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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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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对了,苏安。王蓝田的白粥里,你加点油盐进去,也不要太多。免得他吃不下,把粥给倒了。那多浪费粮食。”郗虞从苏安手中接过自己的早饭,准备走的时候想起王蓝田来。
“诶,我知道了。”苏安应了一声,就回厨房去帮苏大娘的忙去了。“娘,这小郗公子的心肠可真好。”
“是啊。他和梁公子乐于助人,又以德报怨。你要是能像他们一样乐于助人就不错了。”
“娘,我知道啦。我去煮王公子的粥了。”
“记得小郗公子的交代。”
“我记住了,娘。你就放心吧。”苏安有些无奈,娘怎么就是不放心我呢。
医馆里自王蓝田醒来时起就吵吵闹闹,他一会儿要如厕,一会儿要沐浴,一会儿喊肚子饿。刘先生被吵得头疼,交代了几点要注意的地方就离开了。
王柏无法只好在备好沐浴用的热汤后急匆匆地赶来膳堂。
“苏安,苏安,还有吃的吗?我家公子急着吃呢。”王柏看苏安在厨房里连忙吆喝道。
“你家公子不是生病吗?怎么听起来饿得很快呀。”苏安听到他这语气忍不住翻白眼,口气也不好了。“要不是郗虞公子交代我为你家公子熬粥,还要加点油盐免得你家公子吃不下,我看你家公子恐怕要饿上这一天半天的。”
“你少说些话专心熬你的粥。”王柏听到是郗虞那个拍飞自己的魔头吩咐的,有点不敢拿去给他家公子。可是想到之前公子吃过他一碟点心,又觉得没什么了。王柏转头又朝苏安喊了一声。
“怎么还没好啊,你是不是诚心的?”
苏安也有点火了,但是不能直接和他起冲突。苏安蹲下,把灶内的火拨小了些。你不是急着要吗?我就慢慢熬,熬得香甜软糯,我看那王公子最后是骂你还是说我。“你这才来了多久就等不及了,要知道一锅粥可不是加水加米大火一烧就好了的。要你家公子吃好,还得再等会。”
“苏安,你熬得好香啊。要不是我吃饱了,我也想来一碗。”郗虞在门外就闻到这粥的香味了。“我觉得这里面还可以加点肉末,那样更好吃。”想着想着郗虞觉得自己好像又能吃一点了。“苏安,你切点肉末进去吧,我想吃。”
“好嘞。”苏安麻溜地切好,放了进去。这下王柏又要等多等一会咯。
最后,郗虞和王柏一人提了一个食盒从厨房离开了。
才一进门,王柏就被王蓝田说了一通。
“怎么现在才来?想饿死本少爷吗?你好大的狗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王蓝田这时候可没什么力气打人,也只能动动嘴了。
“少爷,还不都是那个郗虞,他故意说要放什么油啊盐啊肉末的,还说这样好吃。这才等了许久。”
“郗虞那家伙特地说的?”
“可不是就是他,要不是他奴才早就来了。”
“行了,行了。粥拿来,你可以走了。”王柏还想说苏安很可恶的时候,被王蓝田冷酷无情,极其不耐烦的轰走了。
王蓝田吃的时候觉得这粥味道还真不错。
另一头,郗虞提着粥,去马文才的房间找他。到的时候,马文才没有看书,坐在窗边擦拭着手里的弓箭。
“文才兄,用过早膳了吗?我从苏安那里特意端过来给文才兄的,闻起来可香了。”郗虞见他没有将自己轰出去,就厚着脸皮进去,把粥放在桌上。
“文才兄,你就尝尝看吧。我觉得挺不错的。”郗虞端出一碗走了过去,见他避开她,就又绕了过去。
就这样,避过来绕过去,避过来绕过去地僵持了许久,也不见马文才应她一声,郗虞有些泄气。“既然文才兄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粥我把它放在桌上,你趁热吃吧,热的更好吃。”
这就走了?真是好没诚意。马文才回到窗边,看着郗虞垂头丧气地离开,觉得真是没意思,回头看到桌上的粥心里的火更大了。当初王蓝田那边是亲手做的点心,我这边就是从苏安那里端来的粥,你这家伙这么就好意思的。
“回来了,马公子没有理你?”荀巨伯看她这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没解决,见她点头回复了他的问题,松了一口气,劝慰道:“初心,我觉得你多去几次,多表示表示你的心意,和好是迟早的事情。”
“真的吗?”郗虞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怀疑,不过很有道理的样子。家里的堂姐堂兄们也会吵架然后不理人,最后和好。只是原本就是亲人,时时见面,常常相处,本身就是有感情的。
“当然,朋友之间交往,争执是难免的,除非是深仇大恨,哪里会割袍断义。”
郗虞抚着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手还疼吗?拿笔的时候感觉怎么样?”荀巨伯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痕忍不住担心,想到提笔练字手很累,便问她:“这伤要多久才能好?”
