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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进宫 ...

  •   “马哥哥,你竟然能进皇宫,我真是太羡慕你了。”
      八斤兴奋不已,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佛。

      半个时辰前,宫里刚来人宣过旨,明天就让我进宫。
      想来,那天我连画都没画完,也能被选上。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时运过低。

      李研与我一同跪接圣旨后,便一直忧心忡忡。

      我安慰他:“进宫的还有许星和王家兄弟。我又不是去刺王杀驾,怎么说,也不能头一回进宫就掉了脑袋吧?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李研叹道:“平日里,你便是经常出纰漏的人。现在活动范围居然要转移到皇宫里,让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可现在,皇帝并未任我为官啊?我仍是自由之身。也许,明天不过只是一次复选而已。你又何必这般担忧呢?”
      “希望如此吧。”

      他沉默片刻,忽地抬起头,目光坚毅:“就算你出了事,也不用怕。因为,即便是豁出性命,我也会保你周全。”
      听完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从李研得知我有可能入宫,便连续两次对我说了这些难得听见的真心话。每次看着他笃定却充满关怀的眼神,握着他温暖的大手时,他的声音总会让我安心无比。
      李研总是这样吸引着我,仿佛他永远是温暖的,可靠的。而我唯一能够依靠的男人,就应该是他。

      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低声道:“你要是豁出了性命,那我还能周全吗?笨蛋……”
      李研憨笑着:“是啊,我真笨,怎么都没想到呢。”

      第二天一早,我和许星、王家兄弟坐着马车到了西庆门,随引路的太监路过翰林院,直奔云德殿东的皇家园林。
      太监走得箭步如飞,一路上也未曾跟我们多说过一句话。我们四人简直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瞪大了眼,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看进眼里。

      一座座恢弘磅礴的庑殿建筑,泰然置于天地之间,庄重而又威严。宽阔笔直的行廊,一眼望不见尽头。碧蓝的苍穹之下,是皇家独有的艳丽红漆门窗、白色墙壁。鎏金的门钉栏饰,高大的朱红巨柱,石青的屋脊……好一幅浓烈绚丽的皇家画卷。
      这样一派富贵雍容的皇家气度,无时无刻都让人感受到那无法与之抗衡的权力。那股魄力,让我体会到自己是渺小而无力的。

      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人工湖泊。
      到了东面园林,那无边的湖泊水质清明。四面种满各式花草树木,仿佛这里是一片森林。不同的是,这样的景致却是生在布局严整的皇城之中。

      到了这里,我们已经完全折服于眼前的景象。冬天的禁苑,美得惊人。
      无人践踏的积雪仍保持着数日前的姿态,洁白无痕。巨大的湖面结上了厚厚一层冰。银装素裹的皇家园林与其四周色彩艳丽的各个殿宇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这样的美,真得让我有些目眩。

      引路太监终于在含冰亭停下了脚步。
      在湖边含冰亭等候的,有十来人。都是老面孔了,他们中有前些日子一同参加选拔的画工,还有几位前辈老画师。
      我们连忙和他们行礼问好。这才得知,皇帝公务繁忙,不便召见众人,就给我们出了个题。让咱们去为皇帝最疼爱的文慧公主画像。
      我们本来是直接由几位老画师领着,前去文慧公主住的芳凌殿。
      谁知公主临时改了主意,要到太清池畔边赏雪边让我们为她画像。

      于是,我们一群人就在亭子里候着,只等公主驾临。
      我唤老画师均为师傅,他们也因那日的“柳絮”一事对我颇为看重。因此,对我的问话,都是有问必答,十分和蔼。

      “师傅,不知道这位文慧公主有何来头?”
      老画师摇了摇头,无奈道:“马良,你是不知啊。文慧公主乃是当今圣上同母所生的亲妹妹。圣上对其宠爱有加,几乎事事都顺着公主,因此,公主便……”
      “刁蛮任性?”
      “哎呀,我可没这么说啊!”老画师连忙摆手,吓得脸色发白。
      见此情景,我心中已能猜出这位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我都快冻成冰疙瘩了,才听得一声“文慧公主到——”

      一群人早已冻得僵直,行跪拜之礼时,都相当的费力。
      余光可以见到,眼前的公主穿的是件红色斗篷,脚上是一双绣着金线的重台履,斗篷之下隐约可见白色纱质袍衫。

      等了半天,也没见公主说话。只好继续跪着,低头偷瞄,公主早走远了。
      我心里纳闷,看了看一旁的老画师们。他们也是满头雾水,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画师便低声议论开了。

      “怎么回事?公主没看见咱们吗?”
      “我看不太像。咱们十几个人的声音也不小啊。”
      “也许是公主今天心情不好。”
      “那怎么办?这么冷的天,再跪上一会儿,咱们明天可就起不来啦。”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半天也没说出了个所以然来。

