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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神秘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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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小一从梦中推醒。他看着我,说:“今天你就好好照顾下小七,不用出去了。”我点点头,迷迷糊糊地又想倒下,被他一手拎了起来。
“药已经在煮着了,注意下火候,别忘了叫他起来吃药。”小一一开始交代就没完了。我笑看他哔哔叭叭讲了一堆,笑道:“小一像个老妈子一样。”
他脸颊一红,一个脑瓜蹦炸在我头顶。我捂着头,瘪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就你最不让人省心。”他说完,瞪了我一眼就跑了出去。
我蹲到小泥炉子旁,拿着破蒲扇,一下一下扇着风。药罐破了个缺口,浓郁的药味从罐里飘出来,有种很温和的感觉,暖暖的,让人心安。
我开始觉得自己犯困了。给了自己两扇子,又继续强撑着睡意扇风。
眼前的世界,一会暗,一会亮,好神奇。我嘿嘿傻笑着,意识越来越混沌。
“小六。。。”嗯?什么?
“小六,小六?”谁?谁叫我啊?
“小六。。。我。。。”啥?我摇晃着脑袋,翻了个白眼,掀开眼帘,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竟托着腮在炉边睡着了,口水被挤得流了一手。
“哈?怎么了?”我蹭了蹭嘴角的口水,眯着眼望向一旁的小七。他显得有些尴尬,手微掩着唇,别过脸不看我,只是脸色通红。
我转过去,看着他红通通的脸颊。他略显震惊地看着我,乌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我。我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又试试自己的。奇怪,似乎已经退烧了啊,怎么脸色还那么红。
“还热吗?难受不难受?”我问。
他摇摇头,说:“不了,好多了。”我点点头:“那就好,不过药是还要喝的。”
我转过身,掀开药罐的盖子。还好,还剩不少,没有煮干。我拿起一旁的陶碗,吹了吹,将药倒进去。
他接过碗,捧在手里,吹了吹,却也不喝,把脸挡在碗后,只露出双漂亮的眼睛,小心地看着我。
“怎么了,还热吗?我帮你吹吹?”我问。
他垂下眼,小声道:“昨。。。昨天晚。。上。。。”我疑惑的歪着头看他。
“小六。。你。。。是不是。。。。”他越说声音越小,我根本听不清他最后说了些什么。
“什么?”我搔了搔耳朵,问。
“。。。。是不是。。。抱着。。”他的小脸涨的通红,声音像从牙缝间一点点挤出来似得,断断续续,“我。。。。”
我思考了一下,把听来的信息片段综合了一下,才大概明白他在问什么。
“是啊,”我点点头,“昨晚你浑身冰凉,我帮你暖暖。”
他似乎僵硬了一下,脸也没那么红了。他愣愣地看着我,恍恍惚惚的模样。
“哦。。这样啊。。。。”他垂下头。
“快把药喝了吧,不然就凉了。”我说。
他点点头,端起碗,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小脸苦的皱成一团。我噗哧一声笑出来,摸出块糖,塞到他嘴里,笑问:“甜吗?”
他微微一愣,微红着脸,小舌头轻舔了下嘴唇,笑道:“甜。”
“昨天你是怎么掉进湖里了?”我问。
他脸色微寒,似乎有些后怕的样子。他凑过来,小心地说:“昨天我叫了你几声你都像没听见一样,我一气,就先走了。本想去找小四他们,却在小路上撞到一个人。”
我背后不由一寒,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个男人一身白衣,大白天竟然像个鬼一样。我心情不好,就没有道歉,垂着头继续走了,却突然被不知道从哪来的三四个人围上了。”
“那些人都穿着白衣服是,个头高大,就像那种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一样,一下就我把围住了。”
“那个白衣的男人,冷着脸说我弄脏了他的衣服,一手拍在我肩膀上。我就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在结冰,顿时就动不了了。”
“围着我的一群人里,一个人攥着我的衣领,一手把我扔进湖里。”
“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死定了。”他垂着头,身子轻轻颤抖。我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道:“没关系,没关系,都过去了。”
小七喝完药就开始犯困了,我扶着他躺下,替他盖紧毡子。他似乎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眉头紧拧在一起,嘴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身子不停颤抖。我握住他的手,把手心的温度传给他。他渐渐平稳下来。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心底却越来越沉重。如果我昨晚看见的和他遇见的是一个人,那为什么我平安无事。那个男人没有对我下手,也没有人把我围住。
如果他昨天下午就出现在城里,又怎么会那么晚又独自进城呐?
说不定,只是两个比较相像的人呐。我擦掉额头的冷汗。不过,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就糟糕了呐。
他不可能没发现自己的荷包被偷,他若是想找我,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却都没出现,一定会有更糟糕的事在筹备。一个神秘兮兮的男子在城里进进出出,说不定,这座城都会出事。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由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解脱出来。在这么乱想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冲出去找到那五个人,闹嚷着要搬家了。
看着门外的阳光,看起来现在的时间还尚早,到了中午再把小七叫醒去吃饭吧。本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拽的紧紧地,根本抽不回来。
小七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大的力气了。我摸摸鼻子,真的是长大了呐。
我托着腮,无聊地望着门外。从这里可以一直看到庙的门前。这里地处偏僻,又是座荒废的破庙,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我看着空荡荡的门前,迷迷糊糊竟也有些想睡。
眼前的景色渐渐糊成一片,蓝的天,黄的地全都晕成一片。我眯着眼,垂着头,越来越迷糊。
迷糊的颜色中突然闪出了一片白,像冬天的雪,虽是一片纯白,却莫名觉得污秽,透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