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冷追寒

5、旧爱

　　“近来你过的还好吗？”
　　一条短信来自一个熟悉的即将被遗忘的手机号码。
　　“拜你所赐我很好，你有什么事？”
　　语气简短而略带不屑。
　　“没事都不能找你吗？”
　　许荔不想回复他的短信，也懒得回复他，一切的原由都来自他的喜新厌旧，与其说他喜新厌旧，还不如说他城府太深。
　　“我可以去找你吗？”
　　许荔将他的号码设置为黑名单，短消息自然而然地被手机软件无情地拦截了，就像他那个人被她遗忘在死角里，渐渐地落满灰尘而越来越模糊他的模样，他却猛地抖动一下身子，他那充满温暖的过去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熠熠生辉。
　　“你们女生是不是有很多秘密？”
　　“为什么会这样问？”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如何会对你这般着迷。”
　　许荔的脸被晚霞映红直到颈部，像一座石雕坐在他身旁，不言不语。
　　“害羞是不是也是女生的蜜语，红着脸躲避是否意味着确实如此？”
　　许荔轻轻推搡了一下他，他故作疼痛地乱叫着，许荔亦不理会他，随他怎么拼尽全力地表演着他的戏码，中间有些许的停顿，就在这些许的停顿中一个温柔的吻轻轻地覆在许荔柔美的长发上，她先是有一点吃惊，继而他的双臂环抱住她那纤细的腰身，使她动弹不得。
　　校园的玛瑙湖边有许多长木凳，长木凳上座无虚席，一对对在花前寻情觅意，像是找到今生的唯一，尽情地挥霍着青春给予他们的天马行空的海誓山盟。长木凳旁还有许多羊肠小道，单身的贵族们路过此处时，有些会快马加鞭地逃离此处，以免打扰他们的双修；有些则慢慢悠悠，似是要偷窥情侣间不足为外人道的那点小秘密，有甚者会吹起口哨故意打岔，拆散他们的幽会，更有甚者彼此说些污秽不堪的言语，意在谴责那些出双入对在长木凳上缠绵悱恻的情侣们。
　　许荔娇嗔的说道：“你不要这个样子，人来人往，多不好。”
　　“你怕什么，我们是合法的，又不是偷情，将来还有比这更羞人的事情，我看你还羞不羞。”
　　叮咚——
　　许荔朦朦胧胧从床上起身打开门，张怀生提着早餐和一袋狗粮，两眼放光，满脸堆着笑站在门口，看到蓬头垢面的许荔说了声早安，许荔微笑着点点头，请他进来，指着客厅里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沫沫闻到陌生人的气味不停地吠着，许荔呵斥它两下，它才温柔了些。
　　“你先去洗漱吧，我带了早餐和沫沫的美味佳肴。”
　　“真难为你了，一大早就买这些东西送过来。”
　　“没事，反正今个是周末，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浪费。”
　　许荔笑笑，转身去洗漱。
　　张怀生拿出沫沫的美食堡，满怀希望的去讨好它，可沫沫却理都不理他，失望沉重地落在他的心上，使他郁闷到了极点。
　　当他准备发起第二轮攻势时，门铃响了。
　　许荔在卫生间说道：“张先生帮我开一下门。”
　　张怀生早已将门打开，一个陌生男子，他笑笑，那男子也笑笑。
　　“您找谁？”
　　“许荔。”
　　“她在洗漱，你先进来吧。”
　　沫沫看到那男子撒欢地跑到他的脚踝，不断地转圈，他蹲下来抱起沫沫，用额头对着沫沫的额头轻轻地贴下去，沫沫伸出鲜红而柔嫩的舌头在他的鼻尖不停地舔着。
　　“沫沫，你过得还好吗？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沫沫像是见到分离很久的父亲，不停地汪汪叫着。
　　许荔从卫生间出来问道：“谁啊？”
　　当她抬起头看到眼前抱着沫沫的那个男子时，手中的毛巾‘唰’一下掉在了地上。
　　“粒粒，你怎么不回我短信，看我的黑眼圈那么重，等的我一个晚上。”
　　许荔弯下腰拣起地上的毛巾，这毛巾像是有万斤之重，她很费力的将毛巾拿到原来的高度。
　　张怀生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上演着，却只能无力地当个路人甲，看久别重逢这场重头戏，他甚至想过这种戏不过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男女主角再次坠入爱河，另一个便是相爱相杀，随便拉个路人甲来向对方炫耀自己生活的有多好，他不喜欢第一种结果，也不喜欢后一种结果，他选择离开这样的场景，因为他不想被当成男女主角互相厮杀的工具，他也不想自己卷入他们的是非恩怨之中，他只想当一个平凡的善意的不会去伤害任何一个人的过客。
　　“许小姐，我才记得我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许荔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他和它。他放下沫沫，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她，她却向后退了几步。
　　“你无需如此。”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
　　“我不会去恨任何人，我也不想去恨任何人，那样我会太辛苦，也会太累。”
　　“当初。。。。。。”
　　话未说完就被许荔挡了回去。
　　“什么当初，我从来不认识你，哪里来的当初？”
　　“粒粒，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我拜托你离开我的生活，彻底一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沫沫它还是像从前那样爱我，难道你不能考虑一下沫沫的感受吗？你要让它再花很长时间去习惯另一个陌生的父亲吗？”
　　“沫沫能否习惯另一个人，那是它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马上离开。”
　　“可我是沫沫的父亲，这个职位无人可以替代。”
　　沫沫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像曾经的某个时候，只是那时的他们没有现在这么激烈，说话都是柔声细语，像是能掐出水来的那种，更多的时候，是他说了某个笑话惹得她笑到肚子痛，他便用他那深情的吻锁住了她的那颗脆弱的心。
　　他们的对话越来越让人觉得可怕，沫沫也察觉到了，于是开始肆无忌惮的狂吠着，屋子里满是嘈杂的声音，让人分辨不出这声音来自谁和谁，只是沫沫的叫声却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几近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