      我只觉膝盖越来越冷,身子都开始晃了。周围的人也都和我一个状态,恐怕都快吃不消了。
      就在这时,侍婢前来通传:“公主让你们都起来吧。”
      “谢公主——”
      大伙谢过恩,你扶我,我扶你,总算都站稳了。

      此时,一个穿红斗篷的女子正在指挥几个小太监站到冰面上。那个人便是文慧公主。距离隔着太远,我根本看不清她的样貌,只能瞧出个清秀的轮廓。

      老画师其一,是个姓张的师傅。
      他悄声询问刚才前来传话的侍婢:“公主今天心情可好?”
      侍婢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刚才见到你们的时候似乎不太高兴,后来又高兴起来了。”

      许星个子矮小,站在人群之中,完全看不到公主。但他听得侍婢的回答,便对我说:“我看她不止是刁蛮任性,恐怕还是喜怒无常的怪人。”
      王文不以为然:“那我就得说你了。公主是什么人?那是金枝玉叶,有点脾气是很正常的。总不能让公主和平民百姓家的闺女一样吧?”
      我调侃道:“金枝玉叶?我看是金枝欲孽吧。”

      “别说了,公主来了。”张师傅冲我们一努嘴,几人赶紧端正站定,不再言语。

      文惠公主走到亭前,众人复又欲行跪拜之礼。
      公主缓缓步上台阶,道:“都免了吧。”
      与公主近在咫尺,细细看去,才发觉这位文惠公主果然同画师们所说一般。不仅皮肤细腻白皙,双颊红润,且其蔷薇色的嘴唇饱满而又富有光泽。长长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瞳仁闪烁着一丝年轻女儿特有的自信光彩。
      我甚至能清晰嗅到她衣袖之下隐约散发着淡淡的牡丹花香。站在身边的年轻画师们都略微发怔地盯着公主姣好的脸庞,包括之前对公主不怀好感的小许星。
      不得不说,女人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即便是这样一位未满十五岁的天之娇女。

      文惠公主在我们面前来回走着,不时审视,却没有说话。
      几位老画师似乎越发的焦急了,其中一位出列,问道:“公主,我等皆已准备妥当,随时听候公主差遣。”
      “行啦,急什么。我现在不想让你们画。”
      公主微微蹙起眉头,不高兴起来。

      画师们四目相对,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公主又说:“你们都陪我玩,等我累了,随便你们怎么画都行。”
      “……不知公主想玩些什么?”老画师问。
      “听说宫外的百姓会把雪撮成团子互相丢掷,好像是叫‘打雪仗’吧?你们就陪我玩这个。”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清楚公主怎么想起来玩这个的。

      我听后却很高兴。自己是最喜欢玩雪的,要不是近来忙碌,我一定拉上所有人痛快的打回雪仗。想到这里,便认为这文惠公主是童心未泯了。

      画师们不好违抗公主的命令,便同意了。
      几位老前辈把我们召集成一圈,小声吩咐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我等出手不能过重,万一伤了公主,岂不是大罪?你们自个儿机灵点,明白了吗?”
      “放心吧,待会我们尽管砸偏就是。”
      几个年轻画师的说法让老前辈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了亭子,一群人便向积雪厚重的地方去。经过湖边,几个太监正摇摇晃晃的站在冰面上,一会便有一两个滑倒在冰上。
      公主望了他们一眼,对身边的心腹侍女笑道:“让他们在那儿站着,省得又去向皇上汇报,害我玩不起来。”
      侍女掩嘴笑了:“公主的点子真多。恐怕他们今天晚上要浑身酸痛了。”

      我距离公主不是很远,她们的对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公主应该是个玩心极重的女孩子。看着公主俏皮地吐着舌头,对她似乎又多了几分好感。

      许星若有所思地直视前方,被我推搡了几下,才回过神。

      “你不会是爱上公主了吧?”我戏谑道。
      许星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涨红了脸:“你瞎说什么?”
      我挤眉弄眼地奸笑着,许星尴尬的低下头,不再理我。

      公主见脱离了太监们的监视,开心得手舞足蹈。
      大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好好陪我玩,不要总想着我的公主身份,知道了吗?”
      说完,她便像只小鸟一样,欢快地跑着,寻找积雪最厚的地方。

      侍女把我们分成两队,跟着公主在雪地里玩了起来。
      年纪大的画师因为体力不济,没跑两下就在一旁观战了。年轻的新画师们,都正是喜爱热闹的年纪。又因能和漂亮的公主一起游戏,显得格外兴奋。