“就这几天,不怎么碍事。”
“那最好了,这几天要是有什么笔记之类的我多写一份,你就听先生们讲课。”荀巨伯回忆起以前自己伤到手的时候不动不疼,一动就疼死人的感觉,心里嘶了一声。
“那就多谢了。”郗虞有些不好意思,跑了几步到他前面。
“嗯。”荀巨伯乍见她这副不好意思的摸样,想忍住笑意,但是失败了。
“巨伯,你还不快点,之前那盘棋还没完了。”郗虞回头一看就看到他脸上满满的笑意,不满地挥着她的小拳头。哼,还笑,在笑我一定要教训你。
要上课了,郗虞收好棋子,微微抬头,然后惊讶地看到陈夫子和谢先生一道来了。
“巨伯,你看,陈夫子也来了。”郗虞也不转头,面朝夫子那边,上身直直地歪到巨伯那边,悄悄地说着。
荀巨伯此时也惊呆了。“之前夫子连去山门迎接谢先生都不愿,今日怎么好像挺愿意谢先生讲课。”
“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郗虞一脸神秘地朝荀巨伯眨眼睛。
“好好听课吧。”荀巨伯一脸不八卦的正直摸样。
真失望,好吧认真上课。_(:зゝ∠)_郗虞愤愤然朝天冷哼,结果只有出气声o(╯□╰)o。
郗虞看着陈夫子在课堂上帮着谢先生,心里暗戳戳地觉得陈夫子可能喜欢上谢先生了。
这节课要和谢先生对弈,(⊙v⊙),要是每个人都去这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评判完啊?
道理虽然如此,但是事实证明,郗虞想多了。若是两人旗鼓相当,这棋局自然花的时间长,可是若是两人相差甚远,一局下来可花不了多少时间。
“领教夫子高艺。”头个领教的人果然是马文才。
自信满满,举止从容,他没有将任何负面情绪带到课堂上。又因谢先生的夸赞,学子们对这盘棋格外好奇。
大家渐渐聚拢在马文才身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棋盘上的局势,时不时地发出惊叹,或者恍然大悟的叹息。
两人棋艺精湛,但是谢先生明显更胜一筹。就如陈夫子所言,马文才的中原腹地已经沦陷。而后即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亦或是倒脱靴的方法都无法阻止谢先生胜。
陈夫子很认真地清点棋子,判定谢先生小胜。
谢先生对这局棋相当满意,对马文才的棋艺很是赞赏,只是听到他称兵法韬略为进爵良方,神色冷淡了些。
再者,马文才对于胜利十分执着,若是为将,难免兵卒伤亡严重。
谢先生对此很是厌烦。
“文才兄,《孙子兵法·谋政篇》曾提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再者,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若是两军交战,我认为以最小的伤亡换敌军大败而归是最好的。”郗虞不喜欢马文才的那样用兵方法,她觉得如果不是从无胜战,国家将亡,需要尽快赢得一场胜利夺回士气以及喘息的机会,这样的方法并不可取。
郗虞,你到底向着哪边?马文才听到郗虞的话眼神一暗,紧握双拳压住胸中郁气。难道之前真是我一厢情愿?
“听郗虞这番话好像对兵法十分熟悉。”谢道韫微笑地看着郗虞,心中对她的这番话十分赞赏。
郗虞呵呵地笑着,有些脸红。“谢先生,我只是听师父说的多了,熟悉的只有这两句而已。”
谢先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继续品评。“马公子,本席认为下棋可以如此,做人最好两者兼有。”
马文才对谢道韫的说法不置可否,他所求似乎只有品状排名。“有请先生品评。”
“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