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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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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口里说着谬赞，脸上带着笑意，但是除了粗神经的人，没人会认为他是在高兴。“学生必当尽心竭力，达成先生评语。”
谢道韫冷着一张脸看着马文才礼数周全地离开，心里盼着日后能有与他真诚相交，影响他走上能臣之路。
“郗虞，你来吧。”
“是，请先生指教。”
两刻钟的时间，胜负已分。“谢先生胜。”
“郗虞，你从容淡定，胜败不惊，很好。”谢道韫对于郗虞的心性甚是赞赏。“只是谋略杀伐之道不适合你。”
“多谢先生指教。谋略杀伐本不是我要走的路，我只盼着能够保持本心。”
“我虽不知你日后路途如何，但是我知道，一旦你不再迷茫，未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学生的路到底在哪里呢？”郗虞想到师父离开前的那番话，心里充满迷茫。
“这就要靠你自己了。”谢道韫对郗虞充满期待。
“是，谢先生。”郗虞此时心不平静，留下听课也是徒劳。
“好了，梁山伯，你来吧。”谢道韫招手让梁山伯来与她对弈。
“多谢先生指教。”
郗虞离开学堂也不知去哪里才好，只得随便走走。脑海中思绪繁杂，剪不断，理还乱。棋局，书本，师父，夷华纷纷浮现，然后马上消失。
“什么才是我的道呢？琴棋书画，医道武学，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郗虞心中思绪万千，迷迷瞪瞪地走在路上。失落苦闷以及对前路的迷茫与惶然仿佛渐渐涨起的潮水，将要把她淹没。
“公子！”夷华陡然一声叫喊，如惊雷一般，将她从恍惚的状态中惊起。
“啊？夷华，是你呀。吓死我了。”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夷华在远处便见到她一脸恍惚，伤心难过的样子，有些心惊。郗虞向来是个没心没肺，喜欢吃喜欢玩的人，怎么今天失魂落魄的？
“没什么，夷华。”郗虞摇了摇头，随便找个台阶坐了下来，也没说要擦一下，托着腮，眺望远方。
“夷华，你将来要做什么？”郗虞想不出自己的答案，就问夷华。虽说知道每个人将来要走的道路不同，不一定可以做参考，但是郗虞心里还是想了解别人的。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夷华跟着郗虞席地而坐，随口问道。
“今日课上，谢先生对我说，无论日后我走什么样的路，只要我不再迷茫，未来必然会有一番成就。可是，夷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路是什么。”
在夷华心里，郗虞除了在涉及她师父的时候会害怕、担心、无措，其他的向来不被她放在心上。
“师父离开前也说，要我找到自己的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郗虞眼中的脆弱与无助满满地就好像要溢出一样。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是，这种事情就算他心疼她，也帮不了什么。
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温柔地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夷华看着远方想着以前的日子，缓缓开口：“你也知我原先的身份。我自有记忆以来从未离开过山谷半步，谷外的世界多在鸟儿们的口中。最初，我并不喜欢外面。可是，听的多了，难免会好奇。毕竟听的东西如何比得上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时的我一心想着繁华盛景。现在见多了倒是觉得没什么了，那些事看着不一样，其实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如今，我所求只是一个从心所欲，得道什么的顺其自然。”
“你现在还小。”
“我已经十二了。”郗虞一听夷华说她还小，就开始反击了。
夷华很是无奈，语气虽然不太好，但是宠溺与无奈却是清晰的。
“十二，连我的零头都没有。还不服气，真是的。这几年，你虽然随道长见识了许多，但是还不够。有些事情因为年龄的原因也不好让你知道。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走。”
