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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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修寒看她微怔，以为她是害怕，但转念想想，她都能打倒那个孩子了，区区水妖，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他还是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声说：“叶小姐，你要是害怕，晚上就不用下来。”
系统却难得地开了口：“你要来。“
语气那么坚决。
二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叶杉觉得脑仁儿疼，她揉揉太阳穴，等到那一阵眩晕过去，她低低地对江修寒说：“我会来。”
“也好，到时候叶小姐可以看看，是不是你见到的那只水妖？”
“嗯，我累了，先回去了。”
江修寒顿住脚步，轻声说：“好。”
他看着叶杉离去的身影，眼里分明什么波浪都没有，却微微蹙了眉。
江修寒轻轻摇着头，缓步往前，湖泊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失去了之前的平静。他偏头看去，水面波纹荡漾，从中间开始，波浪一圈一圈的泛开。
他面无表情，站了一会儿，终于离开。
叶杉进了房间就上了锁，她仰面倒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又翻了个身，一头短发覆盖住她的面容。
“系统，我们真的不帮水妖吗？万一她魂飞魄散了呢？”
不知怎的，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冷意，它说：“那也随了她的愿，被锁在水里一千多年，她早就想离开了。”
她微微怔住，不解道：“系统，你怎么了？”
“没怎么。”
叶杉早就知道系统是个拟人化的存在，它会惊会怒，会笑会冷漠，它有灵，而她逼迫不了它。
“那好吧，你不说就不说。我先去睡一觉，十点叫我。”
系统却说：“不行，跟我一起看书。”
叶杉哀嚎一声，用沙发上的靠枕挡住脑袋，闷声说：“不要了，又不是读高中，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
叶杉认命了，她把枕头丢开，坐起身，提着水壶和水杯到书桌前，把头发往后一捋，翻开书，一脸的干劲：“来吧，蹂躏我吧。”
“我给你五分钟，你复习一下我下午教你的知识，等会我提问。”
叶杉目瞪口呆，嘴里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说：“不带这样的！！！”
“还剩四分五十秒！”
她再也不管，翻着书看自己做了笔记的那些地方，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接着换一本书，直到哀嚎声再度响起，系统说：“七个问题，答对五个，做二十个俯卧撑。”
叶杉时时刻刻准备掀桌，她成功暴走了：“凭什么？”
“凭我是你师父。”
叶杉咬咬牙，死不屈服。
“叶杉，我们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个循环马上要过去了，宋小山又会回到起点。你忍心看自己未来的徒弟受这种苦吗？”
她抓抓头发，触感柔滑，心便沉静下来。她说：“好吧，念在你也是为我好的份上，这辈子栽你手上，我不服也得服。”
二十个俯卧撑做完，在大汗淋漓的同时，她倒是觉得精神一下子集中了许多。说来说去，系统还都是为了她好，她就忍忍吧，叶杉这样劝自己。
十点很快就到了，叶杉正钻研着一个概念，忽然听到系统幽幽的声音，它低声说：“开始了。”
叶杉当即就关了高密度冷炽灯，抓过一件黑色外套就往楼下跑。
等她到的时候，夜幕被深蓝色的光充满，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准确地找到江修寒在的位置，扯了扯他的衣袖，问：“开始多久了？”
江修寒背着手，听见她的声音也只是淡淡地回答：“五分钟。”
叶杉竖起手在眉前搭了个棚子，眯起眼看那团光亮。里面辖制着一个身影，她被长长的锁链捆住，从脖子到脚上，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而她痛苦地挣扎着，紧闭的眼，深蹙的眉，溢出鲜血的唇瓣，无一不在表现她的痛苦。叶杉看得心里一抽，她问系统：“真的不救她吗？”
“不救。”
一股无奈涌上她的心头，叶杉咬了咬唇，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在使用罗盘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她缓步朝那边走去。
才走了三步，肩膀却被人按住。
她回头：“老板！”
