衣却伸出了手一用力想直接将门推开。
但她并未得偿所愿。
门从屋内被锁了起来,这显然是在告诉她们,言冉玉就在房中。
敲门声转换成了拍门声,屋内越是没有动静,屋外的赵若衣和凰玉二人便越是多一分焦虑。
“玉儿/掌门!”
“玉儿/掌门开门啊!”
“小师妹你后退!”
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回应,凰玉猛地拉开赵若衣,直接用力一踹将门踹开了。
赵若衣因未做好防备险些一屁.股摔在地上,而当房门被踹开,赵若衣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一席紫衣。
“玉儿/掌门!”
而此时凰玉也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言冉玉,两人皆是蓦地瞳孔缩小,惊恐地奔进了房中。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凰玉先进了房间来到言冉玉身边将她扶起扶至床上,赵若衣却因太心急而忘却了脚下门槛,“嘭”一声巨响面朝下狠狠摔在了地上。
钻心的痛意瞬间蔓延,仿佛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架,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些,双手使劲撑着地将自己身子撑起来,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却拼了命向床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