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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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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绊
如果要问,封真和神威是什么关系,同样一句话:
神威,掌握了封真的命脉。
财大气粗,人脉通广,封真再次证明了这个城市是掌控在他手里的,他可以为所欲为,监狱那种地方怎可能留得住他。
可是回来了,却有另一件令他头痛的事。
推开豪华客房的门,里面却是光线昏暗,气氛颓靡,约略扫过一眼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物,封真不经意地勾起嘴角,一丝无奈的苦笑,为什么呢?
原因,是神威啊!
迎上昏暗里那双正满溢着义愤的双眼,封真自嘲,是不是该反省下自己有点自作自受了呢?这孩子怎么就事非不分呢,自己只是不想浪费太多口舌去解释无聊的东西,结果看吧,果然又在抗议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明明自己的一条命系在他手里,还这样反复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想怎么样啊……神威?你累不累?
“你是要回家,还是继续留在这?”封真沉住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其实这时候他有点懒得和这个小子耗费经历,但是,又不能不管他。
一声闷哼,神威的态度到也直接而干脆,怒瞪着封真,情绪虽然很稳定,但显然,已经开始抗议了。
要爱一个人很难,可是恨一个人却很容易。相反,要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恨一个人,一定是有理由的。
“为什么杀了霞月先生!”
很好,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直截了当的就杀过来了,还真是奋不顾身的勇敢孩子呢。
封真疲倦地叹了口气,一边慢慢地穿过宽敞的房间,一边冷笑:“为了你好,不是吗?”
神威一声粗重的低喘,还是在继续抗议着。封真以为自己够坦白,说得够简单明了了,但对方似乎不能理解,不理解也罢,本来他就不需要别人理解他。
“霞月先生不是你最得力的下属么……你竟然!……”
的确,他把最得力的助手干掉了,如今正犯愁该让谁来顶替那个位子。不过,这个和神威有关吗?剩剩吧,关心别人那么多事干嘛。
同情心泛滥的结果,只会导致自己陷入死地。神威,到底是不是住在夜人街的啊……
“唉……”封真又叹了口气,他已经来到神威跟前,在一张有巨大罩子的床边,毫无灯光的房间里只能看清彼此的轮廓,封真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俯视坐着的神威,“你是想表示,对我的不满吗?”
神威干瞪着封真,大概是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不然,封真猜想他也不会那么莽撞。
莽撞吗?是,是有一点莽撞,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就这样赤手空拳的杀过来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怎样的人?”封真挑起眉梢,一丝戏弄。
“唔……霞月先生,是为了维护你……”神威抓住了封真的臂膀,封真感觉到那五指间很用力地扒在衣服上,这就是内心,对他的抗议吗?
“哼,”封真冷笑一声,不知为何突然兴起,指尖托起神威的下颚,眼中有笑意,不过是讥讽的笑,“神威是不是认为,只要别人对你好,就一定要以恩报恩呢?那么……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报答我?”
“哼!”神威甩开了头,他想推开封真,至少暂时不想看到这个人,但他却没怎么用力气。
矛盾,神威这个人很矛盾,恨,亦不能恨得彻底,这是不是……优柔寡断?
“你……为什么……你这个杀人犯!”
最后,也就只能如此吗?封真感到有些无趣了,一个上位者,是很容易厌倦的,因为拥有的太多,反而没有所谓的重要不重要。
那么,就像霞月说的,为什么他没处理掉神威?那样不是省事了么。
“神威,你已经离不开我了,这样的抗议会有效吗?”
神威愤怒,忍无可忍:“我不是你养的女人!”屈辱,是绝对要平反的,不能忍气吞声!
到是封真,有点诧异了,抬眼扬眉,古怪地看着神威:“哼,说得好,我还懒得养你呢,不如养个女人。”
“……”
“你以为我是要养你?很奇怪的想法呢……”封真肆意地打量了一下神威遍体,虽然有掠夺的意味,也很霸道,但对男人和对女人是不同的。
漂亮是很漂亮,但他没兴趣。让自己名誉扫地,他才没那么笨,如果以后有意进入政治界,说不定还要靠女性同胞们拥护呢。向道德伦理挑战,算了吧,这不是有头脑的人干的事。
“你不太了解我啊……或者该说,是你太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了。”
封真留下一个残酷的笑容,难以捉摸,且让人迷失方向。
霞月不在了,代替他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子,乌黑的长发,窈窕的身材,长得美艳动人,却有像男人一样冷俊的眼。
连说话,也是冷冷的,和霞月先生的冷不同。
“你可以叫我岚小姐,封真大人吩咐我等你用完餐后,送你回家。”
神威茫然,只是感到疲累,前所未有的疲倦,好象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他的眼很干涩,恍惚不定,已经不知道该去看什么。
[“你太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了……”]
“岚小姐……封真,到底是什么人?”
岚面无表情,冰冷地说:“这个城市的支柱,他垮了,这个城市也会完蛋。”
神威抬起头,望着对方不近人情的脸,依然不懂:“他到底……是好是坏?”
“这个世上有真正的好人吗?”
“……”
“好人和坏人有区别吗?”
“……”
“那么,这个世上有真正的坏人吗?”