“好了，别难过了。昨天不是借了副弓箭回来，下午，我们去狩猎，我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夷华拍了拍她的头，哄道。
“也好，我想吃兔肉，可以吗？”郗虞拍了拍外衫，检查自己的衣裳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
“嗯，没问题。”夷华回房去取弓箭，郗虞则是提前到后山等着吃了。光明正大偷懒的理由是毕竟我是伤了手的人啊。
路过蹴鞠场的时候，郗虞就见到马文才，一脸怒容地将蹴鞠踢进球门，绳网都破了。想到之前他都不愿理她，就连看她一眼都嫌烦的样子，此时她也不敢再惹他生气，直接就走了。
马文才将见郗虞看到他不打招呼，直接就走，心里气急了，脚下的力度更大。秦京生在球门前看着一个个蹴鞠朝他飞来，慌慌张张地躲开，脑门上一头的汗。
“连我一球都接不住，真是没用。”
秦京生一脸谄笑，言辞满是讨好。“文才兄的球如此凌厉，书院里面又有几个人能接得住？更何况是我这种寻常人。”
“哼。”马文才没有再理他，转头再看向郗虞离开的地方。“我不管你之前安排了什么手段来为难祝英台，现在都给我停下。”
“我们就这样放过祝英台和那姓梁的？”秦京生满脸诧异，完全不懂马文才为何要放过那两人。
“明着来容易被看穿，你多动动脑子。”马文才不悦地离开蹴鞠场，不想和秦京生多说。
“夷华，我们走吧。”郗虞没有等多久，就等到夷华提着一篮子瓶瓶罐罐过来了。
接过夷华手上的篮子，郗虞牵着夷华在山路上走着。
夷华将两人牵起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还是小孩子吗？”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郗虞笑嘻嘻地回道：“这可是你说的，连你的零头都没有。”
郗虞摇着脑袋，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夷华觉得有趣极了。弯弯的眉眼，就好像新月一样。
“等会儿，我去猎只兔子回来，你就在~那边生火等我。”夷华仔细地交代道：“记得捡些大石头，免得火势蔓延开来，烧了这山。柴草挑干枯，灰白的，那些容易烧，不怎么起烟。”
“是，是，夷华你快去吧，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的。”
夷华放下东西，摆放好，瞧着她这不耐烦地模样，点了点她的脑门。
“小心点好，我马上回来。”也不等郗虞回答，夷华脚尖一点，背着弓箭消失在密林中。
“噼啪。”郗虞确定自己做好了一切夷华提到的注意点，开始生火。虽然一不小心被烟呛到，但是没有浓烟，过一会就好了。
“做的不错哦。”夷华提着几只处理好的山鸡和野兔缓步走来。
“我有做好你说的地方。”郗虞仰起脸来期待地看着他，双眼发光。就是不知道她是在期待他的肯定还是他烤肉的水平。
夷华点点头，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有条不紊地烤着野兔。不慌不忙地刷油，撒盐，涂蜂蜜，夷华时不时地提醒一下郗虞火势。
听着油滴下来发出的滋滋声，闻着肉和蜂蜜的香味，郗虞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也不管此时自己是不是很丢脸，郗虞直勾勾地盯着火上的烤肉，不眨一下眼睛。
“夷华，还有多久才好？我觉得自己快饿死了，好想吃(¯﹃¯)”
“快了，快了，在等等。”夷华淡定地给兔子翻了个身，然后划下一小块肉尝了尝，回答道。嗯，再烤一下另一面就好了。
“哦。”郗虞一听还要等一会，整个人都蔫了，有一句没一句的找夷华说话。
“夷华，你能吃肉吗？会不会吃坏肚子？”郗虞想起以前听说的神话，里面的仙人餐风饮露，最多也就吃些鲜果，饮些佳酿。
“...你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夷华听她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一点都不想回答。
“诶？这怎么就乱七八糟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再说，五谷轮回也是正常情况啊。”
就在郗虞小狐狸似的偷笑的时候，迎面飞来一青色“暗器”，她从容接过，面不改色。
“天啦，好烫好烫好烫。”郗虞将那“暗器”在两手上抛来抛去，舍不得丢。夷华的手艺真的好棒，烤肉闻起来好香啊。(¯﹃¯)
夷华见她这般闹腾，又不把罪魁丢弃在地，无法，顺手接过兔腿，在掌心升起的寒意。等到郗虞拿回兔肉的时候，这肉已经不那么烫了，直接吃是没问题的。
“诶？！谢谢夷华。”郗虞高兴地咬了一口，感觉温度刚刚好。“夷华，你做的真好吃。”
夷华看着她大快朵颐，好似顾不上其他的样子，便挑了一块吃了起来。