      不多会儿,所有人就忘记了刚才的“放水”之约,投入的互相追逐起来。
      文惠公主大红色的斗篷上沾满了白色的雪迹,她年轻的面孔因剧烈运动而展露出健康的红晕。她笑着把雪球掷向身边的画师们,开心极了。

      我早就乐疯了,一是没想到刚进宫,就能这么随性快活;二是没想到公主原来是个如百灵鸟一般童稚的女孩子。
      团好了雪球,我捏着两个巨大的雪团子灌向了正在嬉闹中的人群中。雪球瞬时被砸了个粉碎,白色齑粉立刻被风吹散开来。
      被砸中的人似乎立刻倒在了雪地里,我得意地大笑道:“看我不把你干掉!”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公主红色的身影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公主乌黑的发髻上满是雪花,钗饰歪斜着,大有立刻滑落在地的可能。她手里举着近乎脸盆大小的雪块,站在我眼前,正瞄准着我。

      我心叫不好,知道自己刚才是砸中了公主,赶紧道歉:“公主……恕罪,哎呀,我的妈啊——”
      眼看公主“报仇”似的笑容渐渐浮上嘴角,我拔腿向着远处狂奔。
      身后只听,公主喊:“是我干掉你——”

      边跑边懊悔。自己还真敢,居然狠狠砸了公主,这下惨了。
      “砰”的一声,我被脚下的石头绊住,重重摔倒在雪地中,啃了满嘴的雪。得了,就让公主砸吧,被公主砸也是荣誉。
      就在我等待“荣誉”到来之即,耳边就听一声闷响,雪块似乎砸在什么东西上。
      我睁开眼,发现一个人挡在了我的身前,那人将我扶了起来,又替我掸去脸上的雪,他自己却是满肩满头的银白,颇显狼狈。

      “是你?”我大叫着起来。
      元公子点点头,回身看向气喘吁吁的文惠公主。
      文惠公主见了他,先是一怔,继而看了看我,一脸的疑惑。

      元公子道:“公主,可真是一丁点的女儿家仪态都没有了。”
      “我……”
      文惠公主顿时语塞,慌张地用手整理了几下衣冠。

      元公子打量了公主一番,忍不住笑道:“公主今天的事,我不会向皇上禀报,请公主暂且先回宫梳洗,尽快让画师们作画。”
      文惠公主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道:“噢——我知道了,元哥哥你又……”
      “好啦,公主快回去吧,这副样子着实不雅。皇上若是知道了,恐怕公主数日之内是不能外出的吧?”元公子打断了公主,以压倒性的气势让公主乖乖的回宫去了。

      众人见公主被元公子劝走,便跟着公主回宫,老画师站得远,只向招了两下手,就先跟着公主走了。

      一大群人走远,我看了看元公子,不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公主怎么会听你的?”
      元公子抿着嘴,似乎在忍住想笑的冲动。
      “我和你一样,奉诏入的宫,只不过皇上先于你们,赐了我官衔。况且,公主其实是个很随和的女孩子,皇上见公主愿听我的话,便给了我一些小小的特权。就是这样。”
      “你这人倒是不显山露水,藏的深得很。算了,你不说实话,我也不问了。我走了。”

      “哎——你就这么走了?”元公子拦到我身前,焦急地问。
      我叹了口气:“皇上有旨,我今天得和大家一起去画公主。你拦着我做什么?要我抗旨不成?”
      元公子悻悻道:“刚才我白替你挡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笑了:“那谢谢你,我真得走了。你瞧,他们都走远了,我再不追上去,怎么去公主那儿啊?”
      “我认识路,你跟着我便是。”
      元公子说完,拉着我走了相反的方向。

      说实在的,我打心里觉得元公子很奇怪。先不说他能对公主那样说话,就连他的名字,到目前为止都是个谜。
      明明是同时参加选拔,他却能先众人一步,被皇帝选上,又封了官。刚进宫却能熟识宫中的路线。这种种一切,都令我感到他不是个普通人。

      我跟着元公子走了很长时间,眼见天色渐晚,御花园里映上了一层金橘色的光芒,可公主住的宫殿却迟迟没有到达。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元公子始终没有与我交谈。我不安地停住了脚步,和他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似乎意识到我已不在他身后,也停了下来。
      微笑着问:“怎么不走了?”