“……”
三个问题都答不上来,岚漠然地闭了闭眼,就像是在履行义务似地说:“其实我认为,封真大人已经对你很仁慈了,如果是别人,早就被干掉了。”
岚这样说,神威就更迷惑了,这件事上本来就有因果吗?从一开始,他就没明白过封真为什么会关心他的事,现在是愈加怀疑。
“就算他对我仁慈……他对我一个人仁慈……有用吗?他竟然可以……把霞月先生……”
大概,在冷淡这点上,岚和霞月有着相同的特质。不管此时对方的心情如何,岚总是不为所动:“据我所知,封真大人曾经连他的亲妹妹也不放过,所以我想,他没有什么做不出的事。”
“他……有妹妹?”
“好象是叫小鸟,死了。”
“死……”
死……了……?难道……也是被……
蓦然,难以形容的恐惧感席卷全身,仿佛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扩张,遍体寒意,神威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正掉入一个无底洞。
“我……竟然……”
在依靠这样的人?这样一个,冷血动物?连自己的妹妹都能……
“但是我认为,正因为封真大人没有不敢的,他才可以支撑这个城市的经济。这有可能是我的偏激,不过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你可以恨他。封真大人说,无所谓。”
恨吗?可是有资格吗?如今,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挑战了啊……
封真不是说了吗,他已经离不开他,这是故意安排的,还是偶然?是戏弄吗?还是无所谓多做一件事?是不是早就料到,这样下去,他哪也去不了,被药物控制着,就像已经被死死圈在他的视野中。
的确,反抗是没有意义的,没有用,最后伤害的只是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啊……
可是……他是神威……是个,倔强的人……
封真的强大是任何人也动摇不了,伤害不了的,但如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到棘手。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养了个执拗的孩子。
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点没有人答得上来,但是留着神威,封真有他的理由,一是不能让神威被抓,如果那种已经被实验鉴定为次品的药物被检查出来,他就麻烦了,所以即使神威死了,他也必须好好处理尸首;二是……
看着在镇定剂的作用下,两眼发直地盯着床罩躺在床中央的神威,封真的思绪有点游离,坐在床边,耳边传来阵阵助理的公事报告,他可不是大闲人啊,也不是只靠挥霍着贩卖毒品的不义之财过日子的,光明正大经营的集团怎可能让他清闲。可是,助理的报告一句也听不进去。
伤脑筋。
封真捶捶太阳穴,把手中的文件夹合上,丢给助理:“出去,明天早会前再说。”
“是。”
一干忙着请示公务的高层主管们都因为BOSS的罢工冲到家里来了,其实在刚才他们一直默默地偷瞄躺在床上的美少年,他们在想,难道桃生封真真如传闻中,是同性恋?而且关系可能还不简单,看那美少年伤心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不过他们不敢问,大BOSS的眼神很明显地在跟他们说:谁敢问,他就宰了谁。谁敢得罪BOSS啊~~只有助理知道,封真不避闲,是因为他无所谓旁人怎么议论,反正那些议论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包括助理在内,一干人被哄出房间,接着封真连声叹了好几次,虽然很轻微,不易被察觉,可他真的很想表示:他看到他头大!
头痛啊头痛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难搞呢。
“想怎么样?自暴自弃,心灰意冷?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威胁我?有点愚蠢了吧。”
“不知道……”
封真以为他不会回答,想不到他却出声了,证明那发直的双眼还是有生气的。
可,这算什么回答?
神威把头微微侧过来一些,眼眶是湿润的,不过泪已干涸,他有点失神地看着封真,不太友善,是怨恨的:“我不能这样下去……”
“不能也得能。”封真残酷地说,“现在,你没有回头路。”
“我不要再依赖你……不需要……你的帮忙……”神威略微地拧起了眉头,坚定,顽固,绝不屈服,封真叹息,他的眼睛里什么时候能放下这些。
“不需要也不行。”又不是你说了算!
封真不近人情地笑着,要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他要哪个人死,那个人绝对活不了,反之,他要哪个人生,那个人也别想死!
道理很简单:他是主宰。
“你感染的那种毒品,是百分之百不可能戒掉的。你的身体已经不可能离开它,永远无法。”
这其实不是他想看到的,虽然他说得这样残忍。应该说是机缘巧合,他确实需要一种毒品能一次性就征服人的□□,甚至是神经组织,并且它的毒性让人一辈子也摆脱不了,除非是死人。他需要它来垄断黑市,但可惜,它是次品,失败了。
它的潜伏和周期性都太短,会致命。
而他没有料到……
“杀了我……封真……你,杀了我吧……”
“你真的想死吗?可是你的眼睛,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会……再任你摆布!”
“唉……我有么?”
神威的眼睛里,只有痛苦,已经没有了生的渴望,也没有死的觉悟,他只是,在最后的时刻都要抗争到底吗?让人知道,他有一个不会屈服的灵魂。
封真读懂了他的眼神,是恨,是怨,亦是宣战,是同归于尽似的觉悟。
不,封真摇头,他不会和神威同归于尽,不可能。
“神威,如果我不让你死,你会这样一直痛苦地挣扎下去吗?那么,向我证明,你能战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