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闻六幺》恒太

2、紧急救护小七

　　我楞了一下，瞬间浑身冰凉，怎么办，怎么办。
　　我拔腿飞奔起来，一遍跑一遍大喊“小七”。天色向晚，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我喘着粗气站在街上，望着来往的行人，心底的绝望弥漫起来。我不由颤抖起来，泪珠子不停往下掉，整个人像掉入了冰窖一般，小七到底在哪，千万不要出事啊。
　　我咬咬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要到晚上了，我不能再这样一个人乱跑了。我深呼吸口气，跑向我们居住的破庙。
　　庙里的人似乎也在忙，小一和小二慌张地抱来一团团枯草，往大堂里送。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哆嗦道：“快。。快去找。。。”
　　“你可回来了。”小一拉着我跑进去，“小七刚掉水里了。”
　　小七！我甩过他的手，慌忙冲进去，却看见小七躺在稻草堆里不停颤抖，身上的破衣服已经换了件，身上盖了七张破毡子，却还是嘴唇青紫，浑身冰凉。
　　我喘着粗气，站在稻草堆边看着他，眼泪“哗”得流下来，心底一块巨石轰然落地，我顿时浑身一软，跌坐到地上。
　　“几个人就你最热呼，快帮他暖暖。”小四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他从河里被捞上后就一直在抖。”
　　我顿时回过神来，忙爬到草堆上，掀开毡子躺下去，把他整个抱进怀里。他浑身冰冷地在我怀里颤抖，瘦小的身子像只新生的小猫。暖起来，暖起来啊。刺骨的寒意透过他的肌肤向我袭来，我咬牙忍住，将他抱的更紧。
　　小一小二在草堆边升起火，坐在火边看着火，小三小四搓着小七的脚。我紧紧抱着他，只恨自己竟然只顾着听说书而忽视了他，万一小七真留下了什么病，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时间缓缓流逝，苍白的月光如霜华般铺在地上。颈间似乎有人在喷吐着炽热的气息，痒痒的，怀里的人体温灼人。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却见小七眯着迷蒙的眼，小脸通红，不停喘着粗气。
　　我忙试了试他的额头，好烫！我吓得缩回手，却被他一手捉住，手心的温度高得吓人，他迷蒙着眼望我，微晃着脑袋，竟扯起嘴角，眯着眼睛笑起来，鼻间的呼吸滚烫。我不由缩了缩脖子。
　　他竟这样在我颈间仰着头，傻笑了半天。怎么办，小七要被烧傻了吗。
　　我轻轻推开他，慌忙爬起身，摇醒其他人，大喊道：“小七发高烧了！”
　　小一立刻爬起来，试了试小七的体温，回身喊道：“小六和小四去搞些钱来，我去找大夫，小二小三留下在帮小七降温！都注意安全！”
　　大家立刻动起来，我和小四决定分开行动，他往城东夜市是否还留些残尾，我去城西官道等着晚来的行人。
　　一群人立刻在庙门前散开，我回眼看了眼躺在大堂里的小七，转身跑进黑暗里。
　　我蹲在草丛边，焦急地搓着手。昏暗的官道没有一丝人影。我暗暗祈祷，快来个人啊。
　　月光朦朦胧的，像披着层轻纱，围着昏暗的夜色，合着微摇的凉风，夜色仿佛在风中轻舞。我抬眼望着无星的夜空，竟觉得着月夜有些鬼魅。
　　我挪了挪有些蹲麻的腿，再抬起眼，却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月光下，缓缓向城门走来。说是走，却悄无声息，整个人像飘在湖面上的一叶小舟，似乎随时会随波飘远，但身体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我看了眼，有影子，不由松了口气。
　　我仔细看了看，那人腰间垂下来的荷包似乎很挺实，应该装了不少好东西。我想了想，放松了下身体，摇摇晃晃着站起来，踏着飘忽的步伐，向他的方向走过去。
　　我眯着眼，微翻着白眼，脑袋歪着一边，口中喃喃着：“娘。。。娘。。。。”我飘忽着脚步，一会往左摇，一会往右晃，一点点拉进和那人的距离。
　　近了些，才发现这是个男人。我轻咽了口吐沫，千万成功啊，千万别被打啊。
　　那男子看了我一下，便没怎么注意，继续向前走。我微微松了口气，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眯眼紧盯着他的荷包，脚步一个不稳，像他的方向晃过去。撞在他身上的瞬间，小手一抄，勾过他腰间的荷包，又跌跌撞撞往前走。
　　他似乎向我的方向看了一会，又默默向前走了。我不由呼出一口重气，继续摇着，估计着那男子该进城走远了，我立刻回过身，飞也般的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查看荷包里的东西，顿时大喜。里面满满的金豆豆，对着月光看，泛着赤黄色，一看就是好货。拨开金豆豆，里面竟然还有一块乌黑的牌子，上面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微微一愣，拎出令牌，甩手丢出去。这种东西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一路疯跑回破庙，果然，小一找来了大夫，正在为小七准备药方。小四紧跟着我也跑了进来，抛起手上的钱包，嘿嘿笑起来。
　　我们找了些碎钱付给大夫，小二跟着大夫去拿药。看着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的小七，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六，”小一看向我，“小七是怎么掉水里的？”
　　我顿时低下头，将今天发生的事都和小一说了一遍。他听完后，以一副欲言又止，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嘟囔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
　　“还好小七是在我们干活的附近掉河的，不然就险了。”小三想了想，说，“不过，小七被救上来的时候冷得吓人，我们背他回去的时候，就像背着冰块样。”
　　我不由背后有些发凉，竟莫名想到了今晚诡异月光下那个飘逸的白色身影。
　　“不管怎么样，小七平安就好，”小一说，“而且我们至少一两年不愁吃喝了，多亏我们最机灵的小四和小六。”
　　小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了两下，心里却总有些不安，感觉似乎招惹了什么不能招惹的人。希望只是我的错觉，我看着小七，默默安慰自己。
　　“嘿。。。嘿小六。。。。”睡梦中的小七迷迷糊糊说着呓语。所有人凑近一听，都笑了起来，他们都默默微笑着看着我。我骄傲地一仰头，说：“怎么样，小七就是和我最亲。”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了，小三张张嘴，似乎想说话，却被小一拦住了。他半垂着眼帘，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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