江修寒脸上毫无笑意，他静静地看着她，手下的力道没有收回一分。叶杉想动动肩膀，发现完全动不了。
“老板！！！”
如果说，水妖说的是真的，她没有害过一个人，她只是把那些有返祖现象的可能是坏人的人给封印了，那她，何罪之有？
是自己，为何要说出自己见到了水妖？
她瞪着江修寒，牙龈都开始颤抖。
“老板，你放了她吧。”
江修寒眼神未变，他清俊的容颜在这一刻，有着纯洁的光辉，他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他把她揽进怀里，又把她的脑袋按进胸膛，不让她看那边的场景。
叶杉眼眶微红，她被闷得说不出话，然而温暖却铺天盖地把她淹没。
系统也低声说：“叶杉，你睡一觉吧，我帮你看着。”
她多想吼，不需要你们看着！那么傲娇又玛丽苏的公主，怎么能接受你们亲眼看着她的丑陋，她的死亡，她的灰飞烟灭？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她，如果早上她不曾说出那句话就好了，如果她不曾对着江修寒说出那句话就好了。
可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后悔药呢？
也许是过了一个小时，也许只过了十分钟，叶杉觉得很漫长，但那光芒渐渐地淡去了，她看到脚下灰黑的徒弟，也看到江修寒身上银灰色的长衫，她抬起头，眼泪落下来。
江修寒松开她，在两厢对视间，他问她：“为什么要哭？”
叶杉擦了把眼泪，哑着嗓音说：“还不是你们非要杀生，其实她并没有做坏事，她是个好人。”
江修寒舒了口气，语气却有些冷凝，“是吗？”
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她真的没有杀生吗？
真的没有吗？
那，有吗？
系统也看到了水妖灰飞烟灭前，因为苏醒的记忆，她看过来的那一眼怨毒悲愤。它跟叶杉说：“回去吧，她得到安息了。”
至少，他们都得到安息了。
叶杉回头看了两眼，那地方什么都没有了，湖面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走过来，他说：“我用罗盘查过了，这里再无祸害。”
江修寒点点头，说：“谢谢，阿靖。”
靖河微微垂眸，扫了眼抱着黑色外套的叶杉，什么都没说，走人。
脚步声远去，叶杉僵硬的身子才终于放松了下来，那一刻，她很怕靖河会认出她，所幸没有。系统说：“那是我给魏柔造的梦，任何人都不会有记忆。”
她轻轻应了一声，跟江修寒说了再见，径直回了楼上。
江修寒默然无语，他不能说什么好听的话安慰她，因为水妖她的确有罪。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叶杉洗了澡，面无表情地上床睡觉，连例行“晚安”都没有说。系统当然是宽容的，她不说，但它可以说啊。
过了一秒，“叶杉，晚安。”
又过了一秒，“叶杉，晚安。”
再过了一秒，“叶杉，晚安。”
下一秒又要过去，“叶杉……”
她没好气地说：“晚安晚安晚安，够了吧？”
系统微笑，声音很轻，它望着叶杉，慢慢的说：“晚安，叶杉。”
一夜噩梦。
叶杉挣扎着醒来的时候，身上重如千斤，她费力睁开眼，因为是侧着头的缘故，只看到了外边的夜色。
她觉得疑惑，她都睡了这么久，还没天亮啊？
正转过头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身上叠了四个人，他们或左或右地伸出一张脸，狰狞地微笑，然后开口说道：“就是你了。”
一瞬间，这四个声音像是加了什么特效似的，duang一声，在叶杉耳边无限循环，她眼前顿时花起来，四人的面目变换来去，最后变成了恶魔。
她屏住呼吸，又听到在那无限循环的回声中，还有系统低低的，清亮的声音，只是隔了很远，她听着有些模糊，但它也是在喊她的名字。
“叶杉，醒来！叶杉，醒来！”
她陷入魔怔。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惊坐而起，阳光照进屋里，她有些不适应，抬起手挡了一挡。系统又惊又喜的声音传过来：“叶杉，你终于醒了？！”
什么意思？
她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腰部一阵酸疼。
然后她想起来，昨夜，她做了个噩梦。
“看，你床头的四个珠子。”
她又惊出一身冷汗，猛然转头，眼睛都瞪大了。还好，现在是白天，那些人没有出现。
系统说：“你被那四个人缠上了，他们会化魔，你今天跟江修寒请假，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杉把四个珠子拢在手里，珠子冰凉，一时间沁得皮肤也变冰了。
她仔细看了看，突然毛骨悚然地发现，那四个珠子上的神兽，嘴角都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系统，昨夜是你在叫我？”
“是我，你被他们困在梦里了，日后心智万万不可动摇，别让人轻易进入你的梦境。”
她不算理解，然而还是赶快起床洗漱。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