      我疑惑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元公子收起了笑脸,渐渐显露出的锐利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竟有种刺痛的感觉。
      我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警觉地纂起了拳头。

      “大朔一百四十三州、府,六百七十二县之中,叫‘马良’的男子共有五万二千余人。其中,二十岁以内的年轻人,又有三万五千一十七人。京城西孛,名‘马良’者,有一百六十六人。其中年过三十的,有一百五十人。二十以内者十六人,九人未满十岁夭折,七人年近二十,均不低于十七。试问,马公子为何不在其列之中?”
      元公子目光如炬,将我的一举一动竟收眼底。

      我被他说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又怎么会想到,他居然调查过我,而且调查的是这样仔细。
      强装着镇定,答道:“元公子还真是看得起小弟,竟然调查的如此详细。公子可曾想过,我也许不是京城人呢?”
      元公子淡淡一笑:“是吗?那请问,马兄究竟户籍何处,所属哪州哪县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元兄,到现在你都没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对一个连姓名都不敢透露的人,我有必要如实回答吗?”
      元公子沉吟片刻,说:“好,我告诉你。我姓訾,名沅。京城人士,到今年已二十有一了。”

      我再傻,也听出了名堂。
      “訾”乃国姓,当今圣上,德宗皇帝的名字就是訾沅。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
      更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还和当今圣上称兄道弟,甚至让皇帝替我挡雪球……

      “扑通”一声,我跪倒在地。
      高呼:“草民马良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訾沅皱着眉,不悦道:“现在没人,你不需要这样。”

      知道“元公子”是皇帝以后,我的脑子里就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茫然状态。木讷地站起来,双膝上沾满了雪,却不敢用手去拍。
      訾沅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把身上的雪掸掸,天冷。”
      我口称遵旨,忙拍掉腿上的雪,心里却亮堂了起来:听皇上的口气,不像生气的样子啊。
      想着又大胆的偷偷看向他。目光投去,才发现皇上的嘴角是挂着一抹笑的。

      “别骗我了,你究竟叫什么名字。现在坦白,‘朕’就饶你一命。”訾沅特别加重了“朕”这个字的语调。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我也骗不了他。那就说实话吧,说不定皇帝脾气好,不仅饶了我,还能放我回家种田呢。

      我忙答:“草民……林雅善,并非大朔子民,至于家居何处。草民说了,皇上恐怕也没听过,因此,只能说自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良民。至于怎么到了大朔,那草民还真是不知道。草民化名马良,也是因为收留我的老先生将这个名字赠与了草民,为了不忘老先生收留之恩,草民从此就叫马良了。”

      訾沅听后,上下打量着我,半晌才说:“也就是说,你无缘无故就来到了大朔,却不知道是何缘由?”
      “正是如此。”
      “你让朕怎么相信你,是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在身边?还是免去顾虑……直接杀了他?”訾沅眼波一转,面色阴沉。

      我被这个皇帝搞得有些窝火。一会儿对我善意友好,一会儿又拿着砍头要挟我。简直是不知所谓!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掌握着生杀大权。草民区区一介布衣,怎敢向皇上提出建议?皇上若是觉得那人碍眼,杀了他便是。不过就是一个人嘛!大朔一百四十三州、府,六百七十二县。人口过千万,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此人竟能让皇上烦恼,已是犯了大罪,依草民之见,皇上还是杀了他吧。”
      说完,我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将脊梁挺得笔直,只等待他下令杀我。

      等了片刻,却没听见皇上下旨。我心中纳闷,转头看去,皇上正笑着看我。
      我恼道:“草民自知身份卑贱,却从不觉得自己是别人的笑柄。”
      “你生气了?”
      “草民岂敢生皇上的气?”

      訾沅走到我的身边,忽然扶住我的肩头。
      “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随便问问而已。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像个姑娘一样。”
      我倒退一步,恭敬道:“皇上与草民这般交谈,草民甚感惶恐不安。”
      訾沅听我这么说,脸色为之一沉:“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谨。刚才对你那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朕总不能和不明真姓名的人结为朋友吧?你说,从今往后,朕该怎么称呼你?”

      皇帝的脾气是难以把握的。不是常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吗?顺应皇帝的意愿,才是明智之举,我可不想第一次进宫,就被杀了。
      即便心里还是不爽,只能耐着性子答:“皇上如若不弃,可以称呼草民‘小雅’。”
      訾沅饶有兴致地问:“那是你的小名吗?小雅……小雅。”

      我心里别扭,不满道:“皇上还有什么需要差遣草民吗?如果没有,草民想去公主那儿画画了。”
      “别草民草民的。你今天不用去了。朕封你六品画待诏,从明日起,随时听候朕命。”

      訾沅满意地看着我。我却呆滞地回望着他。
      这就当官了?太没真实感了。
      那谢恩吧?

      刚要跪,訾沅一把拉住我:“都说没外人了,还跪什么?以后没人的时候,咱们还是喊名字就行了。你叫我茂修,我喊你小雅。”
      我试探地念起他的名字:“茂……修。”
      訾沅笑着点点头:“就是这样。好了,你陪我走走吧,忙了一天了,真累啊。”

      我浑浑噩噩的跟着皇帝逛起了御花园,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有些间断性的“失忆